徐蔓:“……”


    還……真是非常有道理的回答。


    秦深被她這呆愣的表情逗樂了, 倚著門框噗嗤笑開:“逗你玩的。那個陸雅君在回答我們問話的時候流利鎮定, 話說得利索的不行,一般小學生被警方傳訊哪會是她那副模樣,太不正常了。就算張小娟的死和她沒有關係, 失蹤這件事也一定和她有關。”


    原來是因為這個。徐蔓恍然大悟,但下一刻, 她的心頭又浮起了一層不解。


    “可是……光憑這一點也不能確定啊。”她微蹙著眉, 帶著幾分困惑說道,“她對我們的問題回答流利, 是因為昨天已經有泗陽區的警察問過了一遍, 麵對我們鎮定冷靜,也說不定是因為我們兩人沒有穿著警服, 看起來不那麽威嚴的緣故,而且她也不是沒有緊張的時候……”


    “當她明顯表現出緊張時, 是被詢問了什麽問題?”秦深問她。


    徐蔓想了一下,回答道:“你問她, 在7月2號那天的日記裏, 她都寫了什麽。”


    說完這一句話, 她猛地睜圓了眼,看向秦深。


    秦深噙著一抹笑回看她:“明白了?”


    她怔怔點頭:“所以隊長你才會要求二組他們拿到張小娟的日記?你覺得那上麵會記下和案情有關的信息?”


    “和案情有沒有關不確定, 但和陸雅君相關的事情應該會有。”秦深說, “除非她也和陸雅君說的一樣, 暑假前一個月不做作業, 後一個月補上, 那就沒辦法了。”


    “我覺得她應該會記。”徐蔓回想著早上開會時披露的張小娟相關的個人信息,“她是個優等生,有天天上舞蹈班的毅力,記日記的毅力應該也會有。”


    “有沒有記,等老梁他們回來就知道了。”秦深漫不經心地回答她,“行了,你先回去吧,把上午詢問獲得的內容都整理一遍,晚上開會時要用。”


    徐蔓點點頭,正要應下,就聽他又加了一句:“弄好之後拿過來給我看一遍,我幫你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麽缺漏。”


    這樣當然是最好的方案,雖然學了三年的刑偵,但真的上手幹這些事情還是第一次,許多地方她都不清楚是什麽個規章流程,秦深願意手把手的帶她是最好不過。


    答應下這件事,又道了一聲謝,徐蔓就回了一組辦公室,整理起筆記本上的內容來。


    離四點還差一刻的時候,偵查二組組長梁光領著他的組員回了支隊,給秦深帶來了一個消息:他們在張小娟的書桌上翻出了一本日記,上麵記載著從6月28號放暑假後到7月1號張小娟失蹤前五天的日記,在7月1號那天的日記上,張小娟記下了一件事,那就是同學陸雅君邀請她去對方家裏做客,時間定在7月3號下午,舞蹈班下課之後。


    梁光匯報情況的時候,正好碰上徐蔓整理好資料內容,打印成了文件給秦深看,兩人在支隊長辦公室遇上,秦深就讓她旁聽了這次匯報結果。


    “7月3號?”聽見梁光口述的張小娟日記信息,她眼前一亮,興奮道,“那不就是——”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她住了口,興奮的潮湧退下,被失望所取代。


    “你確定是7月3號?”秦深皺著眉,顯然一下子就聽出了其中微妙的日期區別,“不是7月2號?”


    “這是張小娟的日記。”梁光遞上一本練習簿,“秦隊,你可以親自看一下,這上麵寫的絕對是7月3號。”


    徐蔓不願相信好不容易找到了個類似案件突破口的線索,最重要的日期卻對不上,懷抱著一線期望猜道:“會不會是她順手寫錯了?小孩子對日期沒多少敏感度的。”


    梁光搖搖頭:“確定不會。日記上麵說了定在3號下午的原因,那天正好是周五,兩個人下課後都沒有別的事情,所以才會把時間定在那個時候。”


    聽見這話,徐蔓徹底沒了僥幸的期待,7月3號正好是這個星期的周五,日期可能寫錯,但不可能把周天數也同時記錯。


    “怎麽會這樣……”她失望地喃喃低語,“還以為有了突破……”


    “怎麽就不是突破了。”秦深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麽好失落的,接過梁光遞來的日記,翻開到最新的一頁,“你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麽明明兩個人定好在7月3號下課後一起回家,而2號這天張小娟失蹤了,陸雅君卻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我們?”


    徐蔓一愣,凝眉說道:“或許……是她沒有想到?我們好像沒有問過她這個問題。”


    “是,沒有問過1號的,但問過她2號那天和張小娟在一起幹了什麽。”秦深把日記本合上,“按理來說,同學失蹤這麽大一件事,正常人會把前後幾天和失蹤人有關的事都想一遍說出來,就算遺漏也隻會漏掉一些細節,不會是這麽完整的一件事。”


    他把日記本扔到桌上,下了定論。“陸雅君這人有問題。老梁,你去把老馮叫過來。”


    在梁光應聲離開辦公室後,他又把目光轉向徐蔓:“陸雅君的聯係方式,你問教育機構要了嗎?”


    徐蔓心裏咯噔一下,覺得壞了,自己辦砸了事。“沒有。”她小聲回答,“不好意思隊長,我沒想到這個……”


    “沒事。”秦深輕出口氣,“你第一次出外勤,想不到這個很正常,以後記得就行。”


    他的話裏沒有責備之意,但就是因為這樣,才讓徐蔓更加覺得羞愧,她點點頭,低聲應下:“嗯,我記住了。”


    秦深把她的神情變化收進眼底,無聲地笑了一下。


    這丫頭可真是麵皮薄,一點點的小事都會覺得愧疚。


    還是嫩,沒有多少社會經驗。


    “趙佳認識嗎?也是一組的,就戴眼鏡那個。”他帶著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平緩口吻說道,“你去讓她查一下陸雅君的家庭信息,聯係她的監護人送她過來協助調查,順便跟她學一下這些都是怎麽操作的,以後可能會有需要你要幹這種事的時候。”


    徐蔓再次點了點頭,回到一組辦公室,找來趙佳把秦深的要求和她說了。


    聽完她的來意,趙佳很是爽快地答應了下來,並且直接以陸雅君為例子,現場演示了一遍公安係統內部的查詢背調,聯係上了陸雅君的父母。


    雖然對於女兒被警察接連傳訊問話有一點微詞,但陸雅君的父母還是表示了理解,和趙佳定好了陸雅君到案受訊的時間,明天下午一點半。


    “今天的運氣好,碰上了一對講理的家長。”掛斷電話後,趙佳對徐蔓說,“有時候你會碰上一些你怎麽講理他都不聽的人,就是不肯過來,覺得到了這裏就成了犯人,我們冤枉了他,怎麽說都說不通,真的是讓人崩潰。你還不能罵他,隻能好聲好氣地和他解釋,要不然他一個投訴過來,就等著扣錢寫檢討吧。”


    徐蔓“啊?”了一聲,詫異又苦惱地皺眉:“那要是怎麽解釋人家都不聽,該怎麽辦?”


    “簡單,換個人去跟他解釋。”趙佳說,目光在她身上打了一圈轉,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我覺得你可以去找秦隊,他對你很關照的,讓他去幫你懟人好了。”


    “有嗎?”徐蔓疑惑,“我沒覺得他對我很關照啊,就很一般的照顧吧,畢竟我是新來的,有些地方不熟悉,需要他帶一兩把。”


    “一般?那這一般可真是有夠分量的。以前有新人進來時,我可沒見他對誰這麽關照過。”趙佳滿臉的不相信,“哎,你有沒有覺得咱隊長對你有意思啊?”


    這是第二個人對她這麽說了,要是關水芸對自己微妙的敵意也是來源於這份誤會的話,那就是有三個人了。徐蔓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遭到這樣的誤會,明明秦深對她的態度很平常,就是普通的上下級關係。


    嗯……雖然在一起吃了兩頓飯,但這是因為雙方母親互相認識的緣故,這樣的情況在社會交往裏應該是很常見的吧?


    她有些不確定地想著。


    【常見個鬼啊】晚上吃飯時,徐蔓和發小田思聊天,在說到有關於秦深的疑惑時,對方這麽回複她,【你那隊長絕對對你有意思,絕對的!要不然他吃飽了撐的請你吃麵?麵錢也是錢啊!】


    【可我媽和他媽認識,我又是到他手底下實習,他請我一頓飯不是很正常的事嗎?而且我也請回去了】


    田思:【你在大學裏有和男生一起吃過飯嗎?不論什麽原因,就比如學生會開會,你和另外一個男學生幹部吃飯討論這種】


    徐蔓:【我沒有加入學生會啊】


    田思:【我就是打個比方,你就說有沒有類似情形的就行】


    徐蔓:【……沒有】


    【那不就得了】作為從幼兒園到高中都在一個學校的發小,和徐蔓不同,田思在感情上的經曆可以說是經驗十足,看男人的目光極其老道,基本上是一看一個準,因此話也回複得很是堅定,【相信姐姐,你那隊長一定是對你有意思】


    【不能吧?】徐蔓回複,【我才跟他認識沒兩天】


    對方不屑:【男人喜歡女人要什麽時間,先看腿再看臉,最後看身材,都是一見鍾情的事,要日久生情那也絕對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這都是什麽不正經的回答,徐蔓略過這句話,編輯了一條新的消息發出去:【我覺得他真對我沒意思,他跟我在一起時都是一幅公事公辦的模樣,不像是對我有意思的樣子】


    田思:【又送你回家,又請你吃飯,又手把手地帶你,不是對你有意思,還能是什麽?】


    徐蔓:【他有責任心?】


    田思:【……】


    田思:【你有你那隊長照片嗎?發來給我看看】


    看到田思發來的這條消息,徐蔓有些不解,不明白她為什麽要秦深的照片,不過既然對方這麽要求了,她也就去翻了和秦母的對話,把那天秦母發給她的那張登山照轉發給了田思,同時叮囑對方:【這是我們隊長的私人照,你看看就行,別發到網上去】


    田思沒有回答,因為照片一發出去,她就回複了徐蔓一連串的表情包,直到連續刷了好幾屏,才消停下來,編輯了一條消息發過來。


    【臥槽!這什麽神仙隊長,你不要是嗎?不要很好啊!給我!給我!我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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