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防盜設置60%, 十二個時辰


    什麽都沒幹, 卻被眾人崇敬的目光給淹沒了的蘇妗:“……”


    心虛。


    “背叛主母, 算計主上,這樣的丫鬟咱們王府要不起,你們把她帶下去, 按父王說的處置了吧。”說話的是真·神人越瑢。見芝蘭絕望之下嘴巴開始不幹淨,他柳眉微擰,冷聲說道。


    蘇妗長相清豔, 不笑的時候會給人一種出水幽蓮般的距離感, 不過她平時大多笑容溫柔,神色和藹, 並不會叫人覺得不敢接近。這會兒越瑢突然擰眉沉臉,卻是凸顯了她身上那種隻可遠觀不可靠近的氣質,叫她整個人都透出了一種令人不敢直視的威儀來。


    眾人沒想到脾氣最是軟和不過的世子夫人竟也有這樣的一麵,見此皆是一驚。唯一知道真相的蘇妗也是頓了一下。不過她並沒有覺得奇怪,畢竟芝蘭背叛侮辱的是越瑢的親娘,越瑢就算是仙君轉世, 也不可能對這樣的事情處之泰然。


    想到那個生得豔麗無雙, 曾被稱為大楚第一美人,卻常年待在自己的院子裏不怎麽出來, 對全心全意待她的丈夫和唯一的兒子都態度冷淡的美婦人, 蘇妗心中閃過了濃濃的好奇。


    她那三年了都沒見過幾回的婆婆, 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正想著, 越瑢轉頭看了過來:“既然沒事了,我去書房看會兒書,夫人有什麽事就去書房找我。”


    蘇妗回神,發現越忠等人都已經走了,而越瑢臉上冷然的神色也已經恢複溫婉。


    她點點頭,有心安慰他幾句,又不知該說些什麽——她對她那個名義上的婆婆,也實在是不怎麽熟。


    因想著蕭氏的事情,她一時忘了之前的疑問,隻應道:“那妾身去看看福生。”


    越瑢應了一聲,學著她平時的樣子,挺著脊背邁著小碎步嫋嫋而去。


    蘇妗看著他努力做婀娜多姿狀的背影,想笑又忍住了。


    這世道對女子束縛多,他一個大男人,這會兒心裏定是別扭得緊吧。比起他,她這“鎮北王世子”做的可真是容易多了。


    ***


    蘇妗先是去看了胖兒子,見他吃飽之後睡著了,便回了自己和越瑢的主屋。


    剛坐下沒一會兒,棲露偷偷摸摸地來了。蘇妗一看她那左看右瞧,小心翼翼的模樣,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做賊呢你?”


    “可不就是做賊麽!”熟悉的語氣讓本來有所遲疑的棲露放了心。她快步走進屋關上門,壓著聲音嘀咕道,“要是叫別人看見奴婢背著夫人偷偷進屋找世子爺,那我天下第一忠誠的名聲可就不保了!”


    蘇妗聽得直樂,見屋裏沒有旁人,也不再繃著身子,而是沒骨頭似的靠在了床上:“你就不會打著我的旗號行事?這做妻子的,叫貼身丫鬟給自家夫君送點糕點茶水什麽的,不是常事兒麽。”


    “我怎麽就沒想到!”棲露一拍腦袋,懊惱道,“都怪方才那個芝蘭鬧出來的那些破事兒!我光想著要避嫌了!”


    蘇妗看著這頭腦簡單,還有些死心眼,卻對她再忠心不過的小丫頭,嘴角勾了起來:“輕點拍,本來就不聰明,再拍該更傻了。”


    換做平時,棲露肯定會不服氣地說我聰明得很,可這會兒,她卻直勾勾地看著她呆了一會兒,隨即小臉一紅,飛快地抬手捂住了眼睛:“哎哎!您可別笑了!”


    “怎麽?”蘇妗莫名挑眉。


    “您,阿不,世子這麽笑,笑得太勾人了,奴婢這小心髒受不住……”


    蘇妗:“……”


    她抬手摸了摸越瑢那張俊美無雙的臉,嘖嘖一聲說,“去,給我拿鏡子來。”


    棲露對她向來唯命是從,聞言忙穩了穩心神,跑去案桌前找了一塊銅鏡拿過來。


    蘇妗往鏡子裏一看,看見了一張清俊如玉,像是畫出來似的臉。


    不過他長得好看她早就知道,這會兒倒也不覺得意外,隻抬手點點鏡中人狹長明亮,眼尾微微上翹的眼睛,做出了一個壞笑的表情。


    鏡子裏的青年向來眉目溫和,雲淡風輕,這還是她頭一回看見他勾著嘴巴挑著眼角壞笑的樣子,雖然這表情是她做出來的,但蘇妗看在眼中,還是忍不住心頭一跳,臉蛋熱了一下。


    這個樣子的他確實挺勾人的……


    幸好他為人端方,做不出這樣的表情,不然都不知要惹來多少桃花債。


    蘇妗這麽想著,忙收起壞笑的表情,扯著嘴角做了個大大的鬼臉。


    鏡子裏的青年痞壞勾人的神色一崩,也跟著做了個大大的鬼臉。


    “哈哈哈原來他做鬼臉的樣子是這樣的!那害怕發慫是……”


    “姑娘!”棲露嘴角抽搐,趕忙阻止,“可不能對世子爺不敬,會遭天譴的!”


    蘇妗心裏也是存有對越瑢的敬畏的,聞言身子一僵,訕訕地放下了大手:“我又沒幹什麽,瞧你緊張的……行了行了,我不玩了還不行麽。”


    棲露這才鬆了口氣勸道:“如今您成了世子爺,就算是在私底下,也不能再像從前一樣沒個正形了。世子爺乃天上仙君轉世,那是老天爺的親兒子,老天爺肯定不許旁人欺負褻瀆他的,您說您萬一惹怒了老天爺……”


    蘇妗被她念得頭暈,隻得舉手投降,表示自己再也不敢放肆了。


    棲露這才放心,不過想到事情發生得怪異,她又忍不住擔心道:“這好端端的,怎麽就互換了身體呢?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換回去,要是一直都換不回去了,你可怎麽辦呀?還有還有……”


    蘇妗哭笑不得地看著這沒完沒了的小話癆,下意識抬手朝她的嘴巴捂去。卻不想棲露大驚失色,閃身就躲了過去:“住手!你不能毀了世子的清白!”


    蘇妗:“……”


    “姑娘!我剛說過的話,您怎麽又忘了,您得記得您現在是世子,不是世子夫人……”


    就在蘇妗以為自己又要被棲露念到頭大的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阿瑢!”


    粗獷洪亮的聲音,竟是鎮北王來了。


    蘇妗心下一驚,飛快地坐直了身體,棲露也是急忙閉上嘴巴退到一旁,做出了自己是來端茶送水的樣子。


    哐的一聲大響後,房門被人粗魯地推開了。一個長相剛毅,皮膚黝黑,右臉上橫著一條刀疤,看起來頗為凶煞的中年男子快步衝了進來。


    他體格健壯,肌肉結實,身上帶著森森的鐵血之氣,一看就是久經沙場之人,隻是細看之下,右腿卻有些跛,顯然是曾經受過重傷,留下了後遺症。


    “父……父王,您怎麽來了?”


    她這公公驍勇善戰,是出了名的戰場殺神,雖然對她這個兒媳婦一向和善,但蘇妗還是挺怕他的——實在是他身上煞氣太重,叫人不敢放肆。


    “你可算是醒了!快快,你母妃她不肯見我了!你趕緊替我去說說情!”鎮北王不知道自家兒子的身體裏換了根芯兒,上下打量了“他”兩眼,確定“他”已經沒事之後就急吼吼地把他從床上拽了起來,“我是真沒碰那丫頭!你也知道老子天生鼻子靈,那丫頭身上又臭又熏人,老子就是醉死過去了也不可能去睡她啊!還說什麽老子把她當成了你母妃,忒可笑了!你母妃那是天上的仙女兒,身上帶著香噴噴的仙氣的,是那不要臉的死丫頭能比的嗎!可你母妃怎麽都不肯聽我解釋……兒砸!我冤,我真的冤呐!”


    猝不及防的蘇妗:“……”


    “你趕緊幫我去跟你母妃解釋解釋,我的話她不肯聽,你的話她肯定願意聽的……”鎮北王沒發現“兒子”臉上的僵硬之色,還在連珠炮似的說個不停。


    蘇妗看著這滿臉委屈惶恐,半點威嚴都不見了的公公,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這是她那個不苟言笑,不怒自威的黑麵神公公?


    假的,一定是假的。


    然而不等她反應過來,鎮北王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拎起她往鎮北王妃蕭氏所住的玉京院衝去了。


    差點被他拎斷氣的蘇妗:“……”


    “快,去叫門!”鎮北王扔小雞崽似的把兒子往媳婦房門口一扔,搓著滿是繭子的大手小聲說,“隻要能幫我哄好你娘,你想幹啥老子都答應你!”


    終於回過神的蘇妗嘴角抽了抽,用一種全新的目光瞅著他。


    沒想到這公公麵對她婆婆和她男人時竟然是這樣的……


    說好的威武霸氣的一家之主呢?


    正想著,房門突然開了,鎮北王以極其敏捷的姿勢閃電般往台階下的花叢裏一躲,丟了個“靠你了”的眼神給她。


    蘇妗:“……”


    不是來解釋的嗎?你跑什麽?


    鎮北王弓著健壯的身子蹲在花叢裏,給了她一個委屈巴巴的眼神:你母妃還在氣頭上,我怕她見著我會更生氣。


    不知怎麽竟看懂了他眼神的蘇妗:“……”


    瞬間清醒的越瑢:“……”


    小崽子!就不能先擦擦口水再親嗎!


    親了“娘親”半天也沒像往常一樣得到回應,福生眨了眨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將自己的臉蛋湊了過去:“咿呀!”


    該你親我啦!


    越瑢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見小家夥伸著脖子一臉執著,隻好坐起身將他抱過來,重重親了他一下:“這樣行了吧?”


    “嘻嘻!”小福生開心了,甜甜蜜蜜地摟著“娘親”的脖子說起了旁人聽不懂的話。


    時候還早,越瑢怕小家夥把蘇妗也吵醒,便動作極輕地抱著他下了床。卻不想剛走出兩步,身後就傳來了蘇妗沙啞中帶著困意的聲音:“……世子?”


    “還是吵到你了?”正偷偷捏兒子屁股的世子爺瞬間收回不安分的爪子,轉頭對自家媳婦兒露出了一個再正經不過的微笑,“天色還早,你再睡會兒吧,一會兒時候到了,我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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