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抬頭看向傅擎蒼的時候,男人正好低下頭來看她,兩人的視線無聲地重疊在了一起。


    餘生偏過頭,看向上官鄭航。“我現在,要和您說另外一件事。您的生物工程密碼本,以及您這些年為了母親做的那些傷害別人的事……”


    “我知道。”男人緩緩地抬頭,蒼老的麵容上滯留著幾條淚痕。


    他用手擦掉。


    “法院判處罪名下來,罪責不大的時候,我就知道是你丈夫在設計我和印尼國總統。留著幾份至關重要的證據,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傅擎蒼是個jun人,為國著想的心很好。”


    “我把你推下懸崖,自知對不起小愛,也沒了再利用幹細胞重造小愛這個念頭。”


    “縱然猜到傅擎蒼的意圖,我也順著你們做了下來。”


    男人舒了一口氣,“拿著證據上交法院,把我告了吧。這麽多年了,我也該好好睡一覺,安心在勞改處整頓整頓自己。”


    一直沒有說話的傅擎蒼蹙了蹙眉,“娶一個已故的人,你看起來很開心。”


    “是啊。”上官鄭航笑了,“我一直以來的心願就是娶她,就算她不在了,娶了她,我也覺得她在我身邊。”


    餘生看了一眼傅擎蒼,故意問了上官鄭航一句:“母親這輩子有您的深愛,也不枉這一生。我先前還以為,您這麽愛她,又放棄了利用幹細胞重造母親的念頭,會隨著她一起走。”


    上官鄭航凝著餘生好幾眼,而後把目光放在傅擎蒼臉上。“最開始是想過,沒本事找到o-rh陰性血,讓她失血過多而死。動手殺了一大片醫生,又去厲氏一族找了他們的晦氣。想著做了這些事,就跟小愛同棺下葬。”


    “陳令用幹細胞技術阻止了我,加上長嘯還小,我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失手把你推下懸崖,我也想過是不是該結束這孤寂的生命了。但是你今天給了我一個機會,讓小愛變成我妻子的機會。”


    “從今往後她是我的妻子,人世間的繁華她沒看過多少,等我出了獄,我就帶著她去看,替她把她的那一份也活下去。”


    “我感覺她一直在,就在我身邊。”


    “……”


    餘生和傅擎蒼先後起身離開,走到門口時,餘生被上官鄭航喊住。


    男人蒼老低沉的話音中,帶著久違的笑意。“靈綰,謝謝你告訴我,小愛可能是愛過我的。”


    他曾奢望過的東西,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有可能是真的。


    他不奢求百分百的愛,隻要有可能愛過,就夠了。


    “不謝,這是事實。”餘生轉過頭,清澈的眸子純粹地閃了閃。“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


    **


    餘生讓白止先走,她和傅擎蒼沒坐車,手牽手走在街邊。


    這條街是商業街,來往的人群車輛很多,十分熱鬧。


    餘生走在前,傅擎蒼拉著她的手走在後。


    陽光從他們正麵射過來,在兩人的後方留下一對親密的影子。


    餘生走了幾步後放緩了步子,轉過頭看向身後的男人。在他看到她的時候,緊鎖的眉頭舒緩,變得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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