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輕,貓兒一樣的。


    樓梯間燈光昏暗,那點光亮甚至都照不到慕暖身上。遠遠看去,她就像黑暗中被人遺棄的小可憐。


    顧靖霆的心忽地一緊,喉嚨滾了兩下,幹澀了。


    他站在門外,與她一門之隔看著她,足有十分鍾。而後推開了門,走過去將人從地上拉起來。


    “你想在這裏坐多久,嗯?”


    顧靖霆把人打橫抱起,直接就這樣一步步往樓梯下走。


    走一步,顛一下,將懷裏的人整個兒給顛的嚇到了。


    慕暖抓住顧靖霆的脖子不敢鬆開,卻又極力想要從這個懷裏跳出來。


    “顧靖霆,你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


    “下去做什麽,繼續哭?”


    顧靖霆沒把手鬆開,反而抱的更緊了些。懷裏的人緊緊的貼著他,甚至能感受到壓在他胸膛口的一處柔軟,若有似無的,一下一下,讓他有些心猿意馬,但眼下不是做這些的時候。


    “到四樓坐電梯,現在別動。”顧靖霆低頭看了眼,半是哄著說。


    慕暖果然不掙紮了。


    他笑了笑,覺得懷裏的小東西這時候還挺可愛的。


    “很聽話。”將人放下時,顧靖霆俯在慕暖耳邊說了句。


    慕暖耳朵癢癢的,趕緊避開了。


    隨著電梯往下,兩人走出去到了醫院大門口。


    “把車開到醫院門口。”顧靖霆打電話給老張,讓車子開過來。


    轉過身又和慕暖說:“你跟我一起去吃晚飯,順便說說你母親的事情。”


    剛要拒絕的話咽了回去,顧靖霆再一次握住了她的軟肋。


    *


    餐廳內。


    顧靖霆將菜單閉上,隨口說道:“兩份牛排,一份五分熟,一份七分熟,另外上一道甜湯和一份巧克力球。”


    “我不吃甜食。”


    顧靖霆將倒好的檸檬水遞過去,“你情緒不高,吃些甜食對你心情有益。”


    說完,又將桌上的餐布推開,給慕暖擺放整齊。


    不過是細微的動作,但是因為這些細心,讓慕暖的心情好受了許多。顧靖霆除了無恥流氓霸道,還有那麽點可以入眼的地方。


    “你想和我說什麽,我母親的事情,她……”


    “先吃飯,吃完再說。”顧靖霆拒絕了,悠閑的喝著清水。


    他動作隨意,心情散漫,而對麵坐著的人卻神色緊皺,情緒低落。


    將慕暖的所有表情看在眼裏,顧靖霆突然想到了什麽。


    “我打個電話,你先吃。”顧靖霆拿著手機離開了座位。


    人一走,慕暖整個就送了下來,之後靠在背後的皮質沙發上,胡亂的想著事情。


    顧靖霆再回來時,慕暖還在發呆。桌上的牛排已經冷了,她一口都沒有吃過,就連刀叉,也未曾移動。


    “顧靖霆,你想說什麽就快些說,不要吊我胃口。”


    慕暖整個神經一直緊繃著,從醫院出來到現在,她就完全沒有放鬆過。


    再這樣下去,她覺得自己要瘋了。


    遇上顧靖霆,她就整個人不正常。並且,什麽事情都不順心。


    顧靖霆卻皺著眉叫來服務生,讓他換了兩份冷掉的牛排,再重新上來,另外加了一份清淡的蔬雜,湯。


    “我沒胃口。”慕暖一點都不想吃。


    “吃完甜湯,等會兒再吃一點。”顧靖霆笑了笑,“乖乖吃完,我就說。”


    慕暖:“……”


    哄小孩子的把戲。


    但是她還是乖乖吃了,吃的有些急,中途還被噎到了,喝了一大杯水才沒事。因為咳嗽,慕暖整張臉泛起了紅。


    “顧靖霆。”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顧靖霆接了電話,直接說:“送進來。”


    不過十幾秒,李特助拿著一份文件送了進來。


    他將東西交給顧靖霆,期間餘光一直在看對麵的慕暖。眼神中,包含了無數複雜的情緒,更多的還有一絲打量和慎重,兼之八卦。


    “你可以走了。”顧靖霆直接趕人。


    李特助點點頭,衝著慕暖微微頷首,轉身離開。


    顧靖霆將文件放到了慕暖眼前,“將裏麵的事情好好看完,若是沒問題就簽字。”


    慕暖帶著疑惑打開文件,越看臉色越差。最後“啪”一下直接甩了文件,氣的胸口上下起伏。


    這人怎麽就能這麽無恥的呢!


    “你簡直……”


    “不滿意,次數上麵可以再增加。”顧靖霆笑著說:“畢竟是協議,有商量的餘地。”


    “禽獸!”


    一天一次,一個月按照需求可以做足三十次。


    大姨媽期間的次數可以移到其他時間裏算。


    他有需求,她就必須趕到,若是遲到次數翻倍。


    ……


    慕暖一條都接受不了,“你這是把我當什麽,發泄工具嗎?”


    顧靖霆臉色一黑,“慕暖,注意說話措辭。”


    什麽叫發泄工具?


    “一天一次,不算多。”他已經十分遷就她了,“我第一次要你時,你算算有幾次?”


    慕暖低了頭,臉又紅了。


    幾次,幾次,她怎麽知道幾次!


    她根本記不得他到底做了多久,她最後都暈過去了……想起顧靖霆的手段和戰鬥力,慕暖渾身哆嗦。


    她一點都不喜歡這種事情。


    “答應了就簽了它,我們之間的關係徹底生效。”


    顧靖霆不給慕暖反悔的機會,他要的是萬無一失,“簽完後,我一個星期內幫你母親找到合適的腎源。”


    慕暖霍的抬頭,這才是條件吧?


    “顧靖霆,你真是好手段。”


    再一次逼迫她不得不低頭。


    “我隻是做個保險,畢竟不了解慕小姐,你口頭答應了,誰知道事後會不會反悔。”


    “你!”


    “再者,口頭協議不夠準確,我怕慕小姐含糊其辭,一個月都不會讓我碰一次。”


    慕暖虛心了,她還真是有這個打算。


    “簽吧,今晚簽好,今天也算是七天內的一天。”


    慕暖咬牙切齒的簽下了協議,筆一扔,慕暖起身就要走。


    “等等!”顧靖霆將人拉住,拽著到了前台前,“我要的蔬雜湯好了沒有?”


    “好了,顧總請稍等片刻,一會兒就送過來。”


    “打包的?”


    “是,按照您的要求打包了,另外加了一份米飯。”


    顧靖霆抽出卡付錢,然後接過打包好的飯菜交給慕暖。


    “拿去。”


    慕暖愣了下,沒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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