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會所。


    陸雲深下車,車鑰匙交給門口的侍從,抬步走進去。


    邊走邊打電話,“人在哪兒?”


    “老地方,不知道?”手機一端,沈沛的笑聲傳來。


    陸雲深“嗯”了聲,幹脆利落的掛了電話。


    之後一路坐電梯,到了七層。


    熟門熟路摸到了沈沛所在的包廂,推門進去,陸雲深有些意外。


    “沒叫女人?”陸雲深站在包廂門口,關了頭頂花紅柳綠一片亮瞎眼的閃爍的燈,改為柔和的暖黃色光線。


    一下子,癲狂嗨鬧的包廂,轉瞬變成一個安靜的舒適的休息空間。


    沈沛一下子從熱鬧中轉為安靜,冷不丁的不適應,睜開眼,哼聲:“叫女人?你特麽還讓我叫女人!”


    不知道他現在隻喜歡男人嗎?


    不,他不喜歡男人,他隻喜歡陸雲深。


    “除了對你有那麽點感覺,其他人,難入法眼。”沈沛直白的調笑,看著陸雲深,眸間神色漸漸泛深。


    目光太過露骨,裏麵所含的情緒和暗示明顯,陸雲深即便想裝作不知道都不行。


    他往沈沛旁邊的沙發坐下,徑自給自己倒了杯酒,抿了一口,“沈沛,你要我還人情,怎麽還?”


    之前救了慕暖的事情,陸雲深記著沈沛的功勞,該還的,自然得還。


    但是他沒想到,沈沛居然這麽快就開口了。


    “你說,我能力範圍,絕不推辭。”陸雲深淡然開口,卻又一句話堵死了沈沛的心思,“一夜情之類的混帳話免了,我不肉償。”


    沈沛:“……”


    心思被戳破,不甘心的牙癢癢。


    他想撲過去咬人,陸雲深這男人真是狐狸精啊,還能猜得到他的心思。


    “若我非要呢?”他什麽都不想要,除了陸雲深。


    陸雲深端著酒杯手中來回晃蕩,搖得一杯紅酒搖曳生輝,紅色的液體在杯中來回碰撞,最後一口飲盡。


    “不可能。”陸雲深給出答案。


    沈沛有些失落,卻又在他意料之中。


    ……


    兩人離開皇朝會所,沈沛直接跟上了陸雲深,一路跟到停車的地方。


    陸雲深鑰匙一甩,轉身,“還不走?”


    “沒開車。”


    “送我一程唄。”沈沛笑得一個蕩漾。


    陸雲深忽地嘴角笑開,問:“送你去精神病院,去嗎?”


    沈沛一屁股坐進去,自己主動乖乖係好安全帶,“去,你送我去地獄,我也去。”


    陸雲深頓覺無奈。


    這是碰上無賴了吧……


    回去的路上,沈沛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三個月,你答應和我交往三個月,這個人情,抵了。”沈沛開口的很突然,麵朝車窗外,背對著陸雲深,一下子蹦出來的語句。


    陸雲深一個急刹車,車子“刺溜——”一聲


    兩人身體都是一振。


    “你想我死啊!”沈沛捂著頭轉身,痛的撕牙咧嘴,他剛好靠在車窗邊兒上。


    陸雲深把車子停靠在路邊,熄了火,雙手撐在方向盤上,不言不語。


    半響,啞著聲說:“沈沛,你該知道我的底線。”


    沈沛揉著額間的疼痛,很無所謂應了聲,“知道。”


    “知道還開玩笑?”陸雲深猛然抬頭,眼底是一片凶狠。


    沈沛被嚇了一跳,緊跟著卻笑了,“陸雲深,你特麽不會是怕了吧?”


    “我怕什麽?”


    “怕自己控製不住愛上我啊!”沈沛一個媚眼拋過去,頗有些得意之色,“陸雲深,咱們還沒怎麽著呢,你就有反應,要是怎麽著了,你……嘖嘖。”


    陸雲深沒有言語,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一個人悶聲不響的抽煙。


    一支接著一支,直到沈沛受不了。


    “別抽了,多大點兒事兒,至於麽!”


    是不至於。


    陸雲深掐滅煙頭,恍然回神,“可以。”


    “啊?”


    “下車。”


    “不是,你上一句?”


    “我還有事,自己叫司機過來接,或者打車回去。”陸雲深眼底不容拒絕的堅持。


    ……


    沈沛站在街邊一腳,眼神帶著一點小迷茫,有些可憐巴巴的瞅著越開越遠的車,直到陸雲深的車子尾巴都看不見,這才回了神。


    他砸吧著回過味兒來,眼底一片狂喜。


    緊接著,手機響了,一條短信發進來。


    陸雲深:“三個月可以,隻接受非正式交往。”


    沈沛盯著非正式交往幾個字,懵逼了。


    不懂啊,完全不懂什麽意思?


    電話撥過去,第一個被摁掉了。


    沈沛氣的繼續打,第三個電話才被陸雲深慢悠悠接起。


    “你什麽意思?”沈沛咬牙憤憤。


    “看不懂?”陸雲深輕笑著,“智商這個東西,有嗎?”


    沈沛:“……”


    好想咬人,咬死姓陸的妖精。


    “說人話。”沈沛最後投降了。


    行吧,在陸妖精麵前,智商低一些,那就低一些,誰讓這妖精作呢!


    陸雲深這才解釋,“親密的關係僅限於牽手擁抱,親吻,必須我同意才行,上床……不可能。”


    “那還交往個屁!”沈沛不樂意了,這就牽牽小手什麽的,連親一下都要對方同意了才行,這是作孽了啊!


    “我不談柏拉圖戀愛。”沈沛不高興,挺不高興的。


    他是食肉動物,吃肉吃得很凶的那種。


    好不容易讓人答應了,三個月時間呐,隻能看不能吃,他要瘋了不可。


    “那就算了。”陸雲深語氣一轉,很認真做建議,“你既然接受不了,我可以再等,你想到讓我怎麽還人情再說。”


    “哎……”


    沈沛趕緊喊住。


    頓了頓,不情不願“嗯”了聲,“牽手就牽手,行吧,算你能耐。”


    特麽的,三個月,他就不信三個月朝夕相處下來,不能百煉鋼化為繞指柔。


    攻不下陸雲深這座山,他就……


    “還有,我們之間的非正式交往,隻限於彼此知道,低調行事,不能公開。”


    “又什麽意思?”


    陸雲深歎了聲,果然智商堪憂的很,“意思很簡單,隻談地下情。”


    沈沛:“……”


    他沈家大少爺談個戀愛而已,搞得跟人偷情一樣,他又不是三兒,為什麽過得比三兒還要慘?


    “不同意的話,就……”


    “你能,你能耐,我答應還不行麽!”沈沛再次妥協。


    相比於上一條的苛刻,這一條,算是能勉強接受了。


    “第三……”


    “你差不多行了啊!”沈沛惱了,“一二三四五,你特麽有完沒完?不就三個月時間,你這要求條條框框一大堆,你想框死誰!”


    “三個月後,好聚好散,不要糾纏彼此。”陸雲深最後說道。


    沈沛已經被打擊的血槽一空,這會兒,隻想安靜的躺床上悶頭大睡。


    陸雲深大概天生就是來克他的,克的還……那麽準!


    他想反抗,卻又舍不得。


    三條協議互相答應妥協,兩人的非正式交往正式成立。


    “行了,沒事我掛了。”


    “掛吧掛吧。”沈沛今天的激情差不多耗盡了。


    晚上,林少謙電話打來的時候,沈沛睡的昏天暗地。


    手機在床頭響了好久,才一臉不耐拿起。


    “喂?”語氣挺差,今天在陸雲深受到的那些氣,差不多都撒在這裏了。


    林少謙愣了會兒,才開口說話,“我明天有事,有關林家幾個子項目,我晚些時候再和你對接。”


    “你特麽大晚上打電話給我就為了說這點破事兒?”沈沛起床氣十足,對著林少謙怒吼一聲。


    林少謙感覺自己耳膜差不多快要被震破了,內心表示很無辜。


    到底是誰要他趕緊的啊?


    “我明天真有事,有比賽。”


    “什麽破比賽。”床上的男人悶哼一聲,從被子裏鑽出來。


    “全國計算機比賽,明天雲市第一場……”


    沈沛聽的心不在焉,直到從林少謙口中聽到慕暖兩個字,忽然喊了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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