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老頭們興高采烈的為譚韶川張羅他的婚姻大事時,譚韶川也帶著小閻和宋卓去了青山影視基地。


    半路上小閻就發覺了車後的異樣。


    “譚總,後麵有尾巴。”小閻一臉冷然的看著後視鏡說道。


    “隨他去。”譚韶川隨後一句。


    豪門之內有所紛爭這是必不可少的,生在豪門不是譚韶川的錯,他原本也不想認父親,甚至於不想踏入譚氏家族的大門。


    然而,母親的死對他觸動很大。


    母親一生懦弱善良,從出生到死的那一刻,都活在別人的安排之下。


    從沒有為自己爭取過什麽。


    然而母親臨死之前有一句話說得對:“韶川,你是你爸爸的親生兒子,你爸爸名下的一切你都有權利繼承,媽媽的一生已經被別人設計了,媽媽不希望兒子以後步媽媽的後塵,就算你不爭,同樣會有人陷害你。懂嗎兒子?”


    譚韶川記住了母親的話。


    該屬於他的東西,他統統拿了回來。


    而且讓自己變得十分強大,任何人都動他不得。


    然而再強大卻也無法挽回母親的生命。


    逝者已逝,生這還在。


    有時候他不願意去計較。


    但,很顯然,大媽咽不下那口被他打壓了多年的氣。


    譚韶川心中閃過一絲笑。


    隨她去吧。


    也這麽大歲數了。


    “知道了譚總。”小閻專注開車。


    半個小時後,三人來到了青山影視基地。


    這裏正在拍攝一部古裝宅鬥劇,整部影視劇鋪設的格局很大,以至於選用的演員,光是能叫上名號的都有好幾百人。


    陣容十分強大。


    再強大的陣容,在看到譚韶川到來的時候,他們也免不了受寵若驚一番。


    大老板來了,誰人敢怠慢。


    但譚韶川卻說了,他隻想靜靜在這裏看人拍戲,看一上午。


    劇組人員不敢違抗。


    隻能任由他坐在這裏看著現場的一切。


    一個上午過去了,劇組人員拍的戰戰兢兢,譚韶川也隨之對小閻和宋卓喟歎一笑:“算了,這個計劃取消。”


    “怎麽譚總?”宋卓首先不明白了。


    這是他和小閻以及boss三人商量了好多天才想到了的一個方法。


    怎麽突然之間又不想用了呢?


    “再是演戲,演員也需醞釀情感來完成一部作品,戲是假的,可情感是真的。演戲這種東西一旦動用了真的情感就難免會有傷害,何苦為了保護一個,而傷害另一個無辜者呢?”譚韶川說的清幽沉淡。


    麵上的表情也很淡肅。


    這讓小閻和宋卓越發佩服這個跟了五年的少總。


    “譚總,她們是演戲,找她們的時候就跟她們講好演戲,如果還要傾注感情的話,這不是您的錯。”宋卓勸慰譚韶川。


    她天生喜愛音樂,下班了之後也經常去酒吧駐場,不完全是為了賺錢。


    就為了一種愛好。


    在酒吧裏唱了這麽多年歌,她其實唱功不錯,也有不少公司要包裝她,但是都被她婉拒了。


    婉拒的最大原因就是她嫌娛樂圈太亂。


    進了這個圈,人人帶著一張或者若幹張麵具過活,你根本分不清哪個是最真實的。


    縱然是你看到一個純潔的不能再天然的潔白小花,說不定她也已經是曆盡千帆。


    “小宋,去跟製片人說一下,中午我請客,請他們主創人員吃個飯。”譚韶川捏了捏眉頭,對宋卓說道。


    宋卓知道boss已經決定了不在劇組找演員幫他演戲了,隻是先前跟劇組打過招呼,這時候退出,他有些過意不去,所以中午請吃飯。


    “好的譚總。”宋卓下車,一番交談後再回來跟譚韶川複命:“譚總,已經跟他們說了,就在他們橙光娛樂的大樓下麵會所內。”


    “好。”


    這個中午,在橙光娛樂樓下的會所內,由譚韶川買單,陪同譚韶川一起入宴的則是橙光娛樂所有的高層,以及公司的一些當家花旦,流量小花,統統到場。


    雖說明麵上看上去是譚韶川買單請客他們,但是,能有這個機會坐在這裏和譚韶川一起共進午餐,也許背地裏爭破了頭顱才有這樣一個機會。


    橙光娛樂的高層以及最當紅的當家花旦正在對譚韶川獻殷勤的時候,不遠處的另外一個桌上傳來小小的對話聲。


    “曹瑜,機會難得,快去露露臉。”


    “不去!”一道清冷的聲音。


    “你讓我說你什麽好!我帶了你兩三年,容易嗎?你自己說你錯過了多少機會,就你這性子,比林黛玉還清高!你怎麽混娛樂圈!”


    “……”短暫的沉默。


    “一會兒機靈點去和譚總打個招呼!別擰!”


    “嗯,我知道你為我好,謝謝你。”


    片刻


    譚韶川的麵前走過來一個年約二十歲的小姑娘,她樣貌出眾,眉眼清冷,與當今娛樂圈的一些當紅小花的形象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來到譚韶川麵前也沒像其他女藝人那般熱絡的和譚韶川套近乎,她的麵上有一種不情願的,卻又隱忍下的屈從,說出來的話也顯得幹癟癟的:“譚總,請喝酒。”


    “曹瑜,跟誰說話呢!”橙光的總裁立即嗬斥道。


    “對不起。”很生硬的三個字,語畢,便咬著唇然後又說了一句:“我先回去了。”


    “你給我回來!”橙光老總立即嗬斥道。


    “讓你陪著譚總還委屈你了?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你倒好!你冷著一副臉子給誰看!你今天就得給我乖乖的坐在這裏陪譚總!否則我算你違約!”


    曹瑜:“……”滿眼噙著屈辱的淚。


    讓人看了心中不禁為這姑娘捏了一把汗。


    這麽軸,這麽清高的姑娘,怎麽混的娛樂圈?


    也有很多人十分佩服曹瑜的性子。


    連譚韶川這樣的男人她都不趨炎附勢。


    這樣的女孩絕對是娛樂圈裏的一股清流。


    譚韶川卻不這麽認為。


    什麽清流不清流的。


    他現在就喜歡悍匪。


    悍匪她因色誘繼而殺人未遂入獄,認識她這段時間,她從來都是以自己放浪形骸的壞女人自居。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譚韶川的審美也偏向於那種又壞,又放浪形骸的女人了?


    反而對麵前這位清高冷清的清流姑娘在有一種排斥和反感。


    如果換成女悍匪的話來說,應該叫做:裝什麽逼?


    “譚某從來不強人所難,更不會把一個姑娘刁難的眼淚水在眼圈裏打轉,小姐,你請回!”他毫不留麵子。


    曹瑜一怔。


    真心沒想到。


    被譚韶川這樣一拒絕,她的倔強和眼裏噙著淚水倒像是一種矯情了。


    “對不起,我馬上走。”她也十分的識趣。


    轉身就走,看都不多看譚韶川一眼。


    譚韶川心裏禁不住佩服了一秒,有骨氣的姑娘。


    隻是,如果不掉眼淚的話,或許會可愛一點。


    譚韶川想起了家中從不掉眼淚的悍匪。


    這個時候,恰好悍匪打來了電話。


    這一個星期以來,譚韶川都是早出晚歸,沒有在家吃過晚飯,有時候她都睡著了,她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了。


    隻知道每天早上,他比他起得早給她做了早飯吃。


    她心中甜蜜之餘,也覺得好無聊。


    於是聽了小閻的話,從他的書房裏拿了他的錢去逛商場。


    第一時間,她先來到了商場內男士內褲的專賣店內。


    這幾日她身體有傷,不能穿自己劣質尼龍內褲,穿的都是他的。


    雖然她很喜歡穿他的,但是穿過之後,她感覺把它弄髒了,扔了兩三個。


    她決定在買幾個送給他。


    來到這裏又發現不知道他穿多大號碼的。


    掏出手機立即打給他。


    他也接通的很快:“什麽事。”


    他的語氣沉淡肅然。


    與此同時,整個豪華大廳內的三四桌人都因為譚韶川在接電話而變得鴉雀無聲。


    “你穿多大碼內褲。”她的聲音在電話那一端傳來。


    男人:“……”


    大庭廣眾之下,也就她。


    隔了半晌,他回答道:“l碼的。”


    “哦。”她笑道:“我幫你買了七條,一共七個顏色,這樣的話,你周一到周日就可以不重複顏色了。”


    男人:“……”


    “還有還有啊,我在商場裏看到最新款的了,那個款式真的很人性化,你知道嗎,前麵還多了一塊不了,像小口袋一樣……”


    男人:“……”


    “我給你買兩條那種款式的吧?怎麽樣?”


    “好。”語畢,男人立即掛了電話。


    電話這一端,藍憶蕎對著電話笑:“一個大男人還害羞,我給你購置這些東西我都不害羞,你害羞啥!”


    掛了電話,她手裏拎著個男士褲頭看過來看過去,腦海裏努力回想他的尺寸,然後又用手比劃比劃。


    “長度夠嗎?”她自言自語的斟酌。


    “蕎蕎!”身後,一道聲音厲聲嗬來。


    藍憶蕎手裏拎著個男士內褲猛一轉身,看到蘇瑾延就在她身後,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她。


    這家男裝內衣店是楚雙實業集團旗下的一個男裝品牌,也是蘇瑾延負責的品牌。


    蘇瑾延和楚心櫻的婚姻雖然還在擱置之中,但他依然每日認認真真的在楚雙實業工作。


    而且負責的男裝品牌業績也還不錯。


    今天,他是來巡店的。


    沒想到又在這裏遇到了藍憶蕎。


    一股壓抑在心中的怒火讓蘇瑾延根本不想忍耐:“蕎蕎你就這麽賤?”


    “你放什麽屁啊你!怎麽哪兒都能見到你!我跟你說我還沒找你後賬呢,你上次在魚市,你口口聲聲說要保護我,你人呢?你人在哪兒啊你個人渣!”藍憶蕎現在看到蘇瑾延一次就想吐他一次。


    她就是沒想通為什麽這幾天怎麽老是遇上蘇瑾延個人渣!


    “我問你,楚家人說的是真的嗎?”蘇瑾延並不理會藍憶蕎的謾罵,隻問她道。


    “聽不懂你在說什麽!”藍憶蕎放下內褲就走。


    蘇瑾延又一把拉住她。


    “楚心梔說,你大白天的一邊和譚韶川顛鸞倒鳳,一邊還能從門縫裏深處一隻胳膊把她推走,是真的嗎?”蘇瑾延不敢相信這是藍憶蕎能幹出來的事情。


    “你想知道什麽?”藍憶蕎索性不走了,而是麵對麵的問蘇瑾延。


    “想親口問問我,我是不是那麽放浪形骸的女人,是不是?”


    蘇瑾延:“……”


    “那我告訴你,是!”藍憶蕎承認道。


    “從什麽時候開始,你變得如此放浪!”蘇瑾延不甘心,他從她剛進大一就時候就認識她,那時候的她純的猶如一隻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那般。


    和她談戀愛兩年,他從未舍得碰過她。


    從未舍得!


    要早知道會是這樣,他當年為什麽要一忍再忍!


    為什麽!


    “從什麽時候開始你不知道嗎?早在我因為色誘上司,然後又殺人未遂的坐牢的時候,你不應該就知道了嗎?一個不放浪形骸的女人,怎麽色誘上司呢?”


    “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不這樣!”蘇瑾延脫口而出道,等於間接的說出了她的入獄是被陷害。


    “那是因為那時候的我是傻逼,而你更是個大傻逼!兩個傻逼在一起,自然什麽事情都做不了。”


    藍憶蕎笑的越來越燦爛了:“後來我發現,與其做一個純潔的傻逼,不如做一個及時行樂的騷貨,人生苦短嘛,幹嘛要活的像個修道士?你說對吧?反正我本業不是什麽好鳥!色誘上司,竊取核心文件,殺人未遂,勾引大姐夫,勾引三姐夫,最後勾引二姐夫,我本來就是個騷貨壞女人,有什麽好可恥的呢!”


    這番話說的,處處紮蘇瑾延的心口窩子。


    他覺得藍憶蕎與其在自嘲她自己。


    不如說是在拿刀劃花他蘇瑾延的臉。


    他剛認識她的時候,她多純潔的?


    純潔到她媽媽給她寄的零花錢,本來也不多,幾百塊錢而已,她卻能省吃儉用每個月省下來三百塊錢給他。


    而今……


    他在她身後猛然喊道:“蕎蕎,別把楚心梔當成大傻瓜!”


    “什麽?”藍憶蕎沒聽懂蘇瑾延說的什麽意思。


    “楚心梔告訴佟桐,她是靠你拴住了譚韶川的心。”蘇瑾延是在楚家聽到楚心櫻說的這番話。


    她當時十分得意:“爸,媽,這下我終於找到了一個除害好方法!我輕輕鬆鬆的就把那個女囚推給了佟桐,讓佟桐恨她,料理了她,可比我們楚家容易多了!”


    “你說的什麽呀,我怎麽都聽不懂?”藍憶蕎以為蘇瑾延是故弄玄虛:“什麽佟桐?什麽跟什麽呀?”


    “你不認識佟桐?”蘇瑾延問。


    “和我有關係嗎?我認識她幹什麽?”藍憶蕎好笑了。


    “佟桐是東南亞最大的金融投資公司的老總佟博翰的女兒,她這才從東南亞回來的最主要目的就是和譚家結親,然而佟桐認為她目前最大的障礙便是楚心梔。而楚心梔卻先把你出賣給佟桐了!”


    藍憶蕎愣在了當下。


    一張臉變得肅然而沉靜。


    半晌之後,她才一本正經的對蘇瑾延說道:“我知道了,謝謝你。”


    然後轉身走了,再也沒回頭。


    半小時後,她又來到了另一家商場,在商場內一家男內衣專櫃店裏,她真的買了七條男士內褲。


    並且將七條放在一起,擺平,用手機拍了個照片發圖片給了譚韶川。


    此時此刻,譚韶川宴會結束剛剛坐在車裏,小閻發動引擎向外挪車。


    譚韶川看到藍憶蕎發來的七條短褲,一向不苟言笑的他也忍不住:“噗呲……”笑了。


    小閻和宋卓同時覺得,boss笑一次真的很難得。


    “boss,您笑什麽呢?是不是蕎蕎使您那麽開心呀?”小閻忍不住問譚韶川了。這樣問了一句,他前麵開車便略一走神。


    前麵突然一道黑影撞在了車頭上,黑影被‘砰’的撞飛了。


    “壞了!”小閻立即刹車。


    最近怎麽這麽背,短短兩星期,他的車撞了兩次。


    一次是垃圾箱。


    這次更倒黴,車剛發動好,還沒開出兩步,又撞到了人。


    他下車湊近一看,突然喊道:“曹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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