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梔和佟桐兩人同時轉身,然後同時愣了。


    女孩穿著一款極為劣質的牛仔背帶褲,背帶褲穿在她身上肥肥大大,襯的女孩的身軀顯得瘦弱不堪。


    女孩上身穿的一款洗的有些發白的黑色高領長袖t恤衫,齊耳的短發幹淨又樸素,兩邊的發絲抿於耳後,讓她看上去有一種孤單無助的感覺。


    尤其她還閃爍著一種膽怯的東張西望的毫無安全感的眼神看著楚心梔和佟桐。


    小嘴似張似抿,更加體現了她的忐忑。


    “小……小姐,你……不是昨天去我姐夫家裏的那位小姐嗎?你也是我二姐的朋友嗎?”藍憶蕎看著佟桐,驚訝極了的表情問道。


    “你!”楚心梔氣的雙拳握緊。


    這個該死的!


    每次見她,她都是肆無忌憚展示自己騷氣的一麵,就上次在城中村見她,當著爸爸的麵兒,她都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騷。


    可今天,她竟然穿的又純又土。


    難不成她知道今天要見誰?要見的這個人是來興師問罪的不成?


    不對?


    等等!


    昨天見過了?


    “你……你昨天見過佟小姐?”楚心梔問藍憶蕎。


    “嗯嗯。”藍憶蕎乖乖的點頭。


    楚心梔立即一臉堆笑的看著佟桐:“佟小姐,原來你已經知道了啊?你知道我妹妹住在譚總那裏啊。”


    “知道。”佟桐頗有深意的看著楚心梔。


    “知道啊,怎麽了二姐?”藍憶蕎一臉迷惑的看著楚心梔。


    “我跟你說啊佟小姐,我這個妹妹,是一個讓我們全家都頭疼都恨不得她消失的一個小太妹你知道嗎,她從小因為被別人偷走了,偷走她的那家人對她疏於管教,所以她學壞了,小小年紀就被抓緊大牢裏……”


    “二姐……”藍憶蕎的眼淚水在眼眶裏大轉。


    “楚心梔。”佟桐對著楚心梔冷靜的笑:“這裏是大廳,人來人往的,我們在這裏談事情不太好吧?再說了,我今天是請你吃飯的,不是在這裏聽你告訴我你妹妹有多劣性的。”


    佟桐算準了楚心梔會帶這個小女囚來擋槍。


    本來昨天她看到小女囚的時候,就想把她一起邀請來了,但,她多了個心眼兒,她邀請小女囚而來,小女囚肯定是和昨天女傭那般一樣的打扮,她試探不出真偽來。


    於是,先讓父親對楚橋梁施加壓力,然後再請楚心梔吃飯,如此以來,楚心梔肯定會把她所謂的那個勾引譚韶川的女人供出來頂鍋。


    如果真有那樣一個女人,又真是自己昨天見得那個小保姆的話,小保姆今天必定會遵照楚家人的安排,打扮的騷裏騷氣。


    然而,小保姆今天仍然是一身土了吧唧質量非常差的一身保姆服裝。


    這說明,小保姆就是小保姆。


    蹲過監牢又如何?


    蹲過監牢難道從此就要被人人喊打,人人誣陷,人人踩上一腳不成?


    她原本以為隻有像她這樣真正的豪門之內才有的親情之間血腥之爭,沒想到像楚橋梁家這樣的破落戶,也會有血腥的一麵。


    甚至更血淋淋。


    同樣都是楚橋梁的女兒,為什麽其她四個要寵到天上去,而這一個可憐成這樣,給人當牛做馬也就算了,還要被二姐如此利用?


    佟桐將對藍憶蕎的可憐,將對譚韶川的中意卻又得不到的那種恨,全都清算在楚心梔的頭上。


    “請吧,楚小姐,樓上雅間已經布好了位置。”佟桐禮貌有加的說道。


    她越是這樣,楚心梔越是不敢挪步。


    雖然現在是文明社會,法治社會,而她所處的位置又是星級大酒店。


    可她依然心虛。


    她們是三個為了同一個男人而來的女人,如今的這個社會,每天都屢見不鮮上演著正室捉三的撕逼大戰。


    不說別人,就說眼麵前的女囚。十天前她們還設計把女囚圍堵在魚市內,差點把她打死。


    楚家都親自就做過這樣的事情,所以,楚心梔心裏比誰都心虛。


    “還怕我吃了你不成?這朗朗乾坤的,我父親又和青城的商界名人淵源頗深,我佟桐要是在我自己家的地盤上對你不利,我豈不是傻死了?”佟桐笑道。


    楚心梔一愣。


    想想也是。


    自己母親去魚市毆打藍憶蕎的時候,不也是假手他人,而母親和妹妹都沒露麵嘛,佟桐又不傻,她同樣不可能在自己家地盤上做出粗魯野蠻之事。


    “好啊。”楚心梔大方得體的笑了。


    突然間釋然了。


    是啊。


    這是佟桐的地盤。


    反正她不敢把自己怎麽樣。


    如果在她的地盤上將她羞辱一頓,她豈不是會氣死呢?


    懷揣這這樣的心思,楚心梔回頭對藍憶蕎嗬斥:“你別跟著我了,回去吧!”


    藍憶蕎:“好的二姐,我走了。”


    “等等小姑娘,既然來了,就一起吃個飯吧,這裏的廚子手藝都不錯,一會兒吃完了給你打包一份帶走,讓你驚喜一下。”佟桐溫和的看著藍憶蕎。


    “好啊。”藍憶蕎立即咽了咽口水。


    楚心梔:“……”沒吃過東西啊你個窮酸女囚!


    一行三人,心思各異,隨著佟桐一起進了電梯,去了樓上,七拐八拐,來到一間極為雅致的包間。


    菜品的確都很精致,藍憶蕎一看到吃的就走不動。


    她想動筷子。


    隻是,她左邊和她右邊的兩位高級大美人卻不吃,光顧的動嘴刀子。


    藍憶蕎有點不明白,剛才在大廳裏還畏畏縮縮的楚心梔,怎麽到了這麽個秘密的地方,突然變得伶牙俐齒嘴上不饒人了呢?


    這不是傻麽?


    還哈佛畢業的!


    “佟小姐,雖然我們楚家小門小戶,但是好像我比你幸運哦,我陪韶川一起出席過商業聚會,你呢?”楚心梔慢條斯理的笑著說。


    不急著吃。


    “楚小姐你想說明什麽呢?陪韶川哥參加一次酒會,就代表你能嫁給韶川哥?”佟桐不怒不慍,不動聲色的語氣問她。


    她就想看看楚心梔到底能得意忘形到什麽程度。


    “不然呢?”楚心梔看著自己光滑玉潤的手,輕叱一笑:“難不成佟小姐以為隻要有錢,就能夠俘獲韶川的心?你覺得譚韶川缺錢嗎?還是你覺得譚氏集團沒有你們佟氏集團規模大?好像都不是吧?”


    楚心梔越說越囂張。


    女人就是這樣感性的動物,本來來的時候和父母哥哥說好的,為了楚家的資金周轉,也得先哄著佟桐。


    但是來到這裏,三個女人當麵對質的時候,楚心梔就不這樣想了,總想占個上風,總覺得在這裏占了上風,她就能真正擁有了譚韶川似得。


    她大概不知,這也許是她心虛的緣故,畢竟之後她知道,譚韶川根本壓根從來也就沒有鳥過她。


    被夾在中間的藍憶蕎覺得好好笑。


    想笑出來。


    真的有些忍不住了想要告訴兩位名媛香閨:“你們倆爭的頭破血流的那個男人,早已經是我的啦,我的啦!早已經被我霸占啦。嗯。”


    但她能說嗎?


    她不能。


    “哦,我我我我,我肚子疼。我想上個洗手間。”她突然捂著肚子,焦急的說道。


    “快去洗手間。”佟桐對藍憶蕎沒有一絲敵意,而是手指這包間內的洗手間,對她說道。


    “嗯嗯,你們先聊,我去去就來。”捂著肚子來到洗手間,坐在馬桶上,她先一通無聲的笑。


    笑完了又拿出手機發起微信來。


    悍匪:散板,女票,有個問題要求解,你們倆都快點粗來哇。


    滴!


    沒過一分鍾,消息便來了。


    女票:怎麽了悍匪?


    緊接著,散板也發來了消息。


    散板:別理我你個悍匪黑閨蜜!


    悍匪:怎麽了散板,怎麽生我氣了?


    散板:你那過家家玩具是我給你買的,我!是我!我!


    悍匪:噗……


    悍匪:〔發了九朵蔫了耷拉頭的玫瑰花〕請求散板原諒。


    散板:……


    悍匪:我現在遇到一個天大的難題,你們倆快來幫幫我啊,好閨蜜。


    散板:好吧,原諒你了。


    女票:怎麽了蕎蕎,快說。


    悍匪:我現在夾在boss的大房和二房之間,倆人正在互相掐架,我怕濺我一身血,你們說我該怎麽辦?


    散板+女票:boss的大房?和二房?


    悍匪:嗯,就是那個所謂的佟桐,還有我二姐楚心梔。


    散板:她倆見麵了,還掐上了?


    女票:為了boss在掐架?


    悍匪:嗯。


    散板+女票:噗……


    悍匪:別笑,我都愁死了,愁的正準備怎麽脫身呢,要不要讓boss親自過來,將他的大房和二房紛紛拎走關小黑屋各自暴打一頓。


    散板:嗬!嗬!嗬!boss現在沒空。


    悍匪:嗯?


    散板:boss現在正在陪四房買東西。


    悍匪:四房?


    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還傻傻的發了一個消息。


    悍匪:那,三房是誰啊?


    散板:你說的那兩個,充其量也隻能算個二房和三房。


    悍匪:哦……那,正房是誰啊?


    難道是我嗎?


    散板:你啊。


    悍匪:……別胡鬧小閻。


    散板:你想啊,那三個都不在boss身邊,隻有你天天能見著boss,你不是正房是什麽?


    悍匪:噗……對滴,是噠。


    悍匪:話說……四房是誰啊?


    對不起!


    無可奉告!


    白白!


    悍匪:散板……


    悍匪:女票……


    悍匪都在洗手間的馬桶上坐麻了,也沒等來倆閨蜜的回複。


    心裏那叫一個七上八下。


    那叫一個不是滋味。


    那叫一個亂竄竄啊。


    立即給某個男人發了個短信。


    她極少數給他發短信,尤其是和他有了肉體關係之後,她更是不願意自己去打擾他,因為有自知之明。


    而此時


    她快速的編著短信內容:“你在陪誰買衣服!”


    滴!


    發了出去。


    那一端,譚韶川的確在陪曹瑜買衣服。


    小閻沒說錯。


    小閻剛才是說漏嘴了。


    以至於藍憶蕎再問他,他都不敢答複了。


    這裏是一件極為高檔,售價均價都在一萬以上的私人衣坊。


    來此光顧的大都是一些口口相傳介紹的名媛,也就是說,這件衣坊雖然價格很高,衣品也還不錯,但做的都是秘密生意,熟人客。


    這間衣坊是曹瑜介紹譚韶川而來的。


    譚韶川一次就給她購置了五六件衣服。


    結賬的時候,他收到了藍憶蕎發來的短信:“你在給誰買衣服!”


    他想都沒想的就回了個短信:“給你。”


    電話那端,藍憶蕎:“……”


    男人付了賬,便和曹瑜並肩從私人衣坊裏出了門,而且並不忘記左顧右盼,然後帶著曹瑜上了等在偏僻馬路上的小閻的車內。


    小閻車剛走不久。


    後麵便跟上來一部黑色轎車,車內坐著的姚淑佩冷笑道:“藏的這麽嚴實還是被我發現了,你們都聽著,川兒的性子屬於狡兔三窟類型的,其她都是幌子,這個女人才是他要保護的人。我對川兒還是很了解的,他不會輕易動情,一旦動了情,這個女人就是他一生的摯愛。我們要對付他,首先就是抓他軟肋!”


    “明白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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