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怔。


    她總能冒出千奇百怪的想法,讓他在點滴中感受著涓涓如流的享受。


    她趴在桌子的對麵,看著他。


    眉眼裏是單純極了的笑。


    儼然忘記了就在剛才,她還熾熱如火的想要和他在這間辦公室裏大幹一場呢。


    有時候,兩人的相處不一定是絞纏在一起激烈似火,寧靜相對的細細品嚐著對方的心,也是另外一番別有滋味的享受。


    此時此刻,藍憶蕎的臉上隻有純純的笑。


    這樣笑,讓他的一顆和董事局以及佟博翰周旋了一上午的稍顯疲累的心,都瞬間感覺舒緩了很多。


    他趴在桌子的另一麵,西裝是敞開的,雙手肘撐在桌子上,天生有著一副掌控一切的成熟男人的雄姿。


    兩人隔桌相望。


    “過來。”他學著她的語氣緩聲說道:“過來一點,來呀。”


    她又向前趴了趴。


    這一次,是他堵住了她的唇。


    他比她老練太多,整個過程都是他占主導地位。


    隔著桌子,讓他與她都有一種不能盡興所以反而更珍惜的新鮮感。


    誰都不願意先鬆開。


    就這樣長久的靜止著。


    若是有個遠窺望遠鏡的話,就會發覺桌子上兩人精致的畫麵。


    很像一顆‘心’。


    許久之後,怕她呼吸不順他從她唇上離開。


    她看著他,淡淡幽幽的問道:“有沒有後悔?”


    “嗯?”腦子裏想什麽呢!


    “後悔把我從號子裏撈出來?”她笑著說道。


    “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了?”他不解的問道。


    “我偷你錢包,扔了你所有的鞋,害你腳趾頭磨破,砍死了你一千八百萬的魚,燉的魚湯差點齁死你,把你未婚妻攪和零散了,還把你睡了。我覺得我就是個白眼狼。”她說的一本正經。


    他沒好氣的說道:“所以小白眼狼!你得老老實實給我做保姆,伺候我!”


    “嗯嗯嗯。一定!”她拚命的點頭,然後從桌子上起身,去了內室。


    他也坐到大班椅上,打算著手佟博翰的善後工作。


    沒一會兒,她又端了個小盤子從裏麵出來了,盤子裏是他切好的蘋果,一小塊一小塊的,上麵叉著牙簽。


    來到他身邊,她牙簽叉出一塊蘋果塞他嘴裏:“你早飯都沒吃呢,肯定餓了。”


    “嗯。”他張口銜住蘋果,一邊吃一邊繼續工作。他咽了一口,她第二個蘋果塊又塞他嘴裏了。


    很及時。


    一個蘋果吃完,她又跑去內室給他接了一杯果汁,送到他的嘴邊一口一口的給他喝。


    喝完了,還不忘拿紙巾給他擦嘴。


    忙活的跟個古時候主人貼身的小丫鬟似的。


    不過看在他眼裏,卻像個忙前忙後的小媳婦兒。她來來回回的跑動,給他的這間清冷威肅的辦公室增添裏很多活力。


    他打算放下工作帶她回家吃中飯。


    他沒吃早飯,而她,雖然早她一步離開家,但他能想到當時那種情況下,她是吃不下飯的。


    “你餓麽?”他抓住她的手腕問道。


    “餓。”她如實回答。


    他的手機突然響了,放下她,他拿起手機接聽。


    是林韜打來的:“老譚,你還在辦公室吧?”


    “在呢!”沒好氣的語氣。


    這才多大會兒,十五分鍾吧?


    “你讓我給你攢的局我剛一聯係他們,幾個本城的老總都想問問今天下午能不能先和你見上一麵,我說老譚,這佟博翰還沒走呢?茶就涼了?”林韜感慨的問譚韶川。


    “可不是。”譚韶川不以為意:“商場之中自然是以利益為重。”


    “那你今天下午見不見他們呢?”林韜又問道。


    “你說呢?”譚韶川想聽聽林韜的意見。


    “我覺得見一下吧,你親自出馬會讓他們覺得你很看中他們,以後跟隨你鞍前馬後的,你不就省心多了嘛。”林韜給予中肯意見。


    “好,我去。”譚韶川答應道。


    隻是,小丫頭片子……


    收了線,他看著藍憶蕎,正想告訴他今天下午幾個總裁碰麵很重要時,她卻率先對他笑了:“你忙你的工作,別因為我而耽誤了你的正事,我自己可以坐公交車回家。”


    經曆了今天早上的事,她比以前收斂很多。


    她知道她欠他的這輩子也還不清了。


    她除了做一個合格的小保姆外,其餘能做的就是不要影響他的工作。


    “不是有閨蜜嘛!”他問道。


    “你怎麽知道。”她笑。


    “我什麽不知道?”他比她自信多了。


    “冤……嗯(冤大頭你)嗯(知)嗯(道)嗯(是)嗯(誰)嗯(嗎?)。”她笑嘻嘻的咕噥著。


    “什麽?”他聽不懂。


    “我是說,我現在給我閨蜜打個電話,本來昨天晚上約好的要一起吃火鍋,正好現在去。”藍憶蕎立即改口道。


    男人已經拿起了座機:“小宋,你進來。”


    電話那一頭,宋卓一直都坐在自己位子上待命。從會議室出來之後她將曹瑜送出了公司,送到小閻的車旁就上來了,上來一看藍憶蕎不在自己位子上。她就猜的八九不離十,蕎蕎和boss在辦公室裏膩乎呢。


    她不傻。


    所以不能做電燈泡。


    便一直坐在自己辦公桌上等候老板的吩咐。


    “好的譚總。”掛了座機,宋卓來到譚韶川的辦公室內。


    “你忙了一個上午也夠累的,下午你和小閻蕎蕎你們三個人一起去吃火鍋。”一邊說,他一邊從公文包裏掏出一遝錢遞給藍憶蕎。


    然後說道:“我來買單。”


    “謝謝譚總。”宋卓恭敬的笑道。


    “哦對了,有個事兒……”譚韶川突然想起來了:“蕎蕎剛出獄,跟這個社會已經脫節了,一不小心都有可能跟不三不四的朋友聯係上,我看到你們在一起聊天的群裏有個叫什麽‘冤大頭’的,這誰呀,叫這麽個名字,一看就不是好人!以後記住,你們都少跟這種人來往!”


    一大堆廢話交代完,譚韶川也拎著公文包走到了門邊。


    看著兩個目瞪口呆的姑娘他又補充了一句:“吃完火鍋別在外麵玩的太久,讓小閻送蕎蕎回家。”


    “知道了。”宋卓機械性回答道。


    眼睜睜看著譚韶川乘電梯下去之後。


    辦公室裏的兩個女孩子笑的前俯後仰。


    笑的肚子疼。


    彎腰躺在會客沙發上好幾分鍾,才慢慢的緩過來。


    和小閻打了電話,恰巧小閻送了曹瑜剛剛回來,正準備停車呢。


    三個人一起去了海川大廈附近的一家火鍋餐廳。


    “怎麽樣蕎蕎,現在你的心總可以裝肚子裏了吧?不用再擔心boss會被革職吧?”三個人一邊碰杯,宋卓一邊對藍憶蕎說道。


    “不擔心了。”藍憶蕎笑。


    她從沒見譚韶川展露他征戰商場的一麵,今天第一次看到,便被他那種掌控全局的魄力給迷得七葷八素的。


    “真沒想到一個男人的魅力可以在開一個會的功夫,展現的那麽淋漓盡致的。”回味的語氣說道。


    “稀罕了吧?”宋卓笑問。


    藍憶蕎大方的點頭承認。


    “稀罕了就勾到手!趁現在佟桐落敗的時候。你少一個競爭者!要不然你說你這兩千萬債務,什麽時候能還清。”旁邊的小閻慫恿道。


    “那個……是誰呀?”藍憶蕎突然開口。


    “哪個?”小閻一時沒明白。


    “就是……你開車送的那個。”她有些不好意思,聲音也變的挺小的。


    畢竟從心底裏她其實知道,作為一個保姆她不該也沒權利過問譚韶川的私事。


    “哦……她呀。”小閻笑了。


    笑的特賊。


    宋卓也賊笑。


    “我是不是不該問啊?我就……私下裏和你們打聽打聽,你們要是不方便說也就算了。”藍憶蕎懂的克製自己。


    “原來在你心中佟桐被你排第幾的?”小閻反問她。


    “被蕎蕎排在第一位的,是正房。”宋卓喝了口酒,替藍憶蕎回答道。


    “可是呢,在我和我女票的心裏啊,你才是正房!”小閻喝了一口果汁,繼續說道:“就你二姐,你那親二姐她和佟桐他倆充其量也就是個二房和三房,而現在佟桐被淘汰出局了對吧。”


    藍憶蕎點點頭。


    “那我今天送回去的那個……頂三房的缺。”


    藍憶蕎:“……”


    “怎麽了蕎蕎?”宋卓看藍憶蕎有點慌神,問道。


    “可我怎麽覺得今天的這個她……”藍憶蕎還不知道曹瑜叫什麽名字:“像正房……瞧那傲的,一看就比佟桐和楚心梔更強勢,而且長得也比楚心梔和佟桐更漂亮,穿衣服也非常有高貴公主的氣質……”


    “你覺得就她那樣的,叫長得好看?”因為曹瑜撞車那件事,小閻對曹瑜的印象不是一點點差。


    是差到了極點。


    一個人要是對另一個人印象差了,另一個人長得就是再好看,也是醜的。


    “我覺得她長得是比我醜了一點,可……她長得美醜也不是我說了算啊。”藍憶蕎說話酸溜溜的。


    “吃醋啦?”宋卓笑問。


    “……我哪有資格吃醋。”藍憶蕎心虛的道。


    “吃醋了就跟她搶!”宋卓一擼胳膊,彪悍的對藍憶蕎說道。


    “對,搶!”小閻繼續慫她:“就不信你搶不過她!”


    “我拿什麽跟她搶啊,你沒看到她在辦公室裏都嗬斥我了,我就是一保姆。”藍憶蕎十分謙卑的說道。


    “搶不過她,你還叫悍匪嗎!拿出你悍匪的彪悍勁頭,一定要搶!必須把boss搶到你手裏!你得向全世界的女人宣布,譚boss是你悍匪一個人的!是你蓋了戳的!任何第二個女人膽敢覬覦譚boss,死!明白嗎,悍匪!”小閻的語氣震耳發聵。


    藍憶蕎被小閻的樣子逗笑了,連連遵命式的點頭:“噗……明白!”


    “這還差不多,還有點悍匪的樣子嘛!”小閻滿意了。


    宋卓也滿意了:“為悍匪加油打氣,幹杯!”


    悍匪。


    這一時刻,藍憶蕎聽到這兩個字,心中突然有一種惆楚。


    端起酒杯悶了一口酒,她一本正經的對小閻和宋卓說道:“我拜托你們兩個一件事好麽?”


    “怎麽了蕎蕎?”宋卓問道。


    小閻也看著她:“說好了我們是閨蜜的,閨蜜之間不需要拜托,直接說啊蕎蕎。”


    “就是……別把我勾引boss,然後把他睡了這事兒告訴任何人,行麽?算我求你們了。”她的語氣誠懇中帶著一種卑微。


    小閻和宋卓都赫然一愣。


    “為什麽?”宋卓問道,她隻知道但凡要是有個女人有機會睡了譚韶川,肯定想要全世界人都知道呢。


    而蕎蕎卻跟人反著。


    “我已經夠對不起他的了,要不是他我到現在還在監獄裏過暗無天日的生活,不知道被多少人算計迫害呢。”


    藍憶蕎誠然一笑:“是他把我從監獄裏撈出來,幫我抵擋了楚家人對我的陷害,把我從‘鼎尊’會所裏帶出來,讓我住他家裏,你們不知道他對我有多好,而我淨給他添亂,砍死了他一千八百萬的魚也就算了,我還……”


    她的話讓兩個閨蜜心裏不是滋味。


    禁不住用難過的眼神看著藍憶蕎。


    藍憶蕎聳聳肩,繼續笑道:“我……主要他太有男人味太有魅力了,我沒忍住就勾引了他,你知道男人嘛,他其實是個很自製很克製的男人,可……再有自製力的男人,也架不住一個女人無休止的勾引,而我你們知道的,我因為色誘入獄……是我不斷的勾引他,就想和他打一炮,他真的很無辜。”


    “蕎蕎。”宋卓辛酸。


    “你知道我,一個出獄女囚,無論去哪裏找工作別人都不要我,這樣一個帶著汙點,甚至都不能像正常人生活的女人,他一點都不嫌棄我,讓我住在他家裏,供我吃穿用度,給我做早飯吃,從沒有用有色眼光看待我,我要是……我要是把他的清譽給毀了,我活著還算個人嗎?”她看著兩個閨蜜,語氣誠懇的不能在誠懇了。


    小閻這樣一個大男人,聽了藍憶蕎這番話,什麽都說不出口,隻能揚起手中的果汁杯子,一飲而盡。


    “說句不怕你們倆笑話的話,能和這麽優秀的男人,這樣全市都首屈一指王一般的男人打一炮,其實已經是我個悍匪生命中最最最綻放的日子了,就算我現在死了我都是值的,所以我還奢求什麽呢?你們倆既然是我閨蜜,就答應我不要說出去,好麽?”


    “好的,蕎蕎。”宋卓有些哽咽。


    “答應你!”小閻又一杯果汁一飲而盡。


    “還有你們倆,把我個悍匪當朋友,我別提心裏多記著你們的好,沒有人把我當朋友的,隻有你們倆。我記著呢,一直都記著呢。”


    “你記住蕎蕎,我和我女票永遠都是你的閨蜜,到什麽時候都不會變,一直都是,無論你遇到什麽事都記得找我們兩個,懂嗎?”小閻抓住她的胳膊,一再交代她。


    “知道。快吃你的吧!”藍憶蕎夾了一筷子菜送到小閻碟子裏。


    “嗯,吃菜,吃完了早點送你回家。”小閻說道。


    “我想去刻個私章。”藍憶蕎突然說道。


    “刻私章幹嘛?”宋卓不明白。


    “保密。”藍憶蕎神秘的說道,腦海裏浮現著小閻剛才說的那句話:“你要讓全天下女人都知道,boss是你蓋了戳的!”


    “好,帶你去刻私章。”小閻笑道。


    這個下午,三個閨蜜吃了飯又去給藍憶蕎刻了個私章後,小閻開車送藍憶蕎回了汀蘭首府。


    在外麵了一天又回來了。


    她突然覺得‘家’好溫暖啊。


    一個人弄了晚飯吃過,又將家裏的衛生打掃一遍,他的衣服被單被罩洗了晾了之後,已經是夜裏八點多了。


    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


    忍不住,她就掏出手機給他發了一個短信:“你啥時候回來啊?”


    “再過一小時。”他信息回的很快。


    “知道啦。”收了線,她上樓休息去了。


    而男人,在接收到她的短信之後,便沒再會所裏多做停留,一番和合夥人的道別之後,他也驅車回了家。


    到家的時候還不到一小時,看看客廳裏沒人,他換了鞋輕手輕腳的上了樓。


    剛到臥室的門口,本不打算進去而是要先去書房的,卻看到臥室的門開了一條縫子。


    一隻光溜溜的胳膊伸了出來,並準確無誤的勾住了他的脖頸,一把將他逮入臥室之內。


    ------題外話------


    來個小提問吧,我蕎刻私章肯定是蓋戳用的,有沒有人知道,我蕎要把私戳蓋哪裏?蓋哪裏?蓋哪裏?答對的,嗯,給18幣幣小獎勵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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