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麗莉,你現在想做一個好人了?你也不想想看你配做一個好人嗎?你敢向我發誓,你沒有把我讓你偷拍藍憶蕎照片的事情告訴藍憶蕎?”姚茵茵惡狠狠的問道。


    “我……沒有!”姚麗莉支支吾吾的語氣。


    繼而又軟了語氣勸道:“姐,藍憶蕎又沒有害人,她也沒有主動找過你的茬,你為什麽非糾纏她不放呢?你現在有姑媽給你的家產,你還能在譚氏集團分到紅利,你嫁的人又是謝氏集團未來的繼任人,你的人生已經是無人企及的了,你為什麽還要跟藍憶蕎過不去呢?”


    姚麗莉以前害過藍憶蕎,藍憶蕎卻既往不咎給了她五萬塊錢讓她當學費,這對姚麗莉的觸動很大。


    她是收了雙份錢。


    這邊收了藍憶蕎的,那邊姚茵茵給她的五萬塊錢報酬她也沒有退還給姚麗莉。


    可,並不完全是因為她貪財,實在是她一還給姚茵茵,姚茵茵立馬就會懷疑她是不是跟藍憶蕎吃一夥了?


    再說了,她也的確是缺錢。


    她已經沒有錢還給姚茵茵了。


    從藍憶蕎和姚茵茵那裏賺取的十萬塊錢她當天就全部交給了母親蘇流蘇,姚麗莉實在不願意看著將近四十歲的母親還要去夜店跟那些如花似玉的二十浪蕩歲的小姑娘搶生意坐台,更何況對於一個三十八歲的坐台女來說,蘇流蘇的年紀和姿容都已經不吃香了,那些風頭正勁的小姐會打壓她。


    那些稍微好點的恩客也看不上她。


    而且,身為女兒,都已經是成年人了,怎麽能忍心看著自己的母親去做那樣的事情?


    這不跟剜姚麗莉的心是一樣嗎?


    蘇流蘇倒無所謂。


    她跟女兒說:“麗莉,你好好讀書,讀碩士,讀研究生,找份好工作,將來好好的談戀愛,找個本本分分的男人嫁了。以後就當不認識媽媽了,媽媽能應付的過來,夜店裏混不下去媽媽就去站街。媽媽絕不會讓你沒學上。媽媽已經很對不起你了,沒能給你一個安穩的家庭,沒能給你帶來幸福的生活,都是媽媽的錯。”


    “媽……”姚麗莉的心比刀割還難受。


    她迫不及待的從書包裏拿出十萬塊錢遞給蘇流蘇:“媽媽你看,以後你不用站街了,我們有錢了,十萬塊!你把十萬塊還給爸爸,他總應該能夠給我們緩一年了吧?隻要緩一年,我在讀書之餘可以打好幾份工。到時候我們就不會這麽窘迫了。”


    “你哪來的錢?”蘇流蘇質問的語氣姚麗莉:“是不是不學好?是不是走媽媽老路了?媽媽已經毀了,媽媽不想再把你毀了!媽媽就是一個晚上接一百個男客,媽媽也不想再讓你過我這樣的生活!你要走了媽媽老路,媽媽會心痛而死的!”


    姚麗莉搖搖頭,笑看著母親:“沒有媽媽,沒有,我騙了姚茵茵五萬塊錢,然後藍憶蕎也給了我五萬塊錢,藍憶蕎是好人,她對我挺好的,她為了我能更好的讀書,不僅不怪罪我,還給了我五萬塊,等於這些錢是我自己賺來的。”


    聽了她這樣說,母親這才放心。


    當天,姚鴻佩就來蘇流蘇這裏拿錢來了,看著離婚妻子輕鬆給了他十萬塊,姚鴻佩恨恨的說道:“我以前還不知道你這麽能賺!我還把你當金絲雀一般的養著你!你說說你,你給我帶了多少頂綠帽子你自己能數的清嗎?”


    “姚鴻佩!在你以前我和誰好那是我的事情,自從我跟了你以後,我隻有你這一個男人!你是包養了我,供我吃穿用度,可我也給你們老姚家生了女兒了!現在倒好,你不僅不認你的親骨肉,你還把你名下所有的財產轉給你前妻的兩個孩子,卻讓我和你一起承擔你的債務!就算你對我無情,難道你就不替你女兒想一想嗎?她還在上大學!”蘇流蘇看著姚鴻佩,眼淚唰唰的往下掉。


    姚鴻佩比她大了二十二歲!


    她跟了姚鴻佩的時候,她才二十歲,而姚鴻佩已經四十多歲完全可以做自己的爹的年齡了。


    然而,薑是老的辣。


    她以為跟了姚鴻佩這一生便能過上上等人的日子,其不知,姚鴻佩豈能讓她沾他一點點便宜?


    他不僅享用了她將近二十年的身體,等到她人老珠黃美貌不在了,他還能再連本帶利的從她身上在刮回來。


    “女兒?”


    姚鴻佩看著蘇流蘇冷笑:“你給我戴綠帽子的賬我還沒給你算呢,你還跟我提女兒?你敢不敢現在就拉著女兒去做個親子鑒定?即便是做了親子堅定又如何?她已經十八歲了,成年了!我沒有在養活她的義務了,你少拿你女兒說事!”


    蘇流蘇:“……我怎麽就想起跟了你這個人渣!”


    “那是因為你好吃懶做!”姚鴻佩看都不看蘇流蘇一眼。


    隻數錢。


    錢數夠了,他沒有任何情感的對蘇流蘇說道:“既然這麽能賺錢,短時間內就給我了我十萬塊,那麽你欠我的錢我再給你縮短點時間吧,我這也是為你好,三十多歲出去賣,還能賣個好價錢,如果五十歲了,就算你倒給別人錢,別人會上你嗎?”


    蘇流蘇:“……”


    那是女兒辛苦轉來的十萬塊!


    十萬塊啊!


    她跟著姚鴻佩將近二十年了,怎麽就沒看出來姚鴻佩竟然是這樣無情的男人?


    還是男人喜歡你的時候,什麽都寵著你順著你,男人不想要你了,厭棄你了你簡直就是臭狗屎一坨?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棲身之處的,她無法麵對女兒。


    她覺得她當時就不應該帶女兒來到這個世上,帶她來了,還不好教育她,女兒十八歲之前一直都挺混的。


    在貴族學校跟人打架鬥毆儼然小太妹。


    好不容易現在老實了,本分了,學好了,蘇流蘇不想扯女兒的後腿。


    她連續跑了一整天的藥房,一粒一粒的買了安/眠片,想要結束自己的人生。


    她想如果自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姚鴻佩總不能讓親生女兒去還親生爹的債務吧?


    姚麗莉是不是姚鴻佩的親生女兒蘇流蘇心裏最清楚,她之所以不願意讓姚麗莉去做親子鑒定,她是怕做了親子鑒定之後,就如姚鴻佩所說的那般,他同樣不認姚麗莉。


    到那時候,麗莉一定會崩潰。


    蘇流蘇不想毀了姚麗莉。


    或許母女倆連心吧,那天姚麗莉怎麽都沒有心思上學,她無緣無故的跑回她和母親臨時租住的棲身之地。


    看到母親倒好的水以及一大包藥。


    不用想,姚麗莉都知道那是什麽。


    “媽!媽,你這是幹什麽!媽媽!”姚麗莉猛撲上去,把母親的尚未來得及吞下去的藥一股腦全都衝到自來水下麵。


    “麗莉,媽媽無能,媽媽對不起你,媽媽如果活著會拖累你,我們給你爸爸的十萬塊錢並沒有換來我們能安生一年,女兒……”


    “沒關係的媽媽,沒關係!隻要我們兩個人在一起,都沒關係,你知道蕎蕎嗎媽媽?就是我韶川哥的未婚妻。蕎蕎以前比我苦,蕎蕎爸爸媽媽都不要她,蕎蕎還蹲過監獄,這麽苦,她比我苦多了,可她不是熬過來了!我每次一想到我怎麽這麽苦的時候,我就會想到蕎蕎,我一想到她,我就覺得什麽事都能挺過來,可是如果你死了,我們就什麽都沒有了。”


    蘇流蘇因為女兒勸慰,重新燃起了對生的希望,她笑看著女兒,給自己畫好了妝容重新去夜店上班。


    姚麗莉無力的看著母親,心裏痛苦的無以複加。


    可她沒有能力阻止母親。


    她隻有暗自下決心,好好學習,然後利用一切業餘時間打五六分工,一天下來也可以有一百多塊錢呢。


    支撐自己的學費以及再攢一點錢留著備用,不是問題。


    可是,人要倒黴的時候,上天讓你喝口涼水都是塞牙縫的。


    即便是姚麗莉再怎麽努力的想要改頭換麵,想要像對她不計前嫌還給了她五萬塊錢的藍憶蕎學習。


    想要腳踏實地的做人。


    可,姚茵茵找上門來了。


    姚茵茵在自己的訂婚宴上吃了那麽大的虧,她第一時間便想起了姚麗莉肯定出賣了她了,說不定姚麗莉兩邊收錢了呢。


    姚麗莉那樣的下三濫,做得出來這樣的事情。


    正好這兩天姨父姨母命令母親姚淑敏把她關押在家好好反省的時候,表哥姚亭潤和表嫂佟桐來了。


    兩口子在和母親的談話中被姚茵茵聽到了一句。


    “姑媽,您這個計策真的很不錯,爸爸果真看清了蘇流蘇那個女人的真麵目,都三十八了還不安分,爸爸讓她還所欠的債務,她真的就一出手拿出了十萬塊錢給爸爸!可見她做姚太太這幾年,還不知道私底下侵吞了姚家的財產呢!爸爸說了,一定會想方設法讓她把侵吞姚家的財產全部吐出來!”姚亭潤對姑母姚淑敏說道。


    姚淑敏:“早就知道蘇流蘇不是個省油的燈!”


    “您放心吧姑母,以後姚氏企業一定會有茵茵一份股權的。謝謝您啦姑母。”佟桐拉著姚淑敏的手,噓長問短。


    被關在閨房裏的姚茵茵卻聽出了門道。


    姚麗莉有多窮,有多揭不開鍋,姚茵茵是親眼看到的。


    十萬塊!


    若是姚麗莉兩邊收錢的話,那豈不是正正好十萬塊?


    這個該死的小婊砸!


    小賤種!


    她給了姚麗莉兩條路讓姚麗莉選。


    要麽配合她陷害藍憶蕎,要麽把十萬塊吐出來,而且每天都漲利息。


    如果不吐出來,她會讓整個學校都知道姚麗莉母親在夜店工作的事情。


    不是想學好麽?


    不是想改頭換麵重新做人嗎?


    姚茵茵就是要讓姚麗莉做不成!


    憑什麽?


    一個賣的,一個爬床貨,一個小三卻能堂堂正正的做了姚家的千金十八年!


    而她姚茵茵的媽媽才是真正姚家的千金好不好,她姚茵茵也是!


    姚茵茵心裏想的是讓姚麗莉配合她陷害藍憶蕎,因為她知道姚麗莉還不上她十萬塊錢。


    “姚麗莉我告訴你,你別在這兒給我既當婊子又立牌坊的,你以為你兩邊收錢的事情我不知道?姚麗莉!要是被譚韶川知道你拍藍憶蕎的照片,還向藍憶蕎索取錢財,你猜猜譚韶川會把你怎麽樣?”姚茵茵冷笑著對姚麗莉說道。


    姚麗莉:“你到底想怎樣?”


    “配合我!現在發照片給譚韶川!然後在幫我找幾個你從前在學校裏認識的小癟三,小混混,去騷擾藍憶蕎!”姚茵茵輕蔑的說道:“反正這事你比較拿手!”


    姚麗莉:“……”


    心裏無比屈辱。


    難道就因為她曾經是個小太妹,她想學好都不能嗎?


    她小太妹的標簽就要跟著她一輩子嗎?


    她想學好,也沒人相信她?


    她已經不做小太妹了,可是別人還要把她當小太妹,而且認為找一些社會上的混混小癟三就是她比較拿手的?


    她想跟那些小癟三小混混撇清關係就這麽難?


    “姚茵茵!我已經不是姚家的女兒了,我現在窮人賤命一條,但我不會在和你一起陷害藍憶蕎了!永遠不會!你想怎麽著吧!”姚麗莉豁出去了說道。


    “還錢!你個賣叉二代!”姚茵茵破口大罵。


    “還多少,你說個數!”


    “五十萬!”


    “好!我還你五十萬,你說的對,我就是個賣叉二代。我現在才十八歲,我自然是要趁著我年輕,還有一副好臉蛋,還有一副好身材的時候,我賺的缽滿盆滿!給我三天時間,我會還給你五十萬!掛了!”


    收了線,姚麗莉的哭的淚流滿麵。


    她才十八歲,她很想做一個踏踏實實的女孩。


    她覺得從十八歲開始一點都不晚。


    她親眼目睹了藍憶蕎和她姐姐蘇煥兩個人一路上是怎樣掙紮過來的,卻沒有頹廢,沒有墮落。


    她零星的聽說了蘇煥身上隻有幾百塊錢連住處都沒有的時候走街串巷賣襪子,也能生活的自得其樂。


    她也想做蘇煥和藍憶蕎。


    哪怕她此生都沒有兩姐妹那般好的運氣,遇到了譚韶川和林韜。她隻要這輩子別再踏入那吃人的豪門世家,而平平淡淡的上完大學靠自己賺取清清白白的錢財她就滿足了。


    然而,這對她姚麗莉也是一種奢侈。


    因為母親是賣叉的。


    因為自己從小不學好,是小太妹。


    她一邊哭,一邊自言自語的說道:“媽,從今天開始,您不用再去夜店賣笑了,您已經三十八歲了,您可以退休了,以後女兒來接您的班,從我現在十八歲開始一直到我三十歲,我要努力賣叉。賺盡男人的錢!等我三十歲了,我帶您一起移民去國外生活,我們母女兩人再也不回來,再也不受任何人的欺負和侮辱了,媽,相信我,我能做到!”


    姚麗莉蹲在地上,頭顱埋在自己雙腿間。


    哭濕了褲子。


    再起身時,她迎著冰冷的寒風給藍憶蕎打了個電話。


    她曾經嫉妒過藍憶蕎,陷害過藍憶蕎。


    然而,藍憶蕎卻是她人生中唯一給過她溫暖的外人。


    藍憶蕎還想著等著她以後混出個人模狗樣的時候,回來報答她呢。


    這一刻,她覺得她辜負了藍憶蕎對她的期望。


    她給藍憶蕎打電話的時候,那一端的藍憶蕎正在林韜的家裏和母親,姐姐,以及林韜和韶川在一起聊天。


    母親拍了很多平麵模特照片,母女三人以及林知了四位美女正在一一欣賞。


    “媽,您真漂亮!”藍憶蕎喜滋滋的誇獎媽媽,媽媽是個很講究的人,她自小都知道,別看媽媽殘疾,可從小到大,媽媽給她梳的小辮都比同村別的小孩的好看。


    “媽,這陣子您隔三差五的去做美容,效果還真的挺好。”蘇煥看著母親笑道:“以後還和楚心茉一起去做美容,反正她出錢,你白做!多劃算!”


    母親戳了蘇煥一指頭:“說的什麽話!”


    繼而轉頭看向藍憶蕎:“蕎蕎,楚心茉今天去知了的幼兒園外麵等我了?”


    藍憶蕎點頭:“估計楚家這幾天的日子不好過,楚橋梁要拿刀捅死我,因為楚心茉的自作聰明。”


    “怎麽了?”梅小斜看著女兒問道。


    “楚心櫻得個宮頸癌,得把子宮拿掉才能活命,是楚心茉用她那顆聰明的腦袋猜側出,楚心櫻在醫院裏遇到我那次,我是因為懷孕了去查婦科,楚家人現在都知道我懷孕了,而楚心櫻卻要拿掉子宮。所以楚家人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


    蘇煥憤怒至極:“楚家人也太不講理了吧,就算你懷孕了,跟她的宮頸癌拿掉子宮有什麽聯係,這事也能賴在你頭上!簡直無恥!”


    藍憶蕎笑:“可他們覺得委屈,她們全家人都覺得,我和楚心櫻明明都是能懷孕的,但是我卻騙楚心櫻說她不能懷孕了,於是楚心櫻就破罐子破摔放縱自己私生活太糜亂,導致宮頸炎症引發宮頸癌。”


    “慕寒也這麽認為?”梅小斜問道。


    藍憶蕎:“……”


    看著母親,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和姐姐對楚慕寒的厭惡甚至於恨意都是與日俱增。


    而礙於母親,她卻無可奈何。


    這個時候的藍憶蕎還不知道,這個家裏除了母親和她,其餘人都已經知道了楚慕寒不是母親的兒子。


    尤其是譚韶川。


    原本已經打算收緊楚雙實業,後來因為嶽母的相求,他停止了一段時間,而今他已經在嶽母不知道的情況下,進一步對楚雙實業進行了全方位的布控。


    一切隻等藍憶蕎接手。


    女承父業,天經地義。


    楚家的產業,隻有藍憶蕎一個人最為名正言順。


    誰也沒有資格覬覦。


    “這不是你的錯。”譚韶川將未婚妻摟在臂膀內,在她額頭親了一記,心疼的說道。


    藍憶蕎點頭:“嗯。”


    “回家吧。”男人溫緩的說。


    今兒是周末,他和蕎蕎兩人在這裏蹭了一頓中午飯,吃了中飯他打算回家摟著媳婦兒好好休息休息。


    “嗯,媽,姐,林律,林知了,我們先回家了。晚上再來蹭飯。”藍憶蕎說著便起身。


    剛站起來,她的手機響了。


    打開一看,有一些些的麵熟,卻又想不起來是誰的了。


    “怎麽不接?”男人問道。


    “最近接的那個男演員的騷擾電話太多了,你拉黑他一個,他再用另一個陌生號碼打給我,防不勝防的,真不知道那個男的哪兒那麽大的狗膽?竟然一點都不懼怕叱吒青城的譚韶川啊?”藍憶蕎一邊摁接聽鍵,一邊笑著消遣老公道。


    男人也不氣,隻溫緩的摟著她的肩膀:“走吧。”


    兩人剛剛走出林韜的別墅柵欄外,藍憶蕎的手機來了短信提示音。


    她打開,看到內容後臉上變的凝重起來。


    “怎麽了?”男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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