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依然彎著腰身,雙手捏著尿片兩端,若不是他身高體長脖子也修長,興許兒子的這一泡就能澆到譚韶川的臉上。


    男人一臉的措手不及,然而,麵部五官卻又那麽那麽的柔和,他轉頭看著藍憶蕎唇角上揚笑容滿麵:“咱這兒子!有尿性!隨爸爸!”


    語畢,他正要上手將兒子的尿片解掉再換新的,一雙寬潤的大手差點點就要摸到兒子嬌嫩的皮膚的時候,譚韶川突然收手了。


    躺在病床上依然還掛著吊瓶的藍憶蕎不解的問道:“怎麽了?不會換是嗎?沒關係,你一個大男人不會給孩子換尿片很正常,我拉鈴叫護理來換。”


    譚韶川抬手止住了。


    藍憶蕎:“……?”


    她不知道自己這位叱吒商場經商方麵經驗十足,卻在帶孩子方麵經驗為零的丈夫這會兒要做啥?


    她躺在床上,抬著頭看丈夫,隻見譚韶川拎起繈褓蓋住了兒子的肉肉的小身板兒,然後起身去了洗手間,他在洗手間裏將手洗幹淨再出來,然後在桌子上拿起剛剛拆封的嬰兒潤膚露倒在手上,手心手背都搓了個遍兒,然後才舉著修潤寬大的雙手給藍憶蕎看。


    “孩他媽,你看看不粗糙,不幹硬吧?”他渾厚好聽的嗓音低沉呢喃。


    這讓藍憶蕎感覺到一種異樣的感覺,就仿佛他說的話是一種安神曲似的。


    他竟然這樣細心?


    一次都沒有照顧過孩子的他,竟然事事都想的這麽周到,她歪在床幫上,笑眯眯的點頭:“很柔軟,不粗糙。決不會剌到孩子的皮膚。”


    男人這才重新掀開兒子的繈褓,被解開的尿片依然敞著口,男人一開始不知道如何入手,他左右手交替著想要將兒子抱起來。


    怎奈,才出生半天的孩子,實在是軟到不行,男人又彎了彎腰,輕輕的,一點點的將寬潤的大手伸到孩子軟軟的背下,用胳膊將他小小的頭顱拖起來。


    躺床上的新晉寶媽藍憶蕎看著這一幕,都特別的拿捏的慌,譚韶川一隻手臂兼手掌將孩子背部和小屁屁固定好,輕輕往上一抬。


    孩子的屁屁便離開了嬰兒床,譚韶川另一隻手輕鬆的將尿片拿開,然後換上剛才準備好的新尿片墊在孩子屁屁下。


    他的動作雖然不熟,卻是在做的過程中盡顯一個父親的柔愛,他輕輕的,緩緩的將尿片一點點周理好,兩邊扣上。


    藍憶蕎看楞了。


    “韶川,我今天才發現你真的十項全能。”雙手撐著身子,她勉強坐了起來,孩子太大,又是兩個孩子,她的側切傷口比一般順產婦的都長,這時候正傷口疼痛的時候,她都不敢動彈,一動彈就是撕扯痛。


    男人看到她這樣,一個上前便將她摟抱在懷中,將她固定好,這才一手摟著她,一手摸著孩子。


    “你看他們的小腳丫,軟軟的,嫩嫩的,女兒的腳丫子隻有我三根指頭的寬度那麽長,肉肉的像個發麵卷。”男人將女兒的腳丫墊在手中。


    女嬰頓時:“哼啊哼啊。”的嚎了。


    藍憶蕎推開丈夫:“你把女兒弄疼了。”


    譚韶川也趕緊的起身,又一個彎腰輕緩的用胳膊墊在女兒背上,再輕輕的將女兒抱起來,然後坐在藍憶蕎的旁邊,單臂摟住藍憶蕎,對她說道:“你看看,你看女兒長得多像我,嗯?乖女兒,叫爸爸,快點叫一聲爸爸。”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逗弄著小嬰孩,懷中的孩子頭都抬不起來,目前仍然是閉一隻眼睛睜著一直眼睛,或許是爸爸抱得很舒服,剛剛出生的她感覺到了和母胎裏一樣心跳的氣息,她變得愜意起來。兩個粉嫩嫩的小拳頭握的可緊了,小的像豆粒兒一般的紅潤潤的小唇內發出哼唧聲。


    盡管是無意識的。


    可譚韶川和藍憶蕎這對初為人父人母的夫妻兩的心都醉了。


    他們就這樣頭抵著頭看著女兒鼓嫩嫩的小臉蛋,說話也不敢大聲。


    “我想咬一口女兒的小腳趾頭。”


    “不行!”


    “我就咬一口。”


    “不行!”


    “我想握著女兒的小腳丫,一直握著,你摸摸,她小腳丫多軟和,多小,胖乎乎的!”


    “你給我放下!她會不舒服的!”


    姚淑佩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夫妻倆笑眯眯小小聲爭吵的一幕。


    尤其是譚韶川,他跟平時真的是大相徑庭。


    看到這個一向叱吒商界,所向披靡的庶出兒子在這一刻身上一點大總裁的影子也沒有,有的隻是一個尋常的,愛不釋手的高興的都忘了自己形象的暖父形象。


    姚淑佩有一種錯愕。


    看著病房內的一家四口,她感慨的對身旁站著同樣不願意打擾他們的譚以曾說道:“老頭子,你看看咱兒子,三十多年了,他可從來沒有這麽鬆弛過,要是被董事局的那些老家夥們看到兒子是這個樣子的,他們會相信嗎?他們一直都說兒子霸道慣了,這會兒川兒可一點霸道的影子都沒有。”


    譚以曾歎息一聲:“誰說不是呢。”


    這個兒子自小便沒有真正享受過家庭的溫暖,一直以來他都和他母親相依為命,他獨立慣了,也的確霸道慣了,也許這一刻,才真的是他最為放鬆的時刻。


    老兩口子都不忍心去打擾這一家四口。


    直到譚韶川和藍憶蕎兩人看著女兒笑夠了,握著孩子的小腳丫親夠了,譚韶川將孩子放在嬰兒車裏的時候,抬頭才看到姚淑佩和譚以曾。


    “爸,大媽。”譚韶川收斂笑容,喊道。


    姚淑佩端著雞湯走進來:“蕎蕎怎麽樣?吊水吊完了麽?傷口處疼不疼?”


    藍憶蕎往上抬了抬身子:“不疼的媽,沒事兒,我這是順產,醫生說我要是想出院,明天都好出院了,是韶川不同意,他非要說等孩子臍帶幹了,給孩子洗個澡再出院。”


    姚淑佩將保溫桶放在桌子上,轉身去了衛生間,從衛生間裏用熱水濕了一個熱毛巾,回來坐在藍憶蕎的旁邊就給她擦手,一個手指頭一個手指頭的給她擦,一邊擦一邊說道:“這樣也好,孩子才剛出生,在這裏多住兩天保險點,蕎蕎啊,這個時候你得多喝湯,媽給你燉了烏雞湯,你一口氣喝三大碗。一個人奶倆孩子,你又這麽瘦。”


    藍憶蕎:“……媽,我又不是豬!”


    姚淑佩:“我不管,我隻要我孫子有奶吃。”


    藍憶蕎抬頭求救的看向譚韶川。


    譚韶川東看西看,就是不看藍憶蕎。


    三大碗!


    她突然明白很多女人為什麽生完孩子就胖,合著這都是為了給孩子一口奶吃,硬生生把自己撐胖的啊。


    看著姚淑佩端上來的雞湯,她聞著清香,不膩,她已經一天都沒吃飯了,上午又那麽用勁兒,這會兒是真的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接過來一口氣喝下去大半碗。


    雞湯味道雖然不是濃香型的,可口感非常好,清淡不膩,又入味。


    姚淑佩坐在她旁邊笑道:“現在不覺得三碗多了吧?”


    藍憶蕎蓬亂的頭顱埋在碗裏:“嗯嗯,媽,真好喝,這下你把我喂成豬我也甘心情願了。”


    一口氣兒喝了三碗湯,她的確撐著了。


    不過卻也不覺得口幹舌燥了。


    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好了很多。


    “如果覺得好喝啊,媽每天換著花樣給你燉,烏雞湯,鯽魚湯,豬蹄湯,莊園裏還有自家產蓮藕,紅棗,都有的。媽保證你每天喝的不重樣,不會讓你膩,以後就算你變成豬,咱們譚家也養著,不會把你賣了。”一向彪悍鐵腕的姚淑佩,照顧起兒媳婦來,絲毫不比家庭主婦差。


    她還會說笑話。


    而且,剛硬之中帶著一種軟硬兼施以及一種善解人意,致使經常耍壞的藍憶蕎對著這樣一個婆婆,都無從拒絕婆婆的喂豬填鴨式。


    藍憶蕎傻乎乎的笑:“媽,您要是把我當豬賣了,我可是有兒子女兒給我撐腰的了。”


    “所以呀,再胖都不賣你,你隻管可勁兒吃喝吧。”


    別看婆婆彪悍心機重,可她度量大,能容忍,一點都不挑事兒,她對待藍憶蕎真的就如同親閨女似的,絲毫不讓藍憶蕎局促。


    藍憶蕎躺在床上享受的看著婆婆侍弄自己的兩個孩子,婆婆侍弄起孩子來,可比笨手笨腳的老公強多啦。


    將孩子侍弄完了,老太太就對譚以曾說道:“老頭子,你先出去一下。”


    譚以曾是個明白人,他什麽都不問,便拎著保溫桶出去了,室內隻剩下譚韶川和姚淑佩以及藍憶蕎。


    姚淑佩就要給藍憶蕎按摩。


    藍憶蕎甚是感動:“媽,您都這麽大歲數了,我都沒伺候過您。”


    姚淑佩笑道:“別看媽看上去潑辣,一點都不溫柔,但媽也是養了幾個孩子的人,媽知道怎麽樣能下奶下的快,雖然咱們譚家不缺吃不缺穿,可孩子們吃母~乳自然是最好的。媽給你按一按。”


    “謝謝媽媽。”藍憶蕎點點頭。


    半個多小時的按摩下來,姚淑佩熱的滿頭都是汗,她給藍憶蕎穿好衣服便起身去了洗手間,譚韶川跟在後麵,姚淑佩洗手的時候,他就給她遞洗手液,她擦手的時候,他趕緊毛巾遞過來。


    譚韶川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但姚淑佩知道這是他在表達感激之情,她一邊擦手一邊抬頭看著譚韶川:“川兒,今兒晚上你不用在這裏守夜,你昨天夜裏幾乎沒睡,你得回家睡覺,明兒一早還得回公司主理公司事務,晚上媽在這裏守夜,媽保證比你帶孩子帶的好。”


    七十歲的老人,她是真堅強。


    這一刻,譚韶川不知道該說什麽,停頓了片刻他低沉清晰的喊道:“媽,謝謝您?”


    姚淑佩:“……”


    臉上有淚光浮現,強行忍下去之後,她突然呈現了蒼老的音色低啞的說道:“川兒,媽知道你有多優秀,也知道你是個多麽未雨綢繆的孩子,你是個走一步看三步的人,你舅舅那兒……”


    譚韶川看著年近七十的大媽。


    別看老太婆老,心不瞎。


    她什麽都知道,她什麽都看的明白。


    譚韶川沒接腔。


    姚淑佩繼續說道:“媽知道,別說是你舅舅和佟桐了,就算是佟博翰現在和你舅舅聯手,他們也不是你的對手,你之所以沒出手,是在伺機待動,是在保持青城商界的平衡,是在等著他們做大做成熟,到時候你在坐收漁翁之利而且會收的缽滿盆滿,是這樣嗎川兒?”


    譚韶川:“媽……”


    “媽求你,看在媽這麽盡心盡責照顧蕎蕎的份上,等有一天你收了姚氏企業的時候,一定要給你舅舅,給亭潤留口飯吃,不用多,一日三餐吃飽就行,答應媽,留他們一口氣兒,行嗎川兒?”老太太的語氣極為卑微。


    譚韶川的眼圈紅了。


    他將姚淑佩抱在懷中:“媽,韶川像您保證,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韶川絕不會動姚氏企業一根毫毛。韶川不僅僅要給舅舅和亭潤留口飯吃,韶川保證他們吃香的喝辣的。”


    姚淑佩終於放下心來:“媽謝謝你了,孩子,你是個內心容納百川的好孩子。”


    這個晚上,老頭老太太和譚韶川藍憶蕎在醫院的食堂裏叫了幾個菜,吃飯期間,四人討論了孩子的名字。


    別看譚家家大業大,可譚以曾和姚淑佩從來不專橫什麽事情都要依著他們,譚以曾率先開口道:“你們倆給孩子想名字了嗎?”


    姚淑佩緊接著開口道:“要是真沒想,我和你爸就好好的替你們想一想。”


    這時候藍憶蕎笑了:“我想好了小名。”


    其他三人都看著她。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說出來你們要是覺得土,也可以反駁哈。”


    “快說。”譚韶川迫不及待。


    “嗯,今天是元旦,公曆新年的第一天,男娃就叫圓蛋,女娃叫圓寶,諧音用團圓的圓,怎麽樣?”


    三個人你看我,我看你。


    過了半晌,譚以曾才笑道:“好,這個名字雖然不高大上,喊上去有點土,但是孩子的名字,就是要叫個狗蛋貓蛋的,好拉拔。就這麽定了,圓蛋,圓寶,小名就叫這個。大名我們在一起商量商量。”


    “圓蛋,圓寶。”譚韶川也轉過頭來看著嬰兒車裏的兩個孩子。


    兩個孩子像心靈感應似的,同時:“嗯啊嗯啊”的哼唧了兩聲。


    病房裏笑聲一片。


    這個夜,譚韶川沒有在病房裏守夜,而是驅車回家了,他的確需要休息,畢竟公司裏偶一大堆的事物等著他處理。


    身為一個偌大的集團公司的掌權人,他注定了不能像一個尋常父親那般,無時無刻守在妻兒身邊,他還有十幾萬職員的飯碗要負責。


    不過夜裏姚淑佩留在這裏照顧藍憶蕎以及孩子也照顧的無微不至,更何況還有兩個高級特護,都是有正規月嫂證的那種,譚韶川也沒什麽不放心的。


    一早起床,先給藍憶蕎發了個短信:“老婆,睡醒了沒?昨夜睡得好不好?孩子們夜裏鬧沒鬧?你傷口還疼不疼?奶水下來了麽?”


    藍憶蕎沒有即時回複。


    譚韶川什麽事情也做不了,他既沒有去刷牙洗臉,也沒換衣服,隻一身睡衣坐在床邊等著藍憶蕎的回複。


    這世上,最為了解譚韶川的女人,莫過於藍憶蕎,兩分鍾後,譚韶川的手機上傳了四張孩子們的照片。


    隻一晚上,孩子們的小臉便比昨天水靈多了,譚韶川看著看著,就笑了。


    笑得時候,底下來了文字。


    “老公,我一切都好,媽把我照顧的很好,今天一大早奶水就下來了,剛才倆孩子吃的咕咚咕咚,也是能了,才剛出生的孩子,怎麽就自己會吃呢?嘿嘿嘿,老公你安心去公司,晚上回來看我們哦。麽麽噠。”


    看完這一段文字,譚韶川無意識間竟然俯下身,輕輕的朝著手機吻下去,然後低喃自語:“寶貝們,等著爸爸,爸爸晚上下班來陪你們和媽媽。”


    收了手機,他覺得渾身神清氣爽。


    心情和以往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以往的他總是繃著一張臉,繃著一顆心,縱使後來有了蕎蕎,有了愛人,可總還覺得有什麽不完善。


    而今,完善了。


    刷牙洗臉換裝輕便下樓,樓下李嫂已經做好了早飯,看到譚韶川的時候,李嫂便說:“韶川,你吃了早飯,我收拾收拾就去醫院,你們都看到小寶寶了,我還沒看到呢……”


    “來。”譚韶川沒頭沒尾喊道。


    李嫂:“?”


    “來呀。”譚韶川又說了一句,李嫂用圍裙擦了擦手,莫名其妙來到譚韶川跟前,看到今天的韶川就跟個孩子時候。


    怎麽有點冒冒失失的?


    韶川可從來不是這樣的人。


    李嫂奇怪的看了譚韶川一眼,譚韶川已經打開了手機,將藍憶蕎發來的照片放大:“我兒子,我女兒!”


    “呦呦呦,胖的勒,昨天就聽梅姐說兩個娃子都五斤多,你說說啊韶川,雙胞胎,哪有這麽重的孩子?倒是蕎蕎,那麽瘦的身子骨,可她養孩子。嘿嘿嘿。”李嫂笑的合不攏唇。


    譚韶川突然說道:“李嫂,你猜哪個是哥哥,哪個是妹妹?”


    其實哥哥和妹妹長得不一樣。


    可新生兒,五官都還沒長開,兩個小家夥放在一起,就是分不清誰是誰。


    李嫂定睛細看:“……”


    “李嫂你要能猜出來,我多發給你一個月工資。你要是猜不出來,你一個月工資拿來給我,我給我兒子女兒買好吃的好喝的。”譚韶川看著李嫂,非常的沒正形。


    李嫂:“……”


    她突然眼眶一熱。


    韶川是她看著長大的,自十來歲起,他就少年老成,從來不小孩子脾氣,一點點大,他所考慮的事情都比一個成年人還要周到,他的城府至深,性情隻穩斂,比之他的父親譚以曾有過之無不及。


    長到目前三十三歲,他從未有像今天這般,像個孩子,像個冒冒失失的毛頭小夥子,他竟然跟她開玩笑。


    還打賭。


    李嫂說道:“李嫂拿出兩個月的工資,給我那還沒見過麵的小孫孫買禮物。”


    韶川平時給她的吃穿用度,給予她孩子上大學的補助,給她老公安排的安穩的工作,以及給她們兩口子繳的保險養老金什麽的,早已經超出她幾年的工資了。


    譚韶川也不客氣:“看在李嫂破費兩個月工資的麵上,韶川答應你去看我的寶貝兒子女兒!”


    李嫂笑:“瞧你個沒正行的,都快趕上貧嘴的小閻了。吃了飯快去上班吧。”


    譚韶川這才去了餐廳,匆匆吃飯,提了公文包去上班。


    身後的李嫂站在玄關外看著譚韶川的背影:“這孩子……終於也有了自己一個家庭,從此之後他便有了自己的親人,再也不孤單了。”


    李嫂抹了一把清淚。


    譚韶川坐上車去了公司。


    一路上,他時不時的便翻開手機盯著自己兩個寶寶看,看不夠似的。


    “boss,當爹了就是不一樣啊。”小閻沒大沒小的對譚韶川耍貧嘴,他已經很久沒有給譚韶川當司機了。


    如今乍一給他做司機,小閻有一種回到娘家的感覺。


    “臭小子!你給我趕緊結婚!不然我扣你工資!”譚韶川唇角向上勾起,忍不住笑道。


    “得勒譚總!這件事我絕壁尊從您的命令!”他早就巴望著跟宋卓結婚了。


    怎奈宋卓不願意結婚這麽早。


    其實她比蕎蕎還大了三歲呢。


    這次有了boss的命令,不怕宋卓不從。


    一路上,小閻開車又穩又快。


    譚韶川進入公司的時候,才上午八點四十分,心情倍佳的他在電梯裏就想好了要怎樣應付公司裏等著恭喜他的下屬們。


    結果一出電梯,他首先看到了一個讓他頗為意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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