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正一臉肅然的譚韶川在看到寶貝女兒圓寶之後,突然轉肅為喜:“誒呦,我的大嬌閨女,快點告訴爸爸,你,你怎麽找到爸爸的?”


    他隨手一點鼠標,便將ppt年終報表關閉,然後起身就朝圓寶走去。


    儼然置橢圓形的會議桌上那些高級將領們,以及三個兄長於不顧。


    會議室內的所有人:“……”有一種一大群商界精英被一個兩歲小奶娃打敗的趕腳。


    “爸爸壞,藏貓貓藏的那麽嚴實。”圓寶蹬蹬蹬朝譚韶川跑來。


    “還是我家的圓寶最聰明啊,爸爸藏的這麽嚴實,圓寶不是也找到了嗎?”


    “嘻嘻,圓寶最聰明!爸爸快鼓掌!”


    譚韶川立即聽話的為閨女鼓掌。


    會議室內好幾個人眉頭蹙緊。


    有一種想發火的衝動。


    但,在場人都知道,譚少總愛女如命。


    這個時候,縱然譚韶川做的再有不對,再玩忽職守,誰敢發火?


    當然有敢的。


    譚韶川的大哥譚海川。


    譚海川猛然一聲厲喝:“韶川!”


    嚇得還差一步就走到爸爸跟前的圓寶小朋友猛然打了個機靈。


    隨即撇嘴就想哭。


    譚韶川回頭一臉冷厲的看著大哥譚海川,說話的語氣也冷的像一把寒刀:“孩子已經闖進來了!你們也都知道,在我譚韶川眼裏,整個譚氏集團沒有我的兩個孩子重要!誰要再敢在我女兒麵前發脾氣嚇到我女兒,這個年終,你們任何人別想分到一分錢紅利,我說到做到!”


    登時,所有人閉嘴。


    就連譚海川也不敢出聲。


    四弟的脾氣他是知道的,他發完火他也很後悔,畢竟孩子才兩歲,孩子是無辜的,她知道什麽呀,要怪也隻能怪她那個不懂事的娘!如果這個時候他譚海川連一個兩歲的孩子都容不下,這個孩子還是譚韶川的孩子,那這個四弟敢剝了他。


    他沒再說什麽。


    在場其他人自然不敢再說話。


    譚韶川來到閨女麵前,蹲下身去柔聲的說道:“圓寶,是不是害怕了?”


    圓寶可憐巴巴的點點頭。


    譚韶川猛然將她摟在懷中,心疼的無以複加:“乖,別怕,剛才伯伯是跟你開玩笑的,不信你現在抬頭看,伯伯在對你笑。”


    “真的嗎?”


    “真的。”


    “爸爸不許騙人。”


    “爸爸不騙認。”


    圓寶小朋友這才緩緩的抬起頭來,用小小軟胖的手指頭捂著自己的眼睛,然後在一點點岔開手指頭縫隙,偷偷的看大伯父是不是真的在對她笑。


    圓寶小朋友從手指頭縫裏看到了大伯父那張皮笑肉不笑,硬擠吧出來的一絲笑容。


    “伯伯好醜。”


    譚海川:“……”


    圓寶認認真真,奶聲奶氣,煞有介事的說道:“伯伯,我知道你是在跟我開玩笑了,伯伯你以後不要笑了,你小的像僵屍便便……”


    圓蛋和圓寶兩兄妹都是會說話特別早的孩子,而且吐字很清晰。


    一個兩歲的小奶娃娃,用著吃奶的聲音說著這番話,讓在場的與會人員聽了個個都想笑出聲。


    可,又不敢笑。


    就連譚海川,縱然心裏再窩火,可他也不能發作,你總不能跟一個兩歲的奶娃娃去較真吧?


    再說了,別說較真了,就算你現在把笑容收起來,譚韶川也不會同意!


    譚海川隻好繼續保持難堪的笑容。


    “更醜了!”圓寶小朋友就是喜歡說真話:“我爸爸比我伯伯好看一百倍。”


    語畢,十分大方的在爸爸額頭上賞了一個吻。


    譚韶川的心甜膩了。


    壓根不管大哥的臉色都被氣成了豬肝色。


    他抱著閨女來到自己的主位,讓兩歲的圓寶小朋友站在桌子上。


    “爸爸,比一比誰高。”圓寶陡然發現自己高了很多,和爸爸差不多高了。


    “比一比,好!”站著的譚韶川兩膝蓋彎曲下去。


    他身高接近一米九,圓寶身高九十公分,會議桌的高度也是九十公分,加起來才一米八,圓寶還是矮了十公分,因為想讓閨女高興,譚韶川硬生生讓自己膝蓋彎下去十幾公分。


    看著自己比爸爸高出一個頭頂,圓寶開心的笑了:“圓寶比爸爸高嘍,圓寶比爸爸高嘍……咯咯咯,哈哈哈。爸爸好開心。爸爸最愛你了,爸爸。”


    偌大的多功能會議廳內,響徹圓寶奶聲奶氣的笑聲。


    孩子是天真無邪的,更何況圓寶傳承了爸爸媽媽的優點,本身就生的可愛。按理說,這個會議廳內沒人不喜歡她。


    可,現在在開會,而且事關重要。


    好幾個高管都垂下了頭,歎息搖頭。


    他們無法用言語來抗爭。


    隻能用這種無言的動作來表示他們在焦灼的等待。


    然而,譚少總壓根就沒看到他們的動作,一向叱吒風雲的譚總在自己的妻兒麵前,他就僅僅隻是妻奴,孩奴,女兒奴。


    這一時刻,別看是在會議廳內,可譚少總隻是個爸爸。


    不再是老板了。


    會議廳的成員們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即便是這樣,也得等下去。


    現在,譚圓寶小朋友最大。


    “告訴爸爸,你怎麽突然想起來來公司裏找爸爸了?”譚韶川和圓寶小朋友一樣高,他和圓寶小朋友說話的語氣,也像個朋友一樣。


    圓寶小朋友很滿足:“爸爸,今天下的雪好大好大,媽媽說這是瑞雪兆豐年,圓寶不懂,可是圓寶想滑雪。”


    閨女的解釋基本上屬於頭上一句腳上一句,但譚韶川聽懂了,閨女的意思,她才不管什麽瑞雪兆豐年,她隻管她現在想去滑雪了。


    譚韶川看著閨女不足一米的小身板兒,勸說道:“圓寶,聽爸爸說啊,你呢,現在還小,你還不會滑雪,等你再長大了一點了,爸爸再帶你去滑雪好不好?”


    “不好!”


    譚韶川:“……”


    “圓寶不會滑雪,爸爸會,爸爸抱抱。爸爸抱抱圓寶滑雪。”圓寶擰著爸爸的鼻子,撒嬌道。


    “好嘞!爸爸抱著圓寶去滑雪嘍。”


    就這麽著,譚韶川抱著自家閨女朝外走,都走到門口了,他才想到會議室內坐滿了人,他隨手一抬:“散會!”


    “譚總……”


    “譚總,今天是總結……”


    “譚總,您不能把……”


    譚韶川抱著自家閨女已經走出了會議廳。


    “啪!”


    譚海川將一摞文件摔在會議桌上:“你們都看到了吧?你們全都看到了吧?”


    會議室內,一片唉聲歎息。


    在座的五六個高管們,個個苦不堪言的樣子。


    老二譚納川一看時機成熟,突然道:“大哥,事到如今,我看我們不能再這樣由著老四這樣胡鬧了,我們暫且不說,畢竟我們隻是拿分紅的,就說在座的這幾位元老,哪個不是跟著韶川,甚至在譚氏集團十幾二十年的老人了,這三年裏麵,如果不是這些老人在這裏支撐,譚氏集團能這麽蒸蒸日上?就靠老四一個人?就他現在眼裏隻有兒子女兒媳婦兒的狀態。譚氏早就沒了!如此功高的這些元老,得到什麽了?還不如一個司機呢!”


    “分家!”老三譚百川陡然一聲厲喝道。


    “事到如今,也隻能分家了!”老大補了一句。


    再做的高管們紛紛抬起頭來看著譚家三兄弟。


    老二譚納川起身:“事到如今,看著在做的各位元老受到如此不公的待遇,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老四和我們本來就不是一母所生,這麽多年以來,他仗著我們父親老譚總對他的偏愛,一舉將我們三兄弟趕出譚氏集團,趕出來就趕出來吧,都是自家兄弟我們也沒跟計較,可他呢?短短幾年時間,他已經將譚氏集團毀的差不多了!”


    高管們:“……”事實上,直到目前為止,譚氏集團依然是每年的利潤比往年高出百分之十來個點。


    譚納川繼續說道:“我想,與其我們這些人沒有權利的人坐在了這裏等死,不如把股份撤出來,投入到我們舅舅的姚氏企業,那也是我們母親娘家的企業,對於我們三兄弟來說,姚氏企業和譚氏集團都是我們自家的,既然譚氏不行,那我們三兄弟隻能撤股,轉投姚氏,如此以來,至少能保住我們譚氏的資金不打水漂,我也知道關於撤股這事兒跟再做的各位沒什麽關係,這應該是我們股東大會的事情,可,我我們三兄弟實在看不下去你們在這裏受窩囊氣。”


    三兄弟都心知肚明。


    在開這場會議之前,他們就已經接到了舅父姚鴻佩的通知,譚韶川身邊的這幾個元老級人物,都跟蘇瑾延會過麵了。


    確切的說,是蘇瑾延一一拜訪的他們。


    不得不說,蘇瑾延真的是個非常出色的說客,在他不遺餘力的遊說下,譚氏集團的高層幾乎全部被他說動。


    一旦時機成熟,他們會全部投奔到姚氏企業去。


    如此以來,由譚氏三兄弟和譚氏集團的高層以及姚氏企業三麵夾擊下。


    譚氏集團將會在一夜之間大廈傾覆。


    成敗隻在這個年關。


    所有人都劍指譚韶川。


    要怪隻能怪譚韶川太作死!


    跟隨譚韶川時間最久的薛總最先開口,他歎息一聲:“當著你們譚氏家族幾兄弟的麵兒,我也就明人不說暗話了,這幾年,我們看在老譚總的麵子上,跟著譚少總,我們真心是披肝瀝膽嘔心瀝血,可我們得到了什麽?到頭來,真的還不如一個司受寵,想一想,就心寒哪!”


    譚海川麵露喜色:“這麽說,薛老願意跟著我們三兄弟投奔我舅舅的姚氏企業,然後謀得活路?”


    薛總不露聲色的說道:“我們跟著老譚總跟習慣了,後來又跟著譚少總,也跟了八九年了,我呢,生是譚家人,死是譚家鬼,既然現在跟著四少爺已經沒有了出路,那我就跟著譚家另外三位少爺。”


    薛總這話說的很有水平。


    如此以來,既表示出了他不想在跟著譚韶川的那層意思,又讓譚家三兄弟明白,他對譚家是忠心耿耿的。


    薛總的話音剛落,其他幾位高管也紛紛響應。


    “好!”譚海川一拍桌子:“今天老四不在,我們就在這裏說定了下一次議會時間,到時候,我們一並挑明這個事情!我相信,譚氏集團不會倒,等我們三兄弟在舅父哪裏聚齊了之後,相信舅父自然會助我們一臂之力,重整譚氏,到時候你們依然是譚氏的元老!”


    “我們願意與譚氏集團共存亡!”極為高層異口同聲的說道。


    那表達忠貞之心的態度,好似古時候的將領那般,譚氏三兄弟心裏都有一股熱血湧動。


    事情,馬上就要成了!


    他們三兄弟也即將揚眉吐氣,即將報了三年前被趕出譚氏集團的那種徹骨的仇恨了。


    散會之後,譚家三兄弟並沒有急著回老宅去,一是因為這件事不想讓已經退休了的對集團公司的事物不聞不問的父母親知道,二十譚氏集團也的確想要急著去姚家慶祝一番。


    三兄弟趕到姚家的時候,姚家也有客人。


    蘇瑾延。


    姚宅偌大的客廳內,蘇瑾延正在跟姚鴻佩,佟桐,姚亭潤四人談笑風生。


    看到譚家三兄弟興高采烈的到來,姚鴻佩就知道事情已經辦的八九不離十了。


    “海川,大功告成了嗎?”姚鴻佩問道。


    “舅舅,我們蟄伏了三年,三年的忍辱負重,終於在這一刻,我們不用忍了!譚氏集團的眾多高層,沒有一個願意在譚韶川的手底下任職的了,他們都想跟著我們三兄弟,投奔姚氏!”譚海川握著舅舅的說道。


    姚鴻佩意氣風發的接到:“以後,就是我們姚氏企業的天下了,以後就是你們三兄弟,還有亭潤,佟桐,以及這位蘇瑾延蘇先生,你們的天下了,好好幹!”


    譚家三兄弟激動的點頭。


    譚納川最先反應過來:“蘇總,這次遊說,你費心了。”


    蘇瑾延:“能為姚氏企業效勞,是我蘇瑾延的榮幸。”


    “你以後一定會成為第二個戴遇城的。”


    “恭喜!”


    就在這個時候,蘇瑾延的手機響了。


    他依然沉浸在情緒高昂之中,看到手機來電,心情更是好的沒話說:“喂,景總,怎麽樣?是不是年關逼近,各大商場都催著我們要貨呢?如果要貨的話,你就立即開單子上貨,關於年關的走貨量,我早就有準備的,貨品都備的足足的。”


    那一端被稱作景總的男人哭喪的語氣說道:“蘇總,不好了,現在各大商場都要求退貨,不僅要求退貨,而且還要我們按照簽合同時候的違約金賠償,蘇總,您在哪裏,事件石灣國際,您趕緊回來。”


    “什麽?”蘇瑾延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你慢慢說,到底什麽情況?”


    “蘇總啊,一直以來,我們公司的原料渠道都是您一個人聯係的,說是您的什麽好朋友,知己,對您有知遇之恩的一個麵料商章總,他不僅給您提供麵料,我們這些上市的款式也是他提供的,對嗎?”那一端,景總問道。


    “沒錯,那位章總雖說是我的好朋友,我的知己,可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麽貓膩,相反,他的麵料,以及款式給我們的價格都比其他麵料商更貴,畢竟東西好,一分價錢一分貨嘛……”


    “可高價貨,現在出問題了!”景總打斷他說道。


    蘇瑾延:“是衣服質量出了問題導致他們退貨?”


    這怎麽可能?


    這絕不可能!


    質量方麵,他把關很嚴格!


    “對!經商場反映,第一批上市的款式,顧客話高價買回家之後,不能在洗衣機裏洗,一旦經過洗衣皂,洗衣粉之類的洗滌之後,衣服的縫子全部裂開,無一例外……”


    “噗通……”蘇瑾延的手機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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