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是新年頭一天,不少人都穿著喜氣洋洋,為了給新的一年帶來好的運氣,大家都盡量不會去任何人生氣,保持這一整天都是高高興興的,為了新年一年的好兆頭。


    但是卻有一些不是這樣的,新年第一天,得到的就未必是個好消息。


    中午十二點,權府二樓最中央的房間裏頭,粉紅色床罩上捂得嚴嚴實實,中央凸起來的一點顯示這床上有人躺著,整個被子連同枕頭一起裹在裏頭,這樣柔軟的床鋪,被子蓬鬆,如果不仔細去看的話是分辨不出來有人躺在床上的。


    旁邊放著的手機一直在震動,偌大的房間裏頭聲音十分明顯,很快一條纖細的白皙的胳膊從被子裏頭伸出來,抓住了震動不已的手機,她睜著眼睛,看著上麵進來的消息。


    權雨琳的是最多的,也還有基地裏頭的幾個哥哥姐姐發過來詢問她現狀如何的,最底下的一條信息十分惹人注目。


    逃避是沒有用的,你的仇人還活的好好,怎麽不想為你的父親報仇嗎?


    她停頓了半響,藍紫色的眸子盯著手機屏幕不放,那被她翻閱過無數遍的文件上所有的信息都指向了ie是和爹地的死亡有關係的。


    當年是因為ie接了一份委托,刺殺d國鑽石大亨塔利亞.威爾斯,連玥就是當時出了這個任務的人,負責接應的,是溫妃,也是她們兩人在父親的葬禮上將她帶走的。


    這麽多年過去了,娜婭心裏其實一直都沒有懷疑過連玥,父親的死因也是警察確定了的,自殺,那麽這份文件就毫無意義。


    可是經過了一晚上的思索,她心裏始終還是放不下,當年父親的突然死亡是她心裏頭一個避不開的結,隻不過當年年紀小,她並沒有去過多的深究原因,但是現在,很多疑點都已經串聯起來了,她不得不去思索,不得不去想。


    翻身起來,她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最終還是踩著地毯去換衣服準備出門,詳細情況,得見到那個聯係她的人才行。


    這人既然能夠有這麽機密的文件,說明肯定也不是什麽簡單的角色,無論是出於哪方麵的考量,她都應該去見見這個人。


    盯著鏡子裏自己明顯憔悴下去的神色,娜婭抿唇,伸手拍了把水在臉上,這神色難怪早上所有人都看出來她的臉色不好了,鏡子裏這分明就是個鬼。


    穿戴整齊之後,她背著背包拉來了房門,對麵權璟琛的房門緊閉,他說過今天是不用去上班的,是不是這會兒出門拜年去了或者是在房間裏頭休息,娜婭沒管太多,順著往樓下過去了。


    路過的傭人見到她都熱情的打招呼,“娜婭小姐,您這是要出門去嗎?”


    “嗯。”她點頭應了聲,跟著問,“權璟琛呢?”


    這人總有種莫名其妙的存在感,指不定什麽時候就突然出現了。


    “大少爺吃了早餐就出門了,出門的時候說是去見兩個朋友。”傭人回道,看著小丫頭臉色不太好的樣子,傭人關心道,“夫人說你身體不舒服,現在是還要出門嗎?”


    臉色差成這樣了,還是不要出門最好吧。


    “沒事,我就是從出去走走,湊湊熱鬧嘛。”娜婭笑嗬嗬回了句。


    傭人站在門口看著已經出去的娜婭,今天娜婭小姐身上那股朝氣活潑不見了,整個人看上去有點萎靡不振的感覺,這是怎麽了。


    和大少爺吵架了還是和小姐鬧矛盾了。


    娜婭順利的出了權府,一路上也沒見到權家的人過來,省了很多解釋的口水,她坐在車上,看著沿途路邊樹上掛著的紅燈籠,格外的能夠感受到過年的氣氛。


    司機將她送到了市中心,她下車之後看著人來人往的廣場,好像今天的人格外的多,隨處可見手拉手一起過年的一家人,娜婭按照手上的地址,很快找到了那個茶餐廳。


    相比起別的地方的人滿為患,這裏相對的來說要格外的清淨一些,娜婭推門而入,找了一個最裏麵的包廂坐下等著那個約她見麵的人過來。


    “小姐請問喝什麽?”服務生站在她身邊詢問點單。


    “一杯奶茶,一塊黑森林蛋糕。”


    早上的時候都沒怎麽吃東西,中午飯也還沒下肚,就算她沒什麽食欲,這會兒也得吃點東西,甜食能夠讓人的心情變得好一些,也順便能夠讓她放空的大腦重新開始複蘇過來。


    低頭看著桌麵上鋪著的蕾絲桌布,她指腹一點一點的搓動,悠揚的音樂能夠扶平人內心的波動,她抬頭看了眼,雕花圍欄外頭看得到相攜而入成群結隊的男男女女。


    大約五分鍾之後,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拎著公文包坐到了娜婭的對麵,他臉上戴著黑色的墨鏡,半張臉看得到明顯的褶皺皺紋,看著年紀應該在四十歲左右。


    娜婭看著他,擺弄桌上花瓶的動作停了下來,臉上表情凝重。


    “你好娜婭小姐,我姓羅。”羅浮抬頭,對著她伸出手。


    隔壁包廂內,進去了一個穿著藍白色大衣的女人,腳上踩著的高跟鞋聲音明顯,寬厚的帽簷遮去她半邊臉,戴著口罩的樣子神神秘秘的,服務生給她上了杯咖啡,走的時候還回頭看了眼。


    “是你給我打的電話?”娜婭絲毫未動。


    羅浮收回手,在她對麵落座,這幾天調查了清玥手底下的人,才知道這個姑娘的身份不簡單,也是和清玥走的最為親近的人。


    嚴格意義上來說,她可不是ie的人,自然也很少受ie的規矩束縛。


    “對,是我給你打的電話,昨晚上給你發過去的文件上不是太清晰,所以今天我特地過來給娜婭小姐親口陳述我查到的東西。”


    “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娜婭盯著他的臉,卻始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羅浮。


    “我們是不是見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接下來要和娜婭小姐商量討論的事情,如果我手上的信息沒有出現任何問題的話,清玥是ie的指揮官之一,包括現在ie的指揮官秦重也已經到了帝京,我說的對嗎?”羅浮麵帶微笑,一如既往的溫和嚴謹。


    ie的大名恐怕很多人都是清清楚楚的,在世界上所有的的雇傭兵組織當中,ie的排行是最高的,了解現代戰爭的一些人都會清楚,這個組織參與的一些行動。


    指揮官秦重的名號,自然也從不避諱。


    “你到底想說什麽,你給我發過來的文件是不是真的,我隻要那些真相不是過來和你扯動車係的。”娜婭心底煩躁無比,對麵這個男人說實話真的是說了一堆沒用的,一點也沒講到重點上去。


    “娜婭小姐別著急,我既然過來找你了,可能是要和你說清楚的,我給你的文件被割斷了一部分,但是上麵清清楚楚的寫明了,當年ie接受了委托去到d國,目的很簡單,是要你父親的命,ie的人肯定也是派人過去了,任務完成的也很出色,不過一個星期的時間你父親的喪訊就傳了出來。”羅浮將自己帶過來的資料全部攤開。


    “起先我也不確定這個信息,但是在帝京見到你,我查過了你的資料,確定了你是鑽石大亨塔利亞.威爾斯的獨生女兒,可是在我查到清玥的真正身份之後說實話我嚇了一條,既然ie殺了你的父親,那麽為什麽,你又會和清玥的關係那麽親昵?”


    羅浮這些年跟在清建業的身邊,默也全權交給他打理,這個組織的人說實話玩暗殺或者是真刀真槍的動手那樣的事情,是十分弱的,他們組織培養的,都是最尖銳的信息特工,懂得怎麽樣收集各種各樣的情報,擁有了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自然就能夠隨意擺布很多人,這點是十分重要的。


    “後來我沿著這條線一直查下去,才發現,在你父親葬禮的當天,清玥將你從旁係族人的爭奪當中救了下來,她手上拿著的是你父親的遺囑,鑽石大亨的獨生女,自然你是會繼承所有財產的人,你父親在遺囑當中將她列為了你的監護人,並且擁有監管你所有財產的權利,娜婭小姐應該現在是很清楚這些事情了。”


    娜婭看著羅浮攤開的資料,他說的很對,在父親的葬禮現場,因為她未成年,那些覬覦威爾斯家族財產的旁係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


    所有人都在爭奪她的撫養權,娜婭那時候年紀雖然小,但是也清楚這個道理。


    得到了她的監護權,就相當於得到整個威爾斯家族的財富,就在她被親戚纏的沒辦法的時候,連玥帶著塔利亞的遺囑出現,得到她的撫養權,葬禮結束之後,也將她帶回了ie。


    “既然有了這些先決條件,我想一切也不是那麽不難推理的了,雇傭兵眼中隻有利益沒有感情可言,當時他們既然接受到了暗殺你父親的委托,並且將這個任務完美的履行了,自然是要做的幹淨利索的,所以製造一個你父親自殺的假象,也不是不為過。”


    羅浮活了半輩子了,見過的人多了,遇見的事情也多了去了,當然是最了解怎麽去解決一個小姑娘的,一點一點層層疊進,一點一點的分析問題,要比一次性將所有的信息都灌輸給她,更加容易讓她相信。


    況且這小姑娘在ie那樣的地方呆了那麽長時間,難保不會被教養的跟那些人一樣的狡猾。


    “按照這樣的分析的話,我想你父親寫下那份遺囑的時候意識是不是清醒,是不是被脅迫的,這點值得懷疑,畢竟整個威爾斯家族的財富的誘惑力有多麽大可想而知,那麽點雇傭金,怎麽比得了。”羅浮循循善誘,看著對麵小姑娘慢慢變化的臉色。


    娜婭看著上麵所有的數據,她當初並不是那麽清楚家族的財產到底有多少,跟著連玥到了ie之後也從來沒問過,她隻知道連玥和ie的人都對她很好,從來沒有往這方麵去想過。


    “這不會是真的,不可能。”娜婭手指緊緊的攥著那張紙,一直到變形為止。


    老大對她那麽好,還有溫妃,熊妮,指揮官,白熊,基地裏的所有人對她的好都不是裝出來的,那不是假的,老大怎麽會是殺死她父親的凶手,不會的。


    “這個相信娜婭小姐自己有判斷,不過事實勝於雄辯,最簡單的一個問題,你父親權勢如日中天,要什麽有什麽,那樣的人,怎麽會是自殺的?”羅浮拋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娜婭最後的理智全部被扔掉,的確,她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想通,為什麽父親會自殺,那樣陽光開朗的一個人,無論如何都不會選擇自殺這條路的。


    “我能說的就這麽多了,想必娜婭小姐這麽聰慧,肯定能夠找到答案。”


    娜婭抬頭看著對麵的人,藍紫色的眸中帶著疑惑,“那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又為什麽要費心費力的去追查我的事情?”


    一個和她素未謀麵的人,這樣將事情的真相攤開放到她麵前,不說別有用心,她是不會相信的。


    “實不相瞞,我和ie有點過節,在調查清玥的時候查到了這些事情,你一個小姑娘也不容易,自然是不能讓壞人逍遙下去,我說的對嗎?”羅浮動了動桌麵上的杯子。


    這小姑娘並不是那種能夠讓人隨意擺布的人,樣子看上去是天真無邪,但實際上人很聰明,有些話是說不得的。


    “那我很難不猜想到你是不是為了讓我幫你對付他們而編出這個謊言來欺騙我?”


    女孩子藍紫色的眼中滿是質問和懷疑,對麵的羅浮笑了笑,還真的不愧是ie出來的人,本事不小也不會輕易的被人給騙了去。


    可是事實如此,她再怎麽聰明也隻能麵對這個真相。


    “看樣子你和清玥的關係是很不錯,那麽你應該在ie裏頭能夠自由走動,你可以去調動ie五年前出任務的記錄和接受的所有委托案的數據查看,看看是不是真的接受過這個委托案,另外,這是當初委托ie暗殺你父親的人的資料,這個人你應該不陌生。”


    羅浮將一張照片推了過來,上頭一個帶著穿著d國傳統服飾的男人站在其中,純黑色的絡腮胡子,神采奕奕。


    “邦寧叔叔。”娜婭不由自主的叫出這個名字。


    “這是你父親的表兄,不過去年已經去世了,他的女兒還活著,也許你可以從他們那裏知道五年前的真相。到底邦寧有沒有委托過ie的人,問問當事人就清楚了。”


    如果沒有萬全之策的話,羅浮是不會過來找娜婭的,財富很多時候能夠讓人迷失心智,親兄弟之間都能夠手足相殘,更加別說表兄弟了。


    邦寧是娜婭父親所有的親人之中血緣關係最為相近的,他和娜婭父親是走的很近的,在公司當中也擁有股份,邦寧對她一直也都很好。


    到現在為止娜婭都沒想過,邦寧會雇傭特工殺害父親。


    “我能給的資料已經都給了,相信娜婭小姐自己會判斷,我們有句古話說的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可以毫無芥蒂的告訴你,我的確和ie有些過節,隻要你願意幫我,也是給你父親報仇了。”羅浮最後說出自己的目的。


    娜婭整個人現在都是放空的狀態,她的大腦完全承載不了這麽多東西,邦寧叔叔雇傭的ie去殺害父親,可是最終她的監護權卻落到了連玥的手上,現在整個公司的實權說實話都是握在連玥手上的。


    這些事情為什麽都好像一個奇怪的圈一樣。


    “我可以提醒您一句,委托過ie的人都會得到這樣一個圖章,你可以到邦寧家裏頭去看看是不是會有這樣的一個圖章。”羅浮將準備好的圖章取出來。


    這是一個複製版本的東西,這個圖章是ie接受委托的一個信物憑證,每個委托過的人都有,在ie生活了這麽長時間,娜婭肯定是知道這個規矩的。


    去年邦寧叔叔的葬禮,她曾經回過d國,在邦寧叔叔的書房裏頭,她偶然看到過這個圖章,當時她沒做她想,因為邦寧是個正經的生意人,應該不會和ie有什麽牽扯,那時候她玩心重,也沒多想。


    可是現在看來,這個圖章,是真的要確定一下,是不是真的是ie的圖章。


    “那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麽?”娜婭抬頭問道。


    “等到娜婭小姐確定了一切之後,我們再合作也不遲,相信確認這些對於你來說也不是很困難的事情對嗎?”羅浮不緊不慢的開口。


    既然魚已經上鉤了,很多事情也就能夠慢慢開始了。


    娜婭拿著照片和文件起身,語調有些不自然,“我先走了。”


    “娜婭小姐還是盡快一些的好,兩天之後我希望能夠得到你的答複,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也不會讓你父親失望。”


    娜婭身形頓了頓,之後繼續往前走,她眼眶泛紅,抱著東西走到了咖啡廳外頭,才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氣,好像溺水的人被撈上來的那一刻一樣。


    事實已經擺在了她麵前,容不得她逃避拒絕,總是需要去麵對,無論再怎麽痛,都需要去麵對這個事實才行。


    羅浮慢條斯理的品著咖啡,剛才說了那麽些話,自然是需要補充補充水分的,隔壁包廂的女人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坐在了娜婭剛才坐的位置上。


    “你剛才應該直接將我們的條件說出來,你給她回去深思熟慮的時間,萬一她最後決定不幫我們怎麽辦?”清妤盯著對麵的羅浮。


    因為帶著口罩,所以看不清楚她臉上的情況,但是露在外麵的眼角上揚,格外的勾人。


    “大小姐這麽著急做什麽,獵物已經上鉤了,當然得慢慢來,一步一步的下套。”羅浮將咖啡杯放在桌上。


    “可是她和清玥的感情分明是很好的,你能確定她會相信清玥是殺害她父親的人,並且會幫我們嗎?”清妤現在還是不那麽確定這件事情能夠成。


    羅浮輕笑一聲,“再好的感情,隔著一個殺父之仇,您覺得還會一如既往嗎?況且如果她心裏頭完全沒有動搖的話,是不會過來見我的。”


    人既然已經來了,說明她的信念有所動搖,信任一旦出現裂痕,是很難修複的,尤其還是這樣的仇恨,他幾乎篤定了那丫頭肯定會回來。


    “那好,這次肯定要讓清玥死無葬身之地來報我的仇,我要讓她的臉變得比我的還可怕!!”清妤眼中帶著濃鬱的仇恨,泛著厲光。


    羅浮看了眼,知道她心中的恨意分明,張口提醒,“大小姐,別怪我沒沒提醒你,這次你如果再像上次一樣擅自做主導致計劃失敗的話,先生那邊我不好交代啊。”


    上次如果不是她私自動手讓連玥掉落山崖才有了生還的可能,否則的話按照清建業的計劃連玥早就悄無聲息的毒發身亡了,哪裏還有今天這些事情。


    “你放心,這次我不會再衝動了。”


    清妤眼中泛著厲光,清玥,你的婚禮,會變成你的葬禮......


    ......


    娜婭背著包在街上走著,剛才她已經給邦尼的女兒打了電話,也確定了,邦寧書房抽屜裏是真的有ie的圖章,那不是她看錯了,這是真的。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你最想追究真相,卻又最害怕知道真相,因為你害怕看到那樣被血淋淋撥開的殘酷事實,是那麽的可怕,好像能夠吞噬掉你所有一切的惡魔一樣,咬著你緊緊不鬆口,最後將你生吞活剝,連骨頭都沒剩下。


    今天依舊很冷,不過街道上喜慶的氛圍襯托的這裏不是那麽的冰寒,娜婭走了兩步之後站在廣場中央的噴水池邊上,背後池子中央的小天使身上不斷的噴出水柱。


    她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


    “是不是應該回ie,好好的問問他們,到底這件事情是不是我想的這樣的,明明大家......”最後的話她卻說不出來了。


    明明大家對她都那麽好。


    隻是因為她能夠帶去威爾斯家族的財富嗎。


    周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她站在水池前頭,目光平視前方,莫名的感覺到有點冷,蝕骨冰寒,這是她從前從未感受過的寒冷。


    “慢點,別跑了!”


    “你們過來追我啊!!”


    “砰......”


    水聲響起來,娜婭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在水池裏頭躺下了,將她不小心撞倒在水池當中的人驚慌失措的過來急忙將她拉起來,這天氣,掉進這樣的水裏頭,回出問題的。


    連玥和權璟霆在外頭逛了一下午,兩人差不多下午四點鍾的時候回到了權府,權璟霆手上拎著她買的東西,這裏頭毫無意外的都是些吃的,跟著她逛了一下午了,兩人也都吃的飽飽了。


    不去逛還真的不會知道,這帝京原來有這麽多的小吃。


    “看上去你們買了不少東西啊。”蘇落英從茶室那邊走過來,看著權璟霆手上的幾個紙袋子道。


    “對,我買了很多小吃,您要嚐嚐嗎?”


    連玥說著將紙袋子裏頭的小吃都給取了出來,將糕點擺在了茶幾上,“就是這些,伯母您看看。”


    權璟霆自覺的坐在了連玥身後的沙發上,看著擺出來的甜膩糕點,人差不多都反胃了,這丫頭每到一個攤位前就要買東西,買東西就算了,自己吃還要拉著他一起。


    你要是不吃的話人就癟嘴,眼巴巴的看著你,讓你沒辦法拒絕。


    權璟霆原本就不喜歡吃甜食,今天下午硬生生的被抓著喂了一肚子,找了這麽個小祖宗,他不慣著也沒辦法了。


    “不錯啊,這都是帝京的小吃,不過我剛剛吃了糕點,你等娜婭和雨琳回來了一起吃吧。”蘇落英看著連玥的樣子。


    這孩子性子是冷了些,也是聰慧,很少見到這樣興高采烈的樣子,這幾天在家裏頭和璟霆處的也不錯,估計也是被璟霆給慣出來了。


    “娜婭出門了?”


    這丫頭不是說中午不出去要在家裏頭補覺的嗎。


    怎麽就出去了。


    “對,我就知道這小丫頭憋不住,還是出去湊熱鬧了。”蘇落英見怪不怪。


    連玥也沒覺得什麽奇怪的,娜婭的性子她是最了解的,半天陰雨半天晴,估計是自己想通了沒什麽好生氣難過的,也就出去晃悠了,今天這樣的日子,讓她憋在家裏頭,是最難過的。


    “這個綠豆糕我剛才嚐過,很好吃,你嚐嚐。”連玥說著遞了一塊去到權璟霆嘴邊。


    男人眉眼低斂,看著她細白的手指,好看的眉眼微微輕皺。


    蘇落英剛想開口說他不喜歡吃甜的,就見到自己兒子已經張口將連玥遞過去的綠豆糕吃了進去,她笑著搖搖頭,走到了茶室裏頭。


    “怎麽樣?好吃嗎?”連玥湊過去盯著他,一雙眼睛動了動。


    男人指尖點過她的眉心,嘴角上揚,“好吃。”


    連玥看了看,挑眉,“你不喜歡吃甜食,為什麽今天我喂了你一天了都沒見你反抗?”


    她其實也是故意的,不過每次都想著同他分享好吃的東西,也就忘記了這男人不喜歡吃甜的,後邊喂得是她想知道這人什麽時候會反抗。


    男人咽下口中的東西,指腹黏在她的臉上,薄唇輕勾,“你想讓我做的,我都會去做,無論是什麽。”


    這話說的無比認真,連玥看得到他眸子深處的認真和不容置喙。


    她臉上帶著璀璨的笑意,兩手扯著他的臉扭了扭,“都說長得好看的男人會騙人,你這樣子也離花言巧語不遠了。”


    什麽時候學的這些話,聽的人心裏酥酥癢癢的。


    “我永遠不會騙你。”權璟霆擁著她說的堅定無比,毫不在意女人在自己臉上作亂的手。


    傭人從外頭進來,看到兩人親昵的樣子自覺地避開,“清小姐,娜婭小姐回來了。”


    不過好像有些不對勁的感覺。


    連玥抬頭起身,就看到和權璟琛一起進來的娜婭,小丫頭臉色明顯的蒼白,身上披著權璟琛的外套,頭發上還滴著水,濕噠噠的。


    “怎麽了這是?”連玥走過去看了眼。


    “掉水裏了,我正好路過,把她帶了回來。”權璟琛語氣疏離冷淡。


    連玥伸手拉著她,娜婭手掌冰涼,這樣的天氣掉進水裏頭,不是受罪嗎。


    “怎麽回事?為什麽會掉進水裏了?”連玥伸手摸著她的臉,語氣擔憂。


    從早上開始娜婭就有些不對勁,到現在為止臉色這麽不好看,下午還掉進水裏了,這怎麽看都覺得不對勁。


    “快上去洗個澡,把身上的衣服給換了,我讓人給你熬點薑湯送上去。”


    娜婭點頭,蒼白著臉色自己走上了樓,權璟琛挑眉看了眼,臉色平靜的跟在她身後頭上樓去了。


    連玥看著娜婭的背影,秀氣的眉頭緊蹙,男人伸手撫平她的眉梢,“女孩子家家的,不許皺眉。”


    “娜婭今天有點不對勁啊。”


    昨天還好好的,怎麽今天人就變成這樣了。


    “一會兒你上去問問她不就行了,她從來最聽你的話,你還怕問不出來。”權璟霆回了句。


    連玥搖頭,“你不了解她,娜婭的性子從來都是直來直去的,要是遇上什麽事情受了委屈的話早就鬧翻天了,不會是這個樣子。”


    剛剛那樣也是,掉進水裏頭,如果按照從前娜婭的性子,早就抓著她嘰嘰喳喳的訴苦了,不會是這個表情。


    “也許是你多想了。”權璟霆摸摸她的臉。


    連玥點頭,進了廚房去讓人給她熬薑湯了,這樣的天氣下了水,恐怕得感冒發燒了,剛才摸著她的手都是冰涼的,娜婭性子跳脫,那樣好動的人,就算在寒冬中手掌也是溫熱的。


    從來不會變成這樣。


    一會兒上去,得好好的問問她才行,從娜婭到了帝京,連玥對她的關心的確是很少,也不像從前那樣了,畢竟帝京這邊事情是真的挺多的,她也就忘了。


    這幾天,她隻怕是經曆了什麽事情,才會變成這樣的。


    ------題外話------


    知道娜婭為什麽隨手掏鑽石了吧,鑽石大亨的閨女,家裏妥妥的有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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