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有救嗎?”周月說話了,一聽就是個傻白甜,本來就小的眼睛,已經腫成一條縫兒了,她的模樣是從周司令的臉上扒下來的。


    周母看了一眼她,再看一眼周司令,那眼神分明在說,這都是什麽人?這孩子是我生的?這丈夫是我選的?唉,丟人啊!


    “來坐下我看看。”秦小魚掂起周月的頭發,也覺得東風這次太過份了,如果沒有私仇的話,這就是重大事故。


    “就說不讓你們去東風,不聽我的,看我的頭發!”王團長心直口快,情商不高,周母的臉色更差了,好在她們是多年的閨蜜,倒不至翻臉,嘀咕著去一邊吵架了。


    “我有兩個建議,一個是把燙焦的頭發再修剪一下,隻怕這樣會很短,怕新娘子接受不了。第二個建議就是盤發。”


    秦小魚看了一下,上麵的發卷全是焦成一團的,發質受損,用一點力就會斷,這樣再做型是不可能的,因為頭發早失去彈性了。


    “隻盤一下頭發,好看嗎?”周月的嘴嘟起來。


    “好看啊,我可以設計一下造型。”


    秦小魚說著四下打量起來,這屋裏沒什麽能用的,桌上隻擺著手帕和新娘的小紅花,連捧花都沒有。


    估計周家首飾不少,可能裝飾到頭上的不多。怎麽辦呢?一回頭看到王團長,她找到了救星,歌舞團什麽沒有?


    “王團長,如果方便的話,去您那取點頭飾回來,我要做盤發。”


    “頭飾?做盤發!”周月還挺聰明,馬上就明白了,小眼睛爍爍發光,流露出期待的眼神。


    “成什麽體統?帶歌舞團的頭飾!怎麽見人!”周司令斷然否定。


    “爸爸!”周月猛然起身,衝到周司令麵前,嘟嘴跺腳扭腰一氣嗬成,就像個被欺負了的小女孩,周司令瞬間就慫了。


    “好,你們隨便弄,我沒意見。”


    秦小魚差點笑出來,忙別過臉去,這可是高級甜寵小說,唉,好命都是人家的。


    周行帶著王團長又跑了一趟,回來時見秦小魚的盤發已經有了雛形,她研究一下,周月是娃娃臉,做出高鬢把光滑的額頭亮出來,正好顯得臉長,又有氣質。


    看了一下他們取回來的頭飾,秦小魚很是滿意,她猜測是周行拿了主意,憑王團長的審美,做不到這樣。這幾件首飾都是真材實料的,那年代還不流行做假,演出用的道具,隻能用真料子,有些是演員自己出錢買的,算是私人用品,王團長麵子大,沒有借不到的。


    秦小魚選了一個金步搖,又拿了一朵紅色的絨花,最後插上一隻紅琉璃簪子。周母本來是滿臉不屑,看到這裏時已經忍不住走近細瞧了。


    “化妝品帶來了?”秦小魚又問道。


    “在這裏,有胭脂,有潤膚油,還有眼影和眉筆,這個口紅是我的。”王團長打開另一個小布包。秦小魚看了一下,將就用吧。


    “幾點接親?”秦小魚要安排一下時間了。


    “喲,這一忙都快十二點了,還有四個多小時。”王團長咋咋呼呼的說。


    “你們都睡一會兒吧,新娘子睡時注意發型不要碰到,再用冷毛巾敷一下眼睛,明天早上會消腫的。如果需要,明天早上我過來化妝。”秦小魚安排好,就開始收拾工具。


    “一共沒幾個小時了,你就別走了,在這裏住吧,這樓上樓下的,房間多了。”王團長跟周家的關係不一般,直接安排上。


    “在這裏住下吧。噢對了,把我的頭發也做一下。”周母趁機開口。


    “好。”秦小魚返身回來,看了看周母的發型。這年代的發型差不多是複製粘貼,要麽是頂一頭爆米花,要麽就清湯掛麵,上了年紀的人喜歡盤頭發。周母的頭發有點長,散開看已經過肩了,她在腦後刷了一個髻,沉甸甸的墜下去,包了一個黑發網,這明明是五十以上人的發式。


    她的臉看著很年輕,如果不說有這麽大的兒子女兒,隻說她三十歲都有人信,皮膚細白,散發著瓷器般的光潔,跟周行一樣的深邃的眸子,好像能直擊人心底。


    高挺的鼻子對一個女人來講過於剛毅,嘴唇比周行的要圓潤得多,不點自朱。周母跟王團長是同齡人,可是有著不同的美,她的美更沉穩大氣,天生帶著一種雍容華貴的氣質。


    “簡單收拾下就行,我懶得弄頭發。”周母一語道出她盤發的秘密,這確是懶到家的。


    秦小魚帶著工具呢,燙一下也不麻煩,可聽她這麽一說又打消了念頭,她決定來個突破。


    她大學時,同寢的幾個女生都愛美,總是相互幫忙梳頭發,她的盤發基本功都是跟她們練的。當然她們盤的可不是八十年代的老發式,都是時尚芭沙流行款。


    “您洗洗頭吧,我給您設計一下發型。”


    大概是看了周月的樣子,周母已經放心了,聽話的去洗頭,再坐回來時,秦小魚已經準備好了電吹風。


    “您把首飾摘一下。”秦小魚掠一下她的發頭,掛到了祖母綠的耳環。周母抬手摘了放在桌上,王團長拿著盒子走過來。


    “反正小秦師傅要住下,把月月的頭飾都取下來吧,睡覺不舒服。”


    “好的。”秦小魚丟下周母,把周月打發好。


    不得不承認,周母的發質真是很好,可能因為沒燙過發,發絲又粗又亮,一看就是沒受過傷的。


    秦小魚把頭發兩側挑起結了辮子,到最後順著挽出一朵大花來。王師傅在一邊遞發卡,忍不住稱讚道:“這也太美了。”


    “要是有兩個大卷,做出來效果更好,隻是這頭發沒燙過,不忍破壞。”秦小魚把最後一根發卡固定好,周母迫不及待的衝到鏡前。


    鏡中的女人高貴的像隻天鵝。王師傅拿過另外一麵鏡子,把後麵的發髻反給她看。


    “小秦師傅手藝真是不錯。”周母總算是誇了一句,王團長樂得眼睛都眯成縫兒了,好像在誇她。


    接下來就沒什麽事了,隻等天亮化妝,各人都去安歇,王團長把秦小魚和王師傅送到樓上客房。


    “乖乖,他家的房子多大?”王師傅一進屋就連連驚歎。


    客房是整套的白色烤漆家具,歐式風格,沙發是真皮的,玻璃麵茶幾上擺著一套鑲銀白底兒藍花骨瓷壺。


    秦小魚看到鋪著白亞麻床單的大床時,眼皮直打架。她覺得這樣的房間應該帶衛生間,打開幾個櫃門,還真給她找到了。


    “媽呀!還能洗澡!”王師傅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搶先進去鼓搗一氣兒,什麽也沒弄明白。


    “師傅,洗洗睡吧,明天還要起早。”秦小魚發現周家的客房跟五星賓館的待遇差不多,牙膏和洗漱用品都是擺好的。她略一動腦,恍然大悟,憑周司令的身份,往來無白丁,住進來的不一定是什麽級別的人呢,是她們借光罷了。


    “當當。”門口有動靜,秦小魚已經洗好臉了,跑過去開門。


    “小秦,你看到耳環沒有?”王團長的臉色不大好看,問得也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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