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給你撿彈殼了,你都收好,存多了,叔叔給你粘起來做坦克。”鄭參謀把袋子遞到秦小魚手裏,抱起含含,從口袋裏掏出幾枚金燦燦的彈殼遞到含含手裏。


    “媽媽!快看!”含含樂得滿眼放光。


    小妹急了,在下麵拽鄭參謀的褲腿。鄭參謀彎腰,把她也抱起來,一左一右,向樓裏走去。


    秦小魚跟在後麵,做了一個鬼臉,還挺酷的哈,可是跟她有什麽關係呢?她可能真是落病根了,一點感動都沒有。


    小孩子就是,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兩個孩子纏著鄭參謀不放,一直在秦小魚的辦公室玩。不時有笑聲飛出來,王師傅美滋滋的,臉上放出異樣的光彩,好像她戀愛了一般。


    “田甜,你去買肉餡。我出錢,多買點,中午包餃子。”王師傅掏出三十元錢遞給田甜。


    “師傅你幹嘛?”秦小魚嚇一跳,王師傅用錢一向仔細,這次可是大出血啊。


    “我高興行了吧,看什麽看,傻丫頭,快去啊,要前槽啊,肥瘦搭配好的,包兩種餡吧,一半韭菜一半芹菜,再加個酸菜的,你師傅愛吃。”


    王師傅安排好,閑著的學員馬上行動,吃肉餡餃子,那可是跟過年一般。有的人家過年也吃不到一頓肉餡的呢,洗菜的摘菜的,剁餡的,能出力的出力。


    一時間美發學校跟過節似的,人人喜氣洋洋,樓上樓下笑語喧喧。


    “這是怎麽了?”王團長走到門口有點發懵。


    “王姨,中午吃餃子,別走啊。”秦小魚忙招呼她。


    “有什麽好事啊?”王團長察覺有異。


    “沒啥好事,就是高興。”王師傅過來拉著王團長一邊說悄悄話去了。


    秦小魚知道她們在說自己,這個別扭,可是又沒辦法阻止,都是真心對她好的人。


    王團長真是八卦心重,秦小魚一眼沒看住,她還跑二樓辦公室去了。也不知審了什麽,出來時也是滿麵春風。


    “下麵有頭發茬子,你們身上都是,走路都帶風的,把餡和麵拿二樓小魚辦公室包吧。”王團長提意道。


    田甜正發愁在廚房擺布不開呢,聽王團長這麽說端著麵盆就上樓了。


    秦小魚把一個顧客打發走,剛起去接下一個活兒,王師傅搶先一步給攔下。


    “你上樓包餃子吧,這裏不用你。”


    “我不喜歡包餃子,讓我剪發吧。”


    “不行,人家大老遠的給你家孩子送東西,你這態度可不像話了。”王師傅硬把秦小魚推出門去。


    辦公室裏已經很熱鬧了,鄭參謀在擀餃子皮兒,王團長和田甜在包餃子,含含和小妹一左一右幫著鄭參謀按麵劑子。


    “小魚快來,鄭參謀手太快了,我們跟不上。”王團長忙招呼道。


    她們麵前的餃子皮兒已經堆成山了,本來鄭參謀和她們聊得正歡,見秦小魚進來,突然就收了口,臉上微微一紅,不肯說話了。


    王團長看在眼中,嘴角輕輕一挑,很快又把笑容給壓回去。


    “讓你鄭叔叔休息一下,累了。”王團長給含含使了個眼色。


    “鄭叔叔,坐一會兒吧。”含含過來拉他的手。


    “不了,我幫你們包吧,還能快點。”鄭參謀繞過來,想站在王團長身邊。不想王團長靈巧的一躲,轉到田甜的一側,把秦小魚給擠了過去。


    秦小魚一邊包餃子一邊想齊四酒店的事兒,人有點走神,沒留意身邊的事。


    盆裏就放了三個骨質的刮板兒,那是北方包餃子用的利器,舀餡比筷子和勺都方便。


    田甜和王團長人手一個都沒放下,秦小魚伸手去拿盆裏剩下那隻,鄭參謀正好也把手伸過去,兩隻手碰到一起,嚇得都麻溜收回來。


    王團長抿著嘴跟田甜對個眼神,都忍著笑。秦小魚也鬧個大紅臉,看鄭參謀更是羞得不知往哪躲了。


    “我先下去,還有個活兒。”這裏秦小魚是一刻也不能待了。


    她剛出辦公室門,就見迎麵走來個意外來客。


    周行?


    “你……”


    “我來理發的。”周行黑著臉說,繞過秦小魚向辦公室裏張望一下。


    “你這頭發也不算長嘛。”秦小魚前不久剛給他收拾一次,現在再剪就短了。


    “不長嗎?那就這樣吧。這麽香是做的什麽?”周行似乎對餃子更有興趣。


    “包餃子,你留下吃吧,把小月姐也叫來。”都說到這個地步了,秦小魚不能不讓他一下。


    可是話音一落又後悔了,這家夥跟鄭參謀好像不對付,萬一再給他難堪怎麽辦?


    “我姐沒在這邊住,我爸媽不在家,她回自己家住去了。”周行說完就往辦公室那邊走。


    這意思是他要留下吃餃子?


    隨便他折騰吧。秦小魚也豁出去了,正好能幫她扛一下鄭參謀的進攻,也算是隊友吧。


    “師傅,在哪吃飯?”田甜安排人在廚房開始煮餃子了,才跑來問秦小魚。


    “讓王姨和我師傅她們在樓上吃吧,學員老規矩。我做完這個活兒再吃。”秦小魚安排好,就安心幹活。學員是輪流吃飯的,一向如此,大家也沒有異義。


    “小魚,你快上去吃吧,一會涼了。”沒幾分鍾王師傅就跑下來,非要替換秦小魚。


    “不了,我做完再吃,反正還煮著呢。”秦小魚一直在拖時間。


    “你快去吃飯吧,我不急的!”顧客是老主顧,她還急上了。


    秦小魚被王師傅給硬拉上樓去,進辦公室門一看,就有點暈乎。王團長的眼神警覺的像隻受驚的兔子,看看周行,看看鄭參謀,又看看秦小魚,好像發現了不得了的事。


    鄭參謀被擠到角落,悶頭對付眼前盤子裏的餃子。


    周行左邊是含含,右邊是小妹,他正拿筷子夾了半個餃子喂給小妹。


    “乖,要慢慢嚼,細嚼慢咽,對消化好。”


    “過來吃飯,每次都是你磨蹭。”他抬頭看到秦小魚,招呼了一聲,語氣很不客氣,好像他們熟悉的可以相互開玩笑了。


    含含已經把筷子和小碟端過來,又給秦小魚倒了一點醋。


    “不是告訴過你,酸菜餡餃子夠酸了,不要再吃醋,對胃不好。”周行話還不少,再說了,他什麽時候告訴過這些話?


    秦小魚滿頭霧水,王團長的眼神已經很複雜了,憂慮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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