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臨近午夜了,看來隻能明天白天再說。秦小魚歎口氣,跌坐到沙發上。


    樓下傳來車聲,她跳起來,心底燃起希望。


    有人敲樓門,男學員去開門了。


    秦小魚打開辦公室的門向外衝去,剛跑到樓梯邊,就見周行一手抱著一個孩子跑上來。


    小妹迷迷糊糊的,含含的眼睛又紅又腫,看到秦小魚,他無聲的伸出雙臂。


    秦小魚把他摟到懷裏,輕聲說:“兒子,媽媽錯了,對不起。”


    “媽媽,我再也不耍脾氣了,你不能不要我。”含含抽抽搭搭哭出來。


    “不會的,不會不要你,以後再也不會,你就是耍脾氣,媽媽也愛你。”秦小魚急不可耐地向含含保證著,娘倆抱在一起不停的抹眼淚。


    “這大半夜的,快進屋,一會把孩子凍著了。”王師傅被驚動了,接過小妹抱到她的房間去。秦小魚抱著含含和周行進了辦公室。


    “我是真的要瘋了。他一直哭,說你不要他了。我爸我媽都沒睡,一直哄他們,本來想天亮再送回來。可是最後都看不下去了,隻好把他們送回來。”周行滿臉的疲倦。


    “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你怎麽知道我在學校沒回家?”


    “我看到你的燈光一直亮著。”周行隨口一答,似乎發現說走嘴了,忙轉移話題道:“我怎麽覺得你們母子關係怪怪的。”


    “我們有我們的秘密。”秦小魚和含含對視一眼,周行看在眼中,沒有再追問下去。


    周行雖然不舍,可秦小魚要抱著含含去宿舍,他隻好悻悻的離開了。


    “媽媽今天錯怪你了,以後也可能會有錯怪你的時候,你不要記恨媽媽,要原諒媽媽。”秦小魚抱著含含,流著淚說。


    “知道了,你永遠是我的媽媽。”含含把頭拱到她的懷裏,悶聲說。


    秦小魚突然看到身邊一道光亮,似乎有什麽離開了。


    從現在開始,她才真正是含含的媽媽吧。真正的母子,要動過手才行,打不散的才是真正的母子。


    秦小魚幾乎一夜沒睡,她和含含之間全解決了,周家怎麽辦?


    一想到昨天她說的話,她就想抽自己的嘴巴。周家夫婦對兩個孩子好,有打發時間無聊的成份,可大部分也是因為真心喜愛。


    她說人家把孩子當寵物,太傷人了。而且是在誤會的基礎上,周家人和含含沒有任何錯,隻是因為她一個人情緒激動,就去攻擊別人,她懊惱的恨不能把頭撞到牆上。


    早上起來,她的臉色灰灰的,王師傅讓田甜把兩個孩子帶去吃飯,把她叫到一邊。


    “到底怎麽回事?昨天你回來我就覺得你臉色不對。”


    “我說錯話了,挺對不起周家人的。”秦小魚紅著眼圈說。


    “我不管周行對你怎麽樣,周家人對含含他們可是真不錯,你錯了就去挽回,承認一下錯誤也不丟人。”王師傅說的話很在理。


    秦小魚發現,在八十年代,大部分人的三觀都非常正。


    “知道了,師傅,我會盡快處理這件事的。”


    說是這麽說,秦小魚還是沒有勇氣硬著頭皮去周家。周家人的性格都很特,原來也算是給她們麵子。現在她撕破了臉皮,隻怕關係再難回到重前了。


    但是師傅說得對,自己的錯,要自己麵對。


    秦小魚糾結來,糾結去,一上午都是呆呆的,也不說話,學員們都很乖巧,隻怕惹到她。


    中午吃飯的時候,秦小魚也沒有胃口,回到辦公室,站在窗邊看著周家的方向發呆。


    “你到輕閑!我們家都翻天了,你快去把天翻過來!”衝進來的是周月,她拖著秦小魚就向外走。


    “小月姐……”


    “你昨天的威風哪去了?現在慫了?晚了!快跟我來!”


    周月不由分說拉著秦小魚就向外走。秦小魚隻能咬牙跟上了。


    周家的氣氛很詭異,周司令竟然坐在樓下的沙發上,周行媽沒在。


    “伯父,我來道歉的。”秦小魚鼓起勇氣,向前走了一步,深深鞠了一個躬。


    “不需要,你走吧,以後不要來我們家,我們怕落個虐待你們母子的名聲!我們家也不需要寵物。”周行媽從飯廳竄出來,厲聲說道。


    “阿姨,我真的錯了。”秦小魚垂著頭,含淚說。


    “別,你走吧。不用多說了。”周行媽根本不接受。


    秦小魚見狀,隻能扭身要走。不想周月在後麵堵住,又是使眼色又是做手勢,不讓她出去。


    人家不原諒,秦小魚能怎麽辦?她向周月投去求饒的目光,想要逃出去,長這麽大也沒讓人這般羞辱過。


    周月無奈,隻好讓出路,讓秦小魚過去。


    “你要是出去了,就再也別進來!”周司令突然怒吼一聲。


    秦小魚已經到門口了,就沒敢邁步。


    這話是什麽意思?


    道歉,不接受。要走,還想留?


    “小魚!你把我爸爸氣成這樣,就這麽走?”周月過去拉起秦小魚,又推回客廳。


    “伯父,我昨天的話,說得太過份了,沒長腦子……”


    “嗬,人著急才說心裏話吧。”周行媽冷笑一聲,給補了一刀。


    “你閉嘴,沒讓你說話!”周司令突然轉了風向,喝斥起周行媽來,周行媽氣得一撇嘴,蹬蹬上樓去了。


    秦小魚僵在原地,實再不知道怎麽進行下去了。


    這時門開了,周行抱著兩個孩子走進來,含含和小妹撲向周司令。


    周司令的臉上瞬間露出笑容,伸手把含含摟在懷裏,哽著嗓子說:“你個沒良心的小家夥,昨天晚上死活不肯留下。”話裏竟然帶著滿滿的委屈,這是撒嬌呢?


    “爺爺,我想你。”含含摟著周司令的脖子,說什麽也不撒開。


    “你們這些年輕人,大半夜折騰孩子,感冒了怎麽辦?”周行媽聽到動靜又從樓上走下來,小妹見她就撲過去。


    “奶奶給你洗個澡,這頭發上弄的什麽東西?也不知道是怎麽帶孩子的!”周行媽看都不看秦小魚,抱著小妹麵無表情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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