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秦小魚。你的事我都聽說了,我們家對你造成的傷害,我要說抱歉。”


    “周司令,這些就不用說了,本是沒有誰對誰錯的事。”


    “好,你是明白人,好說話。我也說一下我的態度吧。”周司令緩緩站起身,走向窗前。


    秦小魚的心提起來,她猜不透眼前這個老人的心。


    “我不管周行怎麽想怎麽做,他的女人他去護。我的女人,我來護。周行媽跟我二十多年,娶她時,我答應她不讓她受一點苦。可是她一點苦也沒少吃,這是我欠她的,所以不管她做什麽,我都支持她。”周司令的話,有些出乎秦小魚的意外。


    在外人看來,這就是一對怨侶,似乎沒有共同頻率,除了爭吵沒有別的交流手段。而且從周司令的舉動中,看不出周行媽占有任何份量,可今天這份答卷,寫得實實在在,秦小魚也是輸得心服口服。


    “我尊重您的意見。”秦小魚還有什麽可說的。


    “現在周行在南方,後話現在也說不得。把前麵發生過的事處理一下吧。周行媽做事魯莽了,你的學校建的也不容易,她不能說收回就收回。所以我決定給你一部分經濟補償。”周司令向桌上的軍綠色大書包看了一眼。


    秦小魚進屋時還真留意了一下,現在是恍然大悟,偶像劇的橋段終於出場了:這是一百萬的支票,你馬上離開我兒子,立刻!


    慢著,這年代隻能用現金嗎?還是十元麵值的?


    秦小魚腦補一下灰姑娘艱難地扛起幾十斤重的軟妹幣,蹣跚地走出總裁的家門,突然想笑。


    “這,是給我的?”秦小魚突然好奇周行值多少錢了。


    “對,你還要撫養孩子,不要客氣,拿走吧……”周司令還沒把話說完,就目瞪口呆地看著秦小魚打開綠書包,開始數錢。


    “我不要,我就是數一下,23,24,25……”


    秦小魚用手過一遍,有數了,真不少,大概有五萬。


    “你,你還是拿走吧,我讓鄭參謀送你。”周司令結結巴巴地說,他的節奏有點亂,秦小魚一點也不配合,有點繼續不下去了。


    “謝謝周司令,我的孩子我能養得起,這錢我不能要。謝謝這段時間你們對兩個孩子的照顧,我走了。”秦小魚把最後的台詞說完,轉身向門口走去。


    這次會麵,還算圓滿,她被強行塞了一口狗糧,又被五萬元錢砸了個半暈。


    隻是周司令一句沒問含含的情況,這份克製可是很厲害。


    等等,哪裏不對啊。鄭參謀隻是一個小小的陸軍參謀,去炮兵連要炮彈殼,還不遠千裏運回來,這好像不是他能做得到的吧?


    秦小魚歎口氣,她懂了。


    鄭參謀讓司機送她出去,自己進了辦公室。


    “你見到了?”


    “見到了,含含正被人欺負呢。”鄭參謀遲疑一下說。


    “什麽?”


    “好像是有個男孩子要打他,反被他給打了。男孩子的奶奶要報仇,被秦小魚護住了。如果我再晚去一步,這娘仨不知會怎麽樣。”鄭參謀如實匯報。


    “真不讓人省心!去統計一下,今年部隊裏有多少隨軍的子弟讀一年級,都安排到含含一個班去,要安排好,布置好任務。對了,軍民關係要加強,派會武術的戰士,定期去含含的小學教習武術,他班的男生必須參加。有事隨時向我匯報!”周司令安排完,還是覺得心裏堵,看著送秦小魚的車從崗亭開出去,轉眼就不見了,他重重歎了一口氣。


    “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周司令見鄭參謀沒動,又問道。


    “剛我接秦小魚過來,沒人幫她帶孩子,她給那兄妹送到齊四的酒店去了。”


    “成何體統!出去那種地方,能帶好孩子?真不像話!”周司令大發脾氣。


    秦小魚可不知道這些,隻想著過了一關。


    含含兄妹惦記著家裏的炮彈殼,迫不得待要回家去,秦小魚隻能跟齊四簡單說上幾句,就匆匆往外走。


    “你把車開走吧,現在也沒事了,你沒車太不方便了。”齊四追出來,遞過鑰匙。


    “行,那我就先開著。”秦小魚把兩個孩子塞進車裏。


    “妹子,等下!”齊四又跑回店裏,沒一會兒拎著一個大袋子出來,裏麵放著凍餃子。


    “這我讓人包的餃子,在冰櫃裏凍好的,你拿回家放冰箱裏,不想做飯就煮幾個。你們娘幾個就是吃貓食的,好養活。”齊四真是夠細心的,這比親哥哥想得都周到。


    “知道了。”秦小魚發動汽車。


    “吃完了跟我說,我讓人再包……”齊四對著絕塵而去的車喊了最後一句。


    “我喜歡舅舅。”含含扒著後窗向齊四揮手。


    “舅舅是好人。”秦小魚也咧嘴一笑。


    這一場風波,應該算是暫時平息了。隻是她沒想到,帶給她風暴的人,是她最愛的人。而陪她站在風暴中心的,卻是那個深愛著她,卻得不到她的人。


    有時想一下,命運真是對齊四不公啊。


    秦小魚進屋先安排凍餃子,她馬馬虎虎的,扔在外麵就化了,別可惜了齊四的一片心。


    當當當,有人敲門。


    秦小魚受過驚嚇,現在對外麵來人特別敏感。她小心翼翼走到門前,問道:“是誰?”


    “我是303號的鄰居。”說話的是女人,秦小魚放鬆下來,打開門。


    門口是個帶眼鏡的中年女子,梳著齊耳短發,看起來就是一個標準的教師打扮,她的身上還真的散發著一股粉筆的淡淡灰塵氣息。


    “我叫姚梅,我兒子在外麵看到你家抬進來的炮彈殼,眼饞得不得了,我帶他來看看,可以嗎?”


    姚梅從身後推出一個瘦高的小男孩,這張臉就是從姚梅臉上扒下來的。


    “快請進。含含,來小朋友了。”秦小魚當然希望含含多個朋友,而且這母子二人斯斯文文的,看起來也舒服。


    “我叫唐含,歡迎。”含含一本正經伸出手。


    “我叫賈楠楠。”


    兩個男孩相視一笑,成了朋友。


    “讓他們玩,來坐會兒。”秦小魚讓姚梅坐過去。


    “這兩天有個稀罕事,你聽說沒有?”姚梅話裏有話,可是她的目光沉靜,讓秦小魚莫明的信任,所以心裏並沒有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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