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魚抱著小妹,心裏也是百感交集,五味雜陳。


    如果當初周行媽隻是收回學校,這事也就罷了。可是後來帶給她的傷害太大了,她怎麽也做不到不怨恨,畢竟周行媽做了白薇薇的幫凶。


    “奈奈。”小妹抬起頭,盯著秦小魚的眼睛,孩子是最敏感的,也是最為難的,都是她愛的人,她夾在中間,不知怎麽是好。


    “知道了,女兒。”秦小魚在小妹的頭發上親了一口,小妹都能說話,還有什麽事過不去呢。為了小妹,她也隻能選擇原諒。


    姚梅一直在秦小魚家守電話,齊四音信皆無。


    堂嫂過來做了飯,又幫著洗了幾件衣服,就匆匆往回趕。這兩個天唐龍的情緒有反複,一直偷著喝酒。她怕不在家時,爺倆再發生衝突。


    回到家,小妹就昏昏睡去。秦小魚守在床邊,世界安靜得可怕。


    她突然想起一句歌詞,你是全世界的依靠,你的依靠又在哪裏。


    是啊,她的依靠呢?


    周行,你再不回來,我就把你忘了。


    電話鈴聲響起,秦小魚彈起身,撲過去。


    是警衛員小陳。


    “小魚姐,阿姨進臥室一直沒動靜,我感覺有點不對,敲門又敲不開,又不敢進去。今天晚上是周司令參加重要會議,不能打電話進去找人,我不知道找誰好,怎麽辦啊?”小陳為難地說。


    “我馬上來。”秦小魚知道,能讓小陳給她打電話,事情一定很重要。


    她拿起一床大被子,把小妹包好,被子一直散開,她回頭看到王磊送的圍巾,也顧不上許多了,拿過來狠狠一捆,把小妹扛起來。


    走到門口她又猶豫了,萬一齊四來電話怎麽辦?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估計姚梅家已經睡下了。


    她正為難,聽有人敲門,正是姚梅不放心過來看看。


    “梅姐,我有急事要出去,家裏的電話……”


    “我來,我愛人在家,兒子他管,我去你家睡。”姚梅爽快。


    小陳已經在軍區門口的崗亭接秦小魚,直接讓她把車開了進去。


    “小魚姐,你快去看看。”


    秦小魚把小妹交給小陳,急忙上了二樓。周行媽的臥室在最東邊,房門緊閉。


    她走到門口,貼著門縫兒聽了一下,裏麵一點動靜也沒有。想要敲門,又猶豫了,萬一是小陳大驚小怪,周行媽隻是睡得太熟了,沒聽到敲門,這可怎麽辦?


    是不是她又要遭受一頓羞辱?


    秦小魚轉過身,又果斷地轉了回來,人家把小妹都給救回來了,她還要什麽麵子。


    敲了半天門,裏麵一點動靜也沒有,秦小魚急了,用力砸了幾下。


    “小魚姐,怎麽辦?”小陳滿臉的焦急。


    “破門。”秦小魚果斷地說。


    小陳跟著周司令身邊,身兼數職,身手了得,破個門還是容易的,他抬起腿上去就是一腳,門直接掉下半邊。


    “快打電話叫醫生!”秦小魚吩咐一句,就衝到床邊。


    周行媽臉朝下倒在地上,地氈上似乎有血跡。


    秦小魚跪下來,用手摸了一下她的頸動脈,還在微弱的跳動,她鬆口氣。再一摸周行媽的身上,滾燙的,這是在高燒。


    醫生來怎麽也要十幾分鍾,秦小魚讓小陳幫忙,把周行媽抬到床上,這才發現,地上的血跡是她倒下時,臉上的劃傷流出來的血。這倒讓秦小魚鬆口氣。


    她的判斷沒錯,醫生檢查一遍後告訴她,周行媽隻是高燒引起的驚撅,用上藥就會平穩了。


    醫生和護士沒敢離開,秦小魚知道周行媽性子特,就讓小陳把他們安排到隔壁,自己留下護理。


    她一邊給周行媽物理降溫,一邊按摩她的穴位,減輕痛苦。


    這場景似曾相似,她突然想到在省城的夜晚,周行也是這樣不眠不休地照顧她的,風水輪流輪,曾幾何時,她和周行媽還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現在又變成這樣的親密了。


    後半夜小陳來敲門,小妹也發起燒來。正好有現成的醫生。


    “怕是要已經上呼吸道感染了,明天快點住院,拖成肺炎就麻煩了。”醫生擔心地說。


    “好,明天就去,你幫我照顧一下孩子。”秦小魚不放心周行媽,把小妹交給護士又返回房中。


    “星星!星星!”周行媽猛然坐起身,雙手向前伸,焦急地叫著。


    “我是小魚,快躺下。”秦小魚快步走過去,扶周行媽躺下,她出了一身的汗,睡衣都濕了,看來是要退燒,如果現在再著一次涼,病情會更重的。


    秦小魚見周行媽閉著眼睛,又一動不動的了,估計剛剛她是在夢黶,就去櫃子裏翻了一身幹爽的睡衣出來,伸手去被子裏,幫她換了。


    周行媽的身子軟軟的,任由她折騰,也不睜眼睛,似乎還在睡。


    換好衣服,秦小魚不想她睡在濕床單上,就半抱著把她向床的另一邊移。


    剛怕晃到周行媽的眼睛,秦小魚開的是另一側的床頭燈。所以周行媽的臉突然出現在光線下,竟然是滿臉的淚。


    秦小魚嚇得一鬆手,把她咕咚一下扔到床上,匆匆給她蓋上被,就快步走了出去。


    這太尷尬了。她在走廊裏平息一下,就去小妹的屋,換護士去照顧周行媽,看樣子人已經清醒了,最好不要麵對麵的好。


    小妹還在高燒中,小臉紅的像蘋果,有時昏昏沉沉睜開眼睛,看看她,繼續睡。


    行行?秦小魚想起剛周行媽叫的名字。不是說周行沒有乳名嗎,再說了,她生病難受,是不是應該更想念女兒,怎麽叫周行。


    不對!秦小魚突然明白了,周行媽叫的不是周行,是另外一個孩子的名字。那是周行夭折的姐姐,如果沒猜錯,她叫周星。


    第二天一早,小陳就送秦小魚母子去了醫院。


    醫生護士看到她格外熱情,很快就收小妹住了院。還是昨天的高幹病房,不同的是屋子裏多了幾樣玩具,給小妹紮針時,兩三個護士逗著她玩。


    小妹雖然燒得難受,可畢竟是孩子,小臉上還綻出了笑臉。秦小魚看得又心疼又難過。


    “嫂子,快,快跟我走。”唐文文火急火燎地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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