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也是我們的女兒,替她姐姐出氣,怎麽了?”周司令忙補上一句。


    “行,老周,你行!”周月公公見占不到便宜,過去扶起兒子,一瘸一拐地走了。


    “小魚,你手出血了?”周行媽眼尖,驚呼一聲。


    原來是秦小魚用力過猛,把一個手指甲給弄斷了,流了一點血。


    “沒事。”她說沒事是沒用的,周行媽已經大驚小怪地拿來急救包,拉秦小魚坐在身邊,仔細上了藥,又包了紗布。


    “年輕人就是,留這麽長手指甲,怪不得會斷,幹活也不方便。”周行媽說著,突然看到自己修得圓潤整齊的長指甲,忙向手心裏藏了一下。


    這麽一折騰,秦小魚就不能回家了。


    “你快帶孩子上去休息吧,孩子也受了點驚嚇。”周行媽讓秦小魚上樓去,她雖然不情願,可現在不是添亂的時候,隻好帶兩個孩子上了樓。


    “媽媽,我長大了就保護你,不讓別人碰你一下!”含含和小妹看著秦小魚手上包的紗布,心疼得不得了。小妹嘟著小嘴一直在對著她的手指吹氣。


    “沒事,媽媽不疼,你們睡吧。媽媽想去看看你們幹媽。”秦小魚不放心周月。


    果然不出她所料,周月並沒有睡,正蜷在床上發呆。醫生給她檢查過了,除了皮外傷,還有肋骨骨折,隻是要自己慢慢養。


    “小魚,怎麽辦?那個家我回不去了。”周月的小眼睛都腫成一條縫兒了,還在不停流淚。


    “你回去幹嘛?你還想回去?”


    周月的腦回路,秦小魚是看不懂了。


    “不回去能怎麽辦?”周月難過地低下頭。


    “他都快打死你了!你還要回去?離婚啊!難道你還愛他?離了誰不能活!”


    “不,我不離婚,打死也不能離婚!”


    “為什麽?”


    “我們家再不能丟人了。前段時間因為你和周行的事,鬧得滿城皆知,顏色大失,現在我要是再離婚,我爸媽以後都沒法出去見人了。”


    “……”


    秦小魚跌坐到床上,死盯著周月,真想把她的天靈蓋打開看看,是誰寫的程序。


    “小月姐,人生不是這樣的。不是你結了一次婚,就算不幸福,一輩子也要拴在那裏。你可以重新開始。至於你父母的麵子,如果他們愛你,就不會計較這些,人活得不能太自私,可也不能沒有自我,你大好的人生不能毀在一個渣男手中……”


    “小魚說得對。我和你爸爸商量過了,你離婚吧。”周行媽出現在門口。


    “真的嗎?我能離婚嗎?你們不怪我?”周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明天我就給他家打電話,盡快辦手續,早離了早省心,不想再看到他家人一眼。你好好養身體,別的不用你操心。”周行媽說完,看了秦小魚一眼說:“你們姐倆聊吧,你多開導她一下。”


    “好的。”秦小魚把周行媽送到門口,剛要關門,見她還有話說,停下來。


    “你陪小月睡吧,我去陪那倆個小家夥睡。我擔心小月想不開。”周行媽小聲說。


    “放心,小月姐會沒事的。”秦小魚已經打定主意了,以後誰也不能碰周小月一下,誰都不行。


    周月睡得很不安穩,幾次驚醒,秦小魚隻能把她的手抓緊,盡力安慰。


    第二天早上下樓時,兩個人都黑著眼圈。


    周行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了,看周月時,也被深深刺痛了一下,吃早餐時一直臉色陰鬱,時不時還發一下呆。


    秦小魚想,這就是骨肉至親吧。周月受了傷害,他怎麽能不心疼。可是他知道自己曾經遭遇過什麽嗎?想到這裏,她突然想到一句話,人間不值得。


    就這一刹那,對周行的心,就釋然了。


    “小魚,有件事,我想說一下。”見大家都吃完飯了,周司令突然開口。


    “您說。”秦小魚猜測是因為昨天她打陳凱的事,不知周司令睡一夜又想到了什麽,總該不會迫於壓力讓她去給陳家道歉吧,那是寧死不從的,哪怕再次撕破臉皮。


    不知不覺中,秦小魚挺直腰板。桌上的幾個人,都停下來,等周司令開口。


    “我和你媽商量了一下。”


    “你媽”?秦小魚有點懵,這兩個字,原來不是對她說的話,她白緊張了。


    “昨天已經說了,你是我們的家人,以後就這樣吧。你就是我們的二女兒。”周司令的話,有些突兀,除了周行媽,所有人的臉上都寫著驚愕,周行媽拿著小勺吃最後一口粥,從容不迫的,看來早知道了。


    秦小魚看了一眼周月,看了一眼周行,都是滿頭霧水,沒找到答案。


    “小魚啊,經曆了這麽多,我覺得我們已經是一家人了。周行說,你跟他分手了。你們感情的事我們不管,可是我們和含含小妹,是分不開的。你就當是成全我們,做我們的女兒吧。”周司令說得懇切,秦小魚也聽明白了。


    她有些猶豫。


    有些傷害,不是說沒有就沒有了。其實出於她的本心,她寧願到一個再也見不到周行的地方,長痛不如短痛。


    可轉眼一看含含和小妹充滿渴望的目光,又不忍心了,兩個孩子已經不能再受傷了。跟周家保持關係,是讓他們順利成長的最好選擇。反正她已經不想跟周行再有瓜葛,就答應下來吧,也算是給自己時時提個醒。


    “好,我答應您。”


    “爺爺!”含含全聽懂了,仰起頭叫了一聲。


    “對,以後你就是我親孫子,親的!”周司令把含含一把抱起來,往樓上去。


    “含含太重了,不要抱了。”秦小魚有點急,這孩子可能是換了水土的原因,個子竄得不像樣。已經快一米四了,周司令畢竟是有年紀的人,抱著吃力。


    “爺爺願意抱著,一直抱著。”周司令的小傲驕毛病又犯了。


    秦小魚無奈地歎口氣,不經意撞上周行的目光。看不出這件事對他有什麽刺激,隻是淡淡的,暖暖的,他是不是受傷人變傻了?總覺得跟換了一個人似的,沒有那麽衝動,也沒有激情了。


    是戰爭讓一個男人成長?還是女人讓一個男人成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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