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魚暈暈乎乎走到門口,才發現這是上賊船了,怎麽就成了她的事兒了。


    這一路上她的腦子一團漿糊,怎麽也理不出個頭緒。回到周家,客廳已經坐了很多人,周行媽向她身後瞧了瞧,疑惑地問:“你自己回來的?”


    “不是啊,兩個小家夥進屋就上樓去了。”


    “你這孩子,忙暈頭了吧?你大大昨天跟你怎麽說的……”


    “哎呀,我給忘了!”秦小魚急忙穿上皮靴往出跑。


    “不急,慢點開。”周行媽不放心。


    昨天晚上周司令突然叫住秦小魚,認真的說:“明天初一,照例要請一些人過來吃飯,你把齊四也叫來吧?”


    “真的嗎?”秦小魚聽周行媽說了,初一是周司令招待那些家不在本地的單身軍官的,萬沒想到,能找齊四。


    “就說我有請,如果方便就過來吃頓便飯。”


    周司令這話是給足了麵子,可惜剛在齊四那裏,被那個未來四嫂一鬧,秦小魚給丟到腦後了。


    聽說要娶她,四嫂高高興興回家安胎去了,朱寶和程福星收拾好包間,正研究晚上吃什麽。


    “我哥呢?”


    “小魚姐怎麽又回來了?四哥回他屋睡覺去了,任何人都不許叫他。”


    秦小魚當然不是任何人,她直接過去把門砸開。


    “女人真麻煩,妹子,你讓我睡個好覺,行不行!”齊四告饒了。


    “周司令請你吃飯,走吧。”


    “請我?”齊四也吃了一驚,猶豫一下說:“我還是不去了吧。”


    “哥,你慫了?”


    “我慫什麽慫?他還能拿槍崩了我?走!”


    說是走,齊四還是有分寸,洗臉刷牙刮胡子,收拾個幹幹淨淨才出的門。


    “你們兩個要是懶得做就去學校那邊,我聽說有些沒走的,今天晚上要聯歡。要去就上車,我捎你們過去。”秦小魚叫過程福星,他們兩個一聽就樂了,穿外套就上了秦小魚的車。


    齊四剛打開自己的車門,瞧秦小魚眼神不對,歎口氣上了她的車。


    “你去那邊肯定要喝酒,說多少次了不許酒駕!”秦小魚恨恨地說。


    “我總不能大半夜讓你送我回家吧?我成什麽了?”齊四委屈地說。


    “我不送,有周行呢。”秦小魚有把握,周行完全做得到。


    “你們……”齊四問了一半,把話憋了回去。


    齊四坐在一桌軍官中間,有點不自在,那些人全是坐得比挺,他原本是東倒西歪的,入鄉隨俗,也隻能見樣學樣。


    原本他長得有些凶殘,坐規矩以後別有一種酷冷,沒讓人比下去,反倒顯得出眾了。


    周行媽和秦小魚她們沒有上桌,敬了一杯酒就去樓上了。她們在二樓的客廳喝著咖啡,聽樓下這些男人高談闊論。


    齊四本來是插不上嘴的,隻能悶頭喝酒,周司令瞧在眼中。


    “建業。”周司令不知從哪打聽了齊四的本名。


    齊四根本不知道在叫他,正啃著一根骨頭。坐在他身邊的周行輕輕拐了他一下。他恍然大悟,霍地一下站起身,好像此時他是周司令的兵,被首長點名了。


    “建業,坐,我要跟你喝一杯。”周司令對他的表現還挺滿意。


    齊四鬧個大紅臉,局促地坐下去。


    “我得謝謝你,去年都是你在照顧小魚,有些事是我們做的不對,給你陪禮了。”


    周司令這話,讓齊四又坐不住了,他端起杯站起身來,向周司令方向舉了舉說:“感謝今天周司令的招待,言重了,現在都是一家人,說什麽都見外,我是粗人,不會說什麽,都在酒裏,幹了!”他一飲而盡。


    吃過飯,周行媽和周月端茶上來,眾軍官各處落座,看電視,聊天。周司令一個眼神,把齊四叫上樓去。


    “你小子做的事,我是知道的。既然小魚叫你一聲哥,我就有管教你的義務。從今以後,別讓我知道什麽,聽到沒有?”周司令與在餐桌上的表現截然不同,板著臉說道。


    “伯父說得是,小魚也一直說我,自從認識她以後,我也是努力往白道上走。”


    “我知道你已經在改了,可是要全部斷掉,這是很重要的,關係到以後你的身家性命。”


    “謝謝伯父,今天受教了,我這個大老粗,在監獄裏度過了十四年,也沒學到什麽,有幸遇到小魚,現在又有伯父指點,如果還不走回正路,也對不起你們了。”


    “我知道你是有情有義的人,所以才叫你過來,小魚這孩子不錯,唉,可惜了……”


    “這也是人的造化,當初我也以為他們怎麽也走到一處去了,誰知……”


    兩個人沉默無語了。


    秦小魚端著果盤上來,呆在樓梯上,她突然想起白薇薇說的話,齊四為什麽會放過周行?


    那段時間她的生活太慌張了,忽略了很多細節。齊四是最護著她的,周行回來後先去見的齊四,能活著出來就是幸運的,竟然毫發無傷,似乎不是齊四的風格了。


    難道真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可是一想到那些傷,她的心裏就隱隱作痛,那是她不想再一次觸及的,都過去吧,沒有如果,也沒有可是,本就不應該發生的事。


    初二是周家自己人吃飯沒有外人,原本這天是周月回娘家的日子,現在離婚了。秦小魚更不想回那個所謂的娘家,就一家人吃頓飯,熱鬧一下罷了。


    “媽,昨天你就累著了,今天簡單吃一口就是了。”秦小魚心疼周行媽,雖然昨天並不要她幹什麽活兒,就是這個陪笑臉也夠累的,隻怕臉都笑僵了。


    “要我說,一人選一樣愛吃的,不用多做。”周行建議道。


    “行,你們愛吃的,我都愛吃。”周月抓了一把腰果,分給小妹和含含。


    “你怎麽不說一人做一個菜?這樣才好玩。”秦小魚想了一個好主意。


    “這個好啊,過年就要這麽熱鬧才好。”周司令馬上準了。


    “爸爸,是每人做一個菜,你怎麽辦?”


    “我會做菜,你們就等著看我的手藝吧。”周司令挽起袖子分開眾人往廚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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