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這不是因為徐師傅的事,誤了一個周期嗎,趕回來就正常了。現在打版這些是應季款,把市場填滿後,再加些爆款就行了。接下來就是秋冬裝的設計。”


    “我們城市的秋天短,秋裝其實沒有必要那麽豐富。”王玲玲不以為然的說。


    “可不能隻盯著一個城市看,早晚要走出去的。”秦小魚笑了笑。


    “小魚,我看唐文文在省城的專櫃弄得不錯,要不要再去別的地方開幾個?”


    “那是早晚的事,隻是放出去,要培養我們自己的人。這個就要從服裝廠銷售部門培養人才了,你們都多留一下心。有合適的就推薦下來,輪流去省城培訓。”秦小魚的目標已經不停留在一個城市了,要賺大錢,必須走出去,雖然現在有一些人從其它城市過來進貨,可畢竟是少數,哪有自己把銷量打開賺得多。


    “小月你抽時間回家一趟,大大感冒了,去看看他。”秦小魚不忘提醒周月。


    “感冒了?那我馬上回去。”周月現在懂事多了。


    “這茬兒感冒真厲害,我也中標了。”謝蘭花也是鼻涕眼淚的,昨夜也發了燒。


    “謝姨你回去吧,廠子裏的事我看著。”


    秦小魚又給齊四打了個電話,簡單說了一下鄧緘言家的事。


    “這可是大事兒,現在那邊沒消息?”齊四是重義氣的人,本來打了鄧緘言一拳就覺得過意不去,聽說他家又出了事,更著急了。


    “農場那邊不好聯係,電話也總打不通,我想要不要你派個人過去,看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秦小魚也是有點沉不住氣了。


    “派啥人過去有你哥出麵好,你放心吧,給你辦得明明白白的!”齊四打了包票,秦小魚算放了一半心。


    其實開始她就想讓齊四去的,可是怕他舍不得孩子,不肯走,現在他自己說出來,那是最好的。


    還是父女連心,周月匆匆趕回家去。沒一會兒就打來電話,原來周司令還是有低燒,醫生過來看過,發現肺部有雜音,懷疑有肺感染,要求馬上入院。


    秦小魚也慌了,把費廠長叫過來值班,拿起車鑰匙就往樓下去。


    “你是秦小魚?”幾個穿公安製服的人走進門,把她堵在樓梯口。


    “是我。”秦小魚心裏一驚,暗叫出事了。


    “跟我們走一趟吧。”領頭的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把一副手銬子銬到秦小魚的手上,兩個人一左一右架著她往出走。


    “你們怎麽回事?”秦小魚驚呼一道。


    “別說話!再叫我們不客氣了!”那人還挺橫。


    十幾分鍾後,秦小魚被帶進了分局的審訊室。


    她已經大概知道了,她的罪名是投機倒把罪。


    秦小魚在腦中快速搜索關於投機倒把罪的信息,可是一無所獲,了解得太少了,隻能走一步是一步。


    最讓她發愁的是,現在齊四不在,她成了孤軍奮戰。


    審訊她的是一男一女兩個公安,一個姓張,一個姓王。


    “秦小魚,你要如實交待罪行,把你利用投機倒把非法積累錢財的事都坦白出來,爭取寬大處理!”王公安針鋒相對。


    “我沒有投機倒把,所有經營都是按國家政策來的,你們可以查。恒昌的票據都是合法的,賬目分明。”


    秦小魚不卑不亢地說,她被帶進來以後,按到一張椅子上,並沒有摘手銬,硌得她的手腕生疼,很不舒服。


    “你別耍小聰明,你的一舉一動全在我們的掌握中,我們已經掌握了證據!”張公安一拍桌子吼道。


    “你們有證據,就拿出來嘛,為什麽還要來問我?”秦小魚想配合,可是無從著手,現在是多說多錯,不如讓他們拿出證據,她才好對付。


    “好,你還嘴硬,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王公安冷冷一笑,從檔案袋中拿出一遝紙,抽出一張。


    “1985年1月6號,你進了一批彩電,有日立和東芝兩個品牌,有這回事嗎?”


    “有。”秦小魚平靜地答道。


    “你知道這批貨的發票是偽造的嗎?”王公安冷冷地說。


    秦小魚覺得後背一涼,冷汗唰地一下就下來了。發票偽造?這是很可能的事,如果是真的,這數額可夠巨大的了,隻怕她真是惹上了麻煩。


    “進貨時,供貨方保證發票都是真實的,發票都是隨著電視機走的,你們可以去取證一下。”秦小魚有點慌。


    “我們當然取證過了,也證明是假的,所以才抓的你,你不要心存僥幸了!”


    “可是,這發票一沒防偽,二沒有編號,我怎麽知道是真是假?”秦小魚辯解道。


    “你不能確定真假,可以不進這批貨,你為什麽還要賣?”王公安找到了突破口。


    “如果發票是假的,我認罰,可以招回全部彩電,損失我賠。”秦小魚努力想著補救措施,現在把自己撈出去最重要,別的都是次要的,錢可以再賺。


    “你已經觸犯法律了,認罰?你以為這是菜市場?你還來討價還價?就是對你這種蔑視法律的人,要重判!”王公安恨得牙癢癢。


    “我要找律師!”秦小魚急忙說,她不能再授人以柄了。


    “找什麽律師?你消停呆著吧!”王公安斷然拒絕。


    “我是公民,有權利找律師!”秦小魚還在堅持,門開了,進來兩個公安把她架起來往外走。


    不由她掙紮,這次又上了警車。到地方她才知道,這是送到了看守所。


    看守所的大牆很高,還是向內帶了一點傾斜的角度,據說這樣讓裏麵的人很難往上爬。四角的牆上都守了崗亭,有人拿著槍把守。


    秦小魚被押著走進了一層又一層鐵門,最後到了最裏麵的女子看守所。


    兩個女警接手了她,一路帶進最裏麵的房間。


    “進去,把衣服都脫了!”一個女警冷冷地說,又轉身對另一個女警說:“小溫,你拿身號服過來。


    秦小魚看了看她們,一動沒動。


    “說你呢,快脫衣服!檢查!”女警過來推了秦小魚一把。


    秦小魚一個踉蹌,手銬子嘩啦一聲響,把她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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