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說的都有道理,就隨他吧,我不管。”堂嫂一向聽秦小魚的,也隻能放了手。


    堂兄走到門口時,正見教授大哥從裏麵出來,原來丁小潔也去找他了。


    “你進去看看吧,就等你了。”教授大哥說完掏出手帕擦了擦汗。


    屋子裏的味道很難聞,那是燙傷膏的味。堂兄走進去,一步一步那病床挪。


    大娘似乎感覺到了什麽,用力瞪大眼睛盯過去,盯著盯著,突然用力向後一仰,就再也不動了。


    “媽!”堂兄身子一矮,撲通跪到地上,哭了出來。


    教授大哥從門縫看一眼,沒進來。


    最後大娘的喪事,還是秦小魚幫丁小潔辦的,教授大哥逃得最快。


    “小魚。”丁小潔似乎很疲憊,欲言又止。


    “你想離婚?”


    “你怎麽知道?”丁小潔驚訝地問。


    “你叫我小魚,沒叫弟妹。”秦小魚苦笑道。


    “是的,要離了,最近吧。如果他不簽字,我就把所有證據暴出來,讓他身敗名裂。”丁小潔的臉上看不出悲喜,隻剩下空洞的聲音中帶的一絲憤怒。


    “還是走到這一步了。”


    “你說得對,出軌這事,隻有0次和無數次。我不願意再看著他了,我累。”丁小潔看向窗外,這是一個對男人失去信心的女人。


    “既然決定了,就別吃虧,能拿的都帶走。”秦小魚也不是省油的燈。


    “放心,這點我做得到。他也要付出代價。不過我得等等,小茹的婚事辦完了再說吧,不能影響到她。”


    雖然沒人說,太太還是察覺了,第二天早上就叫秦小魚過去。


    “我昨天晚上做個夢,說你大娘能走路了,還拿著嫁妝,不是她出事了吧?”


    “大娘不在了。”秦小魚低聲說。


    “唉,原來隻怪她心術不正,現在看,兒子我也沒教育好,原不是她一個人的事。”太太掏手帕抹了一回淚。


    “今天是禮拜天,人齊,要不要去新房子那邊玩玩?”周司令看出來太太情緒不高,提意到。


    “好啊,那邊草也長出來了,花也開了,玩玩去。”周行媽付和道。


    “你們去看看正好,含含他爺爺修了一個大花壇,那花伺侯得才好呢。”含含奶奶上早市,買了東西直接送過來。


    用她話說,早市的東西又便宜又新鮮,不會過日子的才去副食品商店買。


    秦小魚說了幾次,她都不聽,幹脆就給她幾十元,隨便買。含含奶奶那是過日子的人,手裏有錢也舍不得花,家裏新鮮菜不斷,生活費倒省了不少。


    今天她帶了點剛下市的西紅柿,洗了一盆放在桌上,誰逮就拿一個,轉眼就光了。


    “奶奶,這柿子比蘋果好吃。”小妹沒吃夠,咂著小嘴說。


    “明天奶奶再買!”含含奶奶笑得眼睛都沒縫兒了。


    這一家人滿滿裝了兩車,房子已經快要封頂了,後麵就是內部裝修,到年底一準兒能住進去。


    隻是工地拉著線,秦小魚也怕這老得老小得小被碰到,所以都給圈到前麵的噴泉處。那裏蓋了一個涼亭,原是為了看風景乘涼的。


    含含爺爺最近已經退休了,閑得難受,每天來工地撿碎磚碎瓦,鋪了兩條甬道,又用鵝卵石拚也圖案來。


    唐虎正好放暑假,房子燒了沒地方住,在姥姥家又不著人待見,幹脆跟著爺爺出來做小工。別說他還真有點美術天分,拚出來的圖,抽象又大氣,國際範兒。


    因為房前還在施工,修什麽也容易被踩到,所以含含爺爺隻在噴泉前麵修了一個大花壇。


    北方的冬天長,花季也短,他就種了許多根莖植物,像美人蕉,大麗花,天一涼就搬屋去,包好根。等到開春拿出來一種,就隻等看花了。


    現在花壇裏開的真是紅豔豔的美人蕉,邊上種的是麻臉的卷蓮。小妹喜歡,也隻圍著看,不敢動手。唐虎手欠,上去就折了一枝下來,氣得含含爺爺給了他兩巴掌。


    “咱們烤肉吧。”秦小魚心情好,看著人又多,本來堂嫂說中午送飯過來,還不如烤肉省事。


    “好啊,好些天不吃了,就是太太的牙口行不行?”周行媽應聲說。


    “我牙口不行,就吃軟的,你們吃,我看著也開心。”


    這時秦小魚隻能感歎了,手機啊,手機你快出現吧,沒有手機真是太不方便了,不然一個電話就把齊四招來了,現在還要她開車自己去奔忙。


    聽說有吃的,齊四第一時間到場,順便把小四嫂和孩子捎了過來。


    這邊沒外人,周行媽也是知情的,太太不免把小子辰抱著認真看了幾回。想起在外麵打拚的唐文文,不禁感慨。


    這邊秦小魚和齊四忙著準備爐子,那邊周司令和含含爺爺帶著幾個孩子去了河邊,說要鉤魚回來。


    “能有魚?蝦都沒有。”含含奶奶氣哼哼地說,她在洗青菜。


    “小魚,別給我放辣,我要奶孩子。”小四嫂說這話時,滿臉自豪,胸都要挺到天上去了。


    齊四看著她的胸,寵溺一笑,這是他兒子的糧倉。


    別說含含爺爺還有點本事,真弄了幾條白飄子魚回來,這是當地的特產,魚鱗細白,魚身扁長,烤著最好吃的。


    含含奶奶接過去開始收拾,含含爺爺洗了手,看了看兩個胖小子,大抵年齡大了,對嬰兒都沒抵抗力,也逗了一下。


    現在兩個孩子都已經有點長開了,眉眼不像小時候那樣相近,他早聽說是雙胞胎,認真比了一回,還笑了。


    “這兩個小家夥長得不像嘛。”


    周司令也是不知情的,過來看了看,也認真點頭說:“是不大像,這個小的像媽媽,大的像……”


    他回頭看了一眼齊四,把話咽下去了,這是誰也不像啊。


    秦小魚采購時就留了心眼,買了十斤牛肉過來,連帶陳隊長那邊的人都有份兒。


    等堂嫂安排好人值班,就跟堂兄過來了,這邊已經開餐,除了太太有個小馬紮,其他人都找東西胡亂墊著坐了,三四人圍一個爐。


    兩個保姆先哄孩子,小四嫂和四嫂媽大吃大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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