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阿雷確實是一個有趣的人。


    十幾分鍾後,秦小魚穿著醫生的白大褂,手裏拿著一個本夾子,一邊疾步如飛,一邊在上麵寫著什麽。


    “有什麽事?”門口的公室被她的氣勢鎮住了。


    秦小魚抬起頭狠狠瞪他一眼,就去推病房的門。


    “同誌,不能隨便進去……”公安有點不確定,可還在堅持職守。


    “我的錢包不見了,有小偷!”阿雷的嗓門不小,是在走廊入口處喊的。


    這句話好使,公安連看都不看秦小魚了,如離弦的箭,嗖地一下就竄過去。


    秦小魚急忙推門進去,裏麵本來四張病床,現在空了三張,齊燕子臉色暗黃,躺在最裏麵的床上,對著窗子發呆。


    她的一隻手是銬在病床上的,已經有些浮腫了。秦小魚本來是對她滿腹怨氣,看到這裏又心軟了。


    “秦校長?”齊燕子雖然來的時間不長,秦小魚去的也不多,可是對她的印象太深了,就是穿了醫生的衣服也一眼認得出來。


    “齊燕子,現在王師傅和田甜他們二十多人都關起來了,隻等你的一句話,可能就要判刑,你沒什麽可說的嗎?”秦小魚抓緊時間,開門見山。


    “我說什麽?我都沒臉活了。”


    “你冷靜一點,我就問你,你和董昌平是不是戀愛關係?”


    “我們,是……”齊燕子說得底氣並不足。


    “到底是不是?是他不承認還是怎麽著?”秦小魚有些急了。


    “他不承認,但我們是戀愛關係,我都有他的孩子了!”齊燕子一口咬定。


    “你想過後果嗎?”


    “什麽後果?”


    “如果董昌平被判死刑怎麽辦?”


    “怎麽會?”齊燕子瞪大眼睛,驚恐地叫道。


    “這是事實。田甜和王師傅也會名聲掃地,被判上十年,那些學員會被勞教,你想過這些後果嗎?”秦小魚越來越肯定,齊燕子一定在說謊。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齊燕子已經幾近崩潰了。


    就在這時,門被用力推開了,看門的公安闖了進來。


    “你必須按時服藥,如果不遵醫囑,病情會惡化!”秦小魚厲聲說完,轉身就向外走,走到公安身邊時,她狠狠瞪過去。


    “讓開!”


    公安不情願地把門口讓開一些,放她出去。


    秦小魚像來時一樣穩穩地走向外麵,一個小護士推著車走過來,看到她時,驚訝得張大嘴巴。


    秦小魚沒有理會,隻顧向外走,阿雷交待過,別停留,出門就安全了。


    他們的車開出很遠,秦小魚才鬆口氣,太tm刺激了,這是拍諜戰片?


    “她在說謊。”秦小魚隻能肯定這一點。


    “她到底想隱瞞什麽?”這次是阿雷開車,不用問就知道,秦小魚從醫院出來時還有點抖。


    “董昌平一直不承認跟她的戀愛關係,說根本沒碰過她,更別說有孩子了。這兩個人中,如果齊燕子說謊了,那董昌平說得就是真的?”秦小魚覺得她接近事情的真相了。


    “到是有個辦法。”阿雷的眉頭擰起來,他認真起來的樣子,還是挺養眼的。秦小魚對他的反感減了0。5分。


    “別廢話了,快說吧,我師父在裏麵多一天都是麻煩。”秦小魚最煩他賣關子。


    “你那幾個漏網的男學員嘴裏掏不出東西來,可是沒進去的女老師,隻怕知道的要多些,女人天生對八卦有直覺,觸角長得狠,去挖。”


    阿雷提醒了秦小魚,這次出事後,外聘的幾個老師都沒露麵,她們被叫去詢問過一回,因為晚上從來沒有住校的,又是下班就走人,所以並沒有深糾。


    見秦小魚上門,張老師有點腿軟。


    “秦校長,我這賺點外快不容易,本來在東風工作好好的,現在因為這事都給我停職了,你可別害我了。”張老師帶著哭腔說。


    “張老師,現在不是逃避的時候,還是請你回憶一下,有沒有什麽可用的線索吧,把王師傅她們救出來才是重點。”


    “我知道的都去公安局說了,你就放過我吧。”張老師膽小怕事,再說現在這時候,沾上風化問題,讓吐沫就能給淹死。她是嚇破膽了。


    “張老師,這是你唯一的一次翻身機會。你不想珍惜嗎?”阿雷從進屋一直沒說話,張老師慌裏慌張的,也沒細看,現在才發現阿雷是個生麵孔。


    “這是我找的律師,從國外回來的,他處理這類案件很有經驗,現在我們已經查到齊燕子在說謊了,如果有證據,就能給美發學校翻案,到時你也清清白白的,不好嗎?”秦小魚連哄帶騙,步步緊逼。


    “能有啥證據翻案的,這男的女的睡一覺,出事了,能解釋得清嗎?”張老師說得是實情,那年代也沒有檢驗dna,總不能等孩子生出來看像誰吧。


    “張老師,你還是仔細想想,有什麽細節吧。”


    “這個齊燕子,從來學校我就煩她,跟這個逗跟那個逗的!要說田甜很有正事,她已經把男女學員給分成兩部了,不許相互串門,隻有齊燕子,一眼照顧不到人就溜了,手藝沒學好,就知道跟男學員瞎扯!”張老師說得咬牙切齒的,秦小魚猜測她也有誇大,隻能分析著聽。


    “她跟董昌平關係是什麽樣的?”


    “她追董昌平的,天天平哥平哥的叫,肉麻死了,弄點吃的就往董昌平嘴裏送。那小子就犯一個毛病,太饞,吃人的嘴短,這些人拿他們開涮,說是小倆口,他就默認了,我瞧著,不像是處對象的樣子。”


    話聊開了,張老師慢慢把細節給還原了。


    “這麽說他們沒處對象。”秦小魚回頭看了阿雷一眼,他投過一個鼓勵的目光。


    “我看是沒處,不過也不好說,這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窗戶紙,一捅就破了。也說不準在外麵勾搭上了,咱沒看出來吧。”


    “在外麵勾搭?如果這個成立,跟美發學校還是沒關係的。我相信晚上他們沒有機會,田甜這孩子認真著呢。”秦小魚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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