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好我媽和鳳琴。小魚姐,拜托你了。”王磊說完轉身就走。


    “你一定要好好的回來!”秦小魚喊完一句,淚水已經止不住了。


    “放心,我一定好好的回來!”王磊的聲音被火車氣笛吞沒了。


    秦小魚把車開到家時,家裏正亂成一團。


    新郎不見了。


    “沒事,王磊剛去送一個朋友,跟我說了,一會兒就回來。”秦小魚把無關人等都打發走,這件事隻能關上門自己家說。


    秦小魚剛送王磊去火車站的路上已經商量好了,他要走上三個月,如果單純找借口,是騙不過去的。


    對雙方父母,就實話實說的好。


    “出了一點事情,我必須跟你們說一下。”秦小魚把王團長夫婦和堂兄堂嫂叫到樓上房間。


    他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可都猜著事情不小,都緊張起來。


    “小磊是不是出事了?”王團長軟軟地問,她已經快站不住了,母子連心。


    “現在還不能說出事了。景天攜帶一種病毒,血液傳播,所以王磊現在必須去做檢驗。結果不出來,說什麽都太早。”


    “景天帶的病毒?那怎麽傳染咱小磊的?”堂嫂不解地問。


    “上次景天搶孩子,王磊打他時,手指關節處被他的牙硌破了,所以擔心傳染。”秦小魚艱難地說。


    “天呐!要真是傳染了會怎麽樣?”王團長一把抓住春小魚的手,像抓住最後的稻草。


    “那種病毒會侵害人的免疫力,造成免疫力低下……”秦小魚越說聲音越低,她沒辦法把這麽殘酷的現實一下擺在他們的麵前。


    “現在是去確診嗎?就是說還有可能沒被傳染?”堂兄聽明白關鍵問題了。


    “對!這個可能還很大,所以我們不要絕望,等王磊好好的回來吧。”秦小魚點了點頭。


    “多久?”


    “最多三個月。”


    “我可憐的女兒!要怎麽跟她說?”堂嫂捂著嘴哭出聲來。


    “我去吧。”秦小魚歎口氣。


    新房裏的燈光柔和,鳳琴已經洗漱好,坐在床上發呆。聽到門響,她的眼神一亮,待看清進來的是秦小魚,又暗了下去。


    “鳳琴,我有話跟你說。”


    “是不是小磊有事?”唐鳳琴也是個敏感的孩子。


    “是,他現在去廣州了。”


    “為什麽!”唐鳳琴的眼睛瞪起來,從來沒發過脾氣的孩子,有點扛不住了。


    “他必須要去,有個原因,你可能不想聽。”


    “我聽,你快說!”


    秦小魚怕唐鳳琴不理解,也是豁出去了,仔細講解一遍,她講的早就超出了八十年代對這種病的理解。唐鳳琴呆呆聽著,滿臉的不敢相信。


    “嬸兒,你在嚇我是不是?在逗我?”


    “是真的。”秦小魚想把唐鳳琴抱住,可是她用力一掙就跳起來,瘋了一般衝向門口。秦小魚死死抵著門不讓她出去。


    唐鳳琴把自己折騰得精疲力竭,才撲到床上,嚎啕大哭。


    怕她一時想不開,秦小魚留在新房陪了一夜。


    “嬸兒,我們去你的房間睡吧,萬一他來電話呢。”唐鳳琴突然想起來,起身就要向外跑。


    “傻孩子,到廣州還要兩天,他打不了電話。”秦小魚抱住唐鳳琴。


    “嬸兒啊,我什麽都不要了,隻要王磊好好的就行,用我的命去換都行。”


    “別說傻話,現在沒確診,說什麽都是虛的!”


    唐鳳琴不愧是唐家的女兒,平時柔柔弱弱的,真遇到了事兒,也不是白給的。


    第二天王團長已經臥床不起了,鄧緘言去看了一回,血壓高,心率不齊,他給開了點藥。


    門開了,唐鳳琴走了進來。


    “姨夫,我媽怎麽樣?”


    “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沒什麽大事。”鄧緘言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見這婆媳似乎有話說,就留下藥走了出去。


    “鳳琴啊,怎麽辦。”王團長拉過唐鳳琴,又流起淚來。


    “沒事,有我在呢。媽,您放心吧。小磊一定沒事的。我們好好在家等他回來。就是真的有事,我們也要歡歡樂樂把他接回來不是,難道讓他在外麵回不了家嗎?”唐鳳琴一席話,點醒了夢中人,王團長這才羞愧的發現,自己還真不如這個稚嫩的小丫頭。


    “我們家有你當媳婦,真是幸運,希望小磊能平安歸來。那個挨千刀的景天,我真恨不能殺了他!”


    “為這樣的人不值。媽,我們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王磊到廣州的第一個電話打過來時,已經把血液送去香港做檢查了。阿雷說到做到,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小孟亭主管的新專櫃就要開業,本來說好要王團長跟著去的,現在她的情況有些特殊,整日神情恍惚。


    秦小魚怕真帶上她,到時還是以照顧她為主,就讓她留在家裏,自己跟小孟亭走一趟。


    小孟亭的師兄在這邊早就打理好了,原本搞文藝的人圈子就很活泛,現在聽說小孟亭要下海,轟動還不小。


    專櫃開張第一天就異樣火爆,有人就是為了看明星來的,圍了轉三圈右三圈的。


    小孟亭嗓子壞了,可是身段在,隨便來兩個過場,就是滿堂彩。


    秦小魚跟她應酬完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她先給家裏打了電話,問了一遍情況,這才跑去洗澡。


    到這裏時,小孟亭已經安排好房間,都是單人間。秦小魚知道,像她這樣的女人,都有點個性,喜歡有自己的空間,再說讓她出來單幹,跟承包一樣,多放些權,到時多進點賬就有了。


    她一向喜歡把頭發吹到半幹,從浴室出來不能馬上睡覺。在沒有手機的年代,生活有些枯燥,可正好用來讀書。


    秦小魚掏出一本《荒原狼》,取出書簽頁,讀了起來。


    走廊似乎有說話的聲音,隱隱聽著像小孟亭,應該是她房間來客人了,現在送出來。


    對於她的社交生活,秦小魚並沒有什麽好奇心。


    王團長到是說過幾次,小孟亭結過婚,又離了,沒生過孩子,據說全是為了事業。


    想到這裏,秦小魚心疼她一下,嗓子毀了,對她是多大的打擊,在外人是不能想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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