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胃口。”秦小魚冷冷地說。


    “來來,看看是什麽你再拒絕。”阿雷搬過秦小魚的身子,她還想掙紮,一陣香氣撲鼻,她就沒有力氣再倔了。先吃飽了才有戰鬥力。


    不僅有她愛吃的東西,還有酒。


    可是令她奇怪的事,今天的阿雷格外君子,就是玩笑都點到為止,連調戲一句都沒有。


    這不科學,再回想一下他對她的態度。


    是的,他說過,自已從來都是好聚好散,下了床一樣是朋友,那些前女友沒有成仇人的。


    她不會也是前女友了吧?


    難道他有新目標了?


    或者真的已經整理好感情,隻把她做個普通朋友?


    秦小魚的心沉入穀底,情緒低落下去。一個沒忍住,把酒喝了。


    她醒來時,是淩晨。口渴得厲害,她隻能爬起來倒水喝。


    水壺裏的水是溫的,就像她和阿雷的感情。


    一個追,一個逃。一個主動了,另一個就後退。


    永遠隻是60度,不多不少。


    其實說白了,他們兩個都沒有愛的能力,如果不是遇到彼此,餘生差不多都是孤獨終老。


    秦小魚不能抹去周行的影子,拒絕接受別人。阿雷在他的女朋友間流浪,到晚年應該是第二個雷柄正。


    可是現在他們遇到了,阿雷努力過了,秦小魚卻把他忽略掉,把他的愛當成心安理得。


    如果他就這麽放手了……


    秦小魚的心一痛,想不下去了。她走上陽台,看香港的晨光。


    晨風有些涼,她抱緊肩膀,腦中過電影般閃過阿雷和她相處的種種,不覺淚水漣漣。


    她隻是想要他說一句永遠,這沒錯。他不敢承諾是怕自己做不到,這也沒錯。


    跟她在一起,阿雷的壓力也很大,不如就放生,讓他遊戲人生去。


    如果就此別過,也隻能說有緣無份吧。看他這樣盡力幫自己,還是當朋友的。唉,沒緣就做個朋友吧,也很難得不是。


    大天蠍有個好處,失戀時,強大的自尊心都能抵銷一部分傷害,自己很快就梳理好了情緒。等洗過澡出來,臉上哭的痕跡都沒有了。


    這幾天休庭,他們也做不了什麽,阿雷提出帶她到處玩一下。


    “你安排就好了,反正我哪也不知道。”秦小魚已經調整好心態,反倒輕鬆了。


    “我三姐和五姐也在,來看時裝秀的,你要不要去?”


    “要啊!”秦小魚開心地從沙發上跳起來,正好阿雷俯身過來放杯子,把他撞得一皺眉。


    “你總這樣毛毛糙糙的,一會兒不許出糗。”


    秦小魚吐了一下舌頭,跑進去挑衣服。


    這幾天看了一下香港的時裝流行趨勢,還是脫不過時代感。


    在學習服裝史時,對八十年代的定義是為成功而穿。八十年代是西方經濟成熟的時代,也是東南亞國家進入繁華時代的開始,亞洲四小龍領先一步,香港已經是一片繁華勝景。


    秦小魚有幸能回到這個年代,對學時裝設計的她來說,真是欣喜若狂的事。


    現在流行一種優皮士,是指著衣者開始追求時尚品味,從優而選。很多香港的本土時裝設計師崛起,像到二十一世紀還稱之為傳奇的張叔平、奚仲文,已經開始走上神壇。


    街上最流行的穿法是寬鬆上衣,大墊肩,蘿卜褲,或是三條線的燈籠褲。


    後者大概是因為香港是海港,潮濕,穿肥大的舒服吧。


    秦小魚不喜歡厚重的大墊肩,她的個子矮,穿上就像個鎧甲,越發顯得人矮小了。


    阿雷是紳士,又是在女人中長大,知道更衣需要大量的時間,所以也不催促。


    秦小魚出來時,他還有些驚詫,這速度算是最快的了。


    讓他驚詫的不止是秦小魚用的時間短,還有就是她的造型,實再是讓人挑不出毛病。


    她穿了一件白色水洗絲的直筒裙,平肩向外延長三指寬自然垂下,正好露出纖纖玉臂,自然把身材拉長,看起來更纖細。裙身把水洗絲的優越發揮到極致,站時垂度良好,走動時就像流水般,把身材一凹一凸盡顯出來。


    這裙子也是極挑人的,好在秦小魚的生活極度自律,對身材的管理近乎嚴苛。


    秦小魚出門時匆忙,好在箱子裏常年放著一套首飾,她拿出來在鏡中比了一下,有些不搭。


    “我也隻能幫你這些了。”阿雷走過來,手裏拿著一個項鏈,給秦小魚帶好。


    這是紅寶石鑲嵌的,金絲纏纏繞繞,嬌豔欲滴的紅寶石像一顆顆碩果,誘人品嚐。


    這一身打扮完,秦小魚在鏡前轉了又轉,總不滿意。


    “好像缺點什麽。”阿雷也發現問題了。


    現在流行爆炸頭,秦小魚的小丸子頭顯得太小家子氣了。有點吼不住氣場。


    她轉了轉眼睛,有了辦法,重新打散頭發,盤了一個偏墜的發髻。


    早餐時有幾款西點是名店送來的,紙盤都是描金花飾,很是精美。


    她取出一隻新紙盤,從花瓶裏抽出鮮花,取了兩枝肉粉色的玫瑰,用發卡固定到餐盤上。又點綴了些滿天星,最後跑到外麵電視櫃上方取了些裝飾用的紅豆豆。


    等她把紙盤做成的帽子別到發髻上時,阿雷已經要抓狂了。


    “這東西不會掉下來嗎?你真的確定帶它去看大秀?”


    “確定,怎麽了?”秦小魚對著鏡中的自己微笑著轉了半圈,她很滿意。


    “好吧,很好看,就是,它真的不會掉?”


    “放心吧。我做的事,會出問題嗎?”秦小魚說完這話為什麽有點心虛?


    “會!”阿雷甕聲甕氣地答。


    可是有什麽辦法這個女人吃定他了。


    阿雷的家人長得都不大像,秦小魚曾經有個大膽的想法,其實在這麽開放的家庭中,鬼知道他們有多少血源關係,也許最大的一個共同點就是姓方,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一點瓜葛。


    三姐的母親是歐洲人,所以長得人高馬大,跟阿雷站在一起,身高到是蠻配的。


    她遺傳母親的基因比較多,金發碧眼,五官立體。隻是那皮膚有點慘不忍睹,毛孔像割過一茬兒的麥田,雀斑和痘痘一樣不少。


    隻是她好像對這些並不在意,以素顏為美。


    看到阿雷她就一個大大的擁抱,下一秒秦小魚就被她按在了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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