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啥?”胡杏媽疑惑地問,“有人說,模特隊就是招漂亮女孩子,跟有錢人睡覺的。我是看著不像,那也不是都漂亮,才讓我閨女來的。我看那幾個,長個大餅子臉,不也當模特了,那有錢人能看上嗎?”


    胡杏媽雖然理解偏頗,但好像還挺有道理,秦小魚沒反駁。


    “模特隊是為了展示時裝的,那些人胡說的話,你不要信。我能告訴你的就是,你女兒很有前途,以後我會帶著她們這支模特隊,走遍大城市,大江南北,把我們廠的時裝推出去,還有可能會出國。你還有可能在電視上看到你女兒的表演,現在你還反對嗎?”


    “這是真的嗎?”胡杏媽不敢相信。


    “你是本市人吧?我怎麽起家的,想來你應該知道,我從一窮二白,到有現在的品牌,你還有什麽不相信我的嗎?”


    “你這麽說,我到是沒意見了,要是我女兒混得那麽好,以後也不會在本地找女婿,什麽狗屁名聲都沒用,你們覺得對,那就先這樣吧。”胡杏媽一席話,又把秦小魚給說愣了。


    什麽叫歪打正著兒,大概說的就是胡杏媽的三觀,她明明都是擰巴的,可結論卻一點毛病沒有,真是666。


    第一場時裝秀算是開門紅,秦小魚心情不錯,第二天早早來到服裝廠,本來是想論功行賞的,可是一個電話被招到了二輕局。


    “哎呀,秦廠長,你可是惹了大禍了,年輕人真是不管理不行啊。你這可是犯了大忌!”孫局長急得直撓頭。


    “到底是什麽事?”秦小魚猜測跟昨天晚上的時裝表演有關,一定是什麽人走漏了風聲。


    “你自已看吧,我都沒法看!”孫局長把幾張相片摔到桌上,原來是胡杏走秀的鏡頭,因為相片是黑白的,又是強光處理,這幾張相片拍得真是性感至極。


    胡杏的肩膀渾圓白晳,薄薄的麵料把胸型襯托得格外完美,還有她精準的表情,又冷豔又高貴,這分明就是國際t台的範兒。


    昨天王磊也一直在跟拍,可是相片沒有一個取景如此優秀。秦小魚真想跟拍照的人談一談,這樣的人物不收歸門下,可惜了。


    “秦廠長,你不想說點什麽?”孫局長沉不住氣了。


    這秦廠長犯了如此大的錯誤,不是應該苦著臉跟他承認錯誤嗎?這看著相片,目光迷離,嘴角似笑非笑,跟盯個寶貝似的,反複看不夠,是什麽態度?


    他一氣之下奪過相片,又看了第六十八遍,別說,這還真是美……


    “孫局長。”秦小魚見他原形畢露快要流口水的樣子,就反感。


    “什麽?”


    秦小魚一句話,把他嚇得馬上板起臉來。


    “孫局長,是你叫我來的,你想說什麽。”秦小魚提醒道。


    “你現在還沒認識到你的錯誤嗎?你這是什麽類型的表演?這分明是傷風敗俗,這跟過去唱二人轉的小舞台有什麽區別!要管理!要取締!要檢討……”孫局長還在腦子裏搜詞兒,門沒敲就被撞開了,幾個公安走進來。


    “秦小魚,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噢,不!你們又來了,不是流氓罪吧?”秦小魚無力地說。


    “你知道,還要犯?”公安差點被她氣樂了。


    秦小魚已經是慣犯了,做筆錄,等保釋,她從容不迫。


    “這邊才是我簽名,那邊你簽。換一張紙吧,這張撕掉就好了。”她還能在實習的小公安出現錯誤時略做指點,最後連女警都看不下去了。


    “秦小魚,你這樣可不太好,有點皮。”


    “警官大人,我也是無奈啊。”秦小魚苦笑一聲,誰願意在這裏蹲著,還是家裏舒服嗎。


    是雷柄正的人接她出去的,不用說,阿雷第一時間知道了情況。


    秦小魚可以想像,她又重新開始生活在他的監控下。


    她這樣的大女子主義者,不是應該憤怒嗎?為什麽美滋滋的。


    她被送回家時,天已經黑了。四號樓燈火通明,桌上的菜都有點涼了。


    “哇,你們好自信啊,還在等我?”秦小魚舔了一下嘴唇,真是餓壞了。


    “是你家阿雷讓等的,我們有什麽辦法。”喬四苦笑道。


    “唔,哥,交給你個差事,把偷拍的人找到,我需要他的全部資料。”秦小魚說著回身從包裏掏出黑白相片,那是她從孫局長那裏要來的。


    “這是高手!”王磊看一眼,馬上點了頭。


    “這要是招到你的工作室來,你就如虎添翼了。”秦小魚剛啃完一隻雞爪子,手裏油膩膩的,周行媽遞過毛巾。


    “他肯定不是自已主動去拍的,不然相片不會送到公安局和二輕局。估計又是誰指使。這樣的人你也敢要?”喬四搖了搖頭。


    “怕什麽,沒有收服不了的人。”秦小魚有點飄。


    “白薇薇,你收一個我看看。”喬四今天跟她磕上了。


    “哥,叫號是不是?我就讓你看看,怎麽把市長夫人給收過來的。”秦小魚也就是隨便吹了一個牛,並沒有當真。


    吃過飯,她趕緊上樓去,不出所料,阿雷在等她的電話。


    他的聲音倦倦的,一聽就是通宵了。


    “通關了?”


    “沒。”


    “噫?那你不是應該在玩遊戲的嗎?”


    “算著你要來電話了,所以上樓來等。”阿雷的態度讓人感動。


    “唉,沒有手機真是不方便。”


    “你知道今天叔爺跟我說了一句什麽話?”


    “是不是嫌我麻煩了?”


    “差不多吧。他說,你那個老婆,為什麽總被抓進去……”


    “哈哈哈,怪我咯?”秦小魚這下可是憋不住了,一想到跟雷柄正打交道的幾次,除了第一次她幫了他的忙,剩下的都是他在撈她。


    估計他在想,當初就不如讓尿憋死了,好麻煩喲。


    “說真的,你這樣折騰,我看著都累。那種小地方,實在沒什麽意思,跟我來大上海吧,或者廣州,你要建廠開店隨你折騰,我都不會反對的。”阿雷說過這個提議,被秦小魚否定了,今天找到機會,舊話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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