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魚到後台就安排徐師傅回去休息,她這才回到台下的座位。


    “小魚啊,你要把明天的頭條都預定了。”林姚芳菲歎口氣。


    “沒辦法,我也想低調的。”秦小魚誇張地說。她是給某人看的,琳達就坐在斜對麵的位置。


    今天她也是抱了踢場子的決心來,穿著一條星空長裙,裙子從上到下是淺藍到深藍的漸變色,下擺又鑲了很多鑽,真像浩瀚的星空一般。


    時裝秀開場前,她就吸足了目光。


    若不是秦小魚力挽狂瀾,那一周前的一幕就會重演,琳達踢館成功。


    可是現在,誰也沒有仙風道骨的徐師傅有吸引力了,這引發的不是一場關於時裝秀的討論,是一場關於文化底蘊的靈魂拷問,有劃時代的意義。


    從這一次時裝秀後,崇洋還是守本,成了時裝界最大的爭執,各執一詞的人們,在兩條路上越走越遠。已經不得不站隊了。


    林姚芳菲照例辦了一次酒宴慶功,這次沒有慈善捐款的噱頭,來的人可一個沒少,看來秦小魚的號召力已經不小了。


    上次酒宴時秦小魚還懷著孕,各種不方便。現在是如魚得水,跟林姚芳菲舉著酒杯,到處打招呼,見各界人士。


    現在的她的定位已經是內地成功的時裝品牌商人,在這裏,商人受到的尊重比內地要多。所有人都會尊重一個靠自已努力成功的人,而不會問她的背景。


    秦小魚轉了一圈,才想起來找阿雷。不出所料,他在不遠處靜靜看著她。


    她像一隻蝴蝶,輕盈地飛過去,撲到他的懷裏。


    “累了嗎?”阿雷掏出手帕,輕輕在她鼻尖上點了點,把上麵的幾顆小汗珠擦掉。


    “不累,就是想你了。”秦小魚仰著頭,把小嘴嘟起來,嬌滴滴地向上湊。


    “小家夥膽越來越大了。”阿雷在她的臉蛋上輕輕擰了一把。


    “你怕什麽?”


    “我怕什麽?我是怕那些男人用目光殺死我。”阿雷的話裏明顯帶著醋意。


    “唔唔,又做新醋了,什麽牌子的?喝多了傷胃喲。”秦小魚調皮地用手在他硬梆梆的胸口戳了幾下。


    “你們不要秀恩愛了,來,小魚我給你介紹一個朋友。”林姚芳菲又過來搶秦小魚。


    “您也在?”秦小魚一回頭,看到了朱第九。


    “我經常過來的,你知道。你去忙吧,我去跟阿雷說話。”朱第九沒兜搭她,徑自找阿雷去了。


    秦小魚用餘光瞥著,兩個人有說有笑往客廳後麵繞去,心裏還有點醋。


    “小魚,鄭先生可是有名的布料大王。專門做進口麵料的。”林姚芳菲這是在做間客。


    “秦女士,有機會合作,我對您的品牌很有興趣。”鄭先生很客氣,馬上遞上名片。


    “好啊,我也正考慮進口布料的事,這真是巧了。”秦小魚笑道,現在國內的布料還是有局限,想跟國際接軌,用料就不能太過守舊了。


    兩個人隨口聊上幾句,鄭先生吃驚地發現,眼前這個小女人,真的不是一個花瓶,她對布料的了解已經超出了他的範圍,不由得肅然起敬。正好有幾位生意上的夥伴在,直接把秦小魚帶過去。


    這一聊秦小魚才明白,她是正式進入圈子了,這一行人有廣告業巨子,有配飾業巨鱷,哪個拿出來都是半壁江山的人物。


    秦小魚最大的優點就是,在談生意時,從來不拿自已的性別優勢出來。


    她是以專業取勝,平時工課做得又足,侃侃而談,一點也不露怯。


    如果說上一次時裝秀,是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讓人記住有這麽個小女人,長得漂亮又會做生意。


    那麽這一次,她是刷新了他們的三觀。在他們的眼中,她不再是一個嬌滴滴的東方小公主了,她已經變成了中性的秦先生,跟她合作,不僅僅是做生意,是為了事業。


    夜深了,客人們陸續離開,林姚芳菲好容易才從一群男人中把秦小魚給撈出來。秦小魚的小貝殼包都快要合不上了,裏麵滿滿的都是名片。


    “小魚啊,你今天一下就融進圈子了,真是太厲害了。那是男人的天下,女人很難進去的。你知道嗎?我也算是打拚很多年,也算成功的了。可是在他們的眼中,我就是一個會賺錢也會花錢的小女人,沒有什麽特別的。但是你在他們的眼中已經不同了,你不再是一個女人。這意義你可能還不太懂,以後才會知道。”


    說實話,秦小魚對這段話理解還是不深。她是初生牛犢,一頭闖進來,哪裏知道天高地厚。


    再說二十一世紀,女性的地位提升很多,成功的女企業家並不稀奇。但八十年代,已經是鳳毛鱗角了。


    “總算把你盼回來了,回家吧。”阿雷把她摟在懷裏,順手加了一個小披肩,這是他從車裏取來的,夜深了,海風會很冷,雖然隻有幾步路就能上車,可他還是放心。


    秦小魚這一天真是筋疲力盡,坐到車上才覺得乏,馬上就昏昏欲睡了。


    “朱老板跟小孟亭,怕是要結婚了。”阿雷說了一個重磅消息,秦小魚馬上就睡意全無了。


    “他們兩個?”秦小魚瞪大眼睛,細細一想,小孟亭對朱第九的崇拜,那可是比一往情深還要恐怖,那就是無腦護啊。


    “可是,他們差輩兒了吧?”秦小魚搖了搖頭。


    “你幾時這麽保守了。”阿雷驚詫地問。


    “也是,那不是問題。不對啊,小孟亭比朱第九大很多吧,有十歲?”


    “老婆,這我就要說你了,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嗎?幾時變得婆婆媽媽的了,年齡是問題嗎?”


    “不是。”秦小魚被打擊得無話可說了。


    現在細細想來,小孟亭對朱第九應該是仰慕以久了,可是朱第九是真的喜歡她嗎?未必。


    “你在琢磨什麽?”阿雷不滿地盯了她一眼。


    “有情人終成眷屬是好事,我們要送禮的。”


    “有情人?嗬,朱第九可是說了,除卻巫山不是雲。除了某人,對他都一樣的。這就不如成全一個人,讓世上少一個受苦的。”阿雷挪諭道。


    “這種話也沒營養,說那個幹嘛。”秦小魚心虛,馬上岔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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