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向陽在開會,他們在門口等了半天,才見裏麵的人出來。


    說也奇怪,白薇薇嫁給左向陽後,一天天的氣血不足,人就蔫兒了。這左向陽倒似補足了元神,人越來越精神。


    現在把頭發染了一下,看著年輕了不止十歲,怎麽瞧也就四十歲的人。


    “我們有重要的事要找白薇薇,請問您見到她沒有,或者有什麽線索,知道她的下落。”秦小魚盡量說得很客氣。


    聽說他們的來意,左向陽一皺眉。


    “秦小魚同誌,我要聲明一下,早在兩年前我就跟白薇薇離婚了。她利用我的職權謀私,對我個人造成很壞的影響,我是忍無可忍的。”


    “那請問,你們的孩子在哪裏?”


    左向陽清了一下喉嚨說,“我們沒有孩子。你們也知道她作風有問題,不是你秦小魚幫著查出來的嗎,你最清楚,所以孩子的下落我不知道。”


    “不知道?這回答夠官方的了。”秦小魚明顯不相信他的話。


    “你可以不信,但是我確實沒有義務撫養一個私生子。”左向陽說得義正言辭,讓人不得不信。


    到這時秦小魚已經不得不佩服他了,一個大男人在機關這種地方,頂著濃綠的帽子,沒被吐沫淹死,不是他的定力強,就是他的能力太強,沒有人敢惹他。


    秦小魚和阿雷從樓裏出來,兩個人都在沉思。


    “他在說謊。”


    “對!”


    “下一步去哪?”


    “幼兒園。”


    這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幼兒園一片沉寂,所有的孩子都在午睡。對於幼兒園的老師講,這是一天最美好的時刻。


    秦小魚先是找到園長,打聽了一下白薇薇兒子左彬的情況,並沒有什麽有用的線索。


    好在園長對秦小魚很感興趣,現在日月服飾在本市的影響力巨大,都能以進廠工作為榮。


    園長當然要留個心眼,這樣的人得罪不得,萬一哪天能用得到呢,所以配合地叫來了當時白薇薇兒子所在班的老師。


    一個幼兒園班級有三個人負責,一個是老師,全麵掌控,一個助手,管理孩子的吃喝玩樂,一個是實習老師,給助手當助手。


    白薇薇得勢時,要求專門一個老師帶著左彬的,後來她出事了,老師撤回班級,左彬也跟著過去,算是帶他最久的。


    “他不來幼兒園前,有沒有什麽異常?”秦小魚負責問老師情況。


    “左彬很淘氣,總欺負小朋友。那天他把小朋友給撓了,那個小朋友的家長晚上來接孩子,看到傷口就不幹了,直接就把左彬打了一頓。雖然我們一直幫著拉架,還是打得很重。這人也是對著四五歲的孩子下死手,也是沒辦法,左彬原來太囂張。”老師歎口氣。


    “晚上接他走的是什麽人?”秦小魚抓住重點了,現在看,就是因為找不到白薇薇的聯係人,所以線索斷掉的。


    “是左家的保姆,一直是她接。白薇薇出事後,我聽她說過一次,說有人給她開工資,讓她繼續照顧左彬。”


    “是誰?”


    “她沒說,我也沒問。不過我猜……”老師猶豫一下。


    “你說吧,沒關係的。”


    “我可說好了,我隻是猜的,是孩子姥姥吧。”


    得,這線索又斷了,孩子姥姥就是青小許,她自已在獄中不能自保呢。


    “你把保姆的聯係方式給我吧。”秦小魚抓住最後的稻草。


    “哪有什麽聯係方式,我聽她口音也不像市裏的人,也不像外地人,多半是郊區來找工作的。”


    這一句,算是把線索全給掐斷了。


    兩個人多幼兒園出來,阿雷給家裏打了一個電話,那邊還是一點消息沒有。


    已經在汽車站和火車站都設了崗,出城口也有查車輛的,應該是沒有出城。


    “保姆也有自已的群體,去家屬大院吧。”秦小魚想到了新點子。


    下午四點左右,是保姆出動最多的時候,買菜準備做飯的,出去接孩子放學的,門口的保安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現在門禁就是給自已找麻煩。


    可是阿雷這麽大一輛車還是要問一下的。


    “我進去找個人,請問左向陽家住幾號樓?”阿雷大搖大擺從車上下來,聽他沒用官稱,直呼人名,保安有點懵。


    “5 號樓。哎,你是哪來的,要登記。”他見阿雷上車要往裏麵開,忙叫道。


    阿雷拿出雷柄正給弄的介紹信,晃了一下,保安沒敢說話。


    這是之前阿雷和秦小魚商量好的。那時就聽說左向陽家和青小許家離得不遠。這說是青小許家的保姆,可是主要幫著白薇薇帶孩子,所以在左向陽家出入肯定少不了。在5號樓附近找人打聽,說不定就能得到些消息。


    他們剛轉到5號樓,就見兩個保姆打扮的人從樓裏出來,一邊說笑一邊走過來。


    “請問一下,青小許家的保姆柳姐現在去了誰家?”


    “你誰呀?”不愧是大院的保姆,警惕性真高,保姆抬頭打量了一下阿雷,大概覺得他麵容和善,語氣緩和下來,“青家都出事了,早不見她人了。”


    “那她是青家的保姆還是左家的保姆?”


    “兩邊都幹吧,好像都給開工錢,人家那活兒好啊。”


    “有什麽好的,最後還不是差事都丟了。”另一個保姆聽得酸了,不悅地說。


    “她家在哪你們知道嗎?”


    “好像說在市郊,別的不知道了。我們是市裏的,跟她不熟。”這保姆一句話,帶出了優越感。


    秦小魚知道沒戲了,她能這麽說,就沒把柳姐當回事兒,也不會關注一些細節。


    市郊大了,東南西北都有,去哪裏找?


    就在這時,阿雷的大哥大響起,是王磊打來的電話。


    “我給你們提供一個線索。你們記得白薇薇和左向陽的恩怨吧,這裏麵有個重要的人物,就是左向陽的女兒,白薇薇的同學,左秀榮。”


    “她跟父親是不是關係不好?”


    “對,因為她父母離婚了,左向陽去改造時弄壞了身體,一直恨她們母女。”


    “左向陽結婚時,她沒有去。”


    “我有她的地址,你可能去找她打聽一下。人的心理就是這樣,恨一個人,肯定會關注他的動向。”王磊這句說得很到位,秦小魚知道是找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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