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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老夫人聽了直接驚呼一聲:“這史太君做事怎麽如此荒唐?一個女子的生辰嚷嚷的人人皆知, 這是絲毫沒有為姑娘家的名聲考慮啊。”


    未婚女子的生辰八字是極為重要的, 因為男女談婚論嫁之時, 互換庚帖合八字已經屬於婚姻六禮之二的問名環節了, 這個環節說明男女雙方已經在談婚論嫁,有的人家為兒女定下親事就會以互換庚帖作為婚約的憑證。


    而如今這賈元春的生辰弄得人盡皆知, 可算是將清白的名聲給了毀了一半了。


    這樣的做法讓林老夫人和林如海都覺得難以理解。


    林如海則是一臉的懵然,因為這和他從賈敏處聽到的完全不一樣,在賈敏的嘴裏, 她大哥荒唐無為還不孝順,是個典型的紈絝子弟, 整天就知道遊手好閑不學無術, 而她二哥和大哥卻完全不一樣, 不僅十分孝順懂禮,而且兢兢業業,勤奮刻苦。


    林如海隻覺得荒唐,這賈敏居然連這種事情都要騙他?而且這賈府的行事實在是毫無規矩所言,讓林如海這個士大夫隻覺得不堪入耳。


    林老夫人聽了卻是無語,隻覺得這史太君腦子有問題吧,能幹的大兒子不疼愛,反而疼愛那個故作清高的酸儒, 也真是讓正常人無法理解。


    說完賈府的閑話, 林老夫人道:“不管這賈府如何荒唐, 總之賈敏是一定要休的,至於初一和初元你們兄妹兩個,”林老夫人沉吟了一聲後,道:“初元初一,我的想法是,將你們母親姚氏遷回我們林家祖墳,同時將姚氏從良妾提升為平妻,你們覺得如何?還有如海,說說你們的想法。”


    林家連著單傳了五代,到了初元他們這一代,總算不是一根獨苗苗了,對於姚氏這個生育有功的女子,將她的墓遷入祖墳是應該的,不過將姚氏提升為平妻,就完全是林老夫人看在初元初一兩人的麵子上了。


    林老夫人想著他們林家有可能隻有初元和初一兩個孩子了,所以無論如何,林老夫人都不想林家這可能的兩根獨苗苗變成庶出,在官家雖然沒有平妻的說法,但是林老夫人還是決定這樣做,為的就是給初元和初一提升身份。


    林如海和初元初一兄妹兩個自然懂得林老夫人做出這個決定的原因,林如海和林老夫人的想法一樣,所以搖頭道:“我沒有什麽意見,全憑母親做主。”


    初元和初一則對視一眼,便立刻跪下道:“多謝祖母為我們考慮的良苦用心,初元初一為母親跪謝祖母。”


    林老夫人讓綠翹趕緊將兩人扶起來,才道:“你們都是好孩子,我作為你們的祖母自然要為你們多考慮一些。”


    這邊的事情了結以後,林老夫人將大丫頭綠梅分給初一,讓綠梅當初一的大丫頭照顧她,然後道:“你是我們林家的大小姐,仆人配置是兩個大丫鬟,四個小丫鬟,院子裏還要有一個奶嬤嬤以及四個粗使婆子,奶嬤嬤一般也是小姐院中的管事嬤嬤,你未曾在林家長大,這奶嬤嬤自然是沒有的,不過我聽說你身邊跟著一個婆子,就讓她做你院子裏的管事嬤嬤怎麽樣?”


    見初一點了頭後,林老夫人接著道:“綠梅到了你身邊照顧你,自然算是一個大丫鬟,另外一個大丫鬟以及四個小丫鬟和四個粗使婆子我等會兒就讓林嬤嬤領了家裏的小丫鬟和婆子們給你看看,你自己挑選自己喜歡的人,然後看著情況從小丫鬟裏挑一個大丫鬟出來就可以了。”


    林家的仆人基本都是家生子,所以大丫鬟都是從小丫鬟提拔上來的,而林老夫人讓初一自己選人,則是因為她看得出初一是個很有主見有自己意誌的姑娘,所以這些事情林老夫人願意讓初一自己決定。


    而看著笑的更加歡欣的初一,林老夫人就知道自己做對了,便又道:“這段時間我先讓林嬤嬤過來幫你管一段時間,主要的還是有些事情你需要知道,作為林家的大小姐,很多事情你都需要了解的。”


    初一乖巧點頭道:“我都聽祖母的。”她都懂,貴族小姐在家裏學的可不僅僅是三從四德女紅刺繡,還需要懂得和家族相關的各種關係往來,親疏遠近等等,而且作為貴族小姐,還需要學習管家看賬,總之貴族小姐雖然養尊處優,但是過得也不算輕鬆。


    於是初一跟著林老夫人住在後院,院內先由綠梅和林嬤嬤總管,宋嬤嬤則跟在林嬤嬤身邊熟悉林府的一切,同時初一也將她的丫鬟挑了出來,除了綠梅,另外還有一個叫雪梅的丫鬟成為她的大丫鬟,其他的都是小丫鬟。


    初元則跟著林如海住在前院,宋管家則跟在初元的身邊,另外林如海還將林管家的小兒子林田分給初元當貼身小廝來用,其他的小廝仆人就不一一細表了。


    晚上一家人一起吃了一頓飯,飯桌上無論是林老夫人還是林如海都一個勁兒的給初一和初元夾菜,一副兩人受了大罪的樣子,疼惜的不行。


    飯桌上,吃的差不多的時候,林如海道:“初一初元,姑蘇老家那邊,我已經打發了仆人過去和林家族人交代賈敏的事情,宗族是一個人的根,絕對不能丟了,所以等過段時間,我就帶你們回姑蘇林家,將你們記在族譜上。”隻有記在族譜上,初一和初元才算是真正的林家人。


    林老夫人點頭道:“如海說的對,除了你們上族譜的事情,還有就是講賈敏的名字從族譜上劃掉,另外將你們母親的名字加上去,這些事情都很重要,所以如海,去姑蘇的事情要盡快安排。”


    林如海點頭道:“我記得了娘,休書我已經寫好,明天我就會讓人去官府備案,另外,”林如海看向初一初元道:“因為要上族譜,所以這名字肯定要重新取過,初一和初元就當你們的小名好不好?”


    初一和初元點頭道:“全憑父親做主。”


    初一和初元這兩個名字原本就是小名來的,姚氏去世的時候,最後是拉著姚一思的手留下讓初一和初元回歸林家的遺囑的,不過姚一思當時想著賈敏還在林府,他又隻是一個秀才,將兄妹兩個送回林家很難保證他們的周全,畢竟如果賈敏想要對他們下手,他們年紀小,又沒有得力的舅家,那就是待宰的羔羊嗎?


    這才是初一和初元跟著姚一思十年的原因,因為姚一思想要科舉當官好給初一和初元當靠山以後再讓他們回歸林家,不過姚一思沒有想到的是,他科舉花費的時間太多,多到初一已經成長到可以保全他們自己的地步了。


    林老夫人道:“初一和初元是我們林家的大小姐和大少爺,這名字可是很重要的,如海你要好取才行。”


    林如海想要給自己的孩子取名早就已經盼望了十幾年,此時終於得償所願,笑的格外暢快道:“娘你放心,我已經將名字都取好寫了下來,有好幾個,你們看看喜歡哪一個,我們就用哪一個。”


    林如海是探花郎,文采自然是極為出眾的,所以他選取的名字也都極好,最終初元選了林君鈺這個取自君子如玉的名字,而初一則選擇了舒寧這個名字,因為這原本就是她的名字,從這天開始她終於叫回了自己的名字——林舒寧。


    吃過晚餐後,一家四口又去了水榭乘涼,婢女將茶水水果還有各色點心都放在桌子上擺好,才在林老夫人的示意下退出了水榭。


    林老夫人招呼初一和初元道:“你們嚐嚐,這是從南嶺那邊過來的荔枝,還有這些點心,都是揚州有名的點心師傅做的。”


    等初一和初元兩人都拿了一塊點心吃以後,林老夫人才用一副閑聊的語氣道:“說起來我的身體還是初一你治好的呢,你今年才不過十歲的年紀,怎麽醫術就這麽了得啊?”


    初一聽著林老夫人用一種驚歎的口吻如此說到,覺得為了拉近彼此的關係也真是難為老人家了,因此作為小輩,又是個女孩子,舒寧便故意用一種炫耀的口吻道:“祖母還有爹爹,你們是想不到我有多厲害,就是初元也比不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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