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武曇手拉著手,這往下一栽,兩人就順勢緊抱在了一起。


    這一片的山坡很陡,地上都是雜草和碎石。


    天旋地轉間,兩個人手下也抓不住任何的可攀援物,就隻覺得身體滾過的地方被地上凸起的石塊和樹枝戳的一路疼。


    也不知道是滾下去了多遠,下麵開始出現樹木遮擋。


    可是兩人這一路滾得停不下來,直到武曇腿邊撞到什麽東西,速度一緩的同時,她連忙伸手抓了一把,又攬住了一棵小樹的樹幹,用力這麽一攀,才總算是停了下來。


    霍芸好從上麵滾到這,雖然沒暈,腦子裏也是昏天黑地的,一直閉著眼,這時候驟然停下來還沒察覺。


    “喂!霍芸好!”武曇側身躺在地上,動也不動,隻是喘著氣,聲音虛弱的喊她。


    霍芸好聽見她的聲音時,腦子裏還嗡嗡作響,第一時間的反應還以為是自己在做夢。


    然後,過了一會兒才鼓足了勇氣,緩緩的睜開眼。


    一看,兩人正躺在半山腰的小樹林邊上。


    她連忙坐起來。


    這才是初一,連點月光都看不見。


    左右看了看,就隻能看到模糊的樹影。


    跟她們一起摔下來的那個人不知道滾到了哪裏,反正這會兒是一點聲音也沒有了,周圍除了蟲鳴和兩個姑娘彼此的喘息聲,再就什麽也聽不見了。


    “沒事了嗎?”警惕的左右觀察了一大圈,霍芸好再開口的時候,聲音裏還透著不確定。


    說完話,見武曇還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沒有回音,她登時又嚇了一大跳,連忙回頭摸她:“武二小姐?”


    “我沒暈!”武曇這才再次出聲。


    霍芸好跪坐起來,見她還躺在那不動,就伸手扶她:“你傷著哪裏了沒有?起來!”


    她扶著武曇坐起來,又想攙扶她起身,不曾想拉著她往上一拽,武曇突然燙了似的一把大力將她推開了:“別碰我!”


    力氣太大,霍芸好自己本來就沒站穩,直接被她掀翻在地。


    她自己則是一屁股跌回地上,就開始哭。


    哭也不敢哭出聲,就是眼淚水洗一樣的流。


    霍芸好爬起來,重新摸回她身邊,見她坐在那裏抽泣,黑燈瞎火的,也看不見具體情況,但是很顯然——


    她受傷了。


    霍芸好手足無措,手擎在半空,再不敢隨便碰她了,隻緊張的壓低了聲音問:“你是不是傷著那裏了?”


    武曇哽咽道:“我的腿剛撞了一下,你別動我,疼!”


    是真的疼,還不是疼一下下就算了,持續的,鑽心的疼。


    武曇雖然自己沒什麽正形,可從小到大也是金尊玉貴被一家子人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她對疼痛的忍耐力確實不強,上回就被蕭樾拿木盒子砸了一下,就疼的眼淚止不住,這時候是真的又痛又委屈,坐在這荒山野嶺裏近乎抓狂。


    “那怎麽辦?傷著骨頭了嗎?”霍芸好確實不敢碰她了,就隻能幹著急,“要不我扶你或者背你走吧。”


    武曇抹了把眼淚,卻知道還沒到她能放肆矯情的時候,就一邊吸著鼻子一邊道:“我走不了,你也暫時別走了,那些人現在可能還沒罷休,萬一爬上去再碰見他們……算時間,我家裏人應該差不多已經在山上了,一旦他們發現不對,會出來找的。”


    “那你行不行啊?”這半山腰上,連路都沒有,霍芸好其實也不太敢自己一個人摸索著在這走夜路,可兩個人在這幹等又總覺得不是辦法,“你傷得怎麽樣了?有外傷嗎?流血沒?”


    武曇一直沒敢去摸自己的腿,這時候咬著牙一點一點試著摸下去檢查了一下,搖頭道:“沒流血,就是疼,可我真的動不了了。”


    說著,又忍不住的開始抽搭。


    霍芸好半跪在她麵前,確實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那……要不咱們就在這等吧,要是有人能找過來最好,實在不行,晚一會兒我再回寺廟裏求救,找人過來?”


    武家二小姐確實平時看著驕縱任性,但是經過這一晚上的接觸,霍芸好也算看明白了——


    這個武曇是當狠則狠,關鍵時刻並不是個隻會鬧情緒的花架子,她要不是真的傷到動不了,這時候也不會賴在這裏不肯走了。


    這麽一來,就很有可能是傷到骨頭了。


    霍芸好雖然能認一些草藥,也熟知一些藥物的功效,但是對外傷和骨傷——


    她是一點經驗也沒有的。


    隻知道要是傷著骨頭了,那確實是最好不要隨便挪動了,弄不好的話,再落下殘疾就廢了。


    武曇倒是沒想這麽多,她就單純是太疼了,疼到完全不敢動。


    霍芸好這話,她沒反駁也沒說什麽,隻是想了想還是不怎麽放心,就又對她說道:“我動不了……剛才跟著我們一起滾下來的那個人,應該差不多也在附近吧,要不你先找找吧。你身上還有迷藥嗎?沒的話……”


    她說著,頓了一下,從袖子裏把那把匕首掏出來遞給霍芸好,“他要是還有氣,就戳死吧!”


    她們兩個現在這個情況,要真遇到什麽危險,橫豎她是半點抵抗的能力也沒有了,至於霍芸好——


    本來就是個半吊子。


    武曇遞了匕首過去,霍芸好聽著她的話,卻是哆嗦了一下,一時猶豫著沒接。


    殺人又不是切白菜,戳死……說的輕巧。


    武曇強行把匕首塞給她,“趕緊的。”


    霍芸好也知道這時候不是她矯情的時候,手裏握著那匕首緊了緊,然後拔刀出鞘,“那你等我一會兒。”


    她爬起來,抓著匕首四下搜尋。


    山裏黑,目前隻能看到各種黑漆漆的影子,不過好在她們滾了這一路下來,這裏已經在半山腰,就算隨意走動也不至於驚動了上麵剩下的那幾個人。


    霍芸好強壓著猛烈的心跳聲,深一腳淺一腳的在周圍探尋,一邊仔細的聽著周圍的動靜。


    沒聽見有人的呼吸聲,但是停下來的時候,卻隱約聽到了偶爾滴滴答答的水聲。


    滴得很慢,但是因為水滴很大,又是滴在了石頭上,在寂靜的夜色中就聽得格外分明。


    霍芸好狐疑的循聲一步一步挪過去,最後找到一塊從高處探出來的岩石底下,水是從上麵滴下來的,下麵卻隻是一灘亂石,根本就沒有水流匯聚。


    而且上麵看著也不像是有水源的樣子。


    霍芸好心下奇怪,仍是小心翼翼的一步步挪過去,彎身下去用手指蘸取了一點滴在石頭上的水滴查看,不曾想觸手的感覺卻是黏膩膩的,再湊近鼻下一聞……


    “呀!”她登時嚇了一跳,想要驚呼,但好在是反應過來的夠快,連忙一把捂住了嘴巴,短促一呼之後卻沒有真的嚷出聲。


    隻是因為太驚恐了,還是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倉惶的抬頭仔細辨認——


    上麵她原以為是凸出來的巨大岩石上,分明就是掛著一個人,看那個影子的輪廓,應該是身體剛好被尖銳的山石刺穿,人還掛在上麵。


    霍芸好這一晚上也算是經曆了大風大浪了,這一刻也好在是天黑隻能看一個輪廓,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回了武曇那邊。


    那人死的地方離著她們停下來的地方也不算遠,剛才霍芸好尖叫的時候武曇就聽見了動靜,正扭著身子回頭看,就見霍芸好深一腳淺一腳的又跑回來。


    走的太急,在加上這是在坡上,快到跟前的時候她腳下一滑,一個屁股蹲就坐地上了。


    武曇還在痛得哭呢,這時候眼淚戛然而止,“怎麽了?”


    霍芸好也知道自己剛才這一跤摔得狼狽,這時候口幹舌燥,也懶得浪費力氣再爬起來了,就一邊扶著膝蓋喘氣一邊抬手指著坡上那邊,“死……死了!好像是被尖銳的山石刺到了,我們真走運。”


    武曇扭身再去看,隱約的是看見一個類似人影的東西掛在那。


    她現在正痛得委屈呢,就連僥幸的情緒都沒心思有了,隻是看霍芸好毫無形象坐在地上拍著膝蓋喘氣的樣子,忍不住的嘲笑她:“你又不是沒殺過人,上回華陽宮裏殺了那個嬤嬤之後不是很鎮定嗎?我還以為你膽子有多大呢。”


    那件事,霍芸好一直以為她做的隱秘,除了南梔,不會再有別人知道了。


    此時被武曇這麽輕描淡寫的就抖了出來,她的心跳瞬間停滯,臉上表情也整個僵硬了。


    黑暗中,雖然看不清表情,但武曇大致也能明白她此時心裏的想法。


    畢竟——


    她們兩個雖然今晚陰錯陽差的一起經曆了一場浩劫,實際上兩家的關係是敵非友。


    霍芸好沉默。


    武曇反應過來自己失言,這時候也無所謂了,她本來就挺好奇霍芸好是怎麽做到的,這時候就忍不住的打聽起來,“不過你是怎麽做到的?那天宮裏那麽多人,就算你能把她騙到湖邊,她落水也不呼救……”


    話沒說完,自己就先想明白了,“哦!迷藥!你別告訴我你走到哪兒都隨身帶著那種東西啊。”


    霍芸好就是正統的大家閨秀,即使形勢所迫,偶爾也會用點陰謀手段,但她自認為那都是些不光彩的事情,並沒有武曇這麽隨意,還能隨隨便便的拿出來當笑話說。


    武曇把她最私密隱藏起來的這些事一股腦兒全部掏出來,讓她一時之間很有些適應不了,一則尷尬,一則窘迫,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卻是苦笑一聲把匕首重新收回鞘裏塞給武曇,“大家彼此彼此吧,你還不是隨身帶著這種東西。”


    武曇撇撇嘴,她是無所謂被拿來調侃的,又把匕首抽出來把玩,一邊漫不經心道:“那個霍芸嫿,就是紙老虎一隻,如果真要玩陰的,她未必是你的對手啊,你這麽防她不累麽?幹嘛不找個機會直接把她解決掉?”


    霍文山持身不正,整個霍家的情況都讓霍芸好惡心。


    她其實不想跟外人說這些的,可霍芸嫿和霍文山已經招惹到了武家,招惹到了這個武曇,就算她不說,對方該知道的還是已經知道了……


    霍芸好低著頭,自嘲似的苦笑,反問道:“你不是都知道嗎?我父親在打如意算盤,霍芸嫿跟他一拍即合,既然她願意做棋子,那就讓她去唄,省得她折在半路上,父親又來打我的主意。”


    就憑她現在在幫田氏操持府上內務的這個便利,要使點手段弄死霍芸嫿,實在太容易不過了,可問題的關鍵卻不在霍芸嫿身上,而是在於霍文山。


    那老頭子死活不安分,難道她還能再出手弄死自己的父親麽?


    武曇其實是一直也沒想明白那次霍芸好在宮裏幫著霍芸嫿殺人滅口的動機,此時才是豁然開朗。


    她倒談不上同情霍芸好,因為確實沒那個交情也犯不著,隻是見對方對這個話題似乎有些反感,就自覺的繞開了,也是自嘲的笑了一聲道:“是啊!跟外人之間怎麽都好,最煩這種窩裏橫的了。”


    霍芸好自然就想到了今天晚上的事,這才稍微打起點精神,再次擰眉看向了她,“今天這是定遠侯府夫人要對你下手嗎?”


    那幾個人透露出來的信息不多,隻提到了侯府,二小姐之類……


    想也知道必然是和定遠侯府有關的人。


    霍芸好對武家的大致情況也是了解的,武家就隻有這一房的人,要說是誰要對武曇下手,就隻能是武勳續娶的那個夫人了。


    當然,武青瓊也有可能,可她沒這個魄力也沒這個能力。


    武曇抿抿唇,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可能是想將我跟祖母都一網打盡吧!”


    “武老夫人?”霍芸好倒抽一口涼氣,不由的大為意外。


    武曇道:“在你們被抓回來之前我偷聽到的,奇怪啊,好端端的,她怎麽就突然想到要對我祖母下手了呢?”


    定遠侯府裏的內鬥,霍芸好就不好多說什麽了。


    此時的相國寺裏,武青鈺趕到的時候寺廟裏正亂,前麵後麵都在忙著救火。


    整個大雄寶殿付之一炬,已經有僧侶在嚎啕大哭了。


    武青鈺強行敲開了寺門,直接就往裏闖:“我是定遠侯府的,我們家的家眷今晚有留宿在山上的,在哪裏,快帶我去!”


    看門的僧人都去幫忙救火了,這會兒隻有兩個小和尚在,都還隻是七八歲的孩子。


    “香客住的禪房在後麵,不過您家住的哪個院子小僧不知道,先帶您過去。”小和尚見他著急,臉色也不好,就不耽誤他,跑著在前麵引路。


    這寺裏到處烏煙瘴氣的,武青鈺就越發心焦,邊走邊是問道:“這寺裏出什麽事了?怎麽這麽大煙?”


    “大雄寶殿走水!”小和尚垂頭喪氣的回道:“師傅和師兄們都去救火了。”


    這麽巧在這個節骨眼上著火?武青鈺想都不想就知道必然有貓膩。


    寺裏這麽多僧侶,這麽多年沒出過事,偏偏是在武曇發現有危險的當天,大雄寶殿燒了?


    “有傷亡嗎?”武青鈺問。


    “救火的時候師兄們有燒傷的,別的好像沒事。”小和尚倒是乖巧,有問必答。


    武青鈺一路疾走。


    這小和尚是不知道香客禪房那邊的具體情況的,等到了後麵,那邊的小院也已經燒得差不多了。


    都不用再有人指引,武青鈺也立刻就知道——


    自家人住的必然是那邊了。


    他腳下步子不由的略一遲緩,當即倒抽一口涼氣,然後就再不耽擱,直接以最快的速度衝了過去。


    過去的時候,那院子外麵正聚集著二三十個和尚,大家手裏都拿著救火的工具,身上煙熏火燎的甚是狼狽,卻也隻是看著燒得幾乎隻剩殘骸的房子幹瞪眼了。


    武青鈺幾乎是屏住了呼吸,四下裏掃視一圈,可是除了這些和尚還有十來個住在山上的香客圍觀,裏麵卻是一張熟悉的麵孔也沒有。


    那一瞬間,他突然感知到了人生裏從來就沒有過的恐慌和憤怒,衝上前去,一把揪住一個離他最近的和尚,怒吼道:“人呢?住在這院子裏的人呢?”


    他的眼睛赤紅,嘶吼起來的樣子像是要吃人。


    那和尚嚇了一個哆嗦,隻是出於本能的脫口回答:“沒……沒救出來!”


    “你……”武青鈺怒極,舉起拳頭就要揍他,旁邊的一個管事僧連忙衝上來,拉住他解釋道:“施主息怒,確實是咱們寺裏的責任,沒有照顧好過來進香的香客,可是……”


    說著,也是捶胸頓足的一頓歎氣:“因為大雄寶殿突然著火,並且火勢一起之下十分迅猛,幾乎整個寺院所有的僧侶都被驚動了,大家手忙腳亂的忙著救火,這邊離著僧人們居住的地方太遠,又被幹擾了,大家一時之間確實是疏忽了,一開始就十來個人就近趕過來幫忙,可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火燒成這樣,想也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武青鈺一時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種什麽心情。


    他跟武曇雖然經常抬杠,並且習慣性的不對付,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拌嘴呢,但是真的從來沒存過要將誰置之死地的心思。


    那丫頭早上還活蹦亂跳的,這一眨眼就沒了?


    武青鈺一時覺得心裏堵得慌,一時又覺得心口的位置好像哪裏缺少了一塊,空蕩蕩的。


    他原地彷徨了兩步,就再度暴怒上前,一把攥住那管事僧的領口,再度質問:“為什麽會著火?好端端的為什麽會著火?是誰放的火?”


    那和尚被他吼的腦子裏嗡嗡作響,也隻能是解釋:“這……生死有命……”


    他是真沒多想,佛門清淨地呢,能有什麽?


    這邊武青鈺前腳上了山,後麵武青林就到了,也是一路疾走過來,就看見武青鈺暴怒的正跟一個和尚揮拳。


    “住手!”他上前,一把攥住武青鈺的手腕。


    武青鈺回頭看見他,一瞬間就像是有了底氣但也泄了氣,頗有點無地自容的咬牙道:“來晚了……”回頭去看還有殘餘火種在燒的廂房。


    武青林的臉色也不好看,這時候卻是斬釘截鐵的道:“沒事!曇兒不是會坐以待斃的人!”


    這堅決的語氣裏,有幾分是在說服別人又有幾分是在安慰自己的,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天知道那丫頭一個人在山上會發生什麽事?她是不會坐以待斃,可到底隻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就算她想跑,想躲,對方想強行把她抓回來再扔進火場裏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武青林強迫自己不去假設這些可能,他直接帶了兩百府兵上山,說完就擠出人群吩咐了下去,“分頭去找,一定給我把人找到了!”


    “是!世子!”眾人領命,連忙四散了去找人。


    武青鈺這時候還有點慌神,下意識的也想跟著去,卻被武青林攔了一把,“你在這盯著一會兒清理火場吧。”


    他自己說著就快步走了,卻不敢承認自己是在回避,害怕一會兒清理起火場來,會看見什麽害怕看見的東西。


    武青林這邊走得很急,武青鈺雖然也不是很想在這裏提心吊膽的等,但也確實是不可回避的,就咬牙留下了,實在等不及,雖然知道裏麵就算有人的話也絕對活不成了,但是也不想等,又叫了人去打水繼續滅火。


    正在忙活著的時候,人群裏有人扶著周媽媽步履蹣跚的擠了出來。


    “周媽媽?”武青鈺一開始還以為自己眼花。


    周媽媽已經老淚縱橫的撲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二小姐不見了,她說這院子晚上有危險,帶著奴婢去了陳老夫人那,可……可我們在那邊都昏睡過去了,二小姐不見了!”


    與此同時,武青林那邊也叫人過來傳信,叫他往廚房那邊的後山門去。


    武青鈺立刻趕了過去,一進那院子就先聞見刺鼻的血腥味,再看見地上死狀淒慘的那個大漢,他這樣的人都不由的倒抽一口涼氣。


    而跟著一起過來的和尚裏麵已經有幾個直接暈過去的了。


    “武曇呢?大哥呢?”武青鈺什麽也顧不得的走上前去,抓住一個護衛問道。


    “世子帶人去搜山了。”那護衛回道。


    武青鈺一時也想不得太多,緊跟著也奪門而出。


    ------題外話------


    時間來不及了,就湊合斷在這裏吧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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