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微嘲諷一笑,她道:“我寧願死,也不肯經受那樣的侮辱,我進監獄的第一個晚上,就自己動手捅破了那層膜。”


    這,算是讓季微記憶最深的一件事。


    畢竟,那件事讓她失去了很珍貴的東西。


    陸程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他一直以為,季微是在監獄裏被人給強迫了,卻沒料到,季微為了保護自己,竟然親自動手捅破了那層膜!


    他將季微緊緊摟在懷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痛意。


    “然然。”陸程親吻著季微的發絲,心疼的揪成了一團,“苦了你了...”若不是頂替他入獄,季微又怎會被人故意送進懸之崖!


    他虧欠季微的,要怎樣才能補償?


    季微在他懷裏搖頭,堅強的她,反倒安慰起陸程來。“別難過。”季微拍拍陸程的臉頰,用手遮住他發紅的雙眼,她看著自己掌心下那張俊朗非凡的麵龐,告訴他:“我願意寵著你,都是我心甘情願。”


    為他入獄,是她心甘情願。


    為他守身,也是她的決定。


    她愛他,她為他做任何事,都是她的選擇,與陸程無關。


    一個男人,總是被一個女人張口閉口說‘我寵你’,久而久之,這個男人就會產生叛逆心,會感到不甘心。但陸程不會,他一想到季微‘寵’自己的背後究竟付出了多少,一顆心便都不受控製地作痛起來。


    “然然,我以前一直埋怨老天爺對我不夠好,現在我才覺得,他待我也不算太薄。”臉埋在季微脖頸的發絲間,陸程親吻著她的脖子,低聲說:“他拿走了我所有的東西,卻把全世界最好的你給了我。”


    這話可肉麻了,但季微喜歡。


    她手指在陸程臉上撫摸著,偶爾彈一下。“知道我好,就對我好點兒,做好一個小情人該做的一切。”


    兩個人抱在一起聊了很多,後來聊天了人格分裂這件事上,陸程就問季微:“純禾子最近怎麽沒出現了?”


    “一般,她在秋冬季出來的時候多些,我被關起來做實驗的時候,就是那個季節,每到那個季節,我就會焦慮不安,容易犯病。平時,除非遭受了重大的刺激,否則她不會經常出現的。”


    “原來如此。”


    兩人聊了一會兒,陸程抵不住睡意,睡著了。


    季微凝望著他的臉,思緒飄飛到從前。


    她這人,眥睚必報,最是記仇。


    她進入監獄後,很快就經曆了第一次k王爭奪戰,季微在那次爭奪戰中受傷慘烈,但她也殺了幾個人,她殺的第一個人,就是那個變態。


    季微割下了那個男人的男**官,將它掛在那個男人的牢房門口,很多男人每次從他門口路過,都對感到私處一緊。


    所以後來,季微在監獄裏生活了那麽久,也沒有男人敢打她身體的注意。


    這一輩子,也隻有陸程才有那個特權將她壓在身下。


    除他,誰都不夠格!


    季微迷迷糊糊的想著事,睡著後,難得的夢見了在懸之崖裏生活的場麵。單純與邪惡的完美結合體戰九思、病嬌殘忍的君臨、武力值差卻頑強生長的南宮九、總是念著想喝奶茶的大力士歐陽超、一次次被打倒卻又一次次爬起來的生物學家遲薄光...


    每個人,都有著沉重的過去,但每個人,都在咬牙切齒地繼續活著。


    生活再苦,也得活著。


    ...


    第二天早上,陸程跟季微一前一後清醒。


    陸程看了下時間,竟然七點過了。


    他很意外,忍不住跟季微說:“認識這麽久,這還是我們頭一次一起睡到自然醒。”他更意外的是,向來睡眠短淺的季微,竟然也睡到了這個時候。


    季微嗯了聲,她說:“昨晚總是夢見懸之崖裏的一些事,睡得久了些。”


    “挑個時間,跟我說說你在那裏麵的事。”


    “可以。”


    吃了早餐,就已經八點過了。


    季微打算坐私人飛機去香江,高空領域飛行,航線需要提前48小時申請。陸程之前沒有邀請季微一起去參加頒獎晚會,但季微還是提前申請了航線,打算讓陸程坐專機去香江。


    昨晚陸程邀請了她,季微便決定跟陸程一起去。


    她出行,東西極多,隨行人員也不少。服裝造型師、營養師、生活助理、工作助理、私人保鏢...烏泱泱的一大群。


    倒是陸程,隻帶了萬浪跟白傑和大熊。


    吃過午飯,一大群人登上季微的私人專機,飛往香江。大熊跟白傑一上飛機,就忍不住拿著手機各種拍。


    “來,陸哥,幫我們拍個照!”


    白傑將手機遞給陸程,他跑到大熊身後,跳到大熊的背上。大熊順勢摟住他的大腿,背著白傑合影了一張。


    陸程讓他們檢查了照片,白傑覺得陸程拍的不錯,這才收起手機。


    “你們這是第一次坐私人飛機麽?”


    白傑道:“是啊,我們以前隻坐過戰鬥直升機,像這麽豪華的飛機,還是第一次坐。”季微跟蘭迪他們在裏麵的會議室開會,白傑說話的時候,下意識降低了聲音。


    陸程還從沒有坐過戰鬥直升機,隻在電視裏看到過,他用向往的語氣說:“一定很酷吧。”


    “酷什麽,每次坐上戰鬥直升機,就意味著要戰鬥。有戰鬥,難免就會有損傷。”想起一些往事,白熊虎臉一沉,他道:“有那麽幾次,回來的人,總比去的人少。”


    陸程聽大熊這樣說,才意識到自己的膚淺。


    歲月靜好的背後,是有人在替我們負重前行。陸程心裏愧疚難當,忙說:“對不起。”


    “你說對不起做什麽,你又沒錯,在很多人眼裏,軍人的確是個很酷的職業。但軍人,也是流血流汗最多的職業。知道林隊麽?他之所以退伍,是因為他們小組在執行秘密任務的時候,全員犧牲,隻剩下他一人...”


    陸程下意識望向了林虎楊。


    林虎楊本身也是一名駕駛員,他坐在副駕駛上,沒有關心他們的交談。


    “林隊也不容易,這些年,他把自己掙到的錢全都拿去給他的那些戰友贍養父母、撫養孩子,別看他年薪過百萬,他自己是沒有多少存款的。”


    陸程垂著眼瞼,對林虎楊這個話不多的男人,充滿了敬佩之心。


    “季總看著冷冰冰的,其實人很好,她的保鏢全都是退伍軍人,林隊說,季總值得我們尊敬。”林虎楊跟季微是怎麽認識的,誰也不知道。


    但林虎楊是曾經的傳奇兵王,他都敬仰的人,白傑跟大熊自然也很欽佩。


    陸程聽他們這樣說,心裏一陣驕傲。


    “嗯,她很好。”


    若非被逼無奈,季微又怎會願意雙手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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