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修宇從陸程家裏離開後,直接開車去了胡修煬工作的單位。


    把車停在他們單位的停車場,胡修宇下車前,囑咐解雲珊:“珊珊,你在車裏待著,我去去就回。”


    “我也去吧,我就在大廳裏等你,車裏悶熱。”


    “也行。”


    兩人一起下了車,腳步匆匆地進了辦公大樓。


    胡修宇安頓好解雲珊,這才上樓去找胡修煬。


    解雲珊坐在大廳的等候區,她大大小小也是一個四五線的小藝人,顏值打扮都在線,坐在大廳裏,自然吸引來無數人的打量。


    胡修宇跟解雲姍的關係早已公開,大家都知道這位是胡修煬的準弟媳,也沒人敢怠慢她,大廳的接待員趕緊給她倒了一杯熱水。


    “謝謝。”解雲姍彬彬有禮地跟接待員說。


    那女接待員臉蛋一紅,忙說不用謝。


    這明星不愧是明星,近看皮膚也很好。


    胡修宇跟胡修煬之間是什麽關係,大家心知肚明,見胡修宇上樓去,也沒有人阻攔。


    胡修宇乘坐電梯來到胡修煬辦公室樓層,他剛從電梯走出來,就有一個氣質不俗的成年女性走過來接待他。


    “胡二公子,你是來找胡書記的?”這女人,是胡修煬辦公室的文員。


    “嗯,我哥呢?”


    “書記正在接見一個地方官員,你要見他的話,得再等等。”


    胡修宇隻好待在胡修煬辦公室外麵的小會客廳裏等著。


    女文員給他倒了一杯茶,胡修宇卻說:“麻煩給我來杯冷水,冰水最好。”


    “...好。”


    文員給胡修宇換了一杯冰水,胡修宇抓起那杯冰水直接一口吞幹淨,不安的心稍微鎮定了些。


    又等了二十多分鍾,胡修煬辦公室緊閉的門終於從裏麵被打開。


    吳勇陪著兩個男人從裏麵走了出來,看見胡修宇在,他有些意外。


    吳勇沒有跟胡修宇搭話,他先將客人送走,回來時才走到胡修宇身邊。


    吳勇問胡修宇:“二公子,你來找你哥?”


    “嗯,他裏麵沒外人了吧?”


    “沒有了,你可以進去了。”


    聞言,胡修宇趕緊站起來,大步走向胡修煬辦公室。


    陰影籠罩在頭頂,胡修煬以為是吳勇,他頭也不抬地問:“送走了?他是不是給你塞東西了?”


    沒聽到人答話,胡修煬以為吳勇是默認了,便又問:“你沒收吧?”


    “收什麽!”胡修宇沒好氣地說:“是我。”


    聽到弟弟的聲音,胡修煬詫異地抬起頭。


    盯著胡修宇那黑了許多的臉,胡修煬有些吃驚,他問:“非洲的太陽,真的有這麽毒?”


    “你去試試?”


    “國家公務員,沒有那個時間去浪費。”


    胡修煬起身走到胡修宇的身邊,兄弟倆背靠著辦公桌,兩人站在一起,身形酷似。


    胡修煬問胡修宇:“有事麽?怎麽還跑單位上來找我了,直接打電話說不行?”


    胡修宇四下看了看。


    吳勇注意到胡修宇的反應,他轉身就往外麵走,離開的時候,還貼心地將門帶上了。


    胡修煬眉頭一蹙,問胡修宇:“做什麽?這麽嚴肅。”


    沒賣關子,胡修宇直接問他:“你知道陸瑟的生父是誰嗎?”胡修宇問這話的時候,眼神一直緊盯著胡修煬的臉,不肯錯過他一絲一毫細微的反應。


    胡修煬聞言反應很淡,他說:“你這樣問,看來是知道了...”


    “是霍庭深。”胡修宇質問胡修煬:“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胡修煬嗯了一聲。


    胡修煬那雲淡風輕的態度,惹怒了胡修宇。


    胡修宇朝他低聲罵道:“胡修煬!你知道陸瑟是霍庭深的女兒,你還敢惹她!胡修煬,你就不怕引火上身嗎!”


    “霍庭深是誰!他一句話就能弄死你!你吃了雄心豹子膽還是龍心!你連霍庭深的女兒都敢欺負,你真是能耐啊!”


    胡修宇一向敬重胡修煬,這是他第一次對胡修煬如此粗聲粗氣。


    哪怕是上次發現了胡修煬跟陸瑟之間的關係,他都沒有這樣氣急敗壞過。他是真的很生氣,氣他哥膽大包天。


    當然,他內心深處其實還藏著更多的擔憂與害怕。


    霍庭深是什麽人啊!


    迄今為止,他是華國最年輕的一個領導人,單從這一點,就不難看出這人手段有多強硬。


    雖然大家都說胡修煬會成為第二個霍庭深,他會比霍庭深更加出色。


    但他目前還沒有走到足以跟霍庭深分禮抗庭的地步!


    霍庭深若真要對付他,胡修煬隻有倒黴的下場。


    正因為太清楚這一切,所以胡修宇才會這樣憤怒。


    胡修煬盯著胡修宇因為憤怒,而變得發紅的眼睛。他沒有跟胡修宇鬥嘴,而是伸手,摸了摸胡修宇的腦袋,語氣感慨歎道:“我們小宇,果然是長大了,都知道跟哥哥吵架了。”


    胡修宇一巴掌打掉胡修煬的手,“別轉移話題!”


    胡修煬看著自己被打掉的手,他苦笑了一下,“修宇。”胡修煬認命地說:“當你會因為一個人的身份而中斷對她的愛意,那就不是愛了。”


    他一開始也沒有想過要跟陸瑟談情說愛,他的初心隻是想要保護她,但感情這件事,你決定不了它的發生,也控製不了它的結束。


    人一旦動情,就陷入了絕境。


    聞言,胡修宇更加迷茫了。


    他不懂,為什麽明明想愛,大哥最終卻辜負了陸瑟。


    “你口口聲聲說愛她,那你為什麽會跟她分開!”


    胡修煬還是沉默著,沒有解釋。


    胡修宇諷刺一笑。他譏諷胡修煬:“你那樣狠心,在她病死之前都不肯去看她一眼,不肯去看她肚子裏那個孩子一眼。大哥,這樣狼心狗肺的你,配說愛嗎?”


    胡修煬嘴唇微動,像是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述。


    胡修宇等著他給自己一個解釋。


    但胡修煬最後什麽也沒有解釋。


    “行了修宇,你回來後還沒有回家去看過父母的吧。你回家去看看他們吧,上回你拿了奧斯卡最佳男配角獎,爸嘴上不說,心裏可高興了,逢人就誇獎他的二兒子是個奧斯卡影爵。這次你回去,他肯定不會再罵你。”


    胡修煬無欲同胡修宇繼續說這件事,便生硬地轉移了話題。


    胡修宇氣得一腳踢在那辦公桌上。


    辦公桌紋絲不動,他腳指頭抽痛。十指連心,胡修宇疼得眼睛都紅了,他沒好氣地罵胡修煬:“你就作死吧!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我想看看你,還得去監獄!”


    胡修宇一把推開胡修煬,大步離開了辦公室。


    胡修煬摸了摸被胡修宇撞得有些疼的胸口,他忍不住苦笑,“我早就無法收手了。”他做了太多事,已經沒辦法收手了。


    胡修煬夜裏回到家中,時間已經很晚了,但他依然毫無睡意。


    他起床來到地下室的藏酒室。


    胡修煬取了一瓶紅酒,這酒隻剩下小半瓶了。胡修煬拿著酒來到庭院裏,管家給他送來一隻杯子。“大公子,您少喝些。”


    “嗯。”


    管家給胡修煬倒了一杯紅酒,就無聲地離開了。


    胡修煬小口小口地酌酒,他這般喝法,永遠都不會醉。夏日夜裏的玫瑰悄然綻放,馥鬱的方向順著風吹進了胡修煬的鼻子裏。


    炎熱的剩下夜晚忽然變得浪漫起來。


    這樣的夜色中,胡修煬握著酒杯,竟然來了睡意。


    花園羊腸小道的盡頭,像是出現了一道薑黃色的影子。


    陸瑟穿著薑黃色的吊帶長裙款款而來,她蹲在胡修煬的麵前,臉貼著他的大腿。


    陸瑟仰頭望著胡修煬:“大叔,別在這裏睡著了,會感冒的。”


    胡修煬癡癡地望著陸瑟,他心裏清楚陸瑟是假的,這是他的幻覺,但他還是不肯清醒。


    他伸手去摸陸瑟,她渾身冰涼,冷得像是一塊冰。


    胡修煬被嚇得收回了手。


    “阿瑟。”胡修煬盯著陸瑟,他小聲問道:“告訴大叔,你是不是冷?”


    陸瑟:“嗯,冰棺裏很冷。”


    “你怪大叔嗎?”


    陸瑟目光幽幽地注視著他,半晌後,她搖了下頭。“我不怪大叔。”


    胡修煬眼睛逐漸濕潤,他說:“對不起阿瑟,對不起,是大叔的錯,大叔對不起你…”


    陸瑟看著他,眼神包容,脈脈含情,卻不說話。


    胡修煬忽然哭了,“阿瑟,我好想你…”


    管家站在花園推拉門後麵,眼神擔憂地注視著自言自語,又哭又笑的胡修煬。


    從陸瑟死後,胡修煬時不時地就會產生幻覺,管家真的很擔心他。


    胡修煬哭了一會兒,竟然在庭院裏睡著了。


    酒杯裏還剩下一小口紅酒,睡著的他還有意識地捏著玻璃杯。


    ——


    胡修煬做了一個久違的夢,那夢那樣的真實,夢裏,他個子小小,手小腿短,身上被套著一件藍色的蓬蓬裙,頭上戴著一頂生日帽。


    他站在一個小舞台上,表情麻木,眼神空洞。


    台下,是數十個戴著麵罩的男人,他們盯著胡修煬,像是在看一塊可口的五花肉。


    那個他名義上的養母用故作神秘的語調說:“今晚,是我們天使寶寶五歲的生日,為了慶祝這個好日子,我們今天玩個大的!”


    女人聲音提高,有些激動地說:“今晚,誰出價最高,誰就帶天使寶寶回家過夜!”


    底下的人開始起來,鬼哭狼嚎,他們的笑聲落進胡修煬的耳朵裏,像極了豬叫聲。


    ------題外話------


    晚安,沒更新了,我今天被我家屁孩咬了一口,牙印都紅腫了,這是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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