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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央回過神,搓了搓他的腦袋, 這家夥人長得高, 但頭發和她一樣,又細又軟, 摸著跟小奶狗似的。


    祝央心情稍好了一點:“包起來,全要。”


    又對祝未辛道:“先前你把錢都給我了,現在還剩多少?”


    祝未辛掏出手機:“我看看,買了機票過後, 現在還剩威信紅包裏的兩塊錢。”


    祝央差點噴笑出來:“那我也沒叫你連生活費都給我啊。”


    又忙打開網絡賬戶, 把之前從他這裏榨來的錢還給他。


    這小子是個大戶, 從小他們姐弟倆得的零花錢, 壓歲錢,紅包什麽的都一樣多, 父母也不怎麽管。


    祝央購物欲強,打開房間和衣櫃滿滿的都是敗家玩意兒,但祝未辛就沒她這麽花哨的開銷了。


    所以不知不覺攢了很大一筆錢, 但這筆錢最大的作用就是供他姐姐打劫。


    姐弟倆買了衣服又去附近口碑不錯的西餐廳吃了飯,這才回到家。


    第二天祝央有課,還要去學校,本想帶著弟弟去學校在那群碧池中間炫耀一番。


    可想到下午那所謂遊戲啟動時間, 就占時歇了這心思, 讓祝未辛自己在家裏玩。


    朱麗娜的死已經傳遍學校了, 現場排查的結果來看, 居然是司機的全責。


    大卡車司機闖的紅燈,而且被調查出酒駕加疲勞駕駛,這種狀態在馬路上不出意外才叫奇怪。


    祝央覺得那所謂的遊戲可怕之處正在這裏,這世間的因果巧合都可以牽引自如。


    她敢打賭朱麗娜如果沒有轉移名額的話,肯定不會死於非命,這種無形之手才是相比鬼怪更恐怖得多的存在。


    謝小萌今天沒來,她目睹了整個現場,被嚇壞了。


    中午姐妹會的人談起這件事也難免一陣唏噓,在座女生雖然大都又婊又造作,互相之間也隻是塑料情。


    不過活生生一條人命,前天晚上還一起徹夜狂歡,說沒就沒了,不免讓人失落。


    在座恐怕隻有祝央一個人對朱麗娜的死毫無同情心了,要同情她,先想想自己還有不到小時就要開局的操蛋遊戲吧。


    不過其他人的心意也有限,感慨完朱麗娜,立馬又將話題轉到了祝央那傳說中的帥氣弟弟上,一個勁攛掇著多帶出來玩。


    沒心沒肺的勁也是讓人歎為觀止。


    等快到兩點,祝央找了個單獨私人的地方,是姐妹會某個成員在學校的單間寢室。


    她整個下午都有課,所以不會回來,祝央借故自己有點困想睡個午覺,占了她的房間。


    兩點整的時候,果然來了,腦子裏首先出現一些基礎規則。


    首先是積分的使用規則,積分可以用於兌換金錢或者購買道具,以及最重要的對體質或者能力進行升級。


    之前說過高風險高回報,這一點倒是絲毫不誇張。


    積分是可以真實兌換成財富在現實使用的,一積分足足可以兌換一萬軟妹幣。


    饒是祝央根本不需要在這高風險中求財,也被嚇了一跳,相當於她現在就有了兩億身家啊。


    祝央不知道普遍預備玩家在選拔賽中的評定等級和獎勵,但既然謝奕說她獎勵豐厚,可以累積很高的原始資本,想來她這已經超出平均水準的吧。


    但要是一口氣有幾千積分,那也是立馬赤貧變千萬富翁的節奏。


    可事情有這麽好嗎?顯然不,再多的錢也得有命出來花。


    想要活著出遊戲,作為普通人很大程度還是得依賴道具和能力升級。


    不說別的,遇到鬼總得跑快點吧?但速度和力量以及別的感官升級,都是100點起底。


    就不用說道具還有技能升級了,並且道具大多是一次性的,反複使用的必定是天價,技能作為玩家能夠與鬼怪硬剛的資本,升級價格自然不消說。


    也就是說你賺的恐怕永遠比不上你的開銷,所以能通過這遊戲發家致富,那估計在玩家裏麵百裏無一。


    除此之外便是技能,技能不能通過購買得到,隻有遊戲完成評價達到s級才有機會爆出,就像祝央得到的女鬼鏡麵穿梭技能一樣,積分隻能用於升級。


    而每通關一次遊戲後,也會根據表現的優劣等級,對技能進行相應的升級。


    也就是說隻要一直活下去,那便會越來越強。


    這遊戲之前說沒有繁複的規則這倒不假,進入遊戲唯一需要遵守的便是玩家之間不得相互攻擊。


    了解一番後,正式開始遊戲前的兌換界麵便出來了。


    祝央毫不客氣的在力量,速度,敏捷這三樣目前可升級體質上各加了20點,一口氣就花了6000積分。


    又花了5000積分將技能做了升級,技能升級就比較貴了,這麽多才僅僅隻升了5點。


    祝央又注意到一個新手禮包,需要1000點,裏麵有兩張符和一張通關券。


    兩張符各自可以抵禦一次鬼怪的致命傷害,而通關券則要命了,一旦使用後直接可以安全脫離一次遊戲。


    也就是說多了一次要命的保障,當然每個玩家僅限購買一次,也就是現在。


    乖乖,就衝這玩意兒祝央也得買,毫不猶豫的就下了單。


    這樣一來祝央的資產就縮水一大半,不過可惜嗎?在還不清楚遊戲裏麵具體狀況的時候就盲目消費。


    當然以後或許有自己更需要,或者積分更有性價比的用法,但絕對不是現在,如果不是確定自己的報酬遠超平均值,祝央會毫不猶豫花光積分。


    把自己能武裝上的一切有利條件都兌換下來。


    畢竟現在的第一前提是活下來,而不是圖謀以後。


    昨晚這一切,一股眩暈感籠罩了她。


    等祝央回過神來,自己就出現在了一棟老舊別墅裏,身上的裝束換了一番,手裏還拽著個拉杆箱。


    而她周圍還有三個和她情形一樣的人,兩男一女,加上她正好四個人,應該就是這次的所有玩家了。


    祝央回頭打量了幾人一眼,其中一男一女的神色還好,但另一個看著和她一樣二十來歲的男生,在看到她的時候,眼神裏卻閃過一絲震驚與複雜。


    雖然他迅速掩去了,但並沒有逃過祝央的眼睛,她心道難不成是自己認識的人?


    更或者就是他們學校的學生?鑒於自己在各階段的圈子裏都比較出名,祝央也沒有多做深究。


    這時有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你們就是預定短租的吧,我是房東,姓肖,你們叫我肖哥就行。”


    房東笑得熱情,但總給人一股子油膩味,眼睛也在兩個女孩子身上亂瞟,尤其是落到祝央身上的時候,更是恨不得黏在她臉上,讓人極其不悅。


    “哎呀,都是美女啊,早說我就去機場接你們了,對了房間已經準備好了,就在二樓,我帶你們上去。”


    眾人初來乍到,自然是被牽著走。


    房東想幫祝央拿箱子,卻被人快了一步,祝央回頭,卻見是和她同齡那個男生,便越發有些確定這人認識自己了。


    其他兩個男人見這小子殷勤,另一個玩家還好,房東則是臉色有些不悅,不過也沒說什麽。


    一行人穿過大廳的時候,碰到一樓的一位租戶正要鎖門出去,是個長相嫵媚身材豐滿的年輕女生。


    本還在前麵帶路的房東眼神便飄了過去,在人家胸脯上狠狠刮了兩下,才調笑似的打招呼道:“小崔,晚上又出去接活兒啊?”


    ‘接活兒’這幾個字被他咬得很重,那女生聞言壓根不理會他,翻了個白眼穿著高跟鞋就走了出去。


    房東也是討嫌,人都走了,還對著背影叫了一聲:“多賺點啊!”


    一路上了二樓,又撞見一個教師打扮的女子提著一塑料袋的食材。


    房東見狀打招呼道:“邱老師,準備做飯呢?”


    那邱老師笑笑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話,不過祝央看到她眼眶和嘴角有些還未散盡的淤痕,應該是不久前被實施過暴力。


    才進這棟別墅不到十分鍾,碰到的房東和租客均顯示出了鮮明的個性,一點不像遊戲npc,整個屋子也無端給人一種壓抑和矛盾累積快要噴發的不快氣息。


    終於房東給她們開了門,一共兩間房,女士男士分別兩兩一間,安頓好後房東便下了樓。


    等他一走,幾人忙聚在了一起,既然遊戲直接把他們安排在一起,那麽大概率還是協助通關的。


    不然一個初級場,妖魔鬼怪也要防,隊友也要防,還不如擺明車馬說不給人活路。


    互相做了自我介紹,除了祝央之外,另外三個人均是有過一兩次經驗的玩家了,多少也有了些經驗。


    和祝央住一個房間的女子叫汪蓓,二十五歲,在現實中是個白領。


    兩位男士年長那個叫李立,三十二歲,現實中是個出租車司機。


    而疑似認識祝央那個年輕的男生叫陸辛,果不其然就是他們學校的學生,根本沒用祝央問就交了底,表示在這裏看到她也很詫異。


    與此同時,這局遊戲的任務也下來了。


    這棟別墅在七天後,包括房東在內的所有租戶都是在同一晚上死於非命,然後全員化作厲鬼。


    屆時整棟房子都會變成鬼屋,而他們的任務就是活過第七天晚上的索命夜。


    祝央現在是聽到七這個數字就氣不打一處來,而且她發現果然正式遊戲要比選拔賽難度不是一個級別的,這尼瑪一換地圖要對付的鬼就變成了一群。


    誰知剛消化完任務信息後,李立卻麵色大變,止不住驚呼出聲——


    “不可能,新手任務難度怎麽會這麽高?”說著便警惕的瞟向祝央三人:“你們是不是有誰是資深玩家,所以遊戲根據平均值調高了難度?”


    不過學業有沒有專注不好說,但這麽好的獨居條件,又山高皇帝遠,花天酒地硬性條件是一應具備。


    祝央這裏經常是燈火達旦,徹夜狂歡,喧囂的音樂聲常常惹得附近住戶不滿,屢次被登門投訴,甚至警察都上過門依舊屢教不改。


    再過幾天就是祝央生日,依她的虛榮和張揚肯定得大辦一場,所以最近已經在著手開始布置氣氛。


    三不五時的會拉一兩個好友過來幫忙,出出點子搭把下手之類的。


    這天祝央就拉了塑料閨蜜謝小萌過來——


    當然閨蜜在祝央這裏是謙辭,實際上在外人看來她那些閨蜜乃至以祝央為中心的姐妹團都是她的跟班。


    人們喜歡從道德高度對這群人指指點點,但私下裏又忍不住向往他們的奢靡爛漫,張揚肆意。


    甚至老早就有人為能得到祝央的派對邀請做了不同程度的努力,因為和這個富有漂亮的圈子搭上關係,是很值得炫耀甚至有不少隱性好處的事。


    祝央自顧自開門,使喚謝小萌去快遞箱裏拿東西。最近她網購了不少裝飾物。


    謝小萌心裏抱怨,嘴上卻道:“一開始包給策劃公司不就行了?也省了你天天忙活。”


    祝央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了。”


    謝小萌心裏暗罵,你倒是隻用網上下下單,動動嘴就行,到頭來忙活的還不是他們?


    進了屋,兩人把包扔沙發上,便開始拆快遞。


    拆到一半,謝小萌這邊發現一個扁平的盒子,她還以為是祝央買的眼影盤之類。


    打開一看:“性感美女,空房/誘惑!歐美男模,下海/激戰?”


    紅果果的香豔標題讓謝小萌看祝央的眼神耐人尋味起來——


    “喔~~~”


    祝央一把將那盒光盤搶了過來,嗤笑道:“你那什麽眼神?以為是我買的?我祝央需要看片?我會看這種廉價,低俗,以為打著歐美噱頭就有人買賬的土得要死的小片?”


    這倒也是,謝小萌頗覺失望。


    祝央不管性格多婊,長得漂亮是貨真價實的,不然姐妹團的頭頭也輪不到她。


    就這麽說吧,她的長相要是進娛樂圈,別的不提,當花瓶都足夠養活自己了。


    正要調侃一句‘那你怎麽被賣片的盯上了?’


    就聽到祝央話頭一轉:“我還真會!”


    接著就看她興衝衝的把光盤塞播放機裏,謝小萌差點被這突如其來的套路閃了腰。


    祝央一邊播放鍵,還邊警告謝小萌道“別出去亂說啊,我要是聽到什麽風聲就告訴別人這是你帶來邀我共賞的。”


    謝小萌悄悄撇了撇嘴,這他媽整個大學城方圓百裏,論挑撥是非無中生有,誰能婊得過你?


    說話間電視裏畫麵已經出來了,開場就是祖傳東京/熱/disco片頭。


    緊接著畫麵一轉,來到一個空房間,房間的布置簡單光線昏暗。


    祝央心想倒是符合主題,隻是這色調未免太過陰暗了,陰暗到壓抑沉重,不像那啥片,倒像恐怖片的基調。


    這麽想著畫麵裏出現了一張椅子,然後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子走過來坐下。


    掏出一把梳子,一下又一下的梳著她那頭烏黑柔亮的頭發。


    女子頭發/漂亮,襯得她平庸的長相就更加寡淡了。


    祝央忍不住道:“這女/優長相不行啊!”


    這話一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畫麵裏對鏡梳頭的女子動作好像僵了僵,緊接著又恢複了重複機械到有些詭異的動作。


    謝小萌卻越看越有點發毛:“你覺不覺得這畫麵有點眼熟?午夜凶鈴裏的貞子那個死亡錄像帶,內容不也是一開始有個女人梳頭嗎?”


    與此同時,畫麵了的女人終於有了反應,她抬頭,隔著鏡子仿佛在和她們對視。


    然後唇角勾出了一個滲人的微笑,然後緩緩起身,轉過身來——


    “唉!還真的有貞子的片兒啊?”寂靜無聲的房間突然響起了祝央恍然大悟的聲音。


    “嗯?”饒是謝小萌被嚇得心提到嗓子眼,也不禁懵然。


    就聽祝央解釋道:“之前有個搞笑綜藝,女嘉賓說自己喜歡看各種片,歐美的日韓的,說的是恐怖片但一群人就起哄。然後提到貞子,有個汙妖王就真情實感的詫異居然還有貞子的?”


    “那段剪輯還在舊浪上廣為流傳來著!”


    她這麽一說謝小萌也想起來了:“不會吧?”


    祝央卻道:“什麽不會?隻要能賺錢,那些人什麽不能拍?這個梗這麽火,你等著吧,一會兒絕對有猛男出現在女鬼身後這樣那樣。”


    “拿家喻戶曉的恐怖角色下海拍片圈錢,商機把得不錯啊。”祝央拆了包薯片:“氣氛烘得不錯,挺還原的,就是女的確實太醜了,看身材也不怎麽樣,估計就全靠噱頭了。”


    話才說完,就見電視裏的女子轉身朝屋內唯一的窗口走去,轉身之前,本就陰森滲人的眼神似乎看向祝央的方向變得更加刻毒。


    然後女子翻身跳下窗,消失在畫麵內,房間還是那個房間,畫麵逐漸變黑。


    全片完!


    祝央都是懵的,沒有猛男,沒有女鬼從陰森嬌羞變得熱情激蕩,沒有啪啪啪!


    這特麽就完了?


    正要罵,但比她的聲音先一步響起的是手機鈴聲。


    此時屋內的光線仿佛格外昏暗,突然響起的鈴聲把兩人嚇一跳。


    祝央不耐的從包裏翻出手機,顯示是陌生號碼。


    點了接通,那邊傳來一個粗糲沙啞的枯朽女聲:“s-seven day!”


    寂靜和空曠會放大一絲一毫細小的聲音,祝央沒開外放,但謝小萌卻清晰的聽到了電話那頭的內容。


    她整個人臉色煞白,冷汗都冒出來了,從剛才的光盤開始,整個氣氛都透著讓人窒息的詭異。


    但祝央聽了卻氣不打一處來:“s-s-s,塞你媽個頭啊,發音都不標準還敢cos美版午夜凶鈴,我理解你們這些惡作劇的loser喜歡把自己整得像那麽回事,我就問你全片就一個亞洲長相女人為什麽要用美版的設定?也不怕水土不服,差評!”


    不爽的掛斷電話,祝央站起來:“浪費時間,咱們還是繼續布置吧。”


    可一貫對她言聽計從的謝小萌卻猛的站了起來,嘴唇慘白聲音發抖道:“你,你真的認為那是惡作劇嗎?”


    祝央莫名其妙:“不然呢?你還真相信那山寨貞子會從電視爬出來?”


    說著把光盤取出來,連盤帶盒扔進了垃圾桶。


    謝小萌咽了咽口水:“那你高興就好,我覺得這事不對勁,你都沒有感覺這房子突然就變得陰森森的?”


    “你說誰家陰森森的?”祝央挑眉。


    謝小萌不敢得罪她,但強烈的如芒在背感又讓她不敢在這裏多待:“沒,我,我突然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去了,改天再來幫你布置吧。”


    祝央見她腿都在抖,心裏鄙視之餘懶得看她這倒黴慫樣,便揮了揮手:“走吧走吧!”


    謝小萌如蒙大赦,拿上包就要離開,又被祝央叫住了——


    “把垃圾順道帶出去扔了。”


    這種使喚謝小萌還有她們周圍的女生是早習慣了的,平時也就心裏撇撇嘴不覺得什麽,可剛剛那盤光碟就躺垃圾袋裏。


    謝小萌有些為難,但攝於祝央的淫威,隻得拈著手指提著垃圾才出了門。


    祝央本來計劃今天把具體布局安排出來,因為謝小萌是設計專業才找的她,結果被一盤錄像帶耽誤,什麽事也沒做成。


    心裏暗罵之餘,又確實感覺到,屋內好像真有股讓人不適的森冷之感。


    這種冷像是吸附在毛孔之中一樣,有種如影隨形的煩躁。


    祝央關掉空調,六月的高溫不久就讓室內變得燥熱,以往這種情況祝央早大呼受不了。


    可現在她竟然覺得剛剛好,仿佛森冷這樣才有所抵消。


    這讓祝央也無端的有些發毛,不過這時候的想法還隻停留在自己嚇自己,認為是謝小萌那慫樣影響到了她。


    掏出手機點了個外賣,有趁這個時間打算洗個熱水澡。


    祝家父母生意忙,當初給女兒買這別墅的時候甚至沒到場,助理全程打理了,買的是豪裝拎包入住的。


    她在這兒住了快三年,因為經常邀豬朋狗友來玩,倒是不嫌冷清。


    花灑裏噴下的水流澆在她身上,暖暖的讓毛孔通暢了不少,那陰冷感覺又消失大半。


    祝央心道果然是自己嚇唬自己,準備擠洗發水洗頭的時候,突然發現潔白的浴室瓷磚上多了好幾大縷烏黑的頭發。


    祝央小心翼翼的伸手,順著捋了把自己的頭發,就這麽輕輕一順,頓時手裏就多了一把掉落的頭發。


    她猛的抬頭,浴室鏡子裏的她表情驚恐,頭發在水流的衝刷下還在大把大把的掉,整個頭皮都出現斑禿了。


    祝央正要醞釀尖叫,溫暖適中的水溫突然變燙,整個就跟開水淋下來一樣。


    她反射性的躲出花灑範圍,手肘磕到什麽地方一陣鑽心的疼,隨後整個人就像回魂一樣。


    祝央再看地麵,已經沒了大把頭發了,除了正常新陳代謝的那點量。


    又忙照鏡子,狂鬆了口氣,頭發還在,沒變禿子。


    小心的摸了摸又細細的拽了拽,確定沒事後,祝央不敢在這裏多待了,關掉花灑匆匆裹上浴巾出了門。


    才出浴室就接到弟弟的電話,不用說又是跟她強調自己高考誌願已經報了這裏,到時候要過來和她一起住的。


    祝央提起這事就是火,她一個人在這邊自由瀟灑,瘋了才會想不開和弟弟住一塊處處受限。


    罵了弟弟一通後,想是憤怒的情緒衝淡了恐懼,祝央擦幹頭發換好衣服,這時候外賣也到了。


    她吃完飯後躺床上刷了會兒劇準備睡覺,但心裏總有些滲滲的。


    於是便翻身打開搜索引擎,搜了搜‘貞子,恐怖錄像帶’之類的關鍵詞。


    果然出來的結果大多是圍繞影片的,還有幾條什麽‘貞子大戰筆仙’‘貞子大戰伽椰子’‘貞子avi’。


    總之一副看著就像製片人已經賠得當褲子的獵奇山寨標題。


    翻了百十來條,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祝央有些失望又有些慶幸,這才扔開手機睡了過去。


    半夜內急醒來,迷迷糊糊開燈起床上廁所。


    上完廁所洗手的時候,祝央似有所感,慢慢抬頭——


    卻見鏡子裏映出的卻不是她的臉。


    普通的長相,黑亮的長直發,白色連衣裙,赫然就是下午錄像帶裏的那個女子。


    祝央木了足足有半分鍾,然後兩行眼淚潸然而下,臉上的表情絕望無助。


    女鬼見她終於露出了應有的驚惶狼狽,刻毒的眼神中也不禁露出得意。


    就聽這碧池哭著開口道:“你他媽嚇就嚇,能別用這招嗎?我乍一眼沒反應過來,還以為自己就長這樣呢。”


    “我要長這麽醜還用得著你嚇?自己就不想活了,還有什麽好怕的?”


    “果然女鬼就是狠,太特麽會抓人心裏最害怕的一麵了。”


    女鬼:“……”


    咱先不理那七天規則,現在就弄死這碧池玩意兒成不?


    因此先發製人的倒打一耙道:“不就是你囉!”


    她看著李立:“我是剛結束選拔賽第一次進正式場,什麽都摸不著北的新兵,而你們也號稱最多的隻經曆過三場。”


    “那你對這裏麵的規則和門路未免太清楚了一點吧,你怎麽知道的這個難度遠超咱們的平均值?”


    李立一噎,他在幾人中最年長,看這次都是幾個年紀小又無甚經驗的新人,便想著一開始占據主導權。


    沒想到這會兒看來反倒是多說多錯。


    他咳了一聲:“我雖然資曆淺,但畢竟癡長你們十多歲,前兩次運氣好,一起通關的玩家有已經度過好幾場的經驗者。”


    又強調道:“合作的前提是相互信任,我們目標一致,又是共同利益者,本該相互協作,實現共贏才對。”


    祝央心道這司機大哥估計被工作集團的口號洗腦了,而且自己腦子不怎麽靈活,對事情的關鍵都不得要領,還想著當領頭羊。


    隻是她懶得在這種地方去點戳別人,便順勢問道:“那你是怎麽難度被調高了呢?”


    李立也順著轉移話題道:“新手場的難度不會比選拔賽難太多,一開始進入遊戲的大多都是普通人。就連我,已經經曆了好幾場遊戲,去掉保命需要的消耗,身上的積分也隻夠給我的各項體能加幾點而已。”


    他苦笑道:“我以前日夜作息顛倒,體質不好,但現在差不多已經可以媲美健身教練了。但對上鬼怪,也就逃命的時候不至於跑兩步就跑不動。”


    “所以你們說,一下子讓我們四個人應付超出我們人數的鬼,不是難度被調高了是什麽?”


    說完像突然想到什麽,問祝央道:“你在選拔賽中得到的積分是多少?”


    “嗯?兩千點!”祝央想都沒想砍了十倍。


    誰知光這個數量也讓李立和汪蓓倒吸了一口涼氣:“天呐,那你的評價可不得b級以上?”


    這才是讓祝央感興趣的地方:“怎麽說?一般通關的評價標準是怎樣你們知道?”


    汪蓓道:“上一場有個前輩告訴過我,有人專門總結過,這些賽場的本質就是遊戲,完成遊戲的期間越是擁有戲劇性,與鬼怪的對抗程度越高,評價也就越高。”


    最低限度的活著渡過遊戲,評價是e,積分獎勵有500點;輕鬆無傷渡過,評價則是d級,獎勵1000點。


    但如果能對鬼怪造成有效傷害,評價又上一個台階,c級,獎勵1500點;重傷鬼怪的話便是b級,有獎勵2000。


    殺死鬼怪,無疑又是一個台階,請假毫無疑問的a級,有8000點積分。


    “不過你要是能全方位大獲全勝,以壓倒性的優勢虐殺鬼怪,就是傳說中的s級了,不過這種情況在選拔場是鳳毛麟角。”李立道。


    “但是突然知道有鬼嚇都被嚇死了,能冷靜想辦法活下來已經不容易,那些少有的能完成反殺達到a級成就的玩家,一開始起/點就比大多數人高得多,像一般人,大多評價隻在d級和e級而已。”


    祝央聽完臉上的表情有些漂移,照他們的說法,那女鬼在她手裏可夠慘的。


    被精神折磨了好幾天才在不甘和痛苦中死去,也就是說達到這種標準,就能得到足夠高的評價?


    幾人捋了一番規則,已經到了晚上的飯點,遂決定點幾個外賣邊吃邊說。


    李立毫不客氣的使喚年輕男士陸辛道:“小陸,你去叫幾個外賣吧,順便找房東要個外賣電話。”


    陸辛倒是沒說什麽,爽快的照做,沒一會兒就打包了好幾個菜回來。


    祝央一看居然都是她喜歡吃的,不由得心裏生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巧合。


    眾人邊吃飯,話題才又來到了這次的任務上。


    這次任務雖然喪心病狂,但好歹一開始就交了底,這棟房子有哪些人,因何而死,遊戲都已經將劇情傳了過來。


    李立道:“看來還不算喪心病狂,遊戲的目的大概是讓我們專注抵禦索命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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