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字不易, 請支持正版……  祝央他們晚上回來,都得開一下手機電筒, 才能完全看得到路。


    所以這種陰暗無人的小巷, 倒是方便人作惡。


    即便從裏麵穿出來不到二十米就是外麵車水龍馬, 可這短短的距離就好像分割成兩個世界一樣。


    那個高中生租客顯然在自己住的地方門前被欺負不是第一次了, 三個混混話裏話外之間對這邊並不陌生。


    見他隻抱緊書包不說話,幾個混混有些不耐煩。


    一把搶過他的包:“抓這麽緊, 今天剛去銀行不成?”


    吳越見人搶包,一貫沉默瑟縮的態度突然激動起來,死命掙紮扯住帶子,又狠狠往回拽。


    到底是男生, 就是看著這麽瘦弱,也是有幾分力氣的。他這突然發瘋不管不顧的勁,把搶包那混混的手割得生疼。


    頓時惱羞成怒一拳給他肚子搗上去,可能是打到了胃, 吳越身體一弓, 差點嘔吐。


    自然也沒有餘力保住背包了。


    那人迫不及待的拉開拉鏈, 又粗暴的將裏麵的東西倒出來, 結果除了幾本破書什麽都沒有。


    頓時覺得被耍了一樣惱羞成怒,一腳將書踹飛,然後回頭揪著吳越的頭發就是兩耳光上去——


    “膽兒硬了是吧?敢耍我?一個子兒都沒有你捂個幾把啊,跟人要撕你褲頭似的。”


    “成, 要捂是吧?把他□□撕了讓他慢慢捂。”


    另外兩人聞言吹了聲口哨, 接著一左一右按住了吳越, 看著像頭頭那個則掏出了刀片。


    吳越拚命掙紮,但體型瘦小的他哪兒會是這三個人高馬大的對手,眼見刀片已經割到了褲子上。


    為首那個還惡劣道:“別亂動啊,我手小時候鳥兒抓多了可沒這麽穩,要是割到了別的地方——”


    就在此時,巷子裏傳來一個聲音——


    “這是你掉的書嗎?”


    幾人回頭,看到巷口那邊慢慢走過來四個人,為首的是個比他們略大的女生。


    她手裏拿著一本書,正是剛剛被踢開的。說話間幾人已經來到了數米開外。


    幾個混混這才發現說話的人竟然是個比電影明星都不差的大美女。


    這真的算是他們現實中見過最漂亮的女人了,別說學校那些又村又土的妞兒,就是他們平時喜歡到處坑錢打賞的某幾個又會發嗲又會賣肉的網紅,那隔著屏幕還是開了濾鏡的,跟這一比都全成了渣渣。


    不過她的問話卻是衝著吳越來的,視線毫不遲疑的對準他,又問了一句:“這書是你的?”


    那可是學校裏最沒用的書呆子都不會搭理的吳越。


    吳越見書在她手裏頓時又激動了起來,卻見那漂亮女人抬了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別急,會還給你的,不過這本書看著好有趣,書皮和書頁的質感摸著像人的皮膚一樣,還有裏麵的文字圖案,都讓人目眩神迷。我對各種古舊書畫也頗有研究,有機會可以邀請我去你房間探討一下嗎?”


    李立和汪蓓不知道祝央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倒是陸辛對她滿嘴跑火車頗有些見怪不怪的淡定。


    但這話聽在幾個混混耳朵裏就不一樣了,美女顯然也是這裏的房客,他們沒想到的事,就吳越這軟蛋慫逼,不但租屋裏住著這麽個大美女,還有機會得人家主動邀約共處一室。


    頓時幾人收斂了剛才凶狠的霸淩架勢,動作也從禁錮人家雙手變成了狀若親密的勾肩搭背。


    “行啊你,吳越!認識這麽個美女姐姐,也不介紹給我們認識認識。”


    又自來熟的衝祝央打招呼道:“我們是吳越的朋友,姐姐你才來住進來的嗎?長住還是短租啊?聽口音不是本地人吧,有什麽事可以問我們,不容易被坑,要不加個微信唄。”


    祝央笑了笑:“是嗎?果然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以來就碰到這麽多熱心的小弟弟真是太好了。”


    幾人一見有門,笑得越發殷勤了,正打算說擇日不如撞日,這會兒夜市才剛剛開始,要不帶她去轉轉。


    祝央便又接著道:“這麽說起來,我還真有點小忙需要你們幫助。”


    “您說您說!”三人也放開了吳越,湊了過來。


    就見美女笑容燦爛,但說出來的話他們腦子裏轉了三圈愣是沒反應過來——


    “哦是這樣,姐姐呢,今天出門買買買的時候有點上頭,一不小心卡就刷爆了,接下來還要在這邊待這麽久,看你們這麽仗義,一定不忍心姐姐未來的日子啃鹹菜頭吧?”


    要說幾人也不是沒為女人花過錢,像網絡上經常打賞主播,學校裏想追的馬子,都沒把錢當錢的。


    可一照麵就這樣的,總不是同一個套路吧?況且他們最近就是因為手頭緊,所以到處壓榨同學的錢包。


    “不是,姐姐,您這玩笑開的——”他們訕訕道。


    就見對方上一秒還和煦燦爛的臉立馬垮了下來,京劇演員都沒這麽快的。


    祝央以一種恐嚇的語氣道:“小朋友,跟大人說話呢就得出口慎重,嬉皮笑臉的誰跟你開玩笑?你們說能幫忙的時候知道姐姐當時多高興嗎?簡直柳暗花明。”


    “結果你跟我說玩笑?”


    “小朋友們,大人和小孩兒可不一樣。小孩兒希望落空坐地上嚎兩下起來拍拍屁股就忘了。大人可不這麽容易將就的,真沒法的時候什麽都幹得出來哦。”


    這架勢,活脫脫跟個要打劫的,更何況對方還人多。


    幾個混混有點方,強笑道:“這不是我不想幫忙啊姐姐,實在是我們這會兒口袋裏也空,不信翻給你們看看,幾個口袋都一樣重啦。”


    “是嗎?我看看!”祝央道。


    幾人聞言,忙準備翻自己口袋,就聽對方打了個響指,命令她後麵三個人道:“扒了檢查一下。”


    這土匪一樣較真的架勢,不光是對麵幾個混混,連李立他們都是都是一懵。


    好在祝央的新跟班還是一如既往的有眼色,聽了招呼就上前去,幾個混混見來真的,有點想跑。


    但陸辛輕飄飄一拳過去石頭牆壁上就是一個坑,幾個混混這才知道碰到硬茬子了,差點嚇尿,腿都軟了,要跑都挪不動腳。


    祝央眼睛一瞥,李立和汪蓓也立馬回過神來。


    兩人抽了抽嘴角,還是認命的上去,三兩下把幾人搜了個幹淨。


    果然沒搜出多少,除了一些散碎零錢,就隻有隨身帶的身份證鑰匙和手機了。


    祝央嫌棄的接過戰利品:“嘖嘖!這不行啊,都不夠明天一頓早飯的。”


    “我說,你們真的誠心想餓死姐姐嗎?這麽漂亮的女人,看著活活餓死,還講王法嗎?還有人性嗎?”


    “你們自己說怎麽整。”


    幾人見連作為女人的汪蓓都能輕而易舉的擰住他們,哪裏還敢小覷這夥人,說到底也隻是學校裏橫行霸道的小屁孩子,欺負欺負同學還行。


    真出來,兩個街頭混混就能削他們。


    這時他們全沒了剛剛欺負吳越時候的囂張,抖得跟小雞子似的。


    “那,那明天再給您送來?”


    祝央拍了拍手,展顏一笑:“這才像話嘛。”


    可也不說放人,卻道:“讓他們把身份證舉在手裏,拍張照片!”


    “要是明天見不到你們,姐姐我窮得沒轍正好有現成的網貸資料,對著地址也好找人。哦對了,剛剛你們對吳越同學的友好表現也入鏡了,要是琢磨告家長報警之類的,反正你們看著辦吧。”


    這才算完,幾人屁滾尿流的逃走了。


    祝央撇撇嘴,這才將注意力落到手裏的書上麵。


    這玩意兒,看著又黃又舊,也摸不出什麽材質來,但肯定不是紙。上麵的字全是蝌蚪文,有點像東南亞文字。上麵偶爾翻到的插畫也很詭異。


    祝央剛剛說的話也不完全是在瞎掰。


    正琢磨呢,手裏的書就被一把搶了去,她低頭,就見吳越死死把書捂懷裏。


    眼神閃躲的看了眼祝央,又蹲下飛快的收拾好自己的書包,接著依舊沒和他們打招呼,跑進了屋子裏。


    祝央他們也無所謂,隻李立奇怪道:“幹嘛明天還要讓那幾個小孩兒來?你要是看不慣欺負人,揍一頓趕走不就行了?”


    祝央漫不經心道:“不說我們明天還有任務要出去打聽嗎?我們兩個外地人能打聽出個什麽?當然還是這種無所事事成天到處跑的本地人才能派上用場啦。”


    “白遞過來的使喚把柄,不用白不用。”


    李立閉嘴了,一天下來也不得不服,這小姑娘看著行事亂來,什麽都隻顧自己高興,又看似有些嘴裏不願承認的同情心。


    可一樁樁算下來,她什麽事都捋得門兒清,讓人意想不到的辦法也是信手拈來。


    一行人各自回了房間,因著祝央白天那一通瀟灑,晚上回來用的東西也整個煥然一新。


    高檔的絲質睡衣,昂貴的保養品,還有舒服的軟底拖鞋,整個人的裝備是鳥槍換炮。


    汪蓓看了也直歎自己傻,賬戶裏這不少錢,非要苦巴巴的過這七天,要是死了也死的窮酸,遂決定明天自己也去置一波。


    第二天幾人起床下樓,剛出了院子果然就看到那三個混混已經來了。


    祝央擺擺手:“錢就算了,看你們的窮酸樣湊不出幾個子兒,倒是有幾件事交給你們,辦好了也就算實現自己的承諾,幫了我們了。”


    三人鬆了口氣,昨晚到今早才過去十來個小時,他們哪兒去弄錢呐,要不是錢的事還好說。


    這夥兒人一看手上功夫就是練家子,還很可能是道上混的,又掌握了他們的身份信息,哪裏敢逃?


    有他們幫忙辦事,又因為現在劇情沒怎麽延展開,在房子裏線索也有限。


    李立和汪蓓也幹脆學了祝央,打算今天出去瀟灑一天。


    陸辛見狀,頗有些無語,對祝央道:“你真是,在哪裏都有本事把周圍的人變得毫無緊張感呢。”


    “不錯啊,很合我意!”祝央聳聳肩:“我不喜歡周圍有緊繃壓抑的負麵情緒,這會汙染我的心情。”


    陸辛眼中掠過一抹笑意,就是這要命的囂張和理所當然啊,仿佛周圍的空氣也合該看她的眼色。


    下午的時候李立他們先回來了,兩人如同昨天祝央他們一樣大包小包,戰利品不少。


    兩人神色都挺興奮,雖說他們是經過好幾輪的經驗者,要說在他們身上流過的積分不會低於兩千。


    這換算成現實世界的錢,也是千萬富翁級別了。


    可遊戲裏保命的資本哪裏是這些點數能夠用的,絕大部分新人都是捉襟見肘。


    更兼遊戲篩選條件是曾經大難不死的人,這類人更明白生命的可貴,一般還是很少有光棍到一口氣把積分兌換成巨額財產留給家人,然後自己慷慨赴死的。


    兩人興奮的把袋子堆桌子上,一樣樣翻看,這些全是他們現實世界中看都不敢進去看的。


    又一邊和祝央他們聊中午去吃的頂級日料有多好吃。


    一旁的房東見這一行人這麽豪爽,越發不理解他們為什麽租他們這小破別墅了。


    頭一天還看著是正經出差的工薪一族呢,都讓人懷疑是不是昨天白天出去中彩票了。


    不久後那三個混混也回來了,因要避著房東,幾人便帶著人出了門。


    頭天遊戲給了眾人每位租客的悲慘結局,但到底說得籠統。就比如吳越的結局是不堪校園霸淩上吊自殺。


    就這麽一句你能指望找到什麽有用道具?能知道什麽是他生前在意執著,做鬼也會重視或者畏懼的?


    所以祝央給幾個混混發了指標。


    不過三人倒也沒怎麽讓她失望。


    首先是邱老師,邱老師就是他們學校的老師,不過他們是高中生,而邱老師教的初中部。


    不過他們年級有個學生,是初中部教導主任的女兒,平時也老會跟班裏的人講一些老師的八卦。


    三人花了點小錢買了一箱巧克力,哄女生給他們說了不少邱老師的事。


    邱老師是外地人,和她老公相親結婚,幾年前因為她老公工作調動來到這邊,邱老師也辭了當地的工作一起搬了過來。


    本來奔著就在這兒攢錢安家,可沒過兩年,邱老師丈夫就失業了,從此一蹶不振。


    然後沒多久又翻出了邱老師年輕時候的日記本,知道了人家有個暗戀的初戀,邱老師也是感性,可想當初那份少女心有多美,這會兒在丈夫眼裏就有多刺眼了。


    這下好,好好地家庭,別說攢錢買房了,沒兩年就因為她丈夫的爛賭酗酒敗個精光。


    不光這些,還打人,邱老師是長期頂著傷上班。本來這些事憑邱老師的個性也不會到處嚷嚷給人做笑柄。


    巧就巧在,他們兒子念的那所小學,來了個新老師,就是邱老師的暗戀對象。


    邱老師丈夫還跑人家學校鬧過,當時弄得很難看,反正這些事真要打聽也不難。


    然後是崔小姐,祝央他們隻在崔小姐洗漱時穿的汗衫上看到大學標誌,就這個線索加了個全名,居然這幾個家夥也通過一起混的學長問到了她的事。


    據說崔小姐在他們學校還挺有名的,不過名聲就——


    過濾一些空穴來風的惡意中傷,得到的消息還是不少的。


    崔小姐是外地人在這裏上大學這個大家都知道,但她不是獨生子女。


    家裏還有兩個弟弟,而且她不但得負擔自己生活費和學費,還得負擔家裏兩個弟弟的各種開銷。


    反正周圍的人經常聽到她父母打電話來要錢,整個家是個什麽重男輕女的吸血家庭可見一斑。


    據說有次她弟弟打電話過來問她買新款的蘋果手機,人崔小姐自己用的還是千把塊的國產機呢。


    這姑娘的性格也是半點對不起她的外表,特軟,所以拚命打工,什麽活兒都接。


    酒吧賣酒,車模之類的,總之傳到學校,又給奚落她的人增加談資而已。


    這兩人的信息看不出什麽特別讓人意外的點,讓眾人沒想到的是,反倒是房東他們更讓人驚訝。


    據說房東是幾年前從沒有後代的遠方叔叔手裏繼承的這棟舊別墅。


    當時他還有老婆,夫妻倆搬過來就把別墅改成旅店做生意了。


    不過有一年,有個外地女孩子在他們這裏失蹤了,警/察和女孩兒的家人肯定不罷休。


    但在別墅裏找了又找都一無所獲,而且這種短租旅店,遊客自己跑出去出了什麽意外,也怪不到房東頭上。


    房東一口咬定女孩兒出了門沒回來,警/察找不到證據也隻能轉移調查方向。


    那事過後有一段時間這裏生意不好,不過到底客戶群體都是外地人,過不久也就淡忘了,換個注冊名字照樣做生意。


    隻是沒過多久他老婆又從樓上摔下來摔死了,所以天天跟他們笑嗬嗬,典型單身猥瑣迪奧絲的房東,居然身上還發生過這麽多事。


    然更讓祝央在意的還要屬那個高中生吳越。


    吳越這個,三個小混混都不用調查。


    幾人撇撇嘴:“哦他啊,他是中泰混血,也不知道犯了什麽事被自己父母扔外地一個人上學。”


    “成天鬼森森的,一雙眼睛陰沉看著人特別讓人不爽,還時不時一個人念叨什麽,聽說泰國人擅長降頭,那小子指不定在憋什麽壞屁。”


    才說完就被抽了一下,這次是汪蓓動的手,她這種老實人是看不過校園霸淩的。人家吳越再怎麽陰沉性格不討喜,也不是你們欺負的理由。


    而祝央,在聽到吳越的血統那刻,腦子裏卻突然就出現了昨天那本書。


    祝央戲謔一笑:“你確定?阿姨最近可是恨嫁得很,一周相親好幾次,你有這要求我當然無所謂。”


    謝奕渾身一抖,哭喪著臉:“那要是女鬼再回來找我怎麽辦?”


    “如果你沒撒謊的話,憑你那體質,她應該沒這麽快和你卯上,畢竟這會兒她不算強,跟你耗上不劃算。”


    祝央回到房間,這次倒是沒多久就睡著了,不過和朱麗娜形容的有出入的是,今晚女鬼竟然沒有入夢。


    祝央對此有所預料,也許那蹩腳大師一進門就讓女鬼感到了威脅,所以晚上來找她之前,想先發力把人趕走。


    但既然沒趕走,以現在女鬼的能力,想必也是損耗不小,甚至連入她夢的力氣也沒了。


    當然這隻是樂觀推測,也可能那醜碧池故意打亂了節奏,在憋什麽大招。


    對此祝央隻能提高警惕。


    次日就是第四天,吃過早餐後祝央便草草整理一番就去了學校。


    今天她特意沒化妝,也沒有穿光鮮亮麗的衣服,素色的森係連衣裙穿在身上。


    本就纖細姣好的身材顯得更不盈一握,整個上午她都眉峰輕蹙,眼神憂鬱。


    看著有些憔悴,但又美得讓人歎息,直教人看了保護欲膨脹。


    一時間校內論壇的八卦更熱鬧了,不過大致風向倒是可憐心疼祝央撞上髒東西,男生那邊甚至已經開始組織想辦法,出各種狗皮膏藥主意的都有。


    倒是女生這邊偶爾一兩個聲音酸【沒病沒災,不過是做兩個噩夢而已,有這麽矯情?一翻進論壇全是她。人家真抑鬱症或者休學治病的還沒她招搖呢。】


    【可不是,有精神分裂前兆就趕緊送醫,晚了就痊愈了。】


    諸如此類的嘲諷才冒出頭,就被各種指責落井下石,嘲諷人家的不幸,倒黴事還要拿來對比爭排名等等的道德帽子壓下去了。


    中午例行和姐妹會的人吃飯,經過一天一夜的發酵,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眾人在二樓那張已經約定成俗,專屬姐妹會的餐桌前一一坐下,開始詢問並安慰祝央的狀況。


    不過即便表情擔憂,可眼神裏的內容倒或是幸災樂禍,或是好奇刺探,或者若有所思的。


    祝央也一貫演技在線,一時間氣氛其樂融融,年輕姣好的女孩兒互相扶持鼓勵,共渡難關,叫人看了感動。


    隻突然一個不一樣的聲音道:“那個,祝央,雖然我不想在你痛苦的時候說這件事。”


    祝央抬頭,是走到麵前的林茜,這碧池眼睛裏的得意飛揚都快掩藏不住。


    還做出一副有一說一的嘴臉:“你今天沒有化妝吧?不能因為私人情緒形象狼狽,姐妹會的人在外必須維持美貌,要麽就幹脆別出門,這可是你自己定下的規矩。”


    “前天謝小萌這樣還被你說了一通呢,今天你卻自己不遵守自己定下的規則,作為會長,這是不是已經算原則性失職了?”


    祝央聞言挑了挑眉,沒有急著回答,倒是先掃了一眼周圍的人的反應。


    並沒有人對林茜落井下石表示不滿,反倒是對她的話頗為認同。


    人人都要遵守的規則她祝央憑什麽自己無視,更何況姐妹會的人典型的牆頭草,誰的氣勢強就應誰的聲。


    就跟上次林茜被削回去後。一個個落井下石一樣,祝央她們不敢這麽快出口挑釁,但沉默任勢發展還是可以的。


    祝央早知道她們的德行,心裏全無落差,她隻要保持絕對的強勢就好。


    但出了朱麗娜這件事,那麽姐妹會這一個個人的心思就不得不狠狠敲打一番了,也省得下一回有人敢背後狗膽包天搞她。


    這場設計,不但等著女鬼,重要的也得讓這一個個碧池認識到,敢把主意打她身上是找錯人了。


    就見她憂鬱輕蹙的眉心一散,整個脆弱無助的氣質消散全無,眼神又恢複了那居高臨下的輕鄙。


    似笑非笑的看著林茜,嗤笑一聲:“我自己製定的規則,當然會遵守。”


    “不過你作為播音係的牌麵,這讓人掩麵無語的理解能力,實在讓人懷疑你們係的整體水平。”


    “不得形象狼狽,隨時維持美貌,我有哪一點沒有做到嗎?”


    “可你——”林茜見她還死不承認,指著她素淨的臉。


    還沒說話,就見祝央招了個人過來。


    巧了,這是新聞係的才子程學長,長得帥氣家境又好,性格也不錯。因為專業經常接觸的緣故,林茜早已對其芳心暗許。


    卻聽祝央這碧池把人招過來後,又做出那副楚楚可憐的白蓮樣:“學長,有件事我想問問你們男生的看法。”


    程學長受寵若驚:“你說,是不是有什麽麻煩?盡管說。”


    祝央撞鬼受驚這事全校都知道,不過她本人沒說出來,便也不好當麵先道出來。


    但不料祝央說的卻是別的話題:“我今天出門的時候也發現自己氣色不好,人模鬼樣的,來學校見大家都盯著我看,就想著是不是妨礙到大家了。”


    “你們男生的看法比較客觀,所以我想問問,我現在——沒問題吧?”


    程學長一聽,立馬反駁道:“哪裏?你們女孩子就是喜歡多想,知道你們愛漂亮,不過大家看著你絕對不是嫌棄,就是突然換種風格,既新鮮又讓人挪不開眼而已。”


    話說著說著就變得有些曖昧,祝央遊刃有餘道:“那學長覺得我補個妝怎麽樣?哦,就補個林茜這樣的妝麵。”


    程學長看了看和自己曖昧依舊但一直沒挑破關係的林茜,又看了看一群漂亮女生中都最為顯眼美貌的祝央。


    表情嚴肅道:“不用了,其實相比林茜,我更欣賞祝學妹今天這樣樸素的裝扮風格。”


    林茜不可置信的看著學長,祝央倒是輕飄飄的揮了揮手:“那行,打擾學長用餐了,對了,我的生日派對可能要提前,定在這周星期天,請學長到時務必賞臉。”


    美人親自邀請,程學長自然臉上有光,想去參加祝央派對的男生多了,這實在是件值得炫耀的事。


    更何況祝央剛剛偏偏找到他,還拿林茜別苗頭,莫不是對自己有意思?


    男生帶著無限腦補離開,祝央這才翹起長腿,看著林茜道:“怎麽辦?老娘就是素顏不洗臉,裹一身桌布就出門,在別人眼裏依舊比你漂亮。”


    又掃了周圍的女生一眼:“當然誰要有自信也可以這麽照做。我看看,就拿化妝後的林茜做參照好了,隻要不低於這個標準,我絕不會說三道四。”


    “當然,要是對自己的長相沒點逼數,就別怪我說話難聽了。”


    “祝央你——”林茜氣急,這□□不但當著她的麵勾引她中意的男生,還這麽羞辱她。


    拿她當參照物,不就說明她是姐妹會容貌的最低標準嗎?


    祝央回頭看向她,冷冷道:“怎麽?有意見?”


    林茜一開始就是想趁她病要她命,抓住空子摧毀這碧池的威信然後一步步拉她下來。


    此時看著她的眼睛,裏麵全是輕描淡寫的諷刺,才意識到所謂撞鬼害怕,精神萎靡什麽的,全是這□□在作秀。


    沒準就是釣魚執法看她們的反應好把急著竄出來的人捶下去而已,可恨自己太衝動了。


    又被這一通削還有曖昧對象的背叛弄得神思不屬,林茜隻能咽下這口血,低聲下氣解釋自己沒那意思。


    周圍女生這才跟反應過來一樣,紛紛半真半假的指責林茜沒事挑事。


    祝央笑了起來,笑容璀璨甜美,就是說出口的話讓人心下顫顫——


    她說:“我就欣賞林茜你拿得起放得下,豁得出麵子又越挫越勇的樣子。”又對姐妹會其他人道:“哦當然,你們對風向的敏感,轉舵痛快利落也讓我滿意。”


    這是明著罵林茜見勢不對認錯飛快和眾人見風使舵了。


    可沒一個人敢回話,隻訕訕的埋頭吃盤裏的沙拉。


    已經從家裏出來的朱麗娜卻是坐在餐桌末尾,全程一聲大氣不敢喘。


    同樣是被女鬼糾纏,她什麽樣?祝央什麽樣?朱麗娜甚至覺得,這碧池哪怕死前最後一秒,也能維持自己的統治地位。


    因此她由衷的希望女鬼收了她去,她要是不死,秋後算賬自己肯定不知道會怎麽樣。


    下午祝央回到家,謝奕還在,算他識相沒有逃跑,隻躲在房間裏打了一天王者農藥。


    見祝央回來,把手機一扔:“開飯了開飯了,你也不早點回來,你那阿姨看著我,差點沒把我煩死。”


    “她做清潔的時候來來去去打聽我祖宗八代,還說咱倆生肖匹配八字合適,大姐您比我大快二十歲。”


    “我豁出去臉明著拒絕後,她又開始推銷自己女兒,我……”謝奕拍著大腿控訴道:“現在的大老娘們都這麽不講究了?”


    “我說,我雖然受你要挾,在這兒做人形驅鬼蚊香,本來安全就得不到保障,還得承受精神攻擊。”


    自從昨晚現原形後,這家夥就幹脆擼下了大師的氣質,整個就一墮落網癮青年。


    祝央懶得聽他抱怨,擺擺手:“我管你,阿姨手腳幹淨,辦事勤快,做飯好吃,這也就夠了。”


    這個謝奕倒是承認,尤其特意給他燒的一道排骨,那是真香,大酒店都做不出這種讓人吃著停不下來的家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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