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剛才, 隨著祝央的斷氣,萬毒山的一眾妖精們有多氣勢逼人。


    那麽在她站起來的時候,這些家夥就有多麽驚駭, 魂飛魄散到差點扔掉武器立馬遁走的不在少數。


    尤其萬毒老祖現在重傷,隻剩下一個頭,前所未有的損失慘重。


    當然稍微有點道行的也看得出來,那女土匪的一身修為,竟隻差老祖一線而已。


    除了老祖之外, 此世竟再無敵手, 並且還有老祖沒有的生機和能讓老祖也不敢小覷的數道殺手鐧。


    老祖雖然重傷, 但隻要吞噬了這女土匪, 再把前來送菜的修士們一網打盡,雖說過程比預想中要艱難一些, 但得到的回報卻也驚人。


    老祖融合了比自己隻差一線的強者, 別說回到巔峰時期,就是更上一層樓也不是不可能。


    可現在他們看見了什麽?


    老祖隻剩下一顆頭顱,但對方卻閻羅王麵前轉一圈, 卻原地複活, 瞬間回到巔峰狀態。


    這讓老祖, 還有整個萬毒山哪裏還有抵擋之力?


    這逆天作弊的本事太過匪夷所思, 死去的人還能複活?這和真仙有和區別?


    “你詐死!”萬毒老祖目眥欲裂,不可思議的看著祝央。


    她臉上被灼燒的地方迅速複原, 頃刻便恢複完美無瑕, 幾息之間便彷如才來到山門叫罵的那一刻一般的生龍活虎。


    並且萬毒老祖何等眼力?怎麽可能看不出對方那一身的傷勢, 與其說是有什麽神丹妙藥在起死回生,倒不如說是在回溯時間。


    將她整個人的時間調撥回了巔峰的那一刻,最明顯的證據就是她不但傷勢恢複,再無一絲毒素侵體,甚至在打鬥中劃破的衣服也恢複了原樣。


    祝央似笑非笑的看著萬毒老祖,隻叫這老怪物心中膽寒,嘴裏發苦。


    可為時已晚,這一場,不枉她以命換命得來的結果,這家夥已無翻身之地。


    不過祝央卻沒有遵循反派(?)死於話多的套路,沒有絕對把握之前,別急著嗶嗶。


    要做現場解說什麽時候都有空,先把人恁死再說。


    萬毒老祖自然不會錯過她眼裏的殺意,連忙求饒:“徒兒,是為師的錯。”


    “念在多年的師徒情分——”見她不為所動,萬毒老祖立馬又換了翻嘴臉:“你可別忘了我在天下布置的暗樁,你想要國師之位,那麽有個萬妖之王的師父,不說榮耀加身,不被視為異端鏟除就不錯了。”


    遠處酈師兄和雲師妹尚且沒從祝央複活的震驚中回過神來,隻機械的掃除眼前的妖怪,幾息之間便來到了祝央身邊。


    聽到萬毒老祖這無恥的話,隻剩一個頭顱的他,遮掩身形用的鬥篷也不複存在,他就是逍遙子那張臉。


    卻絲毫沒有他們師尊的風光霽月,整個人透著陰險狡詐的灰敗氣息,此時聽他用這個理由挾製祝央,心中信仰顛覆的同時,更是對他不恥。


    但祝央依舊不為所動,倒也施舍了他一句話:“你人都死了,就別多想身後事了,人走茶涼這話,適用於任何族群。”


    隻要萬毒老幺一死,今天整個萬毒山也幾乎被祝央踏平,別的地方就算有暗線,那倒是不要命了才會站出來和能擊敗萬毒老祖的玄門貴人作對。


    就算要亂說,也得看世人信是不信,不過是操控輿論而已,蝦兵蟹將難不成還想撼動重新掌握權力的人?


    萬毒老祖見如此,也是真正的慌了神,死亡的臨近讓他幾欲癲狂。


    他突然狂笑不止:“枉你自詡明白,卻連這點都看不透,你當是誰保整個天下風調雨順這麽多年?”


    “是那個廢物皇帝?還是那些無能玄門?”


    “是我,是我萬毒老祖,天下掌握在我的手裏,這才是真正的富足平穩,你若今天殺了我,你就是天下的罪人。”


    祝央一個能量罩將他的腦袋給裝了進去,似笑非笑道:“真會往臉上貼金,還真以為天下沒了你不行呢?”


    “是,你的遠見和對妖怪的約束,確實做到了一個平衡,讓整個天下處於一種平穩的背景之下。”


    “就跟飼養家禽的人希望雞鴨牛羊長得更好,定期清理圈欄,購買獵犬保護他們不被別的動物襲擊一樣。”


    “養得再好那也是家畜,家畜有什麽未來可言?”


    “在你看來或許每年那些小孩兒,那些稅收是你應得的,拿得天經地義,就連一幹愚民也覺得這個買賣劃算。”


    “但誰說無辜的生命有義務為走向墮落的種族做犧牲?再一個,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你是天嗎?你是地嗎?你看看自己的臉,有那麽大嗎?”


    “你犯了忌諱,天地不容,今天即便不死在我手裏,來日也必定有人取你狗命。”


    她這話沒有誇張,說到底她的全部實力對上萬毒老祖也是險勝,至於輸贏原本概率真的在五層以下。


    不過這玩意兒太過傷天和,遊戲雖然是遊戲,但也是副本世界的天道,再放任萬毒老祖變強,這個世界恐怕就容不下這麽個強者了。


    要麽這家夥會被引渡到高等修□□,要麽被直接抹殺。


    不過鑒於萬毒老祖這德行,這囂張的做派,與當初的節目倒是僅差一線,作惡多端,身上的孽債又太多。


    渡劫飛升還有九九八十一道雷劫呢,更何況你一個大奸大惡之人?


    即便祝央失敗了,遊戲也會讓別的玩家來剿滅他,如果中級玩家不成,派高級玩家來做任務也不是沒可能的。


    祝央手裏這個玻璃罩是在無限遊戲空間買的一種生化皿,是高等副本世界專門用來做危險研究的物品。


    萬毒老祖如今是強弩之末,又被攝入其中,他就是要自爆拉她同歸於盡,這會兒也是晚了。


    祝央直接按了清除實驗樣本的按鈕,霸道的分裂反應便開始了,不消多時,果然已經在蓄力自爆的萬毒老祖在裏麵消散成一盆綠水,連魂兒都沒剩。


    酈師兄和雲師妹死死的看著他,眼睛有些紅,也畢竟是這麽多年的養育之恩。


    不過逍遙子雖然包藏禍心,倒是把弟子教導得單純,並且嫉惡如仇,他對自己的每一個身份,每一處實力劃分都有著嚴格的把控,每一邊都不會脫離自己的規矩。


    所以酈師兄和雲師妹以及逍遙門新一代大多數也是心懷天下之輩,雖則心痛不已,但也不會事到如今還心思手軟的懇求祝央放過對方一馬。


    萬毒老祖一死,所有妖怪方寸大亂,正準備逃走,祝央肩膀上就又出現一個火/箭/筒,砰砰往天上就是兩下,整個萬毒山又是一陣地動山搖。


    “都他媽說了讓你們自個兒綁好手腳,排成一排站在外邊不準動,誰再往前跑一步,我包你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她既然能把萬毒老祖滅殺得一縷魂魄都不剩,眾人自然不會不信她的話。


    於是劇本兜兜轉轉,最終還是來到了土匪打劫成功的戲碼。


    一眾萬毒山的妖怪,除了死傷的大半,剩下的也已經嚇破了肝膽,隻能瑟瑟發抖的用祝央提供的繩子互相捆好。


    祝央把靈獸袋裏新招的員工們放出來看住這些家夥。


    靈獸袋裏的妖精們雖則知道他們新老大在離開這兒,帶他們去過好日子之前要辦點重要的事。


    但絕對不會想到居然是直接上門挑萬毒老祖,最重要的是她還成功了。


    萬毒老祖啊,萬妖之王啊,他們這些小妖平時替對方名諱都不配的存在,就這麽被他們新老大宰了?


    他們到底抱了怎麽一根大腿?原來長相什麽的,真不像別的傻逼妖精說的那樣無用,即便沒長相,一技之長也是重要的。


    從此之後,祝央手下的妖精倒是越發注重外表,隨著修為的高深,也越來越漂亮,因為知道越漂亮就越有飯吃。


    當然這股‘歪風邪氣’這會兒隻埋下了種子,便是後續的事了,暫且掠過不提。


    此時被祝央抹在刀上砍入萬毒老祖身體,結出了肉瘤的富江的身體組織也已經發育完畢,長成了好些完全體。


    一個個光裸著身子的美貌少女出現在眼前,把酈師兄和李宣臊得眼睛沒地方擱。


    祝央見這些脫胎於萬毒老祖血肉的富江每一個都是劇毒的毒人,倒也不敢盡收。


    富江本來就要慎用,更何況現在這種毒物?稍不注意釀成一場生化危機都是可能的。


    於是祝央上去就將這幾個剛剛搖搖晃晃站起來的家夥扭斷脖子,屍體裝進了一個新的空間戒指。


    空間戒指裏不用擔心她們複活分裂,也不會侵害汙染到其他富江,但屍體拿出來要讓毒富江複活也容易。


    不光如此,這次戰鬥太過慘烈,要收拾的殘局也多,反正剛剛她和萬毒老祖戰鬥這直徑千米之內,就必須得燒光。


    祝央將之前在富江世界買的火柴拿出來,發現這玩意兒雖然是專門對富江所用,不過到底火勢太小。


    她怕時間久了,富江有血液滲透進土壤深處,等她離開這個世界後複活,那這個世界可就完犢子了。


    修真之人意誌堅定可能不會受她的魅惑影響,可凡人絕對會淪陷,且這些人沒有對富江經驗,一個不好身體殘害擴散出去,那可就神仙才就得了這個世界了。


    祝央掏出這個遊戲開始之初買的道具——火把,她才這個火把應該是對雲毒老母用的。


    畢竟那個老樹樁的增殖能力堪比富江,隻是形式不一樣而已,為免殺之不盡,所以兌換窗口有這玩意兒。


    不過現在倒是方便用來燒富江殘留的血液,果然這火把的火是防止增殖的,一把燒下去,這片地方全焦了,挖地三尺也是一片焦黑,清理得倒是幹淨。


    至於萬毒老祖,雖然祝央他們的任務和逍遙門相關,不過她猜其實主任務便隻是平安躲過逍遙門追捕,並以此為前提名揚天下而已。


    畢竟她就是再不甘心,也得承認,萬毒老祖的實力實在比他們四個玩家綁一塊兒都強。


    如若不是她積攢的這麽大家私,以及對方數十年來天下無敵手導致輕敵,祝央也就交代在這個副本了。


    這個逍遙子是遊戲給她的一個需要搏命的,九死一生的機遇,但她卻一定要抓住的。


    這就是中級場到高級場的必經之路,難怪最終能成為高級玩家的中級玩家這麽少。


    如果她在知道遊戲其意的前提下退縮,選擇了暫時避過萬毒老祖這最大的挑戰,隻做其他的任務。


    倒也不是不能拿到高評價,隻不過遊戲便會慎重考慮這個玩家是否最終適合升級到高級場,畢竟高級場的玩家可沒有在機遇麵前規避危險一說。


    這一點即便是祝央,遊戲的態度也是公平的。


    恐怕她如果不選擇硬啃下萬毒老祖這根骨頭,接下來她還會在中級副本打轉。


    但現在她卻明顯能感受到,或許下一場就是她過度的關鍵了。


    清理好痕跡,李宣湊到她麵前,低聲道:“牛逼啊,那玩意兒還能這麽用?”


    他說的當然是富江。


    祝央笑著搓了搓他的頭:“那家夥本身雖然又蠢又弱,但看待一樣東西的價值僅憑如此就太浪費遊戲給的機緣了。”


    “我的能力暫且不提,至少我持有的道具中,富江的好用指數能排前三。”


    幾乎也就比人皮書和複活藥丸差一點點而已,而且複活藥丸已經被她用了,就在剛剛。


    這個藥丸是之前遊戲暗示她找出節目bug,解決那個做二房東不說還勾結別的勢力販賣玩家的節目的。


    因怕那節目凶險重重,遊戲吐血打折買了一顆膠囊藥丸,但祝央全程把節目遛得團團轉,並未用到藥丸,便省了下來。


    之後才得到解釋知道這原來是這麽逆天的道具,和通關符不一樣,雖說通關符也可以保命,但一旦使用在遊戲裏做的努力可就功虧一簣了。


    使用通關符退出遊戲是一丁點獎勵都沒有的,但複活藥丸可不一樣,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讓祝央有了舍命一搏的機會。


    她頗有些感慨,倒是李宣抽著嘴角無語道:“你,你還真把人家當道具了。”


    祝央聳聳肩,說句渣男的通用語——她看中的就隻有她的身體,至於是死是活,倒是其次。


    三人不知道祝央是怎麽原地複活的,也沒問,這種逆天的手段在他們看來自然是不可說的秘密,怎能擅自探尋?


    進入萬毒老祖的洞府,除了被狂轟濫炸弄塌的地方,堆放寶庫重地倒是沒有被波及。


    裏麵的侍從也全被攆出去捆好待命,進入偌大的寶庫後,祝央眼睛便變成了貨幣符號了。


    饒是她自詡土豪,也不得不為眼前這巨額財富動心,這老東西在南疆做土皇帝快一百年,積攢的家當可以用恐怖來形容。


    李宣連忙推了推祝央:“這,這比國庫還有錢吧?”


    “當然,國庫裏的錢取之於民大多還得用之於民,那老東西的錢收上來可就是自己的。”


    李宣催她道:“你快裝啊,來來我幫你搬。”


    說著就好搬起一座半人高的金瓶往祝央手上塞,那金瓶顏色純正,做工華美,上麵鑲嵌了大顆寶石,可見是價值連城,但在這裏隻算是毫不起眼的一樣。


    祝央想了想,最終隻裝了一小部分,因涉及到以後或許在古代背景副本有用,又給龍龍帶金銀寶石特產。


    不過這麽多她卻是不能全拿的,萬毒老祖一死,整個南疆勢力範圍就空了下來。


    一個不好亂起來都是有可能的,剜去毒瘤雖然痛快,可也得防止大出血不是?


    所以這些財富還得用之於民。


    不過萬毒老祖那些煉化的丹藥器具倒是被祝央他們瓜分了,祝央有預感她脫離這個世界過後,自身會有一個巨大的轉變。


    萬毒老祖的很多東西自己倒是用不到了,所以即便酈師兄他們一再推辭,祝央還是堅持分了大頭給他們。


    “尤其是雲師妹,你擅醫,萬毒老祖一死不少妖怪便沒了約束,萬毒山這些還好,分部在各地的恐會掀起騷亂,你研究一下,早做應對。”


    雲師妹點頭,並不跟她客氣,在他們看來,師尊逍遙子就是萬毒老祖,那麽被萬毒老祖陰謀覆蓋的整個天下,也理應他們善後。


    這些東西祝央取了一小部分,對於她來說倒是末流。


    真正的好處,比如萬毒老祖的毒蟲窟,裏麵劇毒的蛇蟲鼠蟻簡直看得人頭皮發麻。


    祝央二話不說讓蟑螂寶寶們下去吞了,雖然通過吞噬萬毒老祖的毒水進化的蟑螂有上萬隻,不過這個數量在高等世界便不夠看了。


    必須得進化出更恐怖的數量才行,再說這些玩意兒不吞了放它們跑出去,那也是人間慘劇。


    除此之外還有萬毒老祖修煉的典籍,這些都是好東西,帶回去給自己的員工們修煉。


    那個世界在他們的共同努力下由低級場進化成中級場也是有可能的。


    越是高等的世界靈氣可越是充沛,那麽他們的修為也就越沒有限製。


    跟她一場,她總得為自己的小弟們謀福利,並且雖然那時她所經曆過的低級場融合,但在她心裏卻是自己的大本營。


    也不怪乎她做任務還念著招員工,她的一腔事業心,現實中是沒法施展了,隻能傾注在那裏。


    祝央把秘笈收好,又找到不少天才地寶,類型靈雲晶這兒也是不少的。


    不過卻沒有被她吞噬的雲毒老母的那顆那麽大,畢竟那種大小可遇不可求。


    祝央給李宣酈師兄雲師妹一人散了一顆,又給新招的員工們一人喂了一顆下去。


    正賣力幹活兒掙表現,同時也狐假虎威的各個長得漂亮實力辣雞的妖精們,頓時就淚崩了。


    被老大感動得無以複加,這每次都是這樣。


    還沒怎麽幹活兒呢,了不得的好處就源源不斷,他們這是何德何能遇到這麽個老大?


    一群妖怪哭哭啼啼的邊煉化靈雲晶邊幹活,把一眾萬毒山的妖怪嫉妒得牙癢癢。


    那些都是老祖才能享用的修煉至寶,別說他們,就是毒將也是立下奇功才能得一顆,這些辣雞憑什麽?


    既然寶貝已經搜完,萬毒山的洞府就沒了作用,祝央直接又是幾炮下去,徹底炸塌了這裏。


    但說時遲那時快,一個看外表如同十歲小兒的小妖手裏卻突然多了一塊玉牌對準祝央,抬手就是將那玉牌折成兩段,力圖一擊斃命。


    他稚嫩的臉上露出歹毒的笑容,然而下一秒,這笑容卻僵硬了下來。


    因為本該憑空腰斬斷成兩截的祝央,竟還是好端端的站在那裏,眉毛都沒有皺一下。


    “這,不可能——”他尖叫道。


    結果沒來得及逃便被酈師兄抓了起來,直接打到了地上。


    “我記得這小孩兒是剛剛進洞的時候碰到的?還以為是哪家妖怪的的孩子,原來如此——”


    她戰鬥中一直防著萬毒老祖使用魂念牌,畢竟利用人皮書契約自己,以達到別的詛咒契約用蠱都對她失效的目的隻是她一個理論設想。


    至於別人發動那些契約的時候,是完全沒有了效用,還是得她用心抵擋,很多還需試驗,更何況東西在萬毒老祖手裏可是跟在那三個家夥手裏非一個概念。


    不過後來萬毒老祖被她逼得沒有空隙,又咬毀全身,本以為魂念牌或許被蟑螂吞了,沒料到卻在這小孩兒手裏。


    祝央按住那小妖的腦袋,精神入侵進去,卻發現裏麵有兩股意識。


    一股當然是孩童的天真懵懂,另一股便和萬毒老妖如出一轍了。


    一問之下果然沒錯,這小孩兒是萬毒老妖養在身邊的轉生體,那老東西早分了一縷神念煉化進小孩兒意識中。


    因為他要通過國師選舉挑選最合適的肉體恢複巔峰狀態,但到底這些修道之人都是人類,和他的妖魂有排斥之嫌,所以必須得用妖體調和。


    那小妖的根骨奇佳,自然是好的選擇。


    祝央按住小妖腦袋,冷笑一聲,那小妖在她這聲笑中表情變得驚恐無比。


    接著祝央便用精神力,活生生把那一縷屬於萬毒老祖的意識給抽離出來直接攪碎。


    原本以她的精神操控能力是沒這麽大威力的,不過她吞噬那塊靈雲晶倒真的如她所料。


    口服太過浪費,唯有精神的交融煉化,才是真正的物盡其用。


    現在才將靈雲晶煉化不到十分之一,一旦全部煉化,她的精神力和靈力儲備便直接是高等玩家的級別了。


    果然如路大頭所說,很多事到了那個時候,冥冥中自己就明白了。


    萬毒老祖的神念被攪碎,小妖恢複了這個年齡該有的天真和茫然。


    萬毒山的妖怪不少作惡之輩被祝央直接抹殺,剩餘一些可安於本分的,便被記錄在案,立下魂誓不得主動殘害人類。


    這才被放走,祝央也不能全滅了他們,畢竟平衡這事得把控好。


    不過半天的功夫,顯赫百年的天下第一妖極其勢力便被瓦解殆盡。


    一個個從萬毒山散去各尋出路的妖怪們頗有些被土匪毀滅家園的落魄感。


    因方圓百裏都知道之前那動靜,更甚至有膽大的靠近萬毒山意圖打聽點什麽消息。


    結果看到四散逃出來的妖精,因南疆這邊的人早習慣了萬毒老祖統治,這些妖精在外行走,人們大多當他們是個小官一樣。


    便攔住妖精們問萬毒山發生的事,那些妖精剛剛逃得一命,被攔著一問便悲從中來,居然也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說了出來。


    不過在他們的視角看來,那祝天師便是惡貫滿盈的強盜。


    但對方的視角如何,並不妨礙祝央揚名。


    所以這個消息如同長了翅膀,迅速傳遍了天下,等祝央他們四人返回的路上,碰到了第一波人。


    由國師府道士極其幾位修為高深的老者為首的道人,他們速度也不慢。


    不過這會兒離祝央剿滅萬毒山,將萬毒老祖斬於刀下也已經過去一天多的時間了。


    和祝央麵對麵撞上之後,這些人看她的眼神便是連老狐狸都沒辦法維持表麵淡定了。


    “祝道友,一路走來,聽到不少傳言,說是萬毒老祖已伏誅於你刀下,此事當真?”


    因萬毒老祖已經被祝央滅得渣都不剩,所以祝央抬手麵前便出現了不少毒攻秘笈。


    那些人便是不看裏麵的內容,光憑上麵的氣息,便也知道這玩意兒剛從人家洞府裏刨出來,新鮮著呢。


    一個個看向她眼神驚駭到無以複加,而不少看到那些修煉秘籍的,竟看著神色有些火熱。


    這些可都是萬毒老祖強大至此的秘訣,如果能得到手——


    然而貪欲還未滋生,東西還沒看個清明,祝央便揮手將東西收了起來。


    “這些東西我欲代入京中,當眾銷毀。”


    這玩意兒不是正經的修煉之法,一旦修煉,便需幼童骨血以及純淨的魂魄,定期攝取。


    他們忘不了毒蟲窟下麵那白骨累累,全是幼小孩童的骨骸,數量竟讓人觸目驚心,所以祝央才抬手便炸了那鬼窟。


    並且根據找到了記載,逍遙門的弟子也是這些孩童中選取資質優秀的輸送的。


    也就是說在場的酈師兄和雲師妹包括那仨家夥,以及所以近年這兩代弟子,全都是僥幸逃離魔爪的獻祭品。


    根本就不是所謂的被師父善心收養的孤兒,這鬼地方雖然看著富足,但關於獻祭孩童這塊兒。


    如果哪家孩子被選中,有的是不願自家骨肉分離,卻買賣甚至拐騙別的小孩兒先上去的人。


    他們的身世在這混亂龐大的獻祭量中已經不可考,這讓酈師兄和雲師妹痛不欲生。


    祝央看著幾位可惜的眼神,似笑非笑道:“我知各位沉迷修行,自然對萬毒老祖此等大能神通好奇不已,這是人之常情。”


    “對方雖是邪魔外道,但修真理念也非全無可取之處,諸位如果想去粕存精,為玄門後人開辟更完善的修煉之法,自然是善事一件。”


    “我這裏有幾本正宗功法,卻有裨益,不妨借給諸位一觀,隻是諸位前輩,定是知道什麽可以摒棄偏見,取長補短,什麽確實不能打開的魔盒對吧?”


    這一番紅棗家加大棒,讓大夥兒還能怎麽說?


    就是再可惜,也得看看人家年紀輕輕便可將萬妖之首斬於刀下的實力,他們的脖子可是沒有萬毒老祖硬的。


    知道萬毒山的好處可能被這逍遙門盡得了,但這有什麽辦法?


    玄門一向實力為尊,便是有陰私手段可以用,那前提也是抱團實力比人家強。


    但實力差距到達一定程度,任何陰謀詭計便隻是笑料罷了。


    能分到一些好處,說明逍遙門對整個玄門的姿態還算友善,兼之人家本來就是顯赫的超級大宗。


    雖避世多年,可出來的弟子一個比一個出色,可見人家宗門的整體實力水準,像這樣的宗門低頭並不丟人。


    一群人飛速琢磨之後,便立馬轉變了態度,與祝央酈師兄他們平輩相論起來,姿態給的足足的。


    隻有國師府的道士們臉上是驚駭不定。


    不過這也不奇怪,逍遙門,國師府,萬毒山,三個地方的老大都是逍遙子,肯定有親信是知道這事的,不然一個人瞞著天下多累?


    祝央回頭,似笑非笑的看了對方一眼:“哦對了,我師兄師妹在國師府叨擾數日,回去便親自登門拜訪,聊表感謝。”


    說完又仿佛反應過來似的:“啊!其實也不用這麽麻煩,國師之位已是我逍遙門囊中之物,說起來也不必太過見外。”


    又問對方道:“對了,選拔應該已經沒有別的考題了吧?或者要不要最後來一場筆試?”


    “不,不用!老國師交代的事已經辦完。”那道士滿頭大汗。


    不過祝央倒是回過頭不再看他,可他們心裏卻沒有放鬆半分。


    這個結果,可和計劃中完全不一樣,無所不能天下無敵的國師大人死了,就這麽死在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丫頭手裏。


    不,現在已經不能管對方叫小丫頭,那可怖的實力,是怎樣修煉而成的?


    如果國師沒死,他們還能圖翻盤,可他們的忠誠是建立在國師堅不可摧的實力之上,而這份堡壘坍塌了。


    這讓國師府的人麵對驟然看不見前路的茫然,一時間竟不知道他們改何去何從。


    當然祝央不會管這些家夥,現實帶著酈師兄他們殺回了逍遙門。


    逍遙子已死,幾個長老在他死的那一刻已經知悉了,祝央叛逃的真相他們懂。


    但見祝央帶著酈師兄和雲師妹他們殺回來,逍遙子保守的秘密可見早已被徒弟們知悉。


    長老們為了不毀掉逍遙門的百年基業,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這番改朝換代。


    關鍵是不認的已經被祝央砍瓜切菜的宰了,畢竟在她眼裏,這些長老可不冤。


    占領了逍遙門,祝央帶著酈師兄他們親手毀掉了魂念牌以及製作它的功法和法陣。


    又宣布酈師兄繼承掌門之位。


    原本大夥兒見她殺回來,還以為她是回來奪權的,最後結果卻是如此。


    但不得不說,比起跋扈囂張,還有叛逃黑曆史的祝央,酈師兄的人望可就太高了,簡直眾望所歸。


    酈師兄卻整個人都是懵的,無法理解師妹為什麽把位置讓給他。


    但轉念一想,師妹心懷大義,肯定不願看到隻手遮天的事發生,她要做國師,確實不方便再做掌門。


    然而這個想法還沒成型兩天便被打臉了,因為回京之後,國師之位也被轉讓給了他。


    而祝央隻表示自己今後會成為逍遙門長老,從此盡量閉門不出,潛心修煉。


    所謂比你聰明優秀的人還比你努力,這是個什麽酸爽感?


    總之在祝央揚名天下的今天,隻要她坐鎮逍遙門,是沒有任何人對酈師兄繼任國師有任何異議的。


    最有異議的便是酈師兄本人,他激動道:“師妹,這和說好的不一樣,你既然知道師——萬毒老祖同為逍遙子和國師是多大危害,為何讓師兄同時任這兩方?”


    “難道你就不擔心我某一天也因權力迷失,變成第二個師——萬毒老祖?”


    祝央擺擺手:“按照常理這肯定不是好辦法,不過現在非常時刻,玄門那些老狐狸不可信,他們瓜分南疆實力的吃相你也看到了?國師之位落在他們手裏我才是真正白忙活一場。”


    “而皇帝也不堪大用,要把百姓交到這個偏執自卑,一生被架空又驟然獲得權力的人,你放心嗎?”


    “我現在信任的隻有你,你和雲師妹一起,慢慢改變這個世界吧?”


    見酈師兄還要說,她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李宣——


    “再說了,如果你某天在權力中迷失,失卻本心幹出傷天害理的事,也不是沒有人能懲罰你。”


    “所以不要以為我給了你多大好處,你這是為自己師父做的孽當牛做馬,難道你這大師兄不該扛起責任,還要我這麽個師妹來不成?”


    她這麽說倒是讓酈師兄心下一安,以為她會在背後一直監視自己。


    但李宣卻知道這家夥說的是自己。


    李宣忍不住唇角上揚,看來他是通過這家夥的考驗了,如果他變成玩家,那麽憑借他本身的優勢,再增加通關頻率,相信變得如祝央一樣強悍也不是癡人說夢。


    玩家不能在自己的世界裏太過招搖,他便不能在這裏爭權奪利。


    可玩家卻天然有保護自己世界的義務,所以他今後會成為這個世界暗地裏的觀察者,以杜絕萬毒老祖這樣的滅世之人冒頭。


    商量好之後,幾人便又去了國師府。


    國師府的道士們竟然也沒有逃走,因為他們也是酈師兄他們一般,從小被國師收養的孤兒,離了這裏,天下之大竟不知自己的容身之處。


    祝央坐在上首,看了眼下麵跪了一地的道士,喝了口茶。


    這才懶洋洋道:“行了,你們的職位照舊,我想也找不出比你們更忠於國師府的人。”


    他們這些人與其說是對老國師忠心耿耿,道不如說對國師府這個歸屬無比執著。


    若萬毒老祖還活著,可能能煽動這些家夥造反,但這會兒對方死的渣都不剩。


    便沒有任何人能策反他們,沒了國師府他們如同無根飄萍。


    就算不是終於酈師兄,單單終於‘國師’這個象征,也沒必要棄他們不用,就算注入新血,那也得一步步來,沒得讓自己一開始就舉步維艱的。


    把這些人攆下去,皇帝能立馬搗了國師府的勢力信不?


    那個皇帝祝央可信不過。


    眾道士聞言鬆了口氣,紛紛拜向酈師兄,算是事已成定局。


    她這才道:“之前有三個逍遙門的叛逃弟子,應該是你們給安置的,他們在哪兒?還活著吧?”


    “活著的,因國——老國師還有用,所以並沒有苛待。”


    沒有苛待,但也不至於大魚大肉伺候吃了,怎麽說也算□□,誰見過□□日子好過的?


    可祝央萬萬沒想到,那三個玩家,其實離自己是如此接近。


    國師府地下挖了地道,此地道用途甚廣,裏麵包含了刑房,功房,死士營,以及消息互通渠道。


    密道出口不設在別的地方,就在祝央住的那座宅邸下麵,這也就是為什麽她住進來當天,說的有人刻意把那兒布置得無人光顧的落魄。


    實際上應該是常有人來此的,也因為要掩人耳目,所以一切裝神弄鬼之事都是國師府弄出來。


    祝央本還想著就把房子設那兒守株待兔,可這些天過去沒有人來,她也就拋開一邊。


    誰知哪兒是沒人來?她那麽大一棟房子呢,直接就把出口給壓了,誰還上得來?


    最悲慘的是,三個玩家被關的牢房,就正對著別墅廚房那個位置。


    隻是三人被施加了失語咒,又被限製了行動,是半點沒法鬧出大動靜求救。


    所以祝央人進來的時候,三個玩家看見她眼睛都紅了。


    祝央還以為三人受委屈了,見到她如同見到親人般急切高興。


    誰知道失語咒一解,身上的魂念牌鎖鏈還沒去內,三個玩家就對她罵開了。


    “我日,你不是人,你在這上麵住了七天,整整七天呐。”


    祝央也有些不好意思,雖說救玩家不是義務,但說實在的,不是對方傳千紙鶴,她也不會這麽快推測出事情的大條,這些東西本來就是互惠互利的。


    見這些人吃了這麽多天苦,偏偏她就住在上麵,隔了兩堵牆愣是不能得救,確實心裏是一種折磨。


    正要道歉,便聽那玩家恨恨道:“媽的七天呐,天天做好吃的。”


    “味道溢下來,勾得人欲生欲死,我都拿頭哐哐撞天花板了,你就是聽不見,就是聽不見呐。”


    “特喵的你們還報菜名,還詳細講解做法和味道,你知不知道這些龜孫子為了更好監視,下麵是很容易感受上麵動靜的。”


    “咱們天天被你們這些獨自享受的家夥摧殘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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