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 此為防盜章,本文篇幅不長,支持正版喲(^ ^)ノ~yo  擇天, 蘇蜜媽媽去了趟學校。


    學校7點45分開始早讀, 蘇蜜念著語文課本。


    “老牛說:‘水很淺,剛沒小腿,能趟過去。’小馬聽了老牛的話……”她念書很專注, 朗讀對於她來說是件很享受的事,她很陶醉發音的過程, 不需督促。驀然間抬頭往窗戶一瞥, 看到她媽媽正站在教室門口和老師交談。


    她媽媽的長發披肩總是特別好看,其實有化妝,但妝容恰到好處的得體。看到她和老師和顏笑語,也不知道講了些什麽,時而目光掃進來在她身上頓一頓,老師點點頭, 大概在說好。


    她媽媽說完就麵帶笑容地轉過來看了看她, 然後下樓離開了。給人的感覺好像很重視她似的。


    蘇蜜的媽媽其實很少來學校,基本隻有學生家長會,就算這樣她也時常叫霞姑代勞。蘇蜜心裏捉摸不透。


    等到語文課結束,老師在班級上宣布說:“最近有不少同學私下詆毀別的同學家長, 給他人和家長造成了不好的影響。我們小學生在學校裏要認真讀書, 團結友好, 沒有根據的話輕易不要造謠。”語文老師還特別說到, 人家的媽媽是市一中有名的優秀生,某某名牌大學畢業,出國留學深造回來的碩士。現在依靠自己的實力創業,是我們都可以學習的好榜樣,希望大家以後積極向上,不要把寶貴的光陰浪費。


    教室裏的同學才恍然,早上那個氣質很好的漂亮阿姨是蘇蜜的媽媽。不禁紛紛唏噓地看過來,蘇蜜端坐在她第三排的座位上,一下子好像博回了所有的關注。


    下課後她站在花壇邊的雙杠下玩耍,就有小夥伴問:“蘇蜜,原來你媽媽好厲害。”語氣裏帶著欽慕。


    雖然這幾個小夥伴之前也在背地裏啾啾過她,但蘇蜜並不想掛懷。蘇蜜回答說:“不會,她隻是很喜歡看書。”


    等接下來小夥伴又道一句:“很喜歡看書就很厲害呀。”她扶著杠杆,雙眸中就掩不住幾許淺淺的驕傲。


    連之前預謀叛-變的姐妹團也勇敢地找回來了,她們圍在蘇蜜的課桌旁,說朱雯雯和姚欣欣有多壞。蘇蜜支耳聽著,裝作對她們之前跟姚欣欣套過近乎不知情,仍舊把她們吸納進來。


    反正換成別人大概也會這樣,既然都是這樣,不如就繼續交往好了。沒準她自己也是個會叛變的人呢。


    她在學校被選送去的作文得了全市第二名,星期一早上的升旗儀式結束,老師給她頒發了小獎狀。蘇蜜對文字似乎有特別的感性,她像能傾聽到那些青草與活物的聲息,尚且幼稚的描寫中但已帶了鮮活的靈氣。人們已經都知道她的媽媽是學霸了,蘇蜜的美少女戰鬥指數又更上了一個台階。


    她想起她那樣對媽媽,但溫書辰卻感覺渾不知情一樣。有天放學回來,下午四點四十五分,霞姑在廚房裏嗑噔嗑噔地搗騰晚飯。提早到家的溫書辰正躺在搖椅上假寐,用一張雪白的麵膜蓋臉。蘇蜜放下書包,就過去給她媽媽遞了張紙條。


    紙條邊角發硬,一看就知道是用心剪裁。溫書辰慵懶地睜開眼縫接過去,上麵寫著:


    sorry,謝謝媽媽。


    二年級女生的字真是膩歪呀,剪成粉色的心形,上麵還畫著一大一小兩顆星星。


    溫書辰問她:“就兩顆?沒別人?”


    蘇蜜指了指邊上的一隻灰熊:“這個是外婆。”


    她以後可以不要爸爸了,也不會偷偷想,她有了一顆更強大的心髒,不再害怕被小夥伴們講。


    這還是蘇蜜頭一次給她媽媽做這個。


    5歲前在國外的小蘇蜜,脾氣是比較大也比較自我的。母女兩個一旦意見不統一,她就抱著小布熊靠在沙發上,嘟著櫻桃小嘴一會兒一個“哼”,一會兒又一個“哼”,哼哼哼。


    蘇蜜媽媽也是先顧及自己感受的那種人,才不會去哄她,隻等到要吃飯了喊她一句:“快來吃,不吃就沒了。”桌麵上擺了新做的沙拉和烤麵包,她嘴巴癟著像全宇宙她都得不到重視,嚶嚶嚶一點都不愛我,食物還是知道往嘴裏塞的。


    溫書辰看她一眼,眉角漾了漾,正色道:“一句話就能過去,那人類還要警察幹嘛?沒完呢。”


    蘇蜜就知道沒完,站在那裏認真地等著。


    溫書辰調整了個姿勢,然後指著熨鬥旁的兩件衣服和地板上一雙鞋道:“看著,一共七千九百多塊,折個舊六千三,攢夠了錢賠我。”


    蘇蜜一個星期的零花錢隻有9塊,一年365天,一共就52個星期。52乘以9等於468,她得摳吃摳用十幾年。


    小動作一時爽,事後賠錢火葬場。


    霞姑過來,看見她無所適從的臉蛋,一言難盡這娃。


    就跟她說:“撿瓶子賣吧,外麵撿破爛的一年收入好幾萬。”


    那些天蘇蜜放學回來就順道撿瓶子,她想快點攢到錢,負債讓她很不舒適,有時還特地拐到周勉祖父的元泰路。


    她外婆在一樓給她擱了個裝電視的空紙箱,每天撿了扔裏頭,滿一箱就拿去賣。她倒是撿得很執著,但隻挑幹淨的瓶子撿,效率也不怎的。


    周勉還是沒道歉,都過去兩個星期了,他是越來越窮。聽陳酉講,周勉已經問陳酉借過三回錢了,不過陳酉未必次次都借他。


    陳酉長得很有貴公子氣的帥,不過他這人太寡淡,熱絡不起來。但遇到蘇蜜恰好站在台階上,他會三言兩語的叨兩句,叨的卻都是精髓,因此周勉做的什麽事蘇蜜基本嗅覺敏銳。


    不知道他有沒有問過林雨雙借錢,但連他平日最討嫌的朱雯雯請吃的熱狗和奶茶,他都腆著臉大言不慚地吃進去了。


    外婆說得沒錯,“像他這種以自我為中心的男孩子”,為了滿足一己的舒適,做出什麽沒下限的事情來,蘇蜜都不感到意外。


    反正他隻要不道歉,蘇蜜就都不上他家去玩,這樣他媽媽就能知道他一直還在抵賴。


    周勉爸媽這次對他很嚴厲,說不給零花錢就是一分錢都不掏,不僅因為在學校的表現,還以及他對蘇蜜的那些惡劣詞匯,小小年紀自己犯的錯一定要學會承擔。


    他的自行車也不讓騎了,果園新村離著僑小近,沒必要騎著車拉風耍酷。這樣每天放學,兩個人一前一後隔著一段距離走,蘇蜜甚至可以感受到周勉在後麵一腔求訴的怨念。


    他那張漂亮的臉一旦裝起無辜來就有毒,所以學校裏的女生才會每天下課就在走廊上“周勉,周勉”,但蘇蜜這次是一定不輕饒的,不然以後他還有下一次。


    十一月學校按例組織秋遊,今年秋遊五六年級去博物館,一三年級上海底世界,他們二四年級是遊森林公園。去之前老師讓大家各自從家裏帶一些點心,預備中午在公園裏野餐。


    早上七點多出發,市公交公司包了兩輛巴士。中午11點大家在空曠處席地聚餐,老師安排蘇蜜他們小組在大榕樹下坐著,然後司機和工作人員幫他們把車上的書包取來。


    蘇蜜坐下,頭一抬,發現四(3)班的一組男生把位置擺在自己左手的側角。周勉坐的恰是他們桌布的中間,背對著蘇蜜,眼角餘光可以看到。


    大家紛紛從書包裏取吃的,蘇蜜的外婆早上給她蒸了紫薯奶味鬆糕、南瓜餅還有玉米蝦仁水晶餃,還有一盒水蜜桃味加芒果丁的雙皮奶。小夥伴們看得直羨慕,嘴裏喊哇哇的:“哇,蘇蜜你外婆好厲害。”


    喊出這句話的時候,周勉就不自覺地回了回頭。蘇蜜沒理他。


    周勉的點心很寒酸,隻有兩個花卷饅頭、一塊錢一盒的惠爾康菊花茶兩盒。那個菊花茶蘇蜜認識,是他祖父店裏給吃砂鍋滿20塊以上顧客免費送的飲料。新村清晨安靜,早上廚房裏蘇蜜聽見隔壁周勉跟他媽媽對話,“我還是不是你們親兒子了,我是撿的。”聲音帶著愁怨。


    周勉媽媽慢聲答說:“就是撿的不親,不然怎麽會放著學不好好上,打架犯錯還侮蔑女生。”


    周勉就稍大了點嗓音:“我最近可都沒有搗亂,不信你去問張國順。”


    周勉可是從一年級就開始打架了,他媽媽無動於衷:“那隻是其一,還有呢?”


    “我今天就跟小喵道歉還不行?”


    “你要真能都做到,今後在學校裏認真讀書,這頓就是你最後的一頓啃饅頭了。”


    估計就是那麽打發出來的。


    蘇蜜瞥了眼周勉的後腦勺,他的頭發很酷,黑而直的那種,頭形和肩膀也好看。但就是那麽叫人傷腦筋,看了就不自覺被他扯動軟心腸。


    蘇蜜今天底氣十足,她就驕傲地錯開視線。


    男生們的家長不像女生別致,給帶的不少是漢堡、熱狗、曲奇、薯片之類的食物,堆得桌布上花裏胡哨。周勉幹巴巴地撕扯著饅頭,旁的同學問:“阿仲你們家鬧自然災害啊,你媽媽就給你準備這個?”


    周勉說:“是我自己要吃的,跟我媽又沒關係。”


    往後偷看蘇蜜。公園裏微風拂動,蘇蜜抿了抿吹進口裏的發絲,從周勉的眼睛裏讀出了幾許猶豫。


    “喂,你要不要嚐嚐這個?”她就打開身邊一個盒子。


    盛樂娟媽媽給她做了披薩,為了足夠滿足她的大食量;鄭季揚奶奶準備了墨魚丸和馬蹄酥,蘇蜜吃過他們的,便把自己的鬆糕扯下來,給他們一人分了一小塊。假裝沒看到周勉誤會是叫他的頹唐目光。


    後來那天回去後,周勉就認命跟蘇蜜認錯了。


    公交大巴停在僑聯大廈站,要走過一條臨河的小道才到他們小區。


    蘇蜜背著書包,手上提一個塑料袋,裏頭裝了六七個空飲料瓶。周勉跟在她身後,欲言又止了半天,總算才問:“小喵,你撿瓶子幹嘛?”


    聲音軟軟的,好像生怕她不應似的,眼神閃躲又討好。蘇蜜步子就不自覺停下來,回答:“我在攢錢,還我媽媽鞋子。”


    她說的輕描淡寫,但她是個愛哭包,周勉看穿她,一定背地裏做了不少小動作。


    他就更加心虛。撓了下頭發,說道:“我媽媽叫我以後要保護你。以後再推你和罵你,我就是一條老狗。”


    蘇蜜才不信:“你本來就是一條又臭又討厭的狗,我自己也可以保護好自己。”


    周勉就站過去:“那給你打回來還不行。”


    四年級的周勉站在二年級的蘇蜜跟前,因為經常遊泳,身高比蘇蜜高出一整個腦袋。蘇蜜叫他哈下,然後就在他的耳朵上擰了一把。


    蘇蜜揪人擰人是真的痛,這大概是她三歲之前就練成的防身必殺技。擰得周勉半邊身子都哈下來,擠眉咧嘴地哀叫:“小喵你擰這麽狠,我很容易就會死的,還怎麽保護你?”


    蘇蜜其實沒太狠,就作凶蠻的樣子說:“痛一點下次你就不會忘記。”


    周勉是1991年生的白羊座,白羊座男坦率衝動,固執己見,要麽就熱情洋溢,怒發衝冠。他生得十分俊俏,爸爸媽媽在他之前還懷過一胎,很遺憾沒保住。後來生下他,就給他起小名叫“阿仲”,取“伯仲”之序,意為第二個。從小集全家寵愛於一身,一點兒也不容誰把自己的關注度分出去。


    蘇蜜的外婆坐在門口給蘇蜜梳頭,就告誡蘇蜜最好離他遠點,“這種以自我為中心的男孩子,跟著他要吃苦頭的。”


    蘇蜜抿嘴點頭,眼睛卻還是瞥著周勉看。


    周勉騙蘇蜜做他的小太陽。


    蘇蜜起先還沒發現他會騙人。她在來到禾州之前,並沒遇見周勉這樣的男孩子,用漂亮來形容他好像也不足夠,總之就是有一種神奇的魔力。


    蘇蜜是隨她媽媽從中美洲回來的,那個離加勒比海盜很近的地方,有著印第安種族酷似亞洲血統的棕色皮膚。她媽媽溫書辰是一個國際醫療救助隊的護理醫師,大學時在南京讀,愛上一個據說家裏很有錢有勢的富二代,富二代長得極俊哥兒,兩個人好得不得了,畢業後搬出去同居,可富二代的家裏不答應。富二代的媽媽把溫書辰家世查了個底朝天,責令兒子如果不回家就斷他的經濟來源,富二代百般爭取無果,好強的蘇蜜媽媽就獨自申請了國際救助隊的名額,出國去了。


    蘇蜜就是在溫書辰出國的第八個月生下來的,雖然早產了一點點,但奶-白-粉嫩,非常健康。中美洲的熱帶海洋性氣候也沒能使她黑掉一點點,她的中文吐字清晰,帶著一小點軟糯的南京腔,國內的兒歌古詩樣樣不落。


    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而言,蘇蜜是個私生女。蘇蜜的外婆霞姑本來是十分不待見她回來的。


    六月底那天,溫書辰牽著她從黃包車上跳下來,霞姑正打算出門打麻將,看見女兒拖著行李走近來,霞姑就不甚耐煩地趕人:“走開,跑回來做什麽啦?不去找你那個漂亮能當飯吃的少爺過,來我這裏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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