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大人,厲害,都不用我給你使眼色,你就給他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不過這會不會穿幫啊?畢竟他的麵相看起來不是大惡人。”


    衛沉魚衝他豎起了大拇指,心裏喜滋滋的,不過嘴上還不忘說幾句找補的話。


    她作為修道之人,對人的氣運還是非常敏感的,正如岑小將軍自己所言,他身在岑家本身就是富貴之相。


    男人塞給她一根魚竿,漫不經心地道:“我說他是大凶之兆,他就是。誰都改不了。”


    衛沉魚眨了眨眼,乖乖地坐在一旁陪他釣魚,大佬說什麽就是什麽。


    國師不是嘴上說說的,他還給岑家人認真地寫了一封信,結果岑家老將軍最不信這些東西,當著岑家所有人的麵兒,撕了他的信,大罵他放屁,還特地派人過來告訴他。


    衛沉魚聽了之後,忍不住抬眼瞥他。


    男人卻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神仙模樣,端著氣度點了點頭:“岑老將軍的話我記下了,你回吧,我會日夜替岑家祈福的。”


    傳話的小廝得了吩咐,立刻感恩戴德地磕了頭,連滾帶爬地跑遠了。


    “國師大人,大話說得太早了吧,就有人不信。”衛沉魚衝他挑挑眉頭。


    “岑老將軍說得對,本身就是一派無言。這種事情信則有,不信則無。戰場上瞬息萬變,生死有命,凶兆還是吉兆本來就一半一半。我隻不過是給小將軍一點教訓。”他倒是冷靜得很。


    “你又輸了,罰你做晚膳。”國師落下一子,精準地將她的棋子絞殺。


    衛沉魚苦著一張臉:“不成,我得回府去。明日再——”


    “不必了,你的被褥枕頭已經送過來了,從今日起,你就住在國師府了。”國師將棋盤上的棋子,一顆顆放進棋盒裏。


    “什麽,你未娶,我未嫁,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如何能共處屋簷下?”


    不怪衛沉魚驚訝,魯國風氣雖然還比較開放,那也隻是相對而言,男女授受不清那是肯定的。


    “正因為我未娶,你未嫁,才能共處一屋簷下,無需跟配偶交代。你是救世之人,本身就要住在國師府裏,為成為下一任國師做準備!”


    男人沒再給她反駁的機會,反正被褥都搬過來了,明日還會把她常用的東西都挪過來,她若是回羅府,那隻能睡在空屋子裏了。


    衛沉魚被人領進了廚房,稀裏糊塗地做了一頓晚飯,甚至她還烤了幾隻麻雀當野味。


    “味道不錯,以後晚膳就由你來?”他歪了歪頭,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見。


    “想都別想。”她又不是來當丫鬟的。


    “也對,那還是下棋吧,誰輸了誰做。”男人點頭。


    衛沉魚氣結,那還不是都她做!


    ***


    陳蘭兒嫁進了五皇子府,日子過得不鹹不淡。


    她是抱著網羅裙下之臣的心願活著的,竟然在太子身上失利了,這讓她無比氣餒。


    更何況太子乃是未來儲君,若是與五皇子一樣都迷戀她,這讓她有一種兄弟爭奪她的滿足感。


    可惜現如今夢碎了,好在岑小將軍即使安撫了她那顆失落的心,但她是個追球新鮮感和刺激的女人,岑小將軍還是太過無趣了。


    哪怕五皇子對她一直很好,她要星星都恨不得摘給她的狀態,但是她依然不滿足。


    於是陳蘭兒開始搞事了。


    衛沉魚這幾日一直隨著國師進宮,原來是替五皇子妃診脈。


    “蘭兒如何了?可有什麽大礙?”五皇子坐在一旁,握住了陳蘭兒一隻手,滿臉都是焦急。


    “無礙,五皇子妃有喜了。”國師診完脈就收回手。


    衛沉魚知道他為了當好邪教頭子,必定是各個方麵的知識都涉獵一些的,診脈也完全沒問題。


    “當真,蘭兒,我的好蘭兒,我要當父親了。”五皇子用力地抓住她的手,滿臉都是喜笑顏開的表情。


    這會子正好是請安的時候,帝後與太子、太子妃都在場,其他人臉上倒是沒什麽驚喜的表情,甚至太子殿下看向陳蘭兒,完全是一臉吃了屎的模樣。


    此刻含羞帶怯的陳蘭兒,在他眼裏完全是另一種可怕的模樣。


    她得意地笑:“哎呀,幸好之前與皇上承歡過了,這孩子說不準是五皇子的兄弟呢?哎,原本準備勾上太子,懷他們兄弟倆的孩子,等皇上百年後,太子與五皇子一起撫養這孩子的。不過可惜太子失敗了,幸好我魅力不減勾上了皇上,這懷了父子倆的孩子更好呢。到時候皇上把皇位傳給五皇子便是了,遲早我的孩子要榮登大寶……”


    “妖孽!”太子殿下渾身都在冒冷汗,手一抖茶盞就碎了。


    實際上衛沉魚一直在觀察殿內人的表情,發現太子殿下臉色不對時,她的心底就有幾分猜測了。


    這陳蘭兒的腦回路跟正常人不一樣,凡事都喜歡一睡解千愁,要不是她給太子一顆藥丸,讓太子殿下及時醒悟,實際上陳蘭兒是能成功懷上兄弟倆的孩子。


    反正她那麽沒節操,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誰的孩子,時間都差不多。


    “大哥,你說什麽呢?蘭兒有喜了,你喊誰妖孽?”五皇子立刻就不高興了。


    衛沉魚一直在心底翻白眼,她下藥的速度,都趕不上陳蘭兒勾搭人的速度。


    這幾日也都是皇上傳召國師來給陳蘭兒診脈,看起來比五皇子還在乎她的身體,當然正常人的腦洞發散不到皇上跟陳蘭兒有一腿上,但其實細想想,還是有漏洞的。


    當初太子妃懷孕的時候,怎麽不見皇上請國師出馬呢。


    衛沉魚可不希望陳蘭兒母憑子貴,陳蘭兒那張嘴,能把皇上和五皇子的枕邊風都吹起來,對這個孩子好得不行了。


    那到時候陳蘭兒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該輪到她衛沉魚倒黴了。


    她就坐在國師的身邊,邊喝茶邊用指尖沾著茶水寫了個“女”字,再抿一口,將女字擦去,又寫了個“眉”字。


    國師當了這麽多年裝神弄鬼的邪教頭子,一定明白她的意思。


    女眉組成一個媚字,她就是你要找的媚星啊。


    國師微抬眼眸,一把抓住衛沉魚的手,道:“待臣一算,還請羅姑娘這位救世之人與我一同算。”


    他先是按在了她的手背上,將桌麵上那個字擦去,緊接著拿起她的手,與她十指緊扣,裝模作樣地開始掐算。


    殿內的人都一臉發懵,見過無數次算命的,沒聽說測算的時候還抓住人家姑娘的手。


    衛沉魚嘴裏的茶差點噴出來,兩人掌心相貼,十指糾纏,這麽親昵的動作連不少夫妻都甚少做,國師大人卻一句話就摸上來了,而且做這動作時,他的表情十分稀疏平常,像是做過千萬次一樣。


    她一抬頭,就瞧見皇後娘娘一臉曖昧的笑容。


    如果她這侄女成為國師夫人,似乎也是一件甚好的事情。


    “此子無辜,隻是與五皇子妃命格相衝,適合生活在尋常百姓家。否則隻怕亂了倫常,父子反目。”國師掐了許久,才沉聲道。


    他的話音剛落,殿內便是一靜,五皇子直接站起來厲聲質問道:“隻因太子兄長一句話,國師就如此妄言。父皇,請允許兒臣任性一回,國師與太子是否有什麽陰私交易,才會想著坑害我兒,他還未降生,就已經遭受這樣的汙蔑,兒臣不能忍受……”


    相比於五皇子的激動,皇上則是震驚和心虛。


    國師口中的父子反目,恐怕不是五皇子與那未出世的孩子,而是說他與五皇子。


    外加前麵半句亂了倫常,更是讓他確定了,難道國師知曉他與陳蘭兒的事情?


    “小五,不得無禮,國師此話當真?”皇上問。


    “孩子雖未出生,八字也未定,但是他的血脈與父母已定,命格如此。再多臣也不知,不可窺測太多天機。”他留下這句話,就帶著衛沉魚告辭離開了。


    徒留滿殿各懷鬼胎的人,不過這個結論好歹是讓太子鬆了一口氣。


    同時也讓太子對陳蘭兒起了殺心,五皇子攤上這麽個女人,本來與他沒什麽關係,但若是牽扯到父皇,太子就怕自己的位置坐不穩了。


    不過他並不敢輕舉妄動,因為陳蘭兒身邊的守護者實在太多,他若是貿然行事,隻怕露了行跡。


    國師與衛沉魚一前一後坐上了馬車,她剛坐定,男人再次覆上了她的手背,輕輕翻轉又十指緊扣,掌心相貼。


    衛沉魚眨眨眼,一臉的疑問,怎麽,還摸上癮了?


    “機會難得,我幫你算算姻緣。”他抬頭看她,還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衛沉魚知道他越是這副高深莫測的表情,就越是要胡說八道了。


    都閃開,國師大人要裝逼了!


    “如何?”她很配合地問了一句。


    “你有一段非常圓滿的姻緣,得之你幸,失之暴斃。遇上了就要趁早套牢,否則及早把壽衣備好吧。”


    衛沉魚想衝他吐口水,哪有這麽詛咒她的!


    “還請國師指點,有緣人在哪裏?”她問。


    男人忽然衝她笑了笑,恰好有陽光照進來,襯得他眼下那顆淚痣更加紅潤了些。


    “你猜。”他眨了眨眼,難得有點人間煙火氣。


    衛沉魚白了他一眼,直接甩開男人的手,沒好氣地道:“我才不猜呢。孤獨終老也挺好,省得這世上再出一個男人的媚星,若是不小心勾搭上了,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國師聽她提起媚星,眉頭稍微皺了皺,很快又恢複了平靜,輕聲道:“我鐵口神斷,從不出錯。你就不是孤獨終老的命,要麽與夫君和和美美一輩子,要麽錯過好男人當場暴斃。”


    衛沉魚冷笑一聲:“如果真有那麽一天,那我一定把國師帶著一起暴斃。”


    男人扯著嘴唇笑了笑:“你死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無論是你恨還是愛的人,那都是你的有緣人。恭喜,你不用失之暴斃了。隻不過跟我成親的話有一點麻煩,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國師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湊到她的耳邊壓低了聲音,像是情人間最親密的呢喃。


    衛沉魚一震,這邪教頭子真夠不要臉的,兜了這麽一大圈,竟然沒怎麽著就把兩人給鎖上了。


    “不是,算命算得好好的,怎麽就變成我倆成親了?”她一臉發懵。


    “你要找個有緣人共度今生,我是你的有緣人,所以我們倆要成親廝守終身。全對上了啊,有哪一步錯了嗎?”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非常耐心地從頭給她分析起來。


    車還沒到國師府,衛沉魚已經稀裏糊塗地把自己賣給了邪教頭子當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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