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拒絕,把繩子栓在腰裏後,深吸了口氣,隨後一頭紮進麵前貌似平靜的河水中去。


    剛進水裏,我就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差點讓我失去知覺,雖然如今已是冬末,但是按理說這水也不可能如此冷呀!


    受驚之下我嗆了一口河水,結果發現這河水異常腥臭,差點讓我背過氣去,這河水果然有詭!


    “小哥!你怎麽了?沒事吧!”金大發站在岸上向我喊道。


    我緩過神後衝著準備跳下來救我的墨蘭和金大發揮了揮手,示意沒事,隨後就連忙向那艘小船遊去,畢竟這河水冰涼刺骨,時間一長,別說這河裏有沒有東西,就是沒有,我也會凍死過去!


    幸好在我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我終於遊到了小船旁,連忙扒著船身翻了進去,接著我開始活動四肢,讓早已麻木的軀體恢複活力,等這一切都做完的時候,我才把目光放向腳下的這艘小船。


    這小,不對,應該說是骨船,因為它根本就不是由什麽木材製作的,而是一根根白骨砌成的!


    看著如此邪異的小船我不由渾身又是一陣發寒,害怕歸害怕,把繩子綁在船身後,我讓對麵的金大發他們把船拉過去。


    “得嘞,一二三……咦,這特麽什麽船呀,怎麽拉不動呀!”


    任憑二人如何使勁,這小船根本就是紋絲不動!


    “不對勁,肯定有古怪!”金大發放下繩子後,氣喘籲籲的說道。


    等了一會,墨蘭她們實在沒什麽辦法之後,我試著重新進入水中,然後示意他們繼續拉,果然,原本紋絲不動的小船在沒有我之後,順利的被拖拽到金大發他們麵前。


    見事情解決,我連忙也衝著那邊遊去,就這麽一小會的功夫,我的四肢又有些麻木了。


    但是麵前的水麵裏,突然冒出一連串的水泡,接著一團黑乎乎的,猶如浮藻一樣的東西浮出水麵,緩緩的停靠在我的麵前。


    我身體一僵不敢再繼續遊,這時我周圍的水麵也乎嚕嚕的冒出一片片水泡,猶如下麵放著一個造氧機,緊接著從水下浮出無數浮藻一樣的東西把我給團團包圍住了。


    隨後我發現一件讓我更崩潰的東西,這根本就不是什麽浮藻,而是一團團頭發!


    就在我驚恐的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麵前的一團頭發突然緩緩凸起,像是下麵有什麽東西把它頂起來了一樣,但是隨後一個腦袋浮出水麵,它的頭發被水浸濕,讓我看不清頭發後麵的臉,但是燈光照耀下,我清晰的看到,那下麵有一雙怨毒的眼睛,帶著千年之前的怨毒注視著我!


    那一刻我的頭仿佛爆炸了一樣,心口也猶如被一隻大手給緊緊揪住,讓我呼吸困難,我感覺雙腳劃得越來越慢,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就在我即將堅持不住的時候,我聽到撲通一聲,隨後我被一個人緊緊的抱住了。


    感受到她身體的溫度,讓我原本模糊的意識清醒了許多,隨後我就看到墨蘭遊到我的身邊,她的手不知道為什麽,正在往外流著血,而那些水鬼見到這些鮮血紛紛躲避,讓她順利的遊到我的身旁。


    接著我就被墨蘭一點點的拖拽到岸邊,然後被急得直跳腳的金大發給拽了上去。


    脫離險境,我猶如被扔上岸的魚一樣,貪婪著呼吸著清新的空氣,看著旁邊同樣快要虛脫的墨蘭由衷的說了聲謝謝。


    墨蘭撥開粘在臉上的發絲輕輕的點了的頭,沒有說話。


    倒是金大發連忙從包裏掏出一個小瓷瓶,從裏麵翻出了一些黑乎乎的藥膏,然後把藥膏塗抹到了墨蘭的傷口上,那流血不止的傷口才漸漸止血。


    “艸他爹,這什麽鬼地方,老子一輩子遇到的邪門事還沒今天一天碰到的多,這次回去我最起碼一年不下鬥,太特麽嚇人了!”金大發忙完顫抖著從兜裏掏出一包縐巴巴的中華,然後遞給了我一根。


    我抖抖索索的抽了一口,看著淡藍色的煙霧第一次感覺活著真好,甚至連以往一直厭惡的香煙,此刻也不再那麽讓人討厭。


    休息了會,金大發從背包掏出幾塊酒精塊,點上火後讓我們烤了幾分鍾,不得不說,烤完火之後我確實恢複了不少,這時眾人又將目光轉向了麵前的小船。


    “這船是有了,可是隻要有人坐就拉不動它,這可怎麽整呀。”金大發摸了摸油乎乎的腦袋鬱悶道。


    “我們剛來時不是發現了一對白骨船槳嗎?”我指了指船槳說道。


    “有道理,要不我們試試?”金大發看向墨蘭。


    墨蘭點頭同意後,三個人小心翼翼的坐上了這條白骨小船,然後用兩條骨槳滑行,這一次骨船緩緩而行,並沒有在為難我們。


    “滋滋滋,真是邪了門了,我這輩子還是頭一回碰到這事。”金大發摸著骨船滋滋稱奇。


    “嗯,你們看,這些水鬼好像非常害怕這艘骨船。”我指了指前麵遇到骨船就連忙退縮到一旁的水鬼說道。


    “你們有沒有一種感覺。”坐在船頭的墨蘭突然說道:“這與其為了說是防範我們,不如說是……考驗?”


    墨蘭的話讓我和金大發都沉默了下來,回首來路,雖然萬分凶險,但是卻不是絕路,其中還蘊藏了一線生機,隻是,這墓主人此舉到底是何意呢?


    沒等我想太久,骨船就穩穩的停靠在了岸邊,當眾人下船後,骨船上仿佛有一名看不見的幽魂,駕駛著骨船又緩緩的開了回去,讓所有見到這一幕的人心底發寒。


    金大發看著對岸的骨船渾身打了一個哆嗦,半餉才砸巴嘴道:“走吧,別一會又發生什麽妖蛾子事。”


    接下來的路與其說是墓道,不如說是山洞,隻不過很明顯就能看出,這山洞是人工開鑿的,隻不過還沒來得及修建墓道,就被迫停工了一樣。


    “滋滋滋,你們看這裏是不是發生過什麽事呀。”金大發停下腳步,從腳下的泥土中抽出一根人的大腿骨,隻不過這腿骨已經風化嚴重,稍微一用力就化為白粉,飄飄灑灑的揚了一地。


    墨蘭瞄了一眼沒有說什麽,隻是走了一段路後,她蹲在一具還算完整的屍骨麵前,用清冷的嗓音道:“這人的喉骨是被人打碎的,而且大腿好像也被擰下來一隻,人不可能有這麽大的怪力,前麵恐怕不太平。”


    墨蘭說完金大發就從包裏掏出兩根黑驢蹄子,麵上也凝重了許多。


    隊伍隨後沒走多遠,就被攔了下來,因為麵前的道路上,擺放著一具大棺材,橫擺著把道路給堵住了。


    金大發攝手攝腳的湊上前瞄了一眼道:“鬼柳陰棺?”


    “沒這麽簡單。”墨蘭搖了搖頭道:“這是鬼柳木心棺,鬼柳被砍伐下來後,自始自終都是黃色的,除非在表麵刷漆,隻有鬼柳木心,才會一年比一年黑沉,看這具鬼柳木心的成色,恐怕已擺了千年。”


    原本還打算伸手去摸一摸棺材的金大發猶如觸電了一般的縮回了手,然後抬起頭一臉震驚:“乖乖,光木心就足以打造出一副棺材,這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大的鬼柳,不會是天上掉下來的蟠桃樹吧!”


    “誰知道呢?”墨蘭輕笑一聲道:“不過我對這個墓主人越發感興趣了,尋常帝王將相都難以尋到這樣一副鬼柳木心棺,我們還沒到主墓室呢,就看到了一具。”


    金大發聞言嘴角一抽,臉色苦的都像要哭出來了一樣:“墨蘭姐,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怎麽過去,鬼柳木心棺養的屍可是一年強似一年呀,這裏麵躺著的祖宗說不定都能和大羅金仙鬥上一鬥,我們要是這麽過去豈不是找死嗎?”


    “看棺上積塵這麽厚,這棺材裏麵的養屍恐怕百年都沒出來過,我們小心點,應該沒事。”


    說著,墨蘭輕輕的爬上棺材,猶如一隻貓一樣靈巧,舉手投足間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一撐一跳就跑到了對麵去。


    金大發見狀也不再墨跡,把背包扔給墨蘭後,就雙腳一蹬跳到了棺材上空,就在我以為他下一秒就要砸下去的時候,金大發雙手撐住左右石壁,以一種非常怪異的姿勢緩緩撐著跳過了棺材。


    接下來就隻剩下我一人了,我活動了活動有些發抖的身體,從剛才的話語中,我知道這棺材裏麵肯定躺著一個了不得的東西,所以說不害怕肯定是不可能的。


    半餉,我輕手輕腳的翻到了棺材上,雖然不如墨蘭那樣靈巧但發出的噪音也是相當的小,就在我以為能平穩爬過去的時候,身下的棺材裏突然發出了一些響動,猶如是一個人挪了挪身子一樣。


    我確信剛剛那一幕不是錯覺,半天我也隻敢僵在棺材上,不敢再發出一絲響動,但是長久維持一個動作很難,不一會我就滿頭大汗了,又過了一會,我最不願意發生的事情發生了。


    一滴汗水從我額頭滴落,砸到棺材板上濺起了一朵水花,但是提心吊膽了半天,棺材裏依舊沒有再發出什麽響動,就在我以為沒事了的時候,身下的棺材突然傳出澎的一聲巨響,猶如一個人在裏麵捶打著棺材板一樣,力量之大甚至把我震飛了起來!


    “墨蘭,接著!”在一旁等待了大半天的金大發從包裏掏出一根繩子,隨後把一壺黑色液體潑在了繩子上,把另一頭拋給墨蘭後,兩個人就撲到棺材邊用繩子把棺材給捆了起來。


    然後金大發一把拉住我的手吼道:“快跑,這玩意堅持不了多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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