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兄,你說曹公同意了?”


    病床上,劉千麵有喜色,看著孟如龍問道。


    孟如龍點了點頭,道:“曹公已經說了,隻要我們三個人不跑,他就可以放過發丘其餘門人。”


    劉千鬆了口氣,點頭道:“這就好,發丘其餘的那些老弟兄,是跟著我們一起出山的。我們死不要緊,但他們卻該有個好晚景。”


    孟如龍回身看了眼影長空,道:“長空兄,門人都通知完了嗎?”


    站在一旁的影長空點了點頭,道:“我沒告訴他們具體原因,隻是說發丘解散,讓他們各自尋找出路,但正因為如此,有很多人都表示要你出來給他們個說法,至今為止。沒有一個人走。”


    孟如龍眉頭一皺,輕歎道:“絕對不能把真正的原因告訴他們,不然他們中的一些人是絕對不會走的,這樣,你就告訴他們我已經走了。這樣一來,他們也該死心了。”


    影長空剛點了點頭,門外就傳來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接著一個中年人推開房門,看著影長空焦急道:“師傅,不好了!”


    “怎麽了?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影長空不滿道。


    那個中年人麵色通紅,大聲道:“駐地外麵忽然來了大群官兵,他們一言不發就衝了進來,見人就殺,我們許多門人猝不及防下都中了招。師傅,門主,曹公向我們下手了!”


    孟如龍身子搖晃了下,忍不住踉蹌後退了兩步,他扶住衣櫃,眥目欲裂的道:“豎,豎子!安敢欺我!”


    影長空此時也有些六神無主,隻能下意識的問道:“孟兄,曹公不是說了,隻要我們三人受死,他就放我們門人一條生路的嗎……”


    孟如龍慘笑一聲,麵如死灰的道:“這隻是緩兵之計,他上午才給我答複,下午就立馬出手,好毒,好毒呀!他要殺的不是我們三人,還有我們發丘滿門!”


    此時,門外已經隱隱傳來了陣陣喊殺聲,床上的劉千忽然抓住孟如龍的手,眼含熱淚的道:“孟兄。你和長空兄快走!別留在這裏白白陪我送死,出去後,哪怕你伺機為我們報仇,也絕不能留在這裏,快走。快走!”


    孟如龍眼眶漸漸紅了,但他到底是個人物,猶豫了會,才轉身對著影長空咬牙道:“收攏剩餘門人和我準備突圍,出去後我一定要血債血償!!!”


    說罷。二人最後看了劉千一眼,才咬牙轉身離去。


    屋外,已經能看到漆黑的狼煙衝天而起,四周慘叫聲此起彼伏,驚慌失措的發丘門人在四周奔逃。孟如龍和影長空很快便收攏了一批門人,接著一群人向外突圍,在孟如龍的帶領下,沿途來攔截的官兵根本不是一合之敵,一群人順著大道而行,眼看著便要突破包圍圈了。


    忽然間,孟如龍停住了腳步,在他麵前不遠處,李自訓帶著一批身穿白色道服的老人靜靜的看著他們,孟如龍麵色複雜的看著李自訓,道:“李兄弟,你這是什麽意思?”


    李自訓麵上波瀾不驚,淡然道:“不過是受人之托罷了,孟如龍,我念在你我相識多年的份上。給你一個痛快,還請你不要讓我難做。”


    孟如龍還沒說什麽呢,影長空就怒不可遏的道:“李自訓!你還有臉說和我們相處多年?!這麽多年來你不問門中事務,又一副清高孤傲的模樣,但我和孟兄從未因此而排擠過你。沒想到你居然內有反骨,身為四大隱龍之一,你居然背叛我們,你對的起你身上的那塊隱龍令嗎!?”


    李自訓忽然笑了笑,他從身上掏出隱龍令,接著自顧自的看了一眼後,手上一用力,便將那塊隱龍令給捏的粉碎。


    拍了拍手中的木屑,李自訓看著麵前愣住的眾人,淡然道:“不過是一塊從死人身上摸下來的木牌而已。你們有必要這麽看重嗎?”


    “從死人身上摸下來的木牌?你什麽意思?”影長空驚道。


    孟如龍伸手攔住了影長空,接著他扭頭看向李自訓,疑惑道:“其他事我如今已經不想多問,但你既然這麽不看重隱龍身份,那你當初為什麽還要出山和我們一起組建發丘?”


    李自訓笑了笑。道:“因為,我無聊了太久太久,所以想找點樂子,當你找到我,和我說出你那一番長篇大論的時候。雖然我感覺很可笑,但確實有了一絲興趣,僅此而已。”


    說罷,他又掃了眼李自訓身邊的發丘門人,不屑的道:“這麽多年以來。我說過不止一次,我和你們不是同類,但你們偏偏拿我當自己人,如今卻又說我背叛你們,真是何其可笑。”


    麵對李自訓輕蔑到了極點的話語,李自訓並沒有動氣,反而放低姿態的道:“李兄,真的不能放我們發丘門人一馬嗎?這其中不少孩子都是你親眼看著長大的呀!放過他們,我可以任你處置。”


    “孟兄!你不必求他,你我聯手。還怕他做甚?!”影長空在一旁急道。


    “井底之蛙,何以言天?”李自訓看著影長空不屑的說道。


    “真的不行嗎?”孟如龍看著李自訓,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李自訓沉默片刻,道:“我隻對你二人出手,其餘人我不管,他們若是跑了,我也絕不會追殺。”


    孟如龍鬆了口氣,點頭道:“多謝了。”


    說罷,孟如龍看著身邊眾人,皺眉道:“你們還愣著幹嘛?跑!”


    “門主,我們不走!”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們發丘榮辱與共!”


    “對,榮辱與共!”


    “榮辱與共!”


    “榮辱與共!”


    身邊人憤慨不已,孟如龍雖然感動,但還是嗬罵道:“留在我身邊。我隻會因為你們而分心,你們若是為了我好,若是還認我這個門主,就立馬給我跑,分開跑,能走一個就走一個!”


    由不得孟如龍不急,因為此時四周的官兵越來越多,眼看著就要對這邊再度發起合圍,在孟如龍的嗬斥下,眾人沉默片刻,接著才向著四周跑去。


    發丘門人一哄而散,李自訓身邊的白袍隱衛也紛紛追擊而上,一個個發丘門人倒在血泊中,讓我的心也有些顫抖,雖然天官傳承我得來的比較偶然。也沒有太多的認同感和歸屬感,但看到同門被屠戮,我心中還是有些難受。


    但緊接著,我忽然看到了些不尋常的東西,每當有發丘門人死去的時候。屍體上就會冒出一道黑線,這些黑線最終匯聚到孟如龍的腰間,準確的說是曹操賜給孟如龍的發丘印裏。


    出乎我意料的是,這個異樣似乎隻有我一個人才能看到,而孟如龍對此好像全然不知。他此時看著門人一個個被殺,內心不由焦急,對著身旁的影長空便大聲道:“速戰速決!”


    早已按耐不住的影長空立馬點了點頭,二人身形化作一道黑線,以一種極為驚人的速度。向還站在原地不動的李自訓衝了過去。


    戰鬥發生了,隻是孟如龍和影長空的實力雖然非常強,強的出乎我的意料,幾乎可以和沒顯露真身的慕容雲三相比,但在李自訓的麵前,這二人竟然好似一個孩童一般,被壓製的近乎毫無還手之力。


    影長空一記掌心雷打在李自訓的身上,但李自訓毫發無損不說,自己的掌心還變的一片焦黑,退後兩步,影長空不敢置信的道:“他明明連道法都不會,但為何會這麽強!”


    被李自訓打中一掌,嘴角滲出一絲鮮血的孟如龍此時眼中也一片迷茫,他搖了搖頭,喃喃道:“不,不可能呀!他怎麽可能僅憑借肉體,就將你我二人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看著麵前二人,李自訓並沒有乘勝追擊,他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抬頭看著暗沉的天空輕歎道:“我若是能修道,縱使這天,也定懼我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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