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今天又在作死  “奴婢寒青。”


    “奴婢赤珠。”


    “奴婢楚嬿。”


    他們分別報了自己的名號, 周媽媽的視線卻在落到楚嬿身上的時候一頓。


    不是因為隻有她還保留著自己的姓氏,而是覺得這個人看上去有幾分眼熟。


    楚嬿的身量比其他婢女都要高一些, 容貌也更加出挑,即便跟別人一樣低眉順眼地站在那裏, 看上去也更為顯眼。


    她似乎察覺到周媽媽在打量自己, 眉眼稍稍抬了抬, 但很快便又低了下去, 沒有做出什麽不得體的舉動。


    一旁的赤珠卻輕笑一聲, 不等周媽媽開口便主動說道:“楚娘子是王爺的通房,雖然進府才兩年, 但是比我們都更得王爺的寵愛呢。”


    寒青聞言眉頭微蹙, 伸手扯了扯赤珠的袖子, 對她搖了搖頭, 示意她不要在王妃麵前多嘴。


    赤珠卻不以為意,撇撇嘴等著看熱鬧。


    全府上下隻有這麽一個通房,新進府的王妃一定不會喜歡,今後還不定要怎麽為難她呢。


    何況昨晚大婚之夜王爺都沒在正院留宿,這姓楚的卻早早已經近了王爺的身, 王妃心裏的怒氣肯定更要發在她身上了。


    楚嬿自然知道赤珠的用意, 轉頭淡淡瞥了她一眼,雖未說話, 但那模樣已經讓赤珠很是不悅。


    她等著王妃為難她, 可那稚氣未脫的小王妃卻隻是好奇地看了楚嬿幾眼, 什麽都沒說。


    倒是她身邊的周媽媽嗬斥了一句:“王妃麵前豈容你多嘴?念在你是初犯, 如今又是王妃新婚之際,罰你三個月的月例!再有下次,便不是這麽簡單了!”


    這話自然不是對楚嬿說的,而是對赤珠。


    赤珠一愣,張嘴便要反駁什麽,被寒青再次拉住,一個勁的使眼色。


    她這才想起此刻麵前的是先帝賜婚,王爺明媒正娶的秦王妃,而不是別的什麽人。


    她反駁的話隻能咽了回來,繃著臉不情不願地屈了屈膝:“奴婢知錯!”


    周媽媽不再理會她,代姚幼清訓了一番話便讓眾人散了。


    赤珠離開正院後忿忿地回頭瞪了一眼,嘟囔道:“擺什麽王妃架子?王爺昨晚都沒在這裏留宿,若換做是我就老老實實關在屋裏不見人了!還不夠丟臉的呢!”


    寒青皺眉:“你別再胡鬧了,王妃就算再不受寵,也是王爺明媒正娶的妻子,是要上玉碟的。崔大人昨日不還叮囑咱們要好生伺候,萬不可怠慢了?你這般行徑若是被崔大人知道,便是王妃不罰你,他也是要罰你的!”


    赤珠在王府伺候了也有些年頭了,知道崔顥平日雖然待人寬和,但麵對犯了錯的下人也絕不會姑息,隻得哼了一聲扭頭走了。


    另一邊,楚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丫鬟綰兒關上房門,確定沒人能聽到之後才抱怨道:“赤珠真是越來越過分了,娘子你為了見王妃連首飾都沒戴,還特地穿了跟他們一樣的婢女衣裳,就是不想讓王妃注意到您。”


    “她倒好,專門在王妃麵前點出您的身份,想讓王妃嫉恨您!”


    楚嬿名為婢女,實際上從她入府的那天起就沒人把她當婢女使喚過。


    她不僅有自己的院子,還有下人伺候,應季的衣裳首飾從來不缺,也不用做任何差事,與其說是通房,倒更像是個妾室。


    魏泓向來不近女色,唯獨當初把她收了房,這讓赤珠這個在王府伺候了多年,且相貌身段都不算差的人很是不忿,一直看她不順眼,所以今日才會故意在王妃麵前挑撥。


    “您雖然是王爺的通房,但從來沒仗著自己的身份欺辱過誰,她倒好,一而再再而三找您麻煩!”


    起初赤珠自然是不敢的,但從大概一年前起魏泓不再來楚嬿的院子,她就漸漸放肆起來,不把楚嬿放在眼裏了。


    綰兒又說了許多抱怨的話,見楚嬿半晌都沒什麽反應,問道:“娘子,你想什麽呢?”


    楚嬿坐在桌邊單手拄頭:“在想周媽媽剛才為何那樣看著我。”


    綰兒一笑:“當然是因為赤珠告訴她您是王爺的通房啊。”


    不,不是。


    楚嬿心道。


    那個時候赤珠還沒開口呢。


    …………………………


    丫鬟仆婦們離開後,崔顥帶著前院的管事去給姚幼清請安,同時也是讓彼此都認個人。


    跟後宅的鬆散不同,前院這些人才是真正管理王府,處理王府日常事宜的人。


    他們原本其實是打理著整個王府的,但因姚幼清嫁了進來,魏泓搬去了前院,他們也就都跟著去了前院,後宅完全成了姚幼清的地方。


    “那是不是說,這房間我可以隨意布置,想怎麽變動就怎麽變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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