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明得到消息時,正在和許瑾瑜共度春宵,褚文勝的反水式抗議,讓他措手不及。


    “怎麽了”,許瑾瑜裹著浴巾,在一旁弄頭發。


    “沒事”,趙子明故作輕鬆,


    兩人好長時間沒有見麵,他不願意讓這種事情掃了興。


    許瑾瑜沒有懷疑,歪著頭,烏黑的秀發如瀑布垂落,“過來幫我吹頭發。”


    趙子明笑了下,走到美人旁邊,攬著她,開始不老實起來。


    逗得許瑾瑜咯咯直笑,“好了好了,別亂動,別亂動,我自己來。”


    兩人亂了一會,趙子明開始忙正事,首先要確定一下褚文勝的心思,究竟是他一個人的想法,還是整個團隊的要求。


    剛才張傑打過來電話說,褚文勝團隊已經多日未開工了,似乎要集體跳槽。


    具體情況,張傑也沒打聽出來,畢竟他負責數據處理等軟件技術,而硬件方麵是褚文勝一手掌控的,三個研發小組的負責人都是他的博士學生。


    褚文勝究竟是想另起灶爐還是以退為進,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


    張傑電話裏說,自從上次視察過後,褚文勝發了一通火,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整個公司亂成一鍋粥,他感到情況不對勁,就連忙打了電話。


    這可真算不上好消息,一次簡單的批評引起這麽大反彈,趙子明是不相信。


    調出魔力飛躍的所有監控日誌,看一看褚文勝究竟要搞什麽。


    趙子明之所以敢放手讓褚文勝、唐福慶幾人大膽施政,就在於無孔不入的監控。


    從辦公電腦到手機app,從上網痕跡到社交平台,幾乎所有的管理人員都被智能x嚴密監控,公開或半公開地搜集資料,建立應急反饋機智。


    之所以沒有提前發現端倪,還在於事情來的太突然,如果沒有導火索,褚文勝團隊不會這麽快爆發。


    從結果推原因,一切清晰可見。


    趙子明越看,眉頭皺的越厲害。


    他還真沒想到問題已經這麽嚴重了。


    自從上市計劃擱淺,魔力公司就彌漫著一股浮躁的氣氛,仿佛之前的精氣神全部用盡,大家都有點無所事事,提不起任何鬥誌來。


    這次的實驗室事件隻是一個導火索,即使沒有趙子明的批評,還會有其他衝突,可以說平靜的湖麵下,早已經暗流洶湧了。


    追根溯源,還是人心不足。


    因為受金龍貸員工離職潮的影響,趙子明暫時熄了把魔力上市的心思,沒想到此舉會進一步影響到大家的士氣。


    他還是小看了人性的力量。


    雖然一直以來,趙子明都告訴自己,在如今這個社會,忠誠是稀缺的品質,每個人都以利己為出發點,千萬不要自戀。


    然而,不斷的成功,還是讓他飄飄然,在公司內部積累的崇高聲譽,他以為是大家崇拜,其實不過是看在錢的份上,每個人表現出不同程度的恭敬罷了。


    普通員工還好一點,管理層意見大多了,雖然獎金拿了不少,但適應性偏見太大。


    人們對於任何一件事,有了之後,就會很習慣。


    有了獎金也會習慣,時間一長,就沒有任何刺激作用了。


    不過這都是以後公司治理要考慮的問題,眼下怎麽處理褚文勝才是首要。


    以趙子明的經驗,也感到很是棘手。


    褚文勝既然公開了自己的不滿,想要挽回,恐怕不可能。


    再說了,讓趙子明低頭認錯,請褚文勝回來,他也做不到。


    還是那句話,趙子明已經不是幾年前,為了一點錢,可以不在乎自己尊嚴的窮學生。


    事業的成功,財富的積累,早就讓他產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雖然表麵待人如舊,溫和有禮,那不過是為了顯示自己的修養罷了。


    在趙子明心中,幾乎沒有人能和他平起平坐。


    褚文勝執掌魔力飛躍,創下奇跡般的成就,然而說到底,在他心裏,依舊是一個打工的,讓他向褚文勝賠禮,沒有任何可能。


    如果反過來,褚文勝向他道歉,為了顯示自己的肚量,趙子明會相逢一笑,現在隻有強硬到底。


    即使錯了,也要錯到底。


    趙子明心中,甚至隱約升起一股逆反心理,他還真不信,沒有了張屠夫,不吃帶毛的豬。


    褚文勝既然自視甚高,那就讓大家看看,究竟是誰成就了誰?


    沒有褚文勝,魔力公司還會持續輝煌下去。


    沒有他趙子明的幫助,褚文勝何時可以再造一個魔鏡公司?


    騎驢看賬本,走著瞧。


    “我去描下眉”,許瑾瑜吹完頭發,俯身親了趙子明一下,開口說道,寬鬆的浴袍下隱藏驚心動魄的曲線。


    “去吧”,趙子明有點神色不屬,看著美人似扶風楊柳,扭身進了浴池,繼續思考眼前的麻煩。


    現在需要做的,不是阻止,而是清查,有多少人參與其中,硬件小組是否完全崩潰?


    可以想象,研發團隊的脫離,魔力公司的研發會有三個月以上的停滯期,為此造成的間接損失可能要超過百億。


    褚文勝作為魔力的ceo,一直負責整個產品線的研發、推廣。


    他的跳槽,對於公司乃至行業來說,不亞於一場地震。


    趙子明深吸一口氣,事情既然發生了,隻有麵對。


    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對著個人終端發出指示,首先鎖死整個技術資料庫,所有人的登錄權限徹底失效。


    到了這個時候,也不用藏著掖著,明明白白告訴大家,所有圖謀,所有心思,他都已經掌握了。


    有什麽打算,有什麽謀劃,都拿到台麵上說。


    當時為了解決魔力飛躍超大量的數據處理問題,特意建造了一個處理中心,幾乎所有資料都在裏麵。


    之前未雨綢繆,不允許任何外來設備接入,現在應該起到很大保護作用。


    就在這時,趙子明的電話再次響起,一個從未見過的號碼在屏幕上顯示,還沒等他想好要不要接。


    智能終端已經分析出對方的身份,“吳玄”兩個字在閃爍。


    趙子明想了想,按下了接通鍵。


    在這個國度,有些事情始終避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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