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事有變故
[七五]軍娘帶夫破重圍 作者：冬日暖歌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包拯雖然心頭不快, 但仍然揚聲道：“丁大人, 下官在此。”
說著，便從丁家下人讓出的道路中走進了屋子裏，留著短須，身著銀灰色圓領袍的丁定正坐在屋子裏的一張椅子上, 見他進來，皺眉道：“包拯，本相也不跟你囉嗦什麽，我孫兒的腿，到底是誰打斷的，速速與我說來。”
床上的丁定已經因為在公孫給他接骨過程中遭受到的劇痛而醒了過來, 腿上已經被綁上了柳枝，臉上的傷也處理過了, 正哎喲哎喲的跟他奶奶和娘親撒嬌。
包拯於是便在他的呻.吟聲中開始平鋪直敘。
先說了丁定主動挑釁龐煜，然後說了丁定發現狄家兄弟口出惡言, 接著說了狄家兄弟的遭遇。
這時, 聽到自家竟然連兩個百姓的工錢都扣，丁謂忍不住回頭一把將桌子上原本開封府丫頭給他上的茶的茶碗砰的一聲扔到了丁定的床邊，喝罵道：“你個鼠目寸光的東西！”
丁定嚇得直往他奶奶懷裏縮, 丁老夫人忍不住回頭道：“你怪他做什麽，他一個小孩子懂什麽, 還不是被人攛掇的！”
“是啊是啊, 祖父, 是, 是錢管事跟我的，我，我覺得，挺有理，就，就……”丁定忙不迭的給自己開脫。
丁謂哼了一聲，罵了句：“慈母多敗兒！”又回頭緩和了神色對包拯道，“請包大人接著說。”
包拯心說，喲，這知道自己理虧在前了，就對我和顏悅色起來了？
於是接著道：“然後，旁邊與狄家兄弟和安樂侯一起吃飯的一位姑娘提了一句，說狄家兄弟飯量雖大，但幹的活也是好幾個人的，在場的人都覺得丁少爺的做法欠妥，於是丁少爺就把事情怪罪到了那姑娘的頭上，嘴上就少了幾分顧忌……”
他說得含蓄，丁謂卻已經聽明白了，包拯分明是說，你家孫子柿子撿軟的捏，最後對著一個姑娘開罵了。
丁謂騰的站起身，兩步走到丁定麵前，抬手要動手，丁定嚇得敖一嗓子，丁老夫人連忙護著孫子道：“老爺，您先把話聽完啊，也許不是定兒的錯呢？——包拯，老身問你，你是不是有所隱瞞，那姑娘的身份是什麽？”
一旁丁大夫人趕緊幫腔：“是啊是啊，爹，您想一下，能跟安樂侯坐一桌吃飯的，那能是正經人家的姑娘們，咱們定兒肯定是看不慣，才口出惡言的，爹——定兒，你拉娘做什麽？”
“娘，您快別說了！”丁定簡直要給他娘跪了，他已經犯了一次錯誤，他娘再犯，他覺得他以後都別出門見人了。
丁大夫人眉頭一皺：“為什麽不能說，難道你也喜歡那姑娘？她是哪家的？告訴我，我去砸了他們家的招牌！”
聽到這裏，包拯終於慢悠悠的道：“丁夫人，那姑娘，是東一條甜水巷王相公家的，您要咋他們家的招牌，恐怕不太容易。”
“王相公家？東一條甜水巷？”丁夫人呆呆的重複了一下地址，腦中忽然記起，這些日子在交際圈裏關於一個姑娘的各種流言，而那個姑娘，好死不死的，正是她那個庶出小姑子的繼女。
老天爺！
丁大夫人幾乎要暈過去了，丁老夫人的手也顫巍巍的指著垂著頭不敢看長輩們的丁定道：“你，你，你都罵了些什麽？”
丁定不敢接話，包拯替他說道：“據王家姑娘的說法，能罵到的全罵到了，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父母兄弟，一個都沒有拉下。”
一旁丁相公的臉也是青紫交加了，他也知道了那姑娘是誰了，可就算那姑娘不是他女兒親生的，外頭說起來，那姑娘的外公外婆是誰？不就是他和他的夫人麽？
丁老夫人已經是老淚縱橫，哭喊道：“造孽啊，我們丁家怎麽出了你這麽個孽障啊……”
王家大小姐被遺棄洛陽城十六年，歸家卻不能入門，怒而在門口鞭打下仆的事情在朝堂上廣為人知之後，權貴圈子裏麵上依舊和和氣氣的，私下裏哪個不鄙夷丁氏，如今又在大庭廣眾之下，繼表弟痛罵繼表姐的一眾親戚，甚至把自己家長輩都罵了進去，這要傳出去，他們丁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丁謂已經無力再去對自己的孫子做些什麽了，隻是有些疲憊的道：“那麽接下來呢？是誰先動手的？”
“先動手的倒不是令孫，反而是因為聽了辱罵氣憤不過的狄家兄弟其中的一個，隻是後來場麵混亂，到底是誰真正傷了令孫的腿，那就不得而知了。”
包拯據實以高，但丁謂聽得出來，包拯強調了狄家兄弟的不得已，顯然是偏向那一方的。
於是便冷笑道：“包大人，本相也勸你一句，此事我孫兒雖有錯，但錯不至此，本相會將此事告知皇上和太後，到時候，若是包大人的決定和皇上太後的不同，那就別怪本相不顧同僚的情麵了。”
“相爺放心，包拯明白。”
見他識趣，丁謂對身邊的管事道：“先把少爺抬回去，那些個下人就留在這裏，給包大人辦案審問。”
管事應了，連忙找人抬架子把丁定弄回丁府，包拯並無異議，怎麽說，丁定都算是最嚴重的受害者，事情的經過又是有很多的人證的，若要說他的錯處，他一個人起不了什麽翻盤的作用。
送走了丁家人，包拯和公孫先生相對長歎了一聲，兩人一起去了秦無歌等人所在的屋子。
一進門，展昭便問：“怎麽樣，大人？”
包拯看了看眼神忐忑的狄春和依舊沉靜的狄青，歎口氣道：“你們要有所準備？”
秦無歌眉頭一皺，上前道：“包大人，您這是何意？”
“王姑娘不要著急，且聽大人細說。”公孫先生安撫道。
抱拳朝皇宮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包拯道：“丁相公說是要上達天聽，但此事丁定雖然錯處頗多，占得卻都是口頭的便宜，整個事件中受傷最重的也是他，事情傳揚開來，名聲損失最大的也會是丁府，所以……”
他話未說完，狄春已經抱著頭蹲了下來，悔恨道：“都怪我，都怪我，沒事兒起什麽頭，伸什麽腳，如今如今……”
狄青在一旁拍拍他，沉聲道：“大哥莫要胡說，丁定的腿，分明是我弄斷的，你隻是打了他一拳而已。”
狄春一呆，抬頭忙慌亂道：“青弟，你胡說——”
“兩位狄兄不要爭了。”秦無歌淡淡道：“你們是為我出頭，才會惹下這樁禍事，此事，該我來承擔才是。”
龐煜大驚道：“阿秦！這怎麽能怪你呢？你，你不過，是比別人肚量大，別人罵了你，你忍耐著不還口，我，我跟你，當時，如果不是我不會功夫，動作沒有狄大哥快，我，我，我早就衝上去打他了，這事兒不能怪你，真的。”
秦無歌苦笑了一下，心說自己哪裏是忍耐著不還口，分明是完全不在乎外加想看那丁定最後出醜好麽？
卻沒料想這份冷情竟然害了狄家兄弟。
“好了，幾位不要爭了，你們都是重情重義的好人，本府方才所說的，也不過是最壞的情況，事情或許還有轉機，哪怕沒有轉機，本案也並未出人命，即使是判，也不會判得太嚴重，所以，大家先暫且安心，等待兩日吧。”
包拯安慰完眾人，又轉頭對展昭道：“展護衛，送龐小侯爺和王姑娘出府，相信他們的家仆，定然在府外等候。”
展昭正要點頭，秦無歌突然道：“包大人，我有一事請問。”
眾人都意外，包拯道：“姑娘請問。”
秦無歌看了一眼展昭道：“展兄今天應該看得出來，我是未經允許從家裏出來的，我想請問包大人，大宋哪一條國法，是要女子必須坐在家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包拯一怔，遲疑了一下道：“大宋並不曾有這條國法，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王相公府的規矩……”
秦無歌打斷他：“沒有就好，王府的家規沒有人跟我說過，不過若他們沒有，那我就要告他們軟禁，若他們有，那我就在此宣布，暫時離家出走。”
一屋子的人目瞪口呆。
龐煜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天知道他想要離家出走想了很久了好了麽，哪裏像他家阿秦，說離家出走就離家出走，還是暫時的，這簡直，簡直太那啥了！
草包小侯爺表示，抱歉，他詞匯有限，真心不會形容。
包拯眉頭一皺，忍不住斥道：“休要胡鬧，快快歸家去！”他知道這姑娘心中怨氣頗深，可是沒料到她竟然要這麽胡來。
這還了得。
秦無歌卻是悠然往桌邊一座：“包大人，難道您忘了，我可是傷人案的涉案人員啊，我既然能從王家出來第一次，就能從他家出來第二次，到時候如果我跑了，您找不到人，那可就不太好吧？”
展昭扶額：“你今天是絕對不回王家了是麽？”
“對，不回，不知道開封府可否收留？睡監牢也不無不可。”秦無歌說的可不是氣話，她是真的打算脫離那個王家了。
龐煜忙接口道：“那我也不回去了，我也是涉案人員。”
包拯眉毛一豎：“小侯爺休要胡鬧，今日墜樓之事你還未向家人交代吧，展昭，著人送他主仆回府！”展昭應聲，龐煜還來不及張口拒絕，就覺腳下一空，哇哇亂叫著就被弄出了開封府。
看了看吃了秤砣鐵了心的秦無歌，包拯無奈對公孫先生道：“先給她安排一個房間，跟王家人就按她說的回複吧。”
秦無歌聽了一笑，站起身朝包拯行了個禮道：“多謝包大人擔待了。”她又何嚐不知道包拯的為難之處呢？可那個除了吃喝不愁其他一概讓她找不歸屬感的地方，她真的不願意回去。
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包拯道：“你知道就好。”說完轉身離開了屋子。
見他離開，阿實小聲湊過來對無歌道：“小姐，沒想到包大人眼仁兒還挺白。”惹得秦無歌敲了她腦袋一記。
公孫策走過來歎道：“大人是真心心疼姑娘的遭遇，否則是不會由得你如此胡鬧的，你還是早些處理好自己的事情，莫要叫大人為難才是。”
秦無歌點點頭，歉意道：“我明白，是我任性了，我會盡快把我的事情處理好的。”
見她懂事，公孫策滿意的點點頭，對狄家兄弟道：“稍後我讓衙役帶你們兩個去客房先住下，也希望你們兩個能安分守己，不要給大人惹事。”
見弟兄倆感激地應了，便領著與他們暫時告別的秦無歌主仆出了屋子，又吩咐門口的衙役了幾句，待她們離開，衙役們便帶著狄家兄弟去了間簡單樸素的客房。
兄弟二人坐在屋子裏沉默了半晌，狄春忽然道：“青弟，你知道麽，我們出來之前，娘為了我們，去廟裏卜了一卦。”
說著，便從丁家下人讓出的道路中走進了屋子裏，留著短須，身著銀灰色圓領袍的丁定正坐在屋子裏的一張椅子上, 見他進來，皺眉道：“包拯，本相也不跟你囉嗦什麽，我孫兒的腿，到底是誰打斷的，速速與我說來。”
床上的丁定已經因為在公孫給他接骨過程中遭受到的劇痛而醒了過來, 腿上已經被綁上了柳枝，臉上的傷也處理過了, 正哎喲哎喲的跟他奶奶和娘親撒嬌。
包拯於是便在他的呻.吟聲中開始平鋪直敘。
先說了丁定主動挑釁龐煜，然後說了丁定發現狄家兄弟口出惡言, 接著說了狄家兄弟的遭遇。
這時, 聽到自家竟然連兩個百姓的工錢都扣，丁謂忍不住回頭一把將桌子上原本開封府丫頭給他上的茶的茶碗砰的一聲扔到了丁定的床邊，喝罵道：“你個鼠目寸光的東西！”
丁定嚇得直往他奶奶懷裏縮, 丁老夫人忍不住回頭道：“你怪他做什麽，他一個小孩子懂什麽, 還不是被人攛掇的！”
“是啊是啊, 祖父, 是, 是錢管事跟我的，我，我覺得，挺有理，就，就……”丁定忙不迭的給自己開脫。
丁謂哼了一聲，罵了句：“慈母多敗兒！”又回頭緩和了神色對包拯道，“請包大人接著說。”
包拯心說，喲，這知道自己理虧在前了，就對我和顏悅色起來了？
於是接著道：“然後，旁邊與狄家兄弟和安樂侯一起吃飯的一位姑娘提了一句，說狄家兄弟飯量雖大，但幹的活也是好幾個人的，在場的人都覺得丁少爺的做法欠妥，於是丁少爺就把事情怪罪到了那姑娘的頭上，嘴上就少了幾分顧忌……”
他說得含蓄，丁謂卻已經聽明白了，包拯分明是說，你家孫子柿子撿軟的捏，最後對著一個姑娘開罵了。
丁謂騰的站起身，兩步走到丁定麵前，抬手要動手，丁定嚇得敖一嗓子，丁老夫人連忙護著孫子道：“老爺，您先把話聽完啊，也許不是定兒的錯呢？——包拯，老身問你，你是不是有所隱瞞，那姑娘的身份是什麽？”
一旁丁大夫人趕緊幫腔：“是啊是啊，爹，您想一下，能跟安樂侯坐一桌吃飯的，那能是正經人家的姑娘們，咱們定兒肯定是看不慣，才口出惡言的，爹——定兒，你拉娘做什麽？”
“娘，您快別說了！”丁定簡直要給他娘跪了，他已經犯了一次錯誤，他娘再犯，他覺得他以後都別出門見人了。
丁大夫人眉頭一皺：“為什麽不能說，難道你也喜歡那姑娘？她是哪家的？告訴我，我去砸了他們家的招牌！”
聽到這裏，包拯終於慢悠悠的道：“丁夫人，那姑娘，是東一條甜水巷王相公家的，您要咋他們家的招牌，恐怕不太容易。”
“王相公家？東一條甜水巷？”丁夫人呆呆的重複了一下地址，腦中忽然記起，這些日子在交際圈裏關於一個姑娘的各種流言，而那個姑娘，好死不死的，正是她那個庶出小姑子的繼女。
老天爺！
丁大夫人幾乎要暈過去了，丁老夫人的手也顫巍巍的指著垂著頭不敢看長輩們的丁定道：“你，你，你都罵了些什麽？”
丁定不敢接話，包拯替他說道：“據王家姑娘的說法，能罵到的全罵到了，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父母兄弟，一個都沒有拉下。”
一旁丁相公的臉也是青紫交加了，他也知道了那姑娘是誰了，可就算那姑娘不是他女兒親生的，外頭說起來，那姑娘的外公外婆是誰？不就是他和他的夫人麽？
丁老夫人已經是老淚縱橫，哭喊道：“造孽啊，我們丁家怎麽出了你這麽個孽障啊……”
王家大小姐被遺棄洛陽城十六年，歸家卻不能入門，怒而在門口鞭打下仆的事情在朝堂上廣為人知之後，權貴圈子裏麵上依舊和和氣氣的，私下裏哪個不鄙夷丁氏，如今又在大庭廣眾之下，繼表弟痛罵繼表姐的一眾親戚，甚至把自己家長輩都罵了進去，這要傳出去，他們丁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丁謂已經無力再去對自己的孫子做些什麽了，隻是有些疲憊的道：“那麽接下來呢？是誰先動手的？”
“先動手的倒不是令孫，反而是因為聽了辱罵氣憤不過的狄家兄弟其中的一個，隻是後來場麵混亂，到底是誰真正傷了令孫的腿，那就不得而知了。”
包拯據實以高，但丁謂聽得出來，包拯強調了狄家兄弟的不得已，顯然是偏向那一方的。
於是便冷笑道：“包大人，本相也勸你一句，此事我孫兒雖有錯，但錯不至此，本相會將此事告知皇上和太後，到時候，若是包大人的決定和皇上太後的不同，那就別怪本相不顧同僚的情麵了。”
“相爺放心，包拯明白。”
見他識趣，丁謂對身邊的管事道：“先把少爺抬回去，那些個下人就留在這裏，給包大人辦案審問。”
管事應了，連忙找人抬架子把丁定弄回丁府，包拯並無異議，怎麽說，丁定都算是最嚴重的受害者，事情的經過又是有很多的人證的，若要說他的錯處，他一個人起不了什麽翻盤的作用。
送走了丁家人，包拯和公孫先生相對長歎了一聲，兩人一起去了秦無歌等人所在的屋子。
一進門，展昭便問：“怎麽樣，大人？”
包拯看了看眼神忐忑的狄春和依舊沉靜的狄青，歎口氣道：“你們要有所準備？”
秦無歌眉頭一皺，上前道：“包大人，您這是何意？”
“王姑娘不要著急，且聽大人細說。”公孫先生安撫道。
抱拳朝皇宮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包拯道：“丁相公說是要上達天聽，但此事丁定雖然錯處頗多，占得卻都是口頭的便宜，整個事件中受傷最重的也是他，事情傳揚開來，名聲損失最大的也會是丁府，所以……”
他話未說完，狄春已經抱著頭蹲了下來，悔恨道：“都怪我，都怪我，沒事兒起什麽頭，伸什麽腳，如今如今……”
狄青在一旁拍拍他，沉聲道：“大哥莫要胡說，丁定的腿，分明是我弄斷的，你隻是打了他一拳而已。”
狄春一呆，抬頭忙慌亂道：“青弟，你胡說——”
“兩位狄兄不要爭了。”秦無歌淡淡道：“你們是為我出頭，才會惹下這樁禍事，此事，該我來承擔才是。”
龐煜大驚道：“阿秦！這怎麽能怪你呢？你，你不過，是比別人肚量大，別人罵了你，你忍耐著不還口，我，我跟你，當時，如果不是我不會功夫，動作沒有狄大哥快，我，我，我早就衝上去打他了，這事兒不能怪你，真的。”
秦無歌苦笑了一下，心說自己哪裏是忍耐著不還口，分明是完全不在乎外加想看那丁定最後出醜好麽？
卻沒料想這份冷情竟然害了狄家兄弟。
“好了，幾位不要爭了，你們都是重情重義的好人，本府方才所說的，也不過是最壞的情況，事情或許還有轉機，哪怕沒有轉機，本案也並未出人命，即使是判，也不會判得太嚴重，所以，大家先暫且安心，等待兩日吧。”
包拯安慰完眾人，又轉頭對展昭道：“展護衛，送龐小侯爺和王姑娘出府，相信他們的家仆，定然在府外等候。”
展昭正要點頭，秦無歌突然道：“包大人，我有一事請問。”
眾人都意外，包拯道：“姑娘請問。”
秦無歌看了一眼展昭道：“展兄今天應該看得出來，我是未經允許從家裏出來的，我想請問包大人，大宋哪一條國法，是要女子必須坐在家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包拯一怔，遲疑了一下道：“大宋並不曾有這條國法，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王相公府的規矩……”
秦無歌打斷他：“沒有就好，王府的家規沒有人跟我說過，不過若他們沒有，那我就要告他們軟禁，若他們有，那我就在此宣布，暫時離家出走。”
一屋子的人目瞪口呆。
龐煜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天知道他想要離家出走想了很久了好了麽，哪裏像他家阿秦，說離家出走就離家出走，還是暫時的，這簡直，簡直太那啥了！
草包小侯爺表示，抱歉，他詞匯有限，真心不會形容。
包拯眉頭一皺，忍不住斥道：“休要胡鬧，快快歸家去！”他知道這姑娘心中怨氣頗深，可是沒料到她竟然要這麽胡來。
這還了得。
秦無歌卻是悠然往桌邊一座：“包大人，難道您忘了，我可是傷人案的涉案人員啊，我既然能從王家出來第一次，就能從他家出來第二次，到時候如果我跑了，您找不到人，那可就不太好吧？”
展昭扶額：“你今天是絕對不回王家了是麽？”
“對，不回，不知道開封府可否收留？睡監牢也不無不可。”秦無歌說的可不是氣話，她是真的打算脫離那個王家了。
龐煜忙接口道：“那我也不回去了，我也是涉案人員。”
包拯眉毛一豎：“小侯爺休要胡鬧，今日墜樓之事你還未向家人交代吧，展昭，著人送他主仆回府！”展昭應聲，龐煜還來不及張口拒絕，就覺腳下一空，哇哇亂叫著就被弄出了開封府。
看了看吃了秤砣鐵了心的秦無歌，包拯無奈對公孫先生道：“先給她安排一個房間，跟王家人就按她說的回複吧。”
秦無歌聽了一笑，站起身朝包拯行了個禮道：“多謝包大人擔待了。”她又何嚐不知道包拯的為難之處呢？可那個除了吃喝不愁其他一概讓她找不歸屬感的地方，她真的不願意回去。
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包拯道：“你知道就好。”說完轉身離開了屋子。
見他離開，阿實小聲湊過來對無歌道：“小姐，沒想到包大人眼仁兒還挺白。”惹得秦無歌敲了她腦袋一記。
公孫策走過來歎道：“大人是真心心疼姑娘的遭遇，否則是不會由得你如此胡鬧的，你還是早些處理好自己的事情，莫要叫大人為難才是。”
秦無歌點點頭，歉意道：“我明白，是我任性了，我會盡快把我的事情處理好的。”
見她懂事，公孫策滿意的點點頭，對狄家兄弟道：“稍後我讓衙役帶你們兩個去客房先住下，也希望你們兩個能安分守己，不要給大人惹事。”
見弟兄倆感激地應了，便領著與他們暫時告別的秦無歌主仆出了屋子，又吩咐門口的衙役了幾句，待她們離開，衙役們便帶著狄家兄弟去了間簡單樸素的客房。
兄弟二人坐在屋子裏沉默了半晌，狄春忽然道：“青弟，你知道麽，我們出來之前，娘為了我們，去廟裏卜了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