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她本來正窩在沙發上看策劃案。


    上次的古風題材反響特別好,不少人都在追問那個山莊。山莊趁機宣傳了一波, 據說好多喜歡漢服和古風的女孩, 都跑去那邊拍照。


    顏晗做菜的那個涼亭, 甚至都成了一個固定拍照景點。


    邱戈覺得這個題材真不錯,想讓顏晗趁熱打鐵再出一期視頻。


    公司那邊把策劃發給她。


    所以接到鍾璡電話的時候,她還有點兒懵,直到對麵問她:“今天晚上有時間嗎?”


    “怎麽了?”顏晗把手機童話調成免提模式,一邊看策劃一邊回道。


    鍾璡聲音挺冷靜地,問道:“不是說約個時間下棋的, 你忘記了嗎?”


    顏晗心思都在策劃案上, 隨口說:“誰忘記了,你一直沒問我,我以為你沒時間呢。”


    對麵傳來一聲輕哼,顯然有點兒不滿。


    鍾璡說:“我還以為你是怕我了呢。”


    顏晗正在滑動手機的手掌略頓,她這人吧,雖然不是喜歡抬杠的屬性,但是不太喜歡別人在她跟前太過囂張。


    特別是當初她想要進圍棋社, 社長沈星海沒什麽意見,反而是鍾璡很反對。


    說什麽她是大二的學生,又不是納新的時候, 圍棋社不是她想進就進、想來就來的地方。雖然後來沈星海折服於顏晗的二十副圍棋之下,但是鍾璡一直對她挺有意見的樣子。


    至於這二十副圍棋, 沈星海也不是為他自己。


    學校社團這麽多, 有些社團紅紅火火, 有些社團就淒淒慘慘。圍棋本來就屬於小眾,又因為專業性太強,娛樂效果不高,在學校的社團裏並不怎麽受關注。


    因此圍棋社一直處於勉強維持階段。


    社裏的很多東西都過於老舊,有些棋盤都快散架還在用。


    所以顏晗找到沈星海提出入社之後,讚助圍棋社二十副圍棋,沈星海立即答應。


    這會兒她聽到鍾璡這麽說,淡笑一聲,不冷不淡地說:“你是不是太囂張了,我怕你幹嘛呀?”


    “那行,晚上我們在棋奕網下一盤吧。”鍾璡聲線挺穩的。


    顏晗:“哦。”


    此時坐在學校宿舍椅子上的鍾璡,望著窗外,明明她的聲音是透過電波傳遞而來的,可是依舊讓他舔了下唇。


    終於鍾璡猶如下定決心般說:“不過這次要是輸了,你就做一頓飯給我吃。”


    顏晗瞪大眼睛,“憑什麽呀?”


    “我要是輸了,我就答應你一個要求,隨便一個要求。”鍾璡似乎專門為了刺激她似得,“不是大話說的挺厲害,這會兒又不幹了。”


    顏晗冷笑一聲,激我哦,我才不上你的當呢。


    可是她沒說完,對麵的鍾璡再次說:“算了,你這種水平,顯得我在欺負你。”


    顏晗:“……”


    可以。


    明知道這人就是在刺激她,可是顏晗就是見不得有些人太囂張,從沙發上翻身而起,毫不猶豫地說:“下就下,我先把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完,咱們晚點兒下一盤。”


    等兩邊掛完電話。


    這邊沈星海從陽台上晾衣服進來,見鍾璡握著手機,忍不住湊近問:“你終於下定決心了?”


    鍾璡抬起眼皮看他,“什麽下定決心?”


    “表白啊,”沈星海真是好不容易才忍住,沒拚命晃他的肩膀,“你要是再不表白,說不定哪天人家就有男朋友了。到時候有你哭的。”


    “放屁。”鍾璡揉了下眉,忍不住怒斥道。


    這句話不知道是罵沈星海讓他表白,還是在罵沈星海烏鴉嘴說顏晗很快有男朋友。


    但是放下手機之後,鍾璡揉了下臉。


    總算。


    也是跨進了一步是不是。


    *


    門鈴響了的一瞬間,顏晗跑過去開門,她沒想到裴以恒居然這麽好說話,幫她下這盤棋。


    其實下棋輸了也沒什麽,可是之前她掛了鍾璡的電話之後,越想越覺得不太愉快。憑什麽她輸了要接受做菜給他吃的懲罰。


    想來想去,她就想到請裴以恒幫她作弊。


    本來她也是要點兒臉麵的,站在門口思慮半天,沒過去敲門。


    沒想到人家反而從電梯出來了。


    此時她打開門,門口站著的男人確實換了一身衣服,白色寬鬆t恤還有黑色運動長褲,舒服又閑適的模樣。


    裴以恒站在門口,在門打開的瞬間,他看見門內站著的少女時,她揚起小臉衝著他笑。


    他一怔,這燦爛的笑容,一下衝撞了過來。


    有種直擊心房的感覺。


    “快進來。”穿著粉色運動服的少女,趕緊把門再拉開一點兒。


    裴以恒單手插在兜裏,另一隻手不自覺地摸了下自己的鼻尖。


    顏晗已經把電腦放在餐桌上,剛才她給鍾璡發信息,約了十五分鍾開始。


    為了讓裴以恒心底有數,在裴以恒坐下之後,顏晗跪坐在他對麵的椅子上,雙手握成拳頭抵著下巴,認真地說:“這個人是圍棋社的副社長,雖然他是副社長但是棋力比社長還要強。去年他是全國大學生圍棋大賽的冠軍。”


    “對,他還是業餘六段,很強呢。”


    其實,說到這個顏晗還是挺羨慕的,因為她現在連個業餘初段都不是。


    裴以恒抬眼,望著她驚歎地模樣,原來在她眼裏業餘六段就很強呢。


    嗬,那麽職業九段呢?


    沒一會,顏晗的手機響了,是鍾璡發來的,他在棋弈網上發起了對局申請,讓顏晗通過。


    顏晗趕緊對裴以恒說:“他發起了對局申請,你看見了嗎


    裴以恒望著坐在對麵的人,搖頭:“沒有,你過來看一下吧。”


    顏晗有些奇怪,但還是起身來到對麵,在裴以恒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她伸手去拿鼠標,找了一下對局申請,果然剛才鍾璡發過了。


    她笑著安慰裴以恒說:“沒事,肯定是你剛才沒注意。我來申請對局好了。”


    很快,對弈開始了。


    顏晗望著很快進入狀態的男人,他眼睛盯著電腦屏幕,偌大的屏幕上,黑白棋子陸續在填充著棋格。


    本來她想問裴以恒要不要喝水,可是看著他認真的模樣,突然,她不想打擾這幅安靜的模樣。


    隻不過下棋的人,特別是棋藝不算太高,但是又覺得自己還不錯的人,似乎總愛指點江山。


    而不幸的是,顏晗就是這樣的人。


    在旁邊安靜的看了一會兒,她實在忍不住,把椅子往旁邊挪了一下,指了指屏幕上:“我覺的這步應該下在這個位置。”


    裴以恒抬眸掃了一眼,她指著的那個位置。


    呃……


    顏晗沒想太多,她是覺得這個事情本來就是自己的,她請人家來幫忙,總不能最後她全推給別人,自己一點兒力都不出。


    隻是她說完之後,空氣中出現一片安靜。


    此時燈光下。


    她轉頭望著裴以恒,語氣變得有點兒猶疑地問:“下在這裏不可以嗎?”


    說完這句時,她那雙猶如天生帶著一層水汽的黑眸,無意識地衝著他眨了眨。


    裴以恒沉吟了下,終於,輕聲說:“下在這裏,也可以。”


    “對吧,不錯吧。”顏晗顯然已經把他的可以,當成是對自己的讚賞,其實她學了這麽久的圍棋,多少還是有點兒進步的。


    但是當裴以恒這步落下的時候,對麵的鍾璡終於緩過神了。


    因為從剛開始布局,他就感覺到對麵這個人的不一樣。雖然圍棋一盤需要很久,可是從起手布局開始,就能感覺到一個人的棋力。


    對麵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就是深不可測。


    越下越有這種感覺,他甚至已經在懷疑,跟他下棋的,根本不是顏晗。


    可是當這一手下出來時,鍾璡心底反而鬆了一口氣。


    果然,他就說顏晗不可能有那樣的棋力,之前的幾手棋,他懷疑是顏晗看了哪個名人下出來的對局,照著走的。


    而這一手,又暴露她的水平。


    臭棋簍子。


    顏晗猶如受到鼓勵一般,又將椅子往這邊拉了一下,她有點兒近視,不算特別嚴重,但是離得遠也有點兒看不清楚。


    她一心看著屏幕,絲毫沒察覺到,自己已經靠地太近。


    夏日裏,他們都是穿著短袖。


    裴以恒點擊鼠標輕輕動了下,這才感覺到手肘邊的溫熱,待垂眸,那截藕白色纖細手臂正緊緊貼著他的手臂。


    “這次下這裏,你覺得好不好呀?”


    少女輕糯的聲音響起,因為口吻的不確定,帶著一股軟綿綿的味道。


    像是在征求他的同意般。


    “好啊。”裴以恒轉過頭,毫不猶豫地落在顏晗指著的地方。


    而在另一邊,鍾璡坐在宿舍裏,在看見這一手棋時,氣得差點兒捶腿,指著電腦就狠狠罵道:“下的這步是什麽玩意,她總是這樣,走幾步好棋,就被這一步都毀了。”


    旁邊的沈星海知道他在跟顏晗下棋,還勸道:“你又不指望找個女棋手當老婆,就算她下的差,你忍忍就算了唄。”


    “要是別的也就算了,你看看她這個布局,之前一直壓著我,就是時不時來一手爛棋,把之前的大好局勢都毀了。”


    沈星海望著他這個認真的模樣,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隻是讓鍾璡沒想到的是,對麵這盤雖然偶爾有下得很爛的一步,但是形式還是比他好。


    一個小時之後,他認輸了。


    顏晗則是盯著屏幕,望著上麵勝利的標誌。


    她像是要再確認一遍似得,又往前湊了湊,直到看見真的是自己贏了。


    於是她興奮地回頭,揚起粉嫩唇瓣,忍不住說:“我們贏了哎。”


    這個我們用得真是甚為巧妙。


    仿佛這贏了的功勳章裏,還有她那一半似得。


    裴以恒望著她笑得猶如太陽花一樣燦爛的小臉,之前心底的積悶一掃而空,心情也跟著疏闊起來。


    他低聲道:“有這麽開心嗎?”


    “當然了,”顏晗重重地點頭,認真地說:“輸了我就得做飯給他吃,我才不願意呢。”


    裴以恒坐在椅子上,姿態閑適地靠在椅背,有點兒清冷的英俊眉眼,直直地望過來,眼睛像是鎖住顏晗似得。


    因為他想起那盤香氣四溢的豬蹄,還有她揚起問他要不要吃。


    男人突然沉默了下,半晌,他喉出一出沉沉笑聲。


    “所以,願意給我做啊。”


    裴以恒肯定也很聰明吧,要不然他圍棋怎麽能下得那麽好。


    ‘啊’地一聲痛呼,再次從她唇瓣中溢出,裴以恒抬頭望著她,黑眸帶著淡淡安撫的味道,聲音極柔地說:“我捏一下,看看腳骨有沒有問題。”


    顏晗低頭看著,烏黑的眸子被水汽遮掩住。


    裴以恒正要低頭時,突然,一滴淚,落在了他的臉頰上。


    他一怔,顏晗更是徹底愣住。


    因為她也感覺自己有淚水滴了下去,她伸手用手背抹了下眼睛,勉強將自己眼裏的淚水抹去。然後她就低頭看見裴以恒臉上那道明顯的淚痕。


    是她的眼淚嗎?


    她居然把自己的眼淚掉到了他的臉上,顏晗立即彎腰,下意識地去抹他臉上的淚水。


    當她手掌碰到裴以恒的臉頰時,顏晗愁嘟嘟地望著他。


    果然他皮膚很好,摸起來滑滑的。


    裴以恒本來是愣著的,因為顏晗的動作太過突然,也太過自然。


    直到她的手掌在他臉上摸了一下,他終於回過神,眉心微擰,低聲道:“摸夠了嗎?”


    顏晗:“……”


    她立即收回手,可是一低頭的時候,反而跟人家的臉距離更近。


    終於顏晗哎喲地喊了一聲:“疼、疼、疼。”


    她手背捂著自己的眼睛,手臂擋著臉上的表情,裴以恒隻能聽到她抿著唇瓣,看起來似乎真的疼了。


    裴以恒這會兒已經猜不出她是真的疼,還是故意的。


    顏晗還在等著他的反應,準備應對,結果她身體一輕,整個人被打橫抱了起來。她的手背還壓在眼睛上,可是此刻反而更不想放下來。


    因為除了爸爸之外,她還沒被別的男人這麽抱著過。


    他的手臂特別有力,能輕鬆地直接將她抱起來。明明看起來那麽清冷的一個人,可是懷抱依舊滾燙火熱,隔著一層薄薄的衣裳,依舊還能感覺到那個熱度。


    “家裏有藥嗎?”他清潤的聲音在上方響起。


    顏晗下意識地說:“在我臥室裏。”


    她臥室裏有個小藥箱,裏麵就有雲南白藥。


    這是裴以恒第一次進一個陌生女孩的臥室,一推開門,房間淡淡的馨香湧入鼻間。他抱著顏晗直接走到床邊,輕輕地放下。


    “藥箱在那邊。”顏晗指了指臥室陽台的方向,那裏有個小櫃子。


    裴以恒走過去的時候,整個房間的布置已經落入了他的眼睛,房內淡粉色牆紙,窗簾是極華麗的雙層,此時正被扣子扣住。因為外麵天空陰沉暗淡,整個房間裏並沒有什麽光亮。


    但是那種少女房間的粉嫩,似乎掃空了外麵的陰沉。


    直到他把櫃子裏,粉白色可愛的小藥箱拿出來,從裏麵走到了噴藥。


    他走回去的時候,顏晗還躺在床上,手背依舊壓著眼睛,身體微微顫抖。


    說來也奇怪,明明是在家裏,她腳上還穿著一雙白色襪子。


    襪子有點兒長,已經過了腳踝,卻襯得她一雙小腿更加的纖細均勻。


    裴以恒蹲在她床邊,伸手要捏住她的腳,低聲說:“我要脫襪子了,你忍著點兒。”


    因為水壺灑了,她襪子都濕透了,黏在腳上壓根不好脫。


    他手指有點兒涼,輕輕地搭在她的腳踝,明明隻是拉了一下襪口邊緣,顏晗就有點兒癢,是那種撓心的癢,像一根輕羽在她的心頭不停地撥弄。


    顏晗終於小心翼翼地挪開自己的手,眼睛偷偷瞄向床邊的男人。


    可是她沒想到,裴以恒在這時候正好抬頭,兩人視線撞在一處,她眨了眨眼睛,直愣愣地盯著他。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


    ‘撲哧’一聲,顏晗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本來她還想克製一下,雙手捂著臉頰下半部分,隻露出一雙笑得彎彎的眼睛,眼尾狹長又微微上翹,像極了一隻得逞的小狐狸。


    終於,她越笑越開心。


    最後,她竟然翻身往床裏滾了一圈,膝蓋著床,跪立在床鋪上。


    裴以恒望著她靈活輕巧的模樣,這會兒真的有點兒愣。


    此時顏晗直直地跪在床上,一雙亮如辰星的眸子,俏皮地盯著他,“我騙你的啦,肯定沒斷,因為我現在都沒那麽疼了。”


    裴以恒看著她促狹的模樣,登時氣笑了,幾乎是咬著牙說:“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真的很讓人擔心?”


    特別是剛才她含著眼淚,不停地喊斷了、斷了。


    顏晗還在笑,特別是她一笑,微微後仰,胸口挺起。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t恤,本來還好,剛才水壺摔出去的時候,潑了她自己一身水,白色t恤變得透明。


    她這麽一挺胸,胸前隱隱映出一點兒粉色。


    她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的內衣。


    裴以恒的腦海裏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如同嗡地一下,在腦子裏引開了一個炸.彈。


    所有冷靜自持都被炸沒,他撇開眼睛,不再去看。


    可是耳朵已經微微有點兒燙。


    顏晗看著他猛地撇開頭,還以為他被自己氣到,趕緊笑著雙手合十,“我隻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別生氣嘛。”


    “既然你沒事,我走了。”


    他聲線微冷地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他離開的腳步太快,仿佛後麵有什麽在追趕著他似得,隻是在他出門的那一瞬,顏晗看見他紅地有點兒不正常的耳朵。


    這人……


    隻是等他離開之後,顏晗輕輕地癱軟在床上,立即齜牙咧嘴起來。


    因為疼。


    真疼。


    那麽大一個水壺砸在腳麵上,怎麽可能會不疼嘛,隻是剛才他伸手捏著她的腳踝時,顏晗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明明他的手指隻是拉著她的襪口,想幫她襪子脫掉,可她就是覺得癢,打心底的那種癢,就是現在,心底的那根羽毛,還在不停地撓她。


    好在這會兒裝逼結束,她一個人留在房間裏,怎麽喊都沒人聽見。


    隻不過她彎腰給自己脫襪子的時候,一邊輕輕地往扯,一邊在心底罵自己死要麵子活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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