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句話說明購買比例不夠哦。


    張大嫂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再一次怨起丈夫。當初那麽輕易地就讓小叔子分家出去, 現在多虧!可丈夫說什麽“不要讓外人笑話”“鬧出去沒有麵子”“名聲不好”。那都是狗屁!實實在在的錢捏在手裏, 管別人胡咧咧什麽!現在好了, 想借錢還得她低聲下氣來說好話, 丈夫一個字兒都不敢提, 孬!難道這是她一個人的事情?


    她低頭喝了一口氣水,桔子果醬衝的水酸酸甜甜的很好喝,可她的心卻有些酸於是嘴上也酸起來:“你的日子過得更好了, 哥嫂的死活你也看不上眼了。”


    這樣的話瑞和聽聽就算了, 也沒往心裏去,隻問:“大哥呢,他怎麽沒來?”


    張大嫂的臉又綠了。她將杯子重重一放,盯著瑞和:“真的不借?”


    瑞和拿抹布擦了擦濺出來的水, 邊擦邊說:“分家的時候大哥給了我二十塊錢, 而我將進廠後四個月的工資八成都給了大哥,除去買糧食的花費, 分家後家裏至少還剩下一百塊錢吧?這還是我掙的,爸媽留下來多少我也不清楚,反正當時都是大哥在料理。我不多說不計較,大嫂就以為我好欺負,快大過年了還來我家和我胡說,將屎盆子扣在我頭上。”說著他抬眼看向張大嫂, 眼中是張大嫂從未見過的淩厲。


    “要不我到外頭敲鑼打鼓把鄉親們都請過來, 讓大家評評理, 我到底是怎麽不顧你們的死活了。”


    張大嫂氣得直喘氣,不可思議地看著突然口齒伶俐的小叔子:“你威脅我?”


    “大嫂,是你先威脅我。”瑞和起身,“我要去洗被子了,大嫂如果沒事就先回去吧。”


    見張大嫂氣衝衝地摔門出去,瑞和不甚在意地將被子拿出去洗。本來能好好說話偏偏不,張大嫂以為她還能拿捏住自己,那是在做白日夢呢。他雖然不想和原身的親人鬧得太僵,卻不是顧忌那是原身親大哥,隻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分家的讓步,也是在自己勢單力薄下,想要順利分家不節外生枝而做出的決定。他不後悔當初的做法,卻不代表他在今天還要讓步。


    當日的推讓,才是他今天拒絕張大嫂的底氣,不管和誰說他都是占理的。


    “不過,大嫂他們到底要拿兩百塊錢做什麽?”瑞和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分家後因為住得近,隔壁有什麽事其實他還是聽得見的,比如說采購什麽大件家具、生病用大錢之類的,可張大山家並沒有這方麵的動靜。張大山手裏至少有一百塊錢積蓄,現在還和他要兩百,難道是想要買房子?


    “小山?”


    瑞和回神,發現是許蔡恒到了,趕緊將人迎進來:“快坐喝水。”


    “這次的桔子果醬比上回的味道更好了。”許蔡恒誇了一句,兩人開始上課。


    等今天的課程結束之後,許蔡恒說他二十八要結婚,請瑞和過去吃糖。這消息太突然了!


    “你要結婚啦?新娘子是?”


    “是慶楠,二十八中午就在小港角池魚巷擺酒,你一定要來啊。”


    “一定去!”


    “明天我就不來了,這幾天你把這三份卷子做了。”


    送走許蔡恒,瑞和開始滿屋子轉。本來他在鎮上買了半斤芝麻糕和半斤紅糖糕,打算給許蔡恒做年禮。現在突然聽對方要結婚,這份禮就太薄了,許蔡恒教他實在很盡心,自己有什麽不懂的盡管問,對方都是細心地告訴自己。這一年來他進步飛快,已經學到五年級的水平了,許蔡恒功不可沒。


    他將兩包點心放在桌上,左瞅瞅右看看,確實沒有好賀新婚的其他禮物。年中的時候,李大水的大姐李大美結婚他有去吃席,見親朋好友都是送布啊、搪瓷缸子或者熱水瓶、被單等。當時他送的也是一個熱水瓶。這一次許蔡恒結婚,他打算買一對印著雙喜字的搪瓷缸子,最後他再封五塊錢禮金應該就差不多了。


    吃過晚飯瑞和去找李大水說起這事,約對方一起出門。李大水拍著胸脯應下,他最喜出門玩兒,好朋友不用上課來約他一同出去,他可開心了。“慶楠這名字好熟悉啊,小山你認識嗎?”


    瑞和搖搖頭:“我就聽許先生說過一次,知道他們倆處對象。”


    第二天一早李大水就來敲瑞和的門了:“我也帶了錢,看看還有什麽能買的。”


    “嬸子沒說你?”李大水的錢都在秀娥嬸子那裏呢。


    “嗨!我媽說男人出門不能空著手,做什麽都沒底氣,給了我五塊錢呢!讓我看著買,過年好走親戚用。”


    兩人走去鎮上,路上閑聊時李大水主動說起許蔡恒的相親對象。“巧了,我媽認識她,原來是張慶楠,也是咱們村的,就住在港口那邊。聽說是家裏老五,上頭兩個姐姐兩個哥哥,下麵還有一個弟弟。”


    上美村的主體占地範圍比較圓潤規整,不過在和礦山路接壤的地位延伸出去的一小塊地方,也是上美村的,那塊土地臨近港口,因此平時也被成為小港角。


    瑞和恍然大悟:“原來是小港角的,怪不得我沒什麽印象。”他在那邊沒親戚,平時根本沒去那裏走動。


    “是吧!我也沒印象,不過我媽見過,說幹活很利索是個好姑娘。”李大水皺眉,“漂亮不漂亮我媽都不說,我真怕以後我媽給我找一個幹活超級利落長得卻是個母夜叉的對象,那我不得哭死。”


    “別胡說。”瑞和忍不住敲他一下,“我覺得嬸子說得對,會幹活才好呢,你們兩夫妻一起幹活攢家底,以後過日子紅紅火火多好,臉是能吃還是能喝?”


    他娘以前就是這麽說的,準沒錯。


    娶妻當娶賢。


    李大水嗷一聲捂住耳朵:“怎麽你也這麽說,咱們是好兄弟你可得站在我這邊呐……”


    瑞和忍俊不禁:“在路上呢,路邊那小孩兒都在笑你了。”


    兩人說說笑笑地進城,走了兩個小時路也不覺得累。瑞和很快買好兩個搪瓷缸子,結果剛要走的時候看見有一個櫃台突然人群湧動,許多人都往那裏擠。


    “怎麽了怎麽了?”


    “有碎布頭賣!不用票!”


    聽見旁人的對話瑞和和李大水眼前一亮,趕緊也衝過去擠著搶購。布票太少了!家裏人多的哪裏夠用?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真的不是玩笑話,現在瑞和身上穿著的冬衣就是從張大山那裏退下來的,到今年已經穿了四年,短得不能再接長、破得沒法再縫補,因此瑞和才買了新的厚棉布來做冬衣。


    至於去年年末買的十二尺薄棉布,今年年中的時候特地給秀娥嬸子五毛錢,讓她幫忙裁剪做了一條長褲、一個背心和一條短褲,全部都做得寬大。剩下的碎布也舍不得扔,留著做了兩雙千層底鞋以及繼續做補丁用。本來那些布他還舍不得用,隻是今年做工實在太繁忙,搬竹材和平時編織時總會磨損衣服,大夏天的從早做工做到晚,汗水也把衣服都浸漬壞了,這才不得不做新衣服。


    百貨大樓聽說偶爾確實會有碎布頭賣,價格低還不用票,不過瑞和一直沒有機會趕得上,這一次運氣好正好碰上,不買上一些太可惜了。


    結果兩個大小夥子長得高高大大,差點擠不過其他女客人!瑞和勉強搶到三捆碎布,花了五毛錢。碎布被繩子綁在一起,一捆差不多成年男子手臂那麽粗,巴掌長,顏色雜亂無章什麽都有。不過搶到的顧客都笑逐顏開,隻覺得搶了大便宜了。


    瑞和也高興,這下子被單的補丁有材料能補了,還能為明年春夏多做幾雙千層底,夏天實在太費鞋了。還有,拚拚接接他也能換一條毛巾。


    李大水苦巴著臉:“我就搶到一捆。”他長得壯實,身高隨了他的父母不是很高,大概一米六五,人群擁擠,又有許多女同誌,李大水不敢硬擠。


    買到碎布是意外之喜,今天這一趟購物之行就算圓滿結束了。瑞和和李大水打算回村,沒想到在回去的路上看見巷子裏有人在偷偷賣衣服。


    “哥哥要買衣服嗎?”


    巷子口有一個小女孩,見他們路過就跑過來小聲問,還介紹說:“是上海來的衣服哦!”


    上海。


    瑞和有心看一看來自大城市的衣服,李大水也是如此,於是兩人便走進巷子裏。


    “好!”


    “恭喜恭喜啊!”


    許蔡恒牽著新娘子的手走進門,親自將新娘領到房間裏讓她坐下,隨後新娘的家人也將嫁妝送到,滿滿當當地將屋子裝點起來。


    等女方的親戚也入座,宴席就開始了。


    飯桌上大家邊吃喝邊聊天,都說這婚禮辦得體麵,說張盛得了個好女婿,說菜式好,主人家舍得花錢等等。


    菜式確實豐富,一桌六個菜,其中有兩個肉菜,分別是豆腐肉末湯和一尾蒸鯽魚,其他的還有兩道甜的,分別是返沙紅薯芋頭雙拚,還有一道白果蓮子芡實甜湯。剩下的一道溜土豆和炒白菜。每道菜都用大盆裝,量是足足的。


    瑞和突然想起許蔡恒今年下半年總是臉色疲憊的樣子,那時候他以為是學校的事務繁忙,現在想來應該和明勇哥一樣,是為了婚事做準備累的。


    總共擺了五桌,男方這邊除了知青和學校的同事加上瑞和,其他都是女方的親戚。瑞和邊吃邊聽,便聽到許蔡恒城裏的親人沒有一個過來,眾人多有猜測。


    宴席很快吃完了,有些人帶了家裏的碗,還帶了一些菜回去,飯桌上盆子全部空空。瑞和與許蔡恒告別,祝他新婚快樂,許蔡恒忙給他一袋子回禮:“喜糖,拿回去慢慢吃。”


    回到家時他發現有哪裏不對勁,左看右看,瑞和發現被子有些亂,再轉身一看,角落裏堆放的竹編製品也不是以前的樣子。他是個喜歡打掃衛生的人,因此將小小的一間屋子打理得井井有條,屋子雖小東西卻不亂,樣樣東西的擺放他心中都有數,左右一看就驚怕地發現:有人進過他家!


    “家裏進賊了?”瑞和一想到家裏可能進賊,第一個反應就是去看自己的財產。


    他的積蓄不少,今年他到市裏的農村信用合作社存過三次。不過那裏實在太遠了,來回一次要走一天,因此後麵四個月的工資他還沒存進去,還打算過完年開工前再去存。


    現在家裏還藏著一百五十多塊錢,瑞和藏在床板下。他飛快掀開褥子和草席,發現床板下的錢已經不翼而飛。那一刻瑞和的心被強烈的驚懼憤怒攥住,憤怒、驚恐和悔恨不停湧上來,讓他的眼睛蒙上一層水霧。


    猛然回頭看向屋子另一個方向——


    他的存款單,有三百塊錢的存款單。


    存款單不管誰拿,隻要去取錢的人說自己就是存款單寫著的存款人,工作人員就會給錢,認單子不會認人。


    心跳得更快了,瑞和幾乎是連跑帶蹦地衝到衣櫃,衣櫃是年中閑時剛做的,用的是竹器廠的材料,管事對這些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隻要你不是偷偷將材料偷出去賣,隻是給自家做些小物件他不會說你。於是年中瑞和學著給自己做了一個衣櫃,看起來還像模像樣。


    衣櫃的門虛掩著,裏麵的衣服有些亂。瑞和卻不在意,他深呼一口氣將衣服全部拿出來,倒騰幾下將櫃子中間一截隔板抽出來。隔板同樣也是竹片做的,為了牢固瑞和編了兩層,在中間夾進細木條做支撐,摸起來其實仍然很薄。瑞和這時候已經冷靜很多,他不相信小偷會拆衣櫃,會拆隔板——還獨獨拆了這塊不起眼的隔板。


    隔板被他小心地拆掉,裏麵夾了一個油紙包,打開後赫然是三張存款單。


    “還好……還好……”瑞和癱坐在地上,好一會兒沒緩過勁來。如果這些存款單也被偷,他真的覺得天要塌了。


    可是他還是丟了一百五十塊錢。


    一百五十塊錢。


    省吃儉用,從早忙到晚,汗水將衣服泡爛,手心手指磨破了也沒時間長好,厚厚的繭洗臉的時候都紮臉。一個月的工資四十塊出頭,不吃不喝也要攢三個多月。


    就這樣沒了。


    讀書的積蓄缺了三分之一。


    瑞和眼前一陣陣發黑,係統460見狀趕緊將他點醒:“宿主先被激動,趕緊報警啊。”說完自己也愣住了。瑞和卻跳起來:“沒錯,我要去報警!”


    結果衝到大門處猛然停下。報警?去哪裏報警?


    他一咬牙衝到隔壁拍門:“大哥大嫂我家裏進——”隔壁的大門鎖著,掛著鐵鎖頭,說明主人家不在。


    於是瑞和衝到李大水家,李家的男人們都去家裏的自留地忙活了,就隻有女人們在家。秀娥嬸子聞言眉毛一豎:“我們上美村一向沒有出過這檔子事,到底是誰在做偷雞摸狗的勾當!”她拉起瑞和,“我帶你去去隊長那兒!一定給你討一個說法!”


    天啊!整整丟了一百五十塊錢,天啊!不是自己的錢秀娥也覺得心痛得要暈過去。


    張田生正好在家,聽了瑞和的話眼神就變了:“一百五十塊?”得瑞和紅著眼睛點頭,他立刻站起來,這太惡劣,這可是大數目啊!


    “門鎖有沒有壞的?窗戶呢?”


    瑞和搖頭:“不知道,門鎖應該沒壞,我回來的時候還用鑰匙開鎖的。窗戶……我沒來得及看。”


    張田生都理解的,小山年紀還小,乍一發現家裏遭竊根本來不及反應。他讓瑞和放寬心:“我現在就出去查,你先放寬心!”說完大步走了出去。


    張田生將事情報上上美村生產大隊,大隊長張愛國讓幾個生產隊隊長一起去查。大過年下出現入室盜竊性質太嚴重,不是小偷小摸而是一百五十塊錢,張愛國非常重視,讓小隊長們:“詢問老厝圍那一片特別是小山家附近的人,看有沒有人看見外人路過小山家。他說中午在小港角那裏吃喜酒對吧,門鎖也沒壞?有可能是熟人作案,都問一問!”


    很快外麵就響起銅鑼聲,村民們被喊到一起詢問。


    聽到消息後,李大水從自家自留地裏回來陪伴瑞和,他知道瑞和明年的計劃,因此十分憤怒竟然有小偷來偷錢:“太惡心了!正正好在你出門喝喜酒的時候來偷,一定是早有預謀!你別難過,一定能抓到小偷的!”


    瑞和輕輕點頭:“希望吧。”對找到的小偷並沒有抱很大期望。


    “唉也是倒黴了,剛好你哥正好不在家,不然的話小偷也不會撬窗進來,如果他們在家就好了,一定能聽到動靜。”


    現在說這些也隻是徒增煩惱,瑞和還是比較生自己的氣。


    之所以家裏這一百五十塊錢還沒存起來,一是因為農村信用合作社太遠,要走路到市裏,沒兩個小時走不到,竹器廠沒有固定假期,閑的時候可能周六或者周日放一天假,平時他沒時間去。二是這櫃子不好經常拆,麻煩費勁,他圖省事就把錢放在床板下了。


    如果自己不偷懶,早早將錢存到信用社就好了!就算請假也去就好了。


    為什麽要發懶!為什麽要發懶!


    悔恨幾乎要將他淹沒。


    李大水看他的臉色不好,重重地攬住他的肩膀無聲安慰。


    晚上,張田生來到瑞和家,剛進門就歎氣:“小偷是撬窗進來的,你家附近的人都說沒看見有行為古怪爬窗的人。臨近過年,外村人進出比較多,我已經將靠近過老厝圍的外村人都問過一遍,都有人證證明他們沒靠近你家。唉!”說完張田生重重歎氣,看向瑞和:“小山呐,我也是沒辦法了,好在你年輕,錢沒了還能繼續掙,這一次就當教訓,以後啊要把錢藏好,最好是存到信用社裏。”


    雖然已經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瑞和還是很失望。他強打精神和張田生道謝,抓了家裏過年用的一包紅糖糕給張田生:“給弟弟妹妹吃。”謝過他今天的奔波。


    張田生哪裏肯拿他的東西?虎著臉強硬拒絕後又歎口氣:“你好好的工作,我就放心了。小山,生活就算這樣,有時候總有一些王八蛋來攪局,你別灰心喪氣,我也聽說了你在竹器廠做工,那很好,隻要人健康什麽都賺得回來的。”


    送走張田生,瑞和強笑著對李大水說:“你也回去吧已經很晚了。”


    李大水搖頭:“我和我媽說過了今晚在你這裏睡。都要九點了,走走走我們睡覺去,明天我帶你去釣魚!”


    “好。”瑞和再次歎氣。


    “別歎氣啦!”李大水拽他,“睡覺睡覺!”說著去鋪床。


    床還亂糟糟的,下午瑞和查開床板下的錢時將被褥全部翻起來了。李大水將床鋪好再把蚊帳放下來,“我睡外麵你睡裏——咦怎麽有這麽長的頭發?小山你交女朋友啦?”他賊兮兮地笑,“她來你家過夜啦?”


    聽了李大水的話瑞和的心一跳,小心翼翼地問:“怎麽這麽說啊?我嫂子……沒欺負我。”


    “你就別瞞著我了!我還是知道她是什麽人?做你家鄰居的,誰不知道她刻薄?長得倒是好賢良的樣子,可誰不知道那年她給你媽吃粥水,一粒米都沒有?還有一次丟掉你媽的碗?小山,你別學嬸子一樣忍,忍著忍著把自己餓壞了!”


    第一次聽見關於原身母親的事情,卻沒想到和原身嫂子有這樣的關係?粥水?他試探著說:“我媽他,也不是因為這個才走的。”


    李大水哼了一聲:“肯定有關係,你忘了嬸子走的時候都瘦成什麽樣兒了?皮都貼著骨頭,是!我知道!你又要說那一年旱災確實沒什麽東西能吃,也不信你嫂子掃了你媽的碗不讓她吃飯這件事,我是你朋友又不是你家的人,其實你嫂子怎麽樣也欺負不到我身上來。小山,我還記得六歲那年是你一直拽著我,不然我就被淹死了,我就這麽咧咧幾句,你聽得進去就聽,聽不進去我也沒辦法。”他拍拍瑞和的肩膀,“今晚吃完飯來我家找我,我給你留烤紅薯。”


    瑞和聽了一肚子陳年舊事,心中實在沒辦法將李大水的話和嫂子聯係在一起,雖然嫂子……確實會稍稍地給自己臉色,不過沒罵自己沒打自己,他就覺得那是個好人。唉,想這麽多也沒用,那是張小山的嫂子,自己是徐瑞和呀。


    他感激地對李大水說:“不用了,你放心吧我家有東西吃的,今晚肯定吃飽。”


    李大水不怎麽相信,最後歎口氣,苦口婆心地勸:“你別總是覺得自己是吃白食的,你十六了!咱們年紀小,頂多隊長隻給我們算八個工分,你也是每天都做足六七分的,之前還有一次做到八分,你自己掙的糧食夠你自己吃的。以前嬸子還在的時候也有工分,哪兒就是吃白食了?現在你吃的都是你自己掙的糧食,你嫂子要是說你你就頂回去,別給她太多臉。”


    李大水的話給瑞和打開了一扇窗口,瑞和的眼睛亮了!他隻見過前陣子生產隊分剛挖的紅薯,還以為隻有那些是自己賺的,番薯粥再稀,裏麵也是有米的,他不知道那米也有原身的份兒,哪裏還敢去挑揀吃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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