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家, 支付寶搜7269594領紅包充值感謝支持正版麽麽噠  “這裏我不常來, 東西你可以用,傭人也可以隨意差遣, 就是不能出這地方。”杜聿霖一邊道, 一邊往浴室走去。


    方才一通鬧,某些地方不可避免的有了反應, 這樣頂著並不好受。


    等杜聿霖從浴室出來,沈南瑗仍呆呆坐在床邊,像個不說動的洋娃娃。


    “你之前接觸過木倉?”


    沈南瑗一聽他的聲音,身體明顯地僵硬許多,搖了搖頭。


    杜聿霖沒有懷疑,畢竟最初沈南瑗在拿到木倉時是一頓擦木倉走火亂發射, 他看在了眼裏。


    “作為初學者,你的表現很棒, 或者我該問問,你從哪兒學的武術?”他玩味勾起嘴角,“鄉下還有武館?”


    沈南瑗微微垂眸, 不動聲色地說:“鄉下有避難的武師住過一陣……學了點皮毛。”


    杜聿霖不置可否,他走到酒櫃前,擰開了喝過的半瓶紅酒蓋子, 醒了半杯,輕輕搖晃著。


    沈南瑗望著他的方向, 似乎是無聲抗議他的專|製……看著他喝下了那杯紅酒, 默默在心底數起了數。


    五八……一百零一。


    杜聿霖走到了沙發, 揉了揉額頭,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酒,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麽卻一歪頭睡了過去。


    沈南瑗一直吊著的那口氣,這時候才徹底鬆緩了。


    她躡手躡腳靠近了點,看著杜聿霖毫無防備昏迷的俊臉,當即果斷拎起包包轉身出門。


    開玩笑,知道杜聿霖是頭狼,她早做了準備,包裏的粉撲罐裝的是迷藥,為了把杜聿霖藥過去,她整罐倒下去的!


    沈南瑗也是賭,一出門,穩住了臉上神色,一臉若無其事地蒙混出去。


    康山別莊是杜聿霖的住處之一,配的也是他的人,不過時間緊湊,大家隻知道二少帶回來個女人,卻不知是個什麽身份,也因此方便了沈南瑗出走。


    而山莊門口,停著杜聿霖來時的車,許副官卻不在,是個年輕的後生,看到沈南瑗行了禮。


    沈南瑗原本打算繞過去離開,等經過的時候突然改了主意,“二少讓你送我回家,沈副部長家。”


    “是。”


    沈南瑗坐上了車,心裏慶幸得意,康山別莊離城遠著,沒有了車,看杜聿霖怎麽辦!


    汽車的尾燈在夜裏亮起,投射兩道光影,塵土飛揚。


    在車子投身入黑暗後,別莊二樓主臥的窗戶打開,杜聿霖站在窗簾旁,點著一根煙。


    他從不喝開過口的水酒,即使是在自己的家裏。沈南瑗的動作他在浴室那看得清楚,就是想看她的後招。


    結果,那丫頭跑了。


    在繼第一次敲昏他之後,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


    他想起了在梨園時她利落果決的身手,以及飛身撲來時的眼神,裹挾著他自己身體裏越來越濃烈的欲望,陷入了沉思裏。


    沈南瑗在車裏連著打了三個噴嚏,心底湧上不祥預感。


    自己好像又作死了一次,但好過讓杜聿霖囚在山莊裏,隻要回了家,好歹沈家還能提供點庇佑罷!


    她跟司機道了謝,飛快走進了沈家,仿佛回了家,才能徹底安了心。


    此時已經是半夜,給她開門的傭人都睡眼惺忪的。


    靜悄悄的客廳裏卻坐了個人,那人見著沈南瑗就來了精神,一雙銅鈴兒眼放著光,“嗬,沈南瑗,你還曉得回家了!跟人私會到深夜,你還知不知羞恥了!”


    沈芸芝的聲音很大,她帶著報複的快意,就是要驚動所有的人。


    尤其是這個家的家長沈黎棠。


    她還要姆媽和大姐看一看,她可不是沒腦子的。


    姆媽整天覺得大姐哪兒哪兒都好,可大姐還不是被這鄉下來的給欺負了。


    今兒,就且瞧她的。


    沈南瑗原本就做好了回家接受盤問的準備。


    可饒是如此,也沒有想到第一個朝她發難的居然是沈芸芝。


    客廳裏並沒有其他的人,聯想到前兩次沈黎棠帶人出門尋她的經曆……難不成沈黎棠又帶人尋她去了?


    沈南瑗的腦瓜子轉的很快,她在想一會兒要怎麽和沈黎棠扯這件事情。


    遇到故人是肯定不能說的,還有三姨太那裏,不曉得是怎麽跟沈黎棠說的。


    沈芸芝見她不出聲,以為她心虛,又高喊:“我沈家才不要你這種不知廉恥的女兒。阿爸,三姐同人私會這麽晚才回家,阿爸你快出來啊!”


    沈芸芝這直白的操作,讓沈南瑗一窒。


    不過這倒提醒了她,原來沈黎棠是在家裏的。


    他沒有出門尋她,多半是李氏從中做了些什麽。


    聯係到這許多日,李氏表現出來的善意,沈南瑗便把賭注下在了她的身上。


    在沈芸芝鍥而不舍地叫喊下,樓上終於有了動靜。


    先是蘇氏穿著絲綢的睡衣推開了房門,不悅地道:“芸芝,你在鬼叫什麽?”


    這嗬斥在沈南瑗看來假的要命。


    而且更像是這母女幾個串通好的。


    沈南瑗不吱聲,且等事情再發酵發酵。


    畢竟她此時還沒有出手就贏的機會。


    蘇氏下了樓,眼睛也終於從沈芸芝的身上挪到了沈南瑗這裏。


    她端著主母的架勢,責問道:“是啊,南瑗,你怎會這麽晚才回來?三姨太可是早就回來了!”


    沈南瑗順著她的話往下說:“哦,三姨太呢?”


    她一點都沒有向蘇氏交代去了哪裏的架勢。


    沈芸芝繼續高喊:“阿爸,阿爸,三姐不服管教。”


    別說沈南瑗了,就連蘇氏都被女兒這種小孩子的直白告狀方式給嚇到了。


    轉念一想,沒準兒這樣真把事情辦好了,索性由她。剛好,大鬧一通,攪壞了二姨太的好事。


    沈黎棠出門應酬,喝的半醉,也是天黑時才到家。


    蘇氏那會兒就想和沈黎棠說起沈南瑗的事情,可沈黎棠醉醺醺的卻被二姨太勾|引,不等她借題發揮,就轉身進了二姨太的房間。


    那二姨太薛氏進門多年,一直沒能生下一兒半女,可不是絞盡腦汁癡纏沈黎棠。


    可她也不想想,沈黎棠醉酒醉成了什麽樣,莫說薛氏沒有生孩子的命了,就算有,她也不怕喝酒影響生出個傻子!


    蘇氏這一走神,就走的有些遠了。


    她自負自己尚有風韻,也深信沈黎棠對她是有感情的。若不然,當初也不會扶她當正室太太。


    隻不過,男人的感情啊,做不得數的。


    當初哄她的時候,什麽誓言都發過,可現在呢,有了兩房姨太太,每月睡在她房間裏的次數一隻手就能數過來。


    其餘的時間不是和姨太太們睡,就是在外麵鬼混。


    沈南瑗等了半晌,蘇氏居然默不作聲了。


    她心裏覺得奇怪,就見蘇氏的臉色一會兒一變,不知在想什麽居然想到了出神。


    說來也奇怪,沈芸芝都叫了這半天,沈黎棠還是沒有動靜。


    二樓,沈芸曦和沈芸卉手挽手立在門前,冷冷看戲。


    就連那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沈元闌,手裏握著書冊,都站在在了他的門前,滿目的焦慮。


    沈芸芝見二姨太的房門仍舊緊閉,咬了咬牙,豁出去了:“沈南瑗,我今天就替阿爸教訓你。”


    說著,她揚起了手,作勢要打。


    隻不過,沈南瑗的反應更快,抬手擋了一下,好死不死,沈芸芝的手打在了她的傷口上。


    沈南瑗頓時疼的臉色一白。


    沈芸芝一擊不中,卻得了機會又開始叫了:“阿爸,快出來啊,要打死人了。”簡直沒完沒了。


    樓上的沈芸卉看不過眼,悄悄地碰了碰沈芸曦,示意她去敲二姨太的門。


    可沈芸曦還記得自己是怎麽從督軍府走回的沈家,她略作猶豫。


    沈芸卉皺著眉頭,低斥了一聲:“膽小鬼!”便自己動了腳。


    沈芸卉徑直走到了二姨太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阿爸,你快來看看,家裏鬧得不成樣子了。”


    她沒有說到底是誰在鬧!


    樓下的沈芸芝不悅地瞪了瞪眼睛。


    二姨太的房間裏頭好像傳出了什麽聲音,沈芸卉豎著耳朵聽了又聽,幹脆威脅起了二姨太:“二姨娘,你若再不喚醒阿爸,出了什麽事你擔待的起嗎?”


    還別說,這回叫對人了。


    先前沈芸芝鬼叫了那麽久,沈黎棠卻呼嚕聲動天,再鬼叫的大聲一點,他也是聽不到的。


    但薛氏是醒著的。


    今晚,沈黎棠在她身上並未折騰多久,便翻了個身,帶著一身的酒味沉沉地睡了。


    薛氏卻睡不著,她一動不動,小心著沈黎棠留在她體內的子孫根,不要流了出去,心裏緊張又失落。


    她今年都二十八了,她想生個孩子,最好是個女孩。


    這樣,她在沈家的日子才能越發好過。


    薛氏聽見了外麵的聲響,卻一動沒動。


    她才懶得管蘇氏的女兒和沈南瑗的衝突。


    她是表麵上巴結蘇氏不錯,可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誰讓蘇氏是太太而她是妾呢!


    還有蘇氏的幾個女兒,一個一個鼻孔朝天,哪個把她放在眼裏過。


    聽聽,這老二又威脅起她來了。


    薛氏在心裏冷笑不已。


    可就是這時,身邊人的呼嚕聲急促斷裂,他翻了個身子,閉著眼睛問:“怎麽了?我好像聽見誰叫我!”


    薛氏扯著嘴角笑的很難看的樣子,不情不願地起了身,“哦,老爺,正要叫你呢!底下說三小姐回來了。”


    “三小姐回來就回來,這是她的家,她不回家還要回哪裏?”沈黎棠沒好氣地說。


    “是這樣,今日老爺不是讓三小姐和三姨太一塊兒出去看戲!可三姨太是自己回來的,三小姐剛剛才回來。”薛氏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蘇氏的戰線,她賣個好給蘇氏,也隻是希望自己的日子好過一些。


    沈黎棠的酒醒了一半,他用手臂撐起了身子,不悅地皺眉。


    薛氏趕忙拿了他的衣服過來。


    沈黎棠滿臉的不快,嘟囔著說:“就沒有一個讓人省心的。”


    沈芸芝期盼了許久,真的等到沈黎棠披著外袍走出來的時候,她差點得意地大笑。


    幸好忍住了,她指著沈南瑗告狀:“阿爸,你看三姐,都這麽晚了才回來。姆媽不過是關心她,就被她好一頓訓,阿爸你快管管啊!”


    沈芸芝的腔調,就好像是三歲的小孩在要糖吃……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不管。


    沈南瑗腦補了一下,有些惡寒,不曉得蘇氏母女是不是改變策略了。


    沈黎棠的眼睛朝她看了過來,“南瑗,為何怎麽晚才回家?”


    沈芸芝興奮地搶答:“肯定是同人幽會去了。


    他們家少帥,一年裏至多能有一個月的時間宿在督軍府。


    少帥不喜女人觸碰,是以即使在內宅裏,伺候少帥的活,也是他們這些衛兵的。


    衛兵劉保為人機靈,要不機靈,也做不了少帥的親衛。


    他人才剛到廚房,將好撞上了督軍房裏的大丫頭畫琅姑娘,他立時往後退了一步,讓畫琅先取飯食。


    畫琅卻也止住了步子,當然認得他,遂客客氣氣地說:“劉哥,煩請回去告訴少帥,就說夫人說的今早請他去她那兒用早餐。我們家夫人好幾天沒見著少帥了,劉哥一定把話帶到。”


    劉保一個立正,答了聲“是”。


    畫琅捂著嘴嬌笑不已。


    劉保撓了撓頭,扛著木倉跑了。


    話一五一十地帶到。


    這時,杜聿霖已經洗漱完畢,他正了正衣領,吩咐:“走,去夫人那裏。”


    督軍府這所宅子,是清朝一位王爺建在瀧城的別院。


    但凡與皇家掛上關係,自然是耗費巨大,氣派磅礴。


    杜聿霖自十二歲之後,就把住所搬到了院子的最前,平日裏若沒有其他的事情,絕不會隨意踏入後院。


    畢竟,後院裏不僅有他的母親,還有他爹的好幾房姨太太。


    一來為了避嫌,二來他實在是不喜後院的胭脂水粉氣息。


    杜聿霖穿過了走廊,又過了個月洞門。白牆環護,綠柳周垂。兩邊遊廊相接,曲折蜿蜒,園子裏假石古木映襯。西邊芭蕉,東邊海棠,那海棠盡頭就是督軍夫人的院落。


    畫琅一早就在院外守候,一瞧見那個挺拔的身影,拔腿就進了院子裏。


    “夫人,少帥來了。”


    督軍夫人撥動著手裏的佛珠,聞言睜開了眼睛,展露出了一絲笑意。


    “那叫人擺飯吧!”


    “是,”畫琅躬了躬身,一轉身又出去了。


    她將好與杜聿霖走了對頭,低著頭退到了旁邊,等他進了屋裏,才敢對著那挺拔的背影紅了臉。


    飯食很快擺上。


    督軍府的早餐向來簡單,隻不過今兒這餐是督軍夫人命人特意準備的。


    都是杜聿霖喜歡的吃食。


    陳雪嵐招了招手,“聿霖,過來,讓姆媽瞧瞧,最近是不是又清減了?你呀你,總是不按時吃飯。”


    杜聿霖依言走了過去,叫了聲“母親”,又道:“我今年二十三了,又不是五歲的孩子,母親不要總是當我長不大。”


    “你就是七老八十,在姆媽的眼裏,你也是個孩子。”陳雪嵐笑著說。


    兩個人一起坐到了餐桌邊。


    陳雪嵐掀開了一個青花瓷的蓋子,溫和地說:“聿霖,這是你最愛喝的鮮蝦湯。”


    杜聿霖點了點頭,一手拉過了碗碟,另一手拿起了湯勺。


    陳雪嵐見他連續喝了好幾勺,這才滿意地動了筷子,夾了兩隻生煎包給他。


    這時,她想起了什麽,又轉頭吩咐將將進屋的畫琅:“你讓人去瞧瞧大少爺那邊是否用了早餐!”


    “是,”畫琅領了命出去。


    既提起這茬,陳雪嵐的話頭便止不住了,“聿霖啊,你大哥那裏已經有了良配!你呢,什麽時候給母親娶個大家閨秀回來,好讓我抱上孫子啊?”


    杜聿霖就知他母親要說這件事情,他放下了湯勺,略有些無奈地說:“母親,我今日還有公務在身,我得先走了。”


    就知道一提起婚配,兒子便不會接茬。


    這都過去了這些年,心結不會還沒有解開吧!


    而且,這些年也沒有聽說過兒子的身邊有什麽女人。


    難不成是那方麵有了問題?!


    陳雪嵐的心咯噔一跳,可那種問題又不敢輕易開口。


    她歎了口氣,埋怨地道:“每次想抓你吃個飯,都比登天還難。”


    “母親。”杜聿霖低低喚了一聲,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了沈家那個狡猾的丫頭,他站起身後又說:“母親,大哥同沈家的婚事,當真定下了?”


    “是啊,怎麽了?”陳雪嵐奇怪地問。


    杜聿霖皺了下眉頭,不快地說:“就沈家也配?不是還有其他家的姑娘!”


    陳雪嵐嘲諷地笑了一下,思緒卻猛然一動:“要聿霖覺得沈家有問題,我會跟你父親說。”


    杜聿霖點點頭,“嗯,誰都可以,沈家的那個丫頭就別算上了。”


    “你見過了?”


    “路上碰過一麵,母親記得同父親說。”杜聿霖又叮囑了一句,也說不上心底那點不對勁到底是為什麽,得了母親的準才覺得繃得那根弦鬆了點,“母親,我走了。”


    “萬事小心。”陳雪嵐溫柔地囑咐。


    杜聿霖頭也不回地出了督軍的院落。


    畫琅擔心地說:“夫人,為何不告訴二少,大少的八字隻與沈家的那個姑娘相配呢!”


    陳雪嵐冷笑了一下,“八字!哼,你以為我會放一個與那賤人的兒子八字相合的女人進府氣死我嗎?”


    “可督軍不是說非她不可!還說衝喜,沒準兒就能把大少給衝好了?”畫琅詫異。


    陳雪嵐又冷笑了一聲,手裏的佛珠轉了又轉,卻不再說話了。


    畫琅也不敢多問,適時地閉了嘴,不用夫人吩咐,她便蹲下了身子,有一下沒一下地為夫人捶起了腿。


    可她的一顆芳心裏,滿滿的都是二少英俊的身影。


    ——


    沈府。


    七點鍾,沈黎棠坐著汽車去上班。


    沈芸芝清早六點就醒了,那個點父親都還沒有去上班,她怯懦地躲在屋子裏,沒敢露頭。


    直到沈黎棠離去,沈芸芝因著昨夜的魯莽,又被姆媽和兩個姐姐拉到了房間裏好好教育。


    大姐沈芸曦點著她的額頭,道:“你啊你,做事情還是不長腦子的。”


    二姐沈芸卉附和:“就是,你明知父親這會兒正看中她,你同她個土包子計較什麽!反正她不久就要嫁給傻子了。”


    沈芸芝噘著嘴說:“我就是看不慣她欺負姆媽。你們別光顧著說我,明明就是那土包子害的。”


    蘇氏聽沈芸芝說的話,心裏總算是舒坦了不少,她捏了捏沈芸芝的小肉臉說:“哎喲,姆媽的乖女兒哦!姆媽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啊,凡事不要衝動。”


    “那姆媽,就由著那個土包子騎到咱們的頭上?”沈芸芝一想起昨晚的事情,嗷嗷叫地不服。


    蘇氏哼笑了一聲,“怎麽會呢!”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譏諷,又道:“姆媽起初隻是有些輕敵了,以為她就是廢人一個。如今啊,姆媽已經知道她有幾斤幾兩,有的是招數對付她。”


    沈芸芝高興地說:“我就知道姆媽一出手,肯定叫那個土包子吃大虧的。”


    蘇氏也笑,“姆媽當然是會出手的。隻不過……”


    她停頓了片刻,抬眼看向自己的大女兒:“芸曦,你自己同姆媽說,你和督軍府的二少是怎麽一回事?”


    冷不丁被點了名字。


    沈芸曦先是愣了一下,緊跟著便臊紅了臉。


    “姆媽啊!你怎麽說這個啊!”


    她扭捏作態,一條帕子在手裏纏來纏去。


    沈芸卉的眼睛轉了一下,捂著嘴笑道:“姆媽,你還記得上次市長家宴會嗎?那一次,杜二少也有去,大姐看人家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呢!哦,跳舞的時候,大姐還學人家洋派的女人,去請杜二少跳舞,不過就是被人家拒絕了。”


    沈芸芝聞言在旁邊笑得沒心沒肺的。


    沈芸曦惱羞成怒,一帕子甩在了沈芸卉的臉上,惱怒地說:“你胡說什麽呀!看我不撕爛了你的嘴。”


    蘇氏聽了二女兒的描述,心頓時沉了下去,她就瞧著大女兒房間裏的那些書信有些問題。


    信是寫給杜家二少的不錯,一共有五六封,稱呼親密,卻不見一封回信。看來,這是神女有情襄王無意。


    那些信,是沒有送出去的,還是壓根兒就沒有門路往外送?


    蘇氏的心思轉了幾轉,她讓大女兒獨自留下,又囑咐二女和三女:“不要衝動,聽見沒有?”


    “是,姆媽。”


    兩個女兒異口同聲地說。


    沈芸曦惶恐不安,深怕蘇氏會因為杜聿霖的事情教訓她。


    她知道杜聿霖隻是自己的癡想,但她就是忘不掉。


    蘇氏細細地打量女兒很久,瞧這眉眼,簡直跟她年輕那會兒一模一樣。姿容嬌美,又善讀詩書,家裏頭這些孩子裏她念書最好,這樣知書達理又溫婉可人的,就該是讓好兒郎來配。


    斷不能與她的命運一般。


    蘇氏暗暗發誓,絕不能讓自己的女兒也被旁人搶走了心愛的男人。


    蘇氏穩了一下心神,這才緩緩開口:“芸曦啊,姆媽想過了。咱們去找你父親,就說你也願意嫁給杜家大少。”


    沈芸曦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倉皇地往後退了兩步,眼淚頓時就下來了:“姆媽,我不。”


    蘇氏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芸曦,姆媽的意思,其實是……”


    蘇氏湊近了她,嘀嘀咕咕一陣。


    沈芸曦的眼睛瞪的越來越圓了。


    她反應了半晌,才恍然大悟地道:“姆媽,我真是太愛您了。”


    蘇氏麵露得意,甚是憐愛地替她捋了捋頭發,心底主意篤定。


    ——


    與此同時。


    杜聿霖出了督軍府上了汽車,忽覺鼻間一陣發癢。


    他揉了下鼻子,還是控製不住地連續打了幾個噴嚏。


    許副官趕忙遞上紙巾,卻被杜聿霖嫌棄推開。


    “二少,這是哪家的姑娘惦記您呐。”許副官訕訕收了起來,順嘴就來一句。原以為又得遭二少嫌棄,結果卻看到二少看著窗外發怔若有所思的樣子。


    肯定是沈家那個粗鄙的丫頭沈南瑗。


    那個表麵上很怕自己的小丫頭,實際上有滿肚子的詭計,指不定又在背後叨咕什麽。


    這麽一想,杜聿霖又走神了。


    沈南瑗的心怦怦跳個不停。


    那個蠻子真的敢直接來沈家搶人!


    她一點都不懷疑。


    她匆匆站起身走到臨著巷子的窗戶邊,果然看見門口停了一輛豪華轎車。


    在轎車後麵不遠,是空無一人的巷子。


    “南瑗,你做什麽?”李氏急急拉住了她的手。


    沈南瑗像是才回魂似的,扒著窗戶邊的手稍微鬆了點兒,一抬眼睛便撞進李氏擔憂的眸子裏,“三姨太,這裏是二樓,我知道的。”


    就算是要逃,也不是這個逃法。她若魯莽地跳下去,就算僥幸不摔斷腿,跑不出這個巷子也會被抓住。


    李氏抓著她的手隻覺發涼,不由也想到杜二少劫走沈南瑗時的那股子霸道狠勁兒,如今直接上了門還不知道是什麽光景,“南瑗,現在該怎麽辦?”


    怎麽辦?沈南瑗那小腦瓜子裏也正轉法子,沒主意的碰到更沒主意的,反而穩了下來。


    她回握了下李氏的手,“別慌,來就來,總不能吃人了。”


    話是這麽寬慰李氏的,沈南瑗心裏卻沒底,隻是憑著一股氣豁然走了出去。


    走到樓梯口就看到了站在大廳裏的男人,長袍儒衫,俊逸修長,隻是臉上掛著的笑容與氣質有點不符合,是如此燦爛單純。


    並不是杜聿霖。


    而是……


    “大少?!”沈南瑗略顯驚訝,提著的一顆心回落,生出十分慶幸。


    沈黎棠正和杜聿航寒暄,往來都是一問一答,也聊不出什麽花兒來,等沈南瑗出現不禁露出鬆了口氣的表情。“南瑗啊,來,下來。”


    杜聿航見她似乎笑容更甚,衝她招了招手,並不急著到她跟前,反而難得的顯出了身上良好教養。


    沈家一家子都在,打量這位大少,各有各的想法。


    蘇氏讓人上茶招呼,但顯然,這位不是懂茶客氣的主兒,咣咣就把好茶當水一口悶了。


    “正好有點渴了,謝謝。”


    “……”蘇氏覺著沒把大女兒許過去是明智之舉。長得好有什麽用,不還是個傻子,成不了事。


    反倒是沈家的二小姐沈芸卉偷偷多看了兩眼,比往日裏更顯得沉默了些。隻有沈芸芝像瞧樂子似的,好歹顧忌沈黎棠沒表現在麵上,但對上沈南瑗眼神可就不客氣了,滿滿的嘲諷奚落,對她往後嫁給傻子的日子可是十分期待。


    沈南瑗直接略過了沈芸芝,壓根沒放在眼裏,她隻對杜聿航反常的‘乖順’感到好奇。隨即看到了杜聿航身邊跟了一名穿軍裝的男人,但凡他有些過的舉動,副官就會咳嗽,杜聿航立馬就收斂。她被這一幕逗笑。


    殊不知,她這一笑,反而讓大廳裏的幾個男人都愣住了神。


    張副官是杜大少的隨身副官,年紀甚輕,知曉沈南瑗笑的緣由,對視了一眼就緊張移開了去,耳垂都是紅彤彤的。


    “阿瑗,你真好看。”杜聿航咧著嘴笑,凝視她的目光如同盛了細碎陽光閃閃發亮,他又喃喃說道:“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小仙女。”


    沈芸芝原本被沈南瑗晾了當空氣就不爽,再聽他這話更是不痛快了,正要發表高論卻接收到了蘇氏警告眼神,怏怏不快地癟了聲。


    沈南瑗則是笑意停頓,自然也看到沈家姐妹幾個變幻的神情,心說這話可真拉仇恨。她轉頭對上家裏主話的,“爹。”又看向杜聿航,深怕他說些有的沒的,也怕沈黎棠提起前幾日她晚歸的事情,他會漏餡,於是搶了話,“大少,是找我出去玩兒的麽?”


    “正是要去玩兒!”杜聿航當即響應,完全忘了他剛才想說什麽。


    沈黎棠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原想擺擺嶽父譜兒把人留在家裏,也能好好表現一番,沒想到他們兩個要往外頭跑,打亂了他的計劃。“出去玩倒是好,就是南瑗患了傷寒,外麵就算了罷。”


    杜聿航看向沈南瑗問:“病了?怎麽……”


    “就前兩天外麵回來,好像受涼了。”沈南瑗站在了杜聿航身邊截斷了話,為了不露餡隻得換上撒嬌的口吻,“不過現在好多了,爹爹,我悶在家裏兩天了。”


    沈黎棠見狀牽起了嘴角,看著站一塊的兩人心底冒出了讓他們獨處培養感情的想法,遂點了點頭,“好吧,南瑗剛回來沒多久,也沒什麽機會出去好好玩,那今天就勞煩大少了。”


    杜聿航又聽得後麵一聲咳嗽,那咧開了的嘴收斂了一些,矜持地笑,“沈伯伯,我會照顧好阿瑗的!”


    沈黎棠聞言心情更是愉快,擺了擺手示意兩人去吧。


    沈南瑗這才徹底鬆了口氣,反手抓了杜聿航的衣袖往外走,就像是被關久了的小雀兒期盼迫不及待去外麵玩兒。


    實則也隻有李氏清楚沈南瑗這是怕穿幫。


    “爸啊,你看她也太不矜持了!”沈芸芝看沈南瑗不順眼,什麽都能拿來做文章。瞧她這急吼吼的,總覺得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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