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韓數的身影一出現在樓梯, 立刻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她有古典氣質的美,鵝蛋臉柳葉眉, 眸似杏子, 唇如紅櫻。


    一身經典白色晚禮,遠遠看去高不可攀。


    她眼神快速掃一圈,薑清美不在。


    “我媽和你說了什麽?”沈書揚輕聲問著。


    她臉上帶著微笑, 看著麵前的青年。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曾經,在她的心目中, 沈書揚是那麽的優秀, 優秀到滿足了她對一個男人所有的幻想。


    可是後來她發現, 一切都是假象。沈書揚和她一樣愛詩詞, 兩人算得上誌趣相投。在這樣的社會,能崇尚古風的人不多。


    她以為他和自己一樣,高山安可仰, 徒此揖清芬。


    誰知他向往的卻是師師生得豔冶,香香於我多情那樣的齊人之福。


    “我與你母親說不會與你一起出國。”


    沈書揚的臉色變得十分古怪, 以為她在開玩笑。待看到她表情認真, 眼神堅定,覺得她欲擒故縱,想逼自己承諾什麽。


    心裏莫名湧起怒火。


    “你要知道,這樣的事情是不能拿來開玩笑的。”


    周圍的人已轉過頭, 齊齊地注視著他們。


    韓數臉上依舊帶著笑, 看他的目光像是透過歲月, 可以瞧見日後他眉宇間漸染上的風流,以及舉首投足間的俗氣。


    “我沒有開玩笑。”


    兩人對峙著,直到薑清美端著兩杯酒走過來。


    沈書揚認定韓數是因為覺得委屈,所以才故意玩這樣的把戲。看到別人都在看他們,他低聲說,“此事等你冷靜再談。”


    韓數笑笑,看向薑清美。


    “我是來和韓小姐賠罪的,還請韓小姐大人有大量,原諒我。”薑清美的手中,是兩杯紅酒。


    柳佳寧不知何時站在一邊,對韓數道:“薑小姐誠心致歉,韓小姐就原諒她吧。喝下這杯酒,今天的事情大家就當沒有發生過,你看怎麽樣?”


    韓數的眼神瞥向她,她一直未嫁就那樣橫在自己的婚姻中,與沈書揚糾纏不清。沈書揚的身邊來來往往不知多少紅顏知己,唯有她的地位始終不動搖。


    現在回想,自己的婚姻是多麽可悲。


    “別人傷害了我,我無法做到一笑泯恩仇。受傷害的人是我,誰也沒權力要求我原諒害人之人。”


    薑清美臉一白,想打退堂鼓。


    柳佳寧怎能放過這樣的機會,一把將她推上前,“你看韓小姐不肯原諒你,看來不光是不給你麵子,連書揚的麵子也不給。”


    周圍已有人開始指責韓數,壞了宴會的氣氛。


    韓數深吸一口氣,眯著眼看著眼前的一切,隻覺得今天這夢做得太長了些。既然是她的夢,自然由她說了算。


    “好,這個麵子我給。隻要薑小姐喝下手中的兩杯酒,今天的事情我就當沒發生過。”


    薑清美有一瞬間的遲疑,最終在柳佳寧的眼神逼迫中,喝完兩杯紅酒。


    她喝完酒後正想去廁所催吐,卻被韓數一把拉住。


    “我已原諒薑小姐,正想與薑小姐好好聊聊天,也能拉近彼此的認識,不知薑小姐賞不賞臉?”


    “大家都是校友,就應該這樣。”


    薑清美想罵人,無奈韓數抓得緊。


    “韓小姐想聊些什麽?”


    韓數一把拉她過來,正好站在自己與沈書揚的中間。能親近沈書揚,她自然是願意的,想著那酒裏的料隻是讓人亢奮,應該不會出什麽事。


    然後韓數就一直拉著她說話,都是些學校裏的事情,卻有技巧地往沈書揚身上引。


    慢慢的,她的臉色開始不正常起來,越聊越興奮。突然一下子抱著沈書揚,大聲叫起來,“沈書揚,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你!”


    宴會中的所有人都停止交談,看向這邊。


    她一無所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仿佛世間隻剩下她和抱著的男人,言語越發的放肆,甚至還動手動腳起來去親沈書揚。


    柳佳寧去拉她,被她一下子推開。


    她指著柳佳寧,“你算什麽東西,不就是家裏有幾個錢,憑什麽對我呼來喝去的!要不是你舍不得錢,非弄個仿貨給我,我今天至於丟這麽大的臉嗎?”


    人群重新炸開,議論紛紛。


    韓數悄悄退到人群之外,古怪地看著這一切。今天這夢做得太長,長到她都分不清是夢還是真。


    她慢慢走出去,熱氣撲來。


    出了沈家的大門,她獨自走在路上,路燈昏黃,將她的身影拉得變長變形。這條路她走過無數次,從沒有一次像這麽輕鬆。


    雖然她分不清是夢還是真,但是她確實的知道原本這一切都應該發生在十二年前。


    十二年前的今天,沈書揚舉辦這場盛大的宴會,是為了慶祝他和她畢業,也為了慶祝他們即將赴美留學。


    那時候的她不過是剛畢業的學生,名牌仿包她倒是聽過,卻不知還有仿衣服的,更談不上可以分辨真假。


    記得她站在水晶燈下,無數雙眼神看著,有同情的有嘲諷的。她就像被剝去外衣,羞恥不堪,彷徨無助。最後在薑清美的步步緊逼下,被迫鞠躬道歉。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所有的尊嚴都被碾得粉碎,被人踩在腳底,更堅定要出人頭地的決心。


    雖然沈書揚趕到後,狠狠訓斥了薑清美,還代為賠償了三萬七。可是她的尊嚴已碎,再也拚湊不齊。


    後來,她努力追趕著沈書揚的步伐,從南城到美國,再從美國回到南城。在別人眼中,她是沈太太,是時尚魔女,對各類奢侈品如數家珍。無論是時尚聚會還是上流宴席,她都應對自如,與人談笑風聲。


    可是這一幕印植在她的心裏,從一根小刺長成滿片荊棘。


    今天這夢做得真是痛快,也算是拔了心頭的刺。從此以後,什麽薑清美,什麽柳佳寧,什麽沈書揚,統統都給她滾蛋。


    包裏的手機傳來鈴聲,她恍若未聞。


    緊接著有短信進來的聲音,她打開一看,是厚重的鍵盤手機,短信是沈書揚發的。


    “你在哪裏?”


    她快速打字,發出去。


    “回家。”


    發出這條信息後,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她沒有接,然後鈴聲再沒響起。


    出了別墅區,坐上出租車,報了地址,她便盯著窗外的街景。或是路燈,或是霓虹,一一閃過。


    開車的中年司機欲言又止,等過了兩個路口才說:“小姐,剛才你一上車,我就看到後麵有一輛卡宴跟著,你看是不是你認識的人?”


    韓數從車後窗看去,隻看到一輛黑色的車子,像暗夜中的黑豹一樣蟄伏前行。車如其人,她不用看清車牌,就知道是誰。


    “別管他。”


    出租車停在小區門口,她下了車。餘光瞄到後麵的那輛卡宴也跟著停了,裏麵出來一位身高腿長的男人。


    出租車司機搖了搖頭,這些有錢人就是愛作。


    韓數進了小區,那人跟進來,大長腿邁了幾步,一把將她拉住。


    “你真的不和姓沈的去美國?”


    她眯著眼,仰頭看著他,瞳孔中是一張帥得極具侵略性的臉。深邃狹長的眼,高挺的鼻梁,緊抿的薄唇以及比女人還好的皮膚。


    此時的趙時律,恰如一柄剛出鞘的長劍,鋒芒畢露。


    而多年後,他內斂深沉,似古劍韜光養晦。


    宴會中有他安排的人,關於宴會中發生的一切他清清楚楚。他的眼神急切,期盼她能告訴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是她一言不發,就那樣直看著自己,眼神迷茫。紅唇水嫩嫩的,像一顆飽滿的櫻桃誘人品嚐。


    他喉嚨滾動,身體在叫囂,血液在奔流著。


    不自覺地伸出手,去撫摸她滑嫩的臉頰。


    韓數有些糊塗,她從未做過這樣完整清晰又長的夢。她想咬自己一口,看看究竟是不是夢。有手伸過來,下意識張口咬住。


    趙時律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任由她咬著。


    她吐出來,一點都不痛,果然自己是在做夢。


    趙時律眼睜睜看著她一臉冷漠地推開自己,朝樓道走去。他摸著被咬的手,一拳打在身旁的樹上。


    他真是特麽的犯賤!


    韓數眼一眯,她最討厭別人提到那個生她的女人,也最不喜歡別人把她們相提並論。顯然,朱紫青踩到她的底線了。


    “你既然這麽有底氣,跑到我麵前來虛張聲勢做什麽?我家庭條件比不上你,那是我的事。我與你們已經橋歸橋路歸路,我好或是壞對於你能不能進沈家門有影響嗎?你應該擔心的是自己,你是以什麽手段上的位,將來自會有其他的女人效仿。因果循環,你今天對我說的話,將來一定會有人對你說。但願到時候,你還能像現在這樣理直氣壯。”


    說完這些話,韓數看也不看她一眼,徑直進了小區。


    清塵濁水,涇渭分明。


    她未來的人生與沈書揚不會再有聯係。關於沈書揚的事情,他的紅顏知己,又與自己有什麽關係。


    回到家中,把自己丟進沙發,抱著抱枕靜靜地靠著。包裏的手機不管不顧地響起來,她拿出來一看,想也不想地摁掉。


    電話是柳佳寧打開來。


    不到一會兒,鈴聲又響起。


    韓數現在無比懷念以後的智能手機,可以拉黑自己不想接的電話。她掙紮了一會,按了接聽鍵。


    “韓數,你知不知道,書揚要帶朱紫青去美國?”


    “剛知道,朱紫青來找過我了。”


    柳佳寧似乎非常生氣,聞言聲音尖利,“什麽?她還有臉去找你,那個不要臉的東西。我真是瞎了眼,才會把她當成朋友。韓數,我寧願和書揚去美國的是你,也不願意看到那個人是她…”


    韓數的眼神透過陽台的窗戶,看到對麵的樓。眼底劃過迷茫,聽著柳佳寧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前世她到底執著什麽,竟然與這些人糾纏了那麽多年。


    “…韓數,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對不起,我和沈書揚已經分手,他的事情和我再也沒有半點關係。希望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以後都不要來找我,也不要給我打電話,謝謝。”


    柳佳寧急得火都冒起來了,這個韓數怎麽會輕易認輸。不應該啊,對方明明不是容易低頭的性子。


    “你不要說氣話,他們三天後就走了,到時候一切都來不及…”


    “嘟…嘟…”


    韓數已經掛了電話,很快那電話又打過來,這次她直接摁掉。如此反複三次,電話再也沒有響起。


    她站起來,走到陽台上,看著樓底下的樹和人。物是人非,自她重活過來的那天起,她就決定不會再走前世的路。


    這一刻,心中才有那種恍若隔世之感,事實也確實是隔了一世。此生,她不會再進沈家的門,她的生活中不會再有柳佳寧,朱紫青。


    手放在腹部,她有孩子,骨肉相連的孩子。


    如此,足夠。


    在陽台上呆了三十分鍾,想起自己的店麵,還有接下來的事情,她趕緊開始做計劃表。三個月就要盈利,雖然她有信心,卻還是有壓力。


    伏案工作,時間一點點地流逝。


    待她寫完最後一個字時,外麵的天快黑了。


    吃過飯,休息一會再洗個澡。洗到一半時,突然停電了。她有一瞬間的慌亂,很快鎮定下來,站著不動。


    浴室裏都是水,要是滑倒可不是鬧著玩的。


    她等了一會兒,等眼睛開始適應黑夜中的光線,才扯下浴巾包住身體,慢慢地往外一步步地挪著。


    一手護著腹部,一手摸索著。


    出了衛生間,聽到有人敲門,聲音急促。她心一驚,腦海中閃過許多不好的畫片。摒著氣不敢喘,眼神四下瞄著,想找到什麽能趁手的武器。


    “數數,你在家嗎?”


    低沉的男聲響起,她大大鬆了一口氣。


    也不顧上許多,小心地走過去開門。


    來人正是趙時律,趙時律一直就守在樓上,遲遲不敢上來。今天早上,他在她未起身之前離開,不是他不願意見她,而是他在害怕。


    堂堂時居集團的趙總,也會害怕。


    他害怕前一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都是不真實的,他害怕再一次重複那天早上的情節,再一次看到她厭惡的眼神,再一次聽到那些磨滅不掉的咒罵。


    今天他工作一整天都心不在焉,早早就守在小區外麵,望著熟悉的樓棟中八樓的燈光。直到整個小區陷入黑暗,他才在保安那裏打聽到,原來今天停電。早就張貼過公告,停電時間是晚九點到明天早上九點。


    他擔心她沒有看到公告,沒有做足準備,這才鼓起勇氣敲門。


    韓數讓他進來,剛才緊繃的神經全部放鬆下來。她沒有發現自己在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竟是無比的心安。


    他離得近,她本來就有些身體發軟,這下更是軟得不像話。還未走到沙發前就已經身體往下滑,被一隻堅實的手臂緊緊托住。


    觸手之中,是細滑的肌膚。


    透著陽台的微光,他能看到她身上僅裹著一條浴巾。她身上沐浴露的清香混合著女子原有的體香,衝擊著的感官。


    那夜裏他吻過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嫩如凝脂,溫香軟玉。


    心不可抑止地升起情愫,刹那間遍布全身。


    黑暗中,韓數看不到他眼裏的隱忍,看不到那隱忍之下的瘋狂暗湧。隻感覺他手輕輕一帶,她就跌進他的懷中。


    堅實與柔軟,向來都是那麽的合貼。她下意識地抓著他的衣服,不讓自己再滑下去,卻不知這個動作令他身體越發緊繃。


    他的手臂收攏,將她摟在懷中。


    懷中人嬌弱的身體,露出來的圓潤肩頭,還有那如蘭的氣息,無一不在摧垮著他的自製力。可是他的理智提醒著他,不能再犯上一次那樣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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