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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數眼一眯, 她最討厭別人提到那個生她的女人,也最不喜歡別人把她們相提並論。顯然,朱紫青踩到她的底線了。


    “你既然這麽有底氣, 跑到我麵前來虛張聲勢做什麽?我家庭條件比不上你, 那是我的事。我與你們已經橋歸橋路歸路,我好或是壞對於你能不能進沈家門有影響嗎?你應該擔心的是自己,你是以什麽手段上的位,將來自會有其他的女人效仿。因果循環,你今天對我說的話,將來一定會有人對你說。但願到時候, 你還能像現在這樣理直氣壯。”


    說完這些話, 韓數看也不看她一眼,徑直進了小區。


    清塵濁水, 涇渭分明。


    她未來的人生與沈書揚不會再有聯係。關於沈書揚的事情, 他的紅顏知己, 又與自己有什麽關係。


    回到家中,把自己丟進沙發,抱著抱枕靜靜地靠著。包裏的手機不管不顧地響起來,她拿出來一看, 想也不想地摁掉。


    電話是柳佳寧打開來。


    不到一會兒, 鈴聲又響起。


    韓數現在無比懷念以後的智能手機, 可以拉黑自己不想接的電話。她掙紮了一會, 按了接聽鍵。


    “韓數, 你知不知道, 書揚要帶朱紫青去美國?”


    “剛知道,朱紫青來找過我了。”


    柳佳寧似乎非常生氣,聞言聲音尖利,“什麽?她還有臉去找你,那個不要臉的東西。我真是瞎了眼,才會把她當成朋友。韓數,我寧願和書揚去美國的是你,也不願意看到那個人是她…”


    韓數的眼神透過陽台的窗戶,看到對麵的樓。眼底劃過迷茫,聽著柳佳寧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前世她到底執著什麽,竟然與這些人糾纏了那麽多年。


    “…韓數,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對不起,我和沈書揚已經分手,他的事情和我再也沒有半點關係。希望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以後都不要來找我,也不要給我打電話,謝謝。”


    柳佳寧急得火都冒起來了,這個韓數怎麽會輕易認輸。不應該啊,對方明明不是容易低頭的性子。


    “你不要說氣話,他們三天後就走了,到時候一切都來不及…”


    “嘟…嘟…”


    韓數已經掛了電話,很快那電話又打過來,這次她直接摁掉。如此反複三次,電話再也沒有響起。


    她站起來,走到陽台上,看著樓底下的樹和人。物是人非,自她重活過來的那天起,她就決定不會再走前世的路。


    這一刻,心中才有那種恍若隔世之感,事實也確實是隔了一世。此生,她不會再進沈家的門,她的生活中不會再有柳佳寧,朱紫青。


    手放在腹部,她有孩子,骨肉相連的孩子。


    如此,足夠。


    在陽台上呆了三十分鍾,想起自己的店麵,還有接下來的事情,她趕緊開始做計劃表。三個月就要盈利,雖然她有信心,卻還是有壓力。


    伏案工作,時間一點點地流逝。


    待她寫完最後一個字時,外麵的天快黑了。


    吃過飯,休息一會再洗個澡。洗到一半時,突然停電了。她有一瞬間的慌亂,很快鎮定下來,站著不動。


    浴室裏都是水,要是滑倒可不是鬧著玩的。


    她等了一會兒,等眼睛開始適應黑夜中的光線,才扯下浴巾包住身體,慢慢地往外一步步地挪著。


    一手護著腹部,一手摸索著。


    出了衛生間,聽到有人敲門,聲音急促。她心一驚,腦海中閃過許多不好的畫片。摒著氣不敢喘,眼神四下瞄著,想找到什麽能趁手的武器。


    “數數,你在家嗎?”


    低沉的男聲響起,她大大鬆了一口氣。


    也不顧上許多,小心地走過去開門。


    來人正是趙時律,趙時律一直就守在樓上,遲遲不敢上來。今天早上,他在她未起身之前離開,不是他不願意見她,而是他在害怕。


    堂堂時居集團的趙總,也會害怕。


    他害怕前一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都是不真實的,他害怕再一次重複那天早上的情節,再一次看到她厭惡的眼神,再一次聽到那些磨滅不掉的咒罵。


    今天他工作一整天都心不在焉,早早就守在小區外麵,望著熟悉的樓棟中八樓的燈光。直到整個小區陷入黑暗,他才在保安那裏打聽到,原來今天停電。早就張貼過公告,停電時間是晚九點到明天早上九點。


    他擔心她沒有看到公告,沒有做足準備,這才鼓起勇氣敲門。


    韓數讓他進來,剛才緊繃的神經全部放鬆下來。她沒有發現自己在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竟是無比的心安。


    他離得近,她本來就有些身體發軟,這下更是軟得不像話。還未走到沙發前就已經身體往下滑,被一隻堅實的手臂緊緊托住。


    觸手之中,是細滑的肌膚。


    透著陽台的微光,他能看到她身上僅裹著一條浴巾。她身上沐浴露的清香混合著女子原有的體香,衝擊著的感官。


    那夜裏他吻過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嫩如凝脂,溫香軟玉。


    心不可抑止地升起情愫,刹那間遍布全身。


    黑暗中,韓數看不到他眼裏的隱忍,看不到那隱忍之下的瘋狂暗湧。隻感覺他手輕輕一帶,她就跌進他的懷中。


    堅實與柔軟,向來都是那麽的合貼。她下意識地抓著他的衣服,不讓自己再滑下去,卻不知這個動作令他身體越發緊繃。


    他的手臂收攏,將她摟在懷中。


    懷中人嬌弱的身體,露出來的圓潤肩頭,還有那如蘭的氣息,無一不在摧垮著他的自製力。可是他的理智提醒著他,不能再犯上一次那樣的錯誤。


    她絕望的眼神,無聲哭泣,他不想再看到。


    黑夜會帶給人勇氣,嚴絲合縫的擁抱會給予人力量。這樣的時刻,趙時律終於敢問出一直不敢問的話。


    “那天晚上的事…你恨我嗎?”


    他問出聲,心像滴血一般。


    雖然他想過無數次,都是自己最不願意麵對的答案。可是他還是執著地想從她的口中知道,知道她的想法。


    韓數身體一僵。


    恨嗎?


    在前世裏,最開始她是恨的。要不是他,自己怎麽會懷孕?要不是因為流掉那個孩子,又怎麽會生不出孩子?


    流產這件事情,或許在男人的眼中稀疏平常,可是帶給一個女人的傷害卻是永無止境的。她發現懷孕時是孕早期,用的是藥流。


    她沒想到的是,藥流會流不幹淨。於是就會有清宮刮宮…


    隻是那一切,真的應該怨他嗎?


    那一夜,她是清清楚楚的。或許是紅酒中的東西作祟,或許是自己身體最深處的渴望得到釋放。總之,她沒有半點的不情願。


    相反,那些歡愉她記得真切。此後在與沈書揚的婚姻,再也沒有體會過。


    人們總會找借口,將犯的過錯推到死物的身上,孰不知酒不醉人人自醉。她明明沒能把握好自己,一與他接觸就軟了身子化成一癱水,卻在事後將所有的罪名都算在他的頭上。


    她的內心是卑劣的,她在掩飾真實的自己。卻害怕自己像母親一樣,在別人的口中永遠都是傷風敗俗,不知檢點的名聲。


    多年後的她,早已有一副鋼鐵武裝起來的心。也早已強大到不受任何人的影響,無論什麽樣的言論,她都能一笑置之。


    人隻有足夠成熟,才會去審視剖析年少時的自己。


    在後來的日子裏,原生的成長環境對她的影響越來越小,她也能坦然麵對自己不時湧升起的身體本能反應。


    那沒有什麽可羞恥的。


    現在的自己,年輕的外表之下是那顆日後強大的心。


    她已經有勇氣麵對生活的不完美,正視自己內心真正的需求。她想,這個時候,再說恨他事實上是矯情的。


    要說是恨,她更恨自己。


    “我不知道…我隻是害怕…”


    趙時律的心一鬆,還好不是自己不敢麵對的那個答案。她一個女孩子,確實是會害怕的。所以那些話應該是她害怕之下的口不擇言。


    她會和沈書揚分手,讓自己到她的家裏,是不是代表著她對自己並不是全然無情?


    這麽一想,他將她摟得更緊。


    停電後,房子裏的空調也跟著停了。剛開始還有冷氣,過了這一會兒,冷氣也散了一些。他抱得緊,她開始覺得熱。


    “我熱…”


    她掙紮了幾下。


    他立馬鬆開她,察覺到自己身體異樣,暗罵自己一聲。


    “這電要停一晚上,小區門口貼了公告。你是想住酒店還是…我家?”


    原來有公告,可能自己進出匆忙沒有注意。她想著,琢磨著他的意思。他可能不知道,這般小心翼翼又故作隨意的話,語氣中都透著期待。


    酒店還是他家?她也在問自己。


    “你家方便嗎?”


    他緊緊攥成拳的手慢慢鬆開,手心裏都是汗。


    “方便。”


    隻要是你,無論何時都方便。


    那頭又沉默了。


    韓數沒等對方再開口,直接掛了電話。塵封在深處的記憶重新開啟,就算刻意遺忘依然清晰如故。


    那一天,畢業聚餐。


    彼時,她沒有後來的閱曆,不知人心的險惡。因為畢業,同學們的情緒都得到釋放。大學四年的光陰,就算是有些不愉快的事情,也都在一聲聲的離別寄語中泯了恩仇。


    所以,她沒有拒絕朱紫青遞過來的酒。


    一杯下肚,有些燒心。她以為幹紅大多如此,卻不想酒中有料。這是多年後,她才悟出來的。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她都惱恨自己身體裏有生母那樣放縱的基因,才會有那荒唐的一夜。


    聚餐散後,沈書揚被事情絆住腳,於是她獨自回家。


    不想下了公交,後麵有人尾隨。就像老套的電影,幾個不良青年攔住了她。要不是趙時律出現,她恐怕就要遭遇對於女人來說最可怕的事情。


    她衣服被撕爛,渾身發抖。


    他送她回家,然後酒裏的料起了作用…


    記得醒來後自己口不擇言的詛咒聲。那時候的她,何嚐不是在罵自己。她無法接受夜裏那個放縱的自己,那些情動時發出的聲音,現在想來都令她麵紅耳赤。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心情,眼神看著窗外。


    公交走走停停,有人上車有人下車。就像人生,來來去去的過客走馬觀花一樣。不到最後,你根本不知道誰才是你相伴一生的人。


    唯有血親,骨肉相連。縱使滄海桑田,世事變遷,也不能阻隔你們之間的緊密關係。這樣的關係一旦成立,將終身有效。


    她的手放在腹部,那裏還是一片安靜。但是她知道,她的孩子一定在努力生長。不久的將來,他們就會相見。


    下了公交,到了市中心。找了一家幹淨的連鎖快餐店,吃了飯。然後逛了商業街,一家一家的服裝店看去,心裏有了數。


    四點左右乘公交回去,到了站牌,還要走一段路才到小區。


    經過超市時,買了一些肉菜,慢慢地提著往回走。路邊時不時有一些賣花的人,在兜售著手中一支支的玫瑰。


    她買了一支,在手裏拿著。


    臨進小區時,接到杜曉美的電話。


    杜曉美在電話裏先是說了自己已經轉正的事情,再探她的口風,得知她一人過情人節,表示馬上過來。


    韓數回到家,把菜洗了,再煮上飯。


    沒有情人,還有朋友。


    一個小時後,杜曉美到了。手裏誇張地拿著一捧九朵玫瑰的花束,故作風流地倚在門口。在韓數開門後,獻寶似的送上鮮花。


    “七夕快樂!”


    “你也同樂。”


    韓數笑著,把她請進來。


    “哇,好香啊,你做什麽好吃的?”杜曉美使勁地聞著,看到桌上的飯菜兩眼發光。“姐們,你太夠意思了,準備這麽多的菜。”


    “這不是聽到你要來,我必須好好招待,感謝你能在七夕這樣的日子丟下一眾追求者,來與我共度良宵。”韓數一邊說著,一邊擺放碗筷。


    在她還是沈太太的時候,是鮮少有機會自己做飯的。還是後來和沈書揚分居,她搬進自己後買的房子裏,才重新開始自己做飯。


    因為有錢,什麽樣的食材都能買得到,倒是練出一些廚藝。當然今天做的都是家常菜,但看起來色香俱全,應該不差的。


    杜曉美迫不及待地夾了一筷子醋溜土豆絲,舒服地眯起了眼。


    “這大熱天的,就是吃這樣酸酸辣辣的才開胃。”


    韓數也覺得如此,這幾天她都不太想吃葷腥,就想吃這樣的開胃小菜。眼下還是七月底,天氣十分炎熱。


    一頓飯吃下來,杜曉美直呼過癮。


    “最近天天吃外賣,吃得我嘴裏都一股子地溝油味。”


    她一邊說,一邊哈著氣往韓數麵前湊。韓數把她一推,作勢要打,她立馬閃到一邊滾到沙發上,哈哈大笑起來。


    韓數感謝她故意逗自己開心,她一定以為自己剛和沈書揚分手,心情必定是很低落的。


    打開電視,聽著《新聞聯播》多年不變的旋律,韓數開始幹活。


    杜曉美四仰八叉地倒在沙發上,看著韓數收拾碗筷,擦拭桌子。不由得讚歎出聲,“嘖嘖,這麽勤快又貌美的姑娘,以後要便宜哪個小子啊?”


    “你嘴裏就沒一句正經話。”韓數嗔著,去廚房裏洗碗。


    杜曉美哈哈大笑起來,“可惜我不男人,我要是男人一定將你娶回家。”


    “得了吧,越說越沒邊。你要是男人,哪裏能進得了我的家門,還想我做飯給你吃,門都沒有。”


    “那倒也是。”杜曉美說著,看到桌上有桔子,“咦”一聲,“你在哪裏買的桔子,我怎麽沒有看到有賣的。”


    韓數洗碗的手一停,“哦,在路上碰到有人挑著賣,隨便買了一些,可能是早下來的桔子吧。”


    杜曉美不疑有它,順手拿起來一個剝皮。


    等到送一瓣到嘴裏後,她臉都皺到了一起。忙不停地吐到垃圾桶中,一邊吐一邊說著,“怎麽這麽酸?那賣桔子的人也太不道德了,這麽酸的桔子也摘下來賣。”


    韓數低頭笑了一下,她一點都不覺得酸,相反覺得味道正好。


    “是嗎?我還沒有吃,不知道酸不酸。”


    杜曉美揉揉酸掉的腮幫子,再喝了水漱口,這才覺得好受些。一看垃圾桶,裏麵明明就有桔子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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