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這些普通的女人, 不過是仗著有幾分姿色,就做起灰姑娘的美夢。卻不知麻雀再怎麽鍍金,也變不了鳳凰。


    她淡然地笑著,步履優雅地和趙時律門口的小秘書說什麽,然後隨意拿出一管口紅遞給小秘書, 上麵的logo讓小秘書兩眼放光滿臉雀躍。


    韓數看得分明, 心下微冷。


    白露是作者的親女兒,讀者心中的女神, 自然人美有錢還得人心。而她韓數明明什麽都沒有做,離趙時律遠遠的,卻還是得個渣女配的名聲。


    那些鍵盤俠有沒有想過, 自己若真是想要錢, 大可以懷著孩子嫁給趙時律, 何必打掉孩子跟沈書揚去美國?


    或許就是因為自己打掉男主的孩子,再嫁給男配,這才被定義為渣女。


    要是這樣,她認。


    “你們趙總忙, 不要什麽小事都去打擾他, 也別什麽人都放進來。”


    這話是白露對小秘書說的, 意有所指, 指的就是韓數。


    “白小姐,這兩個記者不是我約的, 而是馮秘書把的關。”小秘書低聲說著, 眼神討好。


    對於女主, 韓數本是無感的。一個素未謀麵之人,她能有什麽感覺?隻是在書中,作者對女主極盡美好的描述。


    美麗高貴,善良能幹。


    女主的完美,就是她這個渣了男主的女配襯托出來的。


    “你們采訪完了嗎?”


    那頭馮新民走過來,問韓數和杜曉美。


    馮新民是趙時律的大秘書,是趙時律的心腹。他長得斯文,戴著一副金絲眼鏡,得體的西裝鋥亮的皮鞋,很有老派文人的風骨。


    杜曉美禮貌地回道:“已經采訪完了,多謝馮秘書。”


    “馮秘書,南城那麽多家雜誌社,你怎麽就偏偏挑了名氣並不怎麽樣的尚都?”


    白露一質問,馮新民這才看到對方。


    心中叫苦不迭,這哪裏是自己定的。整個采訪的事情都是趙總自己拿的主意,他還納悶著,為何趙總會那麽在意一個小記者。


    現在才明白,原來這個叫韓數的小記者是趙總以前的鄰居。


    “我們尚都怎麽了?我們《南城風雲》上個季度的銷量遙遙領先其它幾家雜誌社的同類刊物。白小姐可以看不起我們小記者,但不可以貶低我們的雜誌社。”


    杜曉美不服氣地回著,她可是以身為尚都的一分子而自豪。現在最大的目標就是成為尚都的正式記者,將來能以老佛爺為目標,在時尚界打出一片天地。


    “小小的雜誌社記者,也敢口出狂言。你是哪個主編手下的?你們隨雲總編我認識,她都不敢用這樣的口氣和我講話。”


    馮新民一看不對,忙打著圓場,“白小姐,這兩位小記者都是剛從學校畢業的,年輕氣盛,還不知什麽天高地厚。韓小姐是趙總以前的鄰居,所以趙總才會接受尚都的采訪。”


    鄰居?


    白露的眼神落在韓數的身上,怪不得自己剛才會那麽不舒服。


    原來這位小姐真的和時律有關係。


    辦公室的門打開,趙時律那張俊美冰冷的臉出現。他先是看了一眼韓數,目光沉沉。再看一眼馮新民,最後淡淡看著白露。


    “時律,我不是存心管你的事。而是現在社會風氣不好,我怕有人打擾到你。”


    好一個處處為男主著想的女主,韓數不知為何覺得有些惱怒。自己明明刻意遠離他們,為何還要落一個那樣的名聲,受千夫所指。


    而且,她既然決定生下孩子,那麽她的孩子就不能沒有爸爸。


    無論她和趙時律將來如何,都不能改變他是自己孩子爸爸的事實。


    她自小跟著奶奶,太清楚沒有父母疼愛的孩子是什麽樣子的。旁人的議論,那些同情憐憫的眼神,那些或多或少的惡意,如影隨行。還有隨著年紀增長漸漸滋生的自卑,在骨子裏根深蒂固。


    “請問趙總,我打擾到你了嗎?”


    趙時律不想她會直白地問這個問題,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想到。


    白露臉色一變,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沒有,你沒有打擾我。”


    她怎麽可能會打攏他,他巴不得她天天出現,就算是冷若冰霜也好。隻要呆在他的身邊,哪怕不理他,他都心滿意足。


    “白小姐,你聽,趙總並沒有被我打擾。”


    場麵有些尷尬,杜曉美一時之間都忘了震驚。果然是她認識的韓數,不愧是南大中文係之光,對於任何男人都不假辭色。


    “走吧,我們吃飯去。”


    杜曉美被韓數的話拉回現實。


    “我請你吃大餐。”


    “你還在實習工資也不高,大餐先欠著。我倒是知道一個好地方,不貴又好吃。”


    “姐們,你真是太懂我了。”


    杜曉美誇張地抱著她,作勢要來個親香。


    趙時律狹長的眼神中閃過黯然,竟隱隱嫉妒那可以和她隨意玩鬧的女子。眼看著她們就要離開,他長腿邁開,幾步趕上去。


    “韓小姐,要是方便的話,我們一起吃個便飯。”


    “方便,當然方便。”


    杜曉美忙不迭地回著,用手肘捅捅韓數。


    趙時律緊緊盯著心尖上的人,生怕一個眨眼,對方就會消失。


    白露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抓著鉑金包的手指都開始泛白。不應該是這樣的,時律性子孤冷,什麽時候會對一個女人小心翼翼,極盡耐心?


    而且那個女人,不是自己。


    “韓小姐,剛才多有誤會。我誠摯地向你道歉,要是你肯原諒我,就一起吃個飯吧。也省得時律為難,畢竟你是他以前的鄰居。”


    鄰居二字,白露咬得清楚。眼神若有若無地看著趙時律,與他並肩而立。任何人見了,都會以為他們才是一對。


    韓數原是要拒絕的,可是她竟然在那雙深邃的眼中看出一絲受傷。想起書中提到他多年後得知自己曾流過他的孩子時,在黑暗中無聲的悲切。


    猶如曠野孤狼,獨自舔傷。


    她的心陡然低落,沒由來的。


    “我和趙總多年不見,是應該吃個飯。”


    聽到她同意,趙時律緊繃的身體明顯放鬆。


    “你想吃什麽?”


    “法國大餐。”


    杜曉美適宜地插上一句話,馮新民連忙預定位置,就在時居大廈對麵三樓的法國餐廳。


    到了餐廳,趙時律詢問她們要吃什麽,韓數沒什麽意見,倒是杜曉美說了好幾個,什麽煎鵝肝焗蝸牛還有燉牛肉都點了。


    白露優雅地笑著,實則眼神輕蔑,隱隱帶著優越感。


    韓數點了一份法國煎餅和一例湯。


    最後點餐的是白露,她與廚房確認食材,然後點了一道鬆露扇貝,再加一杯紅酒。


    上菜時,先上湯。湯是洋蔥湯,韓數聞著,隱約覺得胃有些難受。隨著菜慢慢端過來,她更覺得有些不舒服。


    “我去趟洗手間。”


    她起身離開,三步兩步衝到洗手間。


    遠離食物的氣味,剛才那種胸口悶悶的感覺就散了不少。她一邊洗著手,一邊端詳著鏡子裏的自己。


    重生到現在,她還沒好好看過自己。


    皮膚好到沒有毛孔,眼角光滑連一絲皺紋都沒有。沈書揚曾稱讚過她,年輕時不苟言笑的模樣就像是古代畫卷裏的仕女。


    那個男人,自己這輩子一定會離得遠遠的。


    突然,鏡子裏出現另一張臉。


    美麗,自信。


    “韓小姐,是不是不習慣法國餐的口味?”


    韓數望著鏡子,等待著她接下來話。


    她倚在洗水台的邊上,眼裏有一些譏誚,“剛才我點的那份扇貝是從美國北卡羅來納州空運過來的,從海底撈出到送上餐桌不超過48小時,上麵點綴的鬆露是產自意大利的白鬆露,價比鑽石。這麽一道對我來說不過是尋常的菜,恐怕韓小姐一個月的工資都不夠。”


    “白小姐與我說這些做什麽?”


    白露笑得深意,“韓小姐是聰明人,自然知道我在說什麽。就憑一個鄰居的關係,意圖接近時律,可以說韓小姐確實有幾分謀略。不過像時律這樣的男人,不是你一個從小地方出來的普通女人能配得上的。”


    韓數一邊洗著手,一邊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自己配不上趙時律嗎?


    那又如何。


    “白小姐,並不是不遠萬裏而來的東西就是好的。在我國的東邊長山島,水質優越出產最上品的扇貝。而且白鬆露也不是意大利的特產,在我們的南邊同樣有產出。不知道白小姐有沒有聽過一句俗話。成功有時候並不在拚實力,而是在關鍵的地方有沒有人,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關係。”


    “關係?韓小姐是指自己與時律的鄰居關係?”


    韓數擦幹手,微微一笑,“當然不是,我有人。”


    “韓小姐,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白小姐,這句話也同樣送給你。”


    趙時律要真是對白露有情,就不可能十二年後還是單身一人。他們的糾葛,從朱雀巷那長長的巷道中早已開始,掙脫不掉。


    “韓小姐,費盡心機不會有好下場,你好自為之。”


    白露丟下這句話,優雅地昂著頭進了衛生間。


    韓數望著鏡子中的自己,她是心機女嗎?


    是的,書中就是那樣描述她的。隻是像她這樣心機深的女配,為何看不到男主的深情?


    他眼裏的情意,隱在幽暗的眸光中,稍一留心就能感受到。五官是那麽的精致,薄唇是那麽的性感…


    等等。


    她唇微張著,慢慢地回頭。


    趙時律就站在她身後,身體微傾,幾乎要將她包圍。韓數覺得自己的嗅覺突然變得十分的敏感,她能聞到他身上清爽的氣息,很是好聞。


    身體不由得開始酥軟,撐著洗手台。


    “趙總…”


    “你叫我什麽?”


    他心跳得厲害,能這樣近距離地靠近她,而好並沒有躲閃是不是代表在她的心中,自己還是有分量的?


    那夜,她情深之時,曾經被他誘哄著喚自己哥哥。


    她也想到了,臉瞬間通紅。


    細嫩的肌膚,微微泛著粉色,一如那夜。


    趙時律喉嚨滾動兩下,克製著自己擁她入懷的衝動。


    出了衛生間的白露看到這一幕,心沉到穀底,時律這是什麽表情?狹長的鳳眼泛著光,眼尾隱見一絲紅潮,像浸染了春天的顏色。


    這還是那個孤傲冷酷的男人嗎?這還是那個對誰都不冷不淡,連趙阿姨的麵子都不給的男人嗎?


    自從第一眼見到時律,她就被深深的吸引。無論是家世還是長相,足以令她傲視別的女人。他們這樣的家庭,講的是門當戶對,相輔相成。


    沒錯,門當戶對。


    時律一定是顧及以前的情義,才對這位韓小姐另眼相看。他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念舊情。


    “時律。”


    她的聲音將兩人驚動,趙時律緩緩退開。


    他們歸座時,杜曉美已吃完一份煎鵝肝。


    “韓數,你趕緊嚐嚐,這家餐廳味道真不錯。”


    她一邊說著,朝焗蝸牛下手。


    這樣的美食,對於後來掌管著沈家企業的韓數來說,當然是經常能吃到的。自然對於以後的尚都二把手杜曉美,也不再是難得的珍饈。


    年輕時,或許沒有什麽成就,但更容易滿足。韓數甚至覺得成長奮鬥的過程,好過將來功成名就後的欲無止境。


    她們的將來,一個婚姻不幸福,獨守空房。一個根本不相信婚姻,流連夜場。


    “白小姐,你幹嘛這樣看著我,你也趕快吃啊。”


    白露哪裏還有胃口,冷著臉。


    這一餐下來,除了杜曉美,其餘幾人都食不知味。韓數是生忍著,就怕吃上一口就來個大吐特吐。


    吃完飯後,杜曉美要回雜誌社,趙時律派了司機送她。把她高興得連道幾聲謝,一聲比一聲響亮。


    “時律你公司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我正好下午沒事,我送韓小姐回去。”白露體貼地說著,態度誠懇。


    韓數可不想給自己找不痛快,果斷婉拒她,自己坐公交回去。下了公交,一路走到小區門口。


    小區門口的左手邊,有一家小超市,還有一家賣水果的攤子。


    今天她沒怎麽吃東西,胸口一直悶悶的堵得慌。就是不想聞到油膩的味道,口裏寡淡無味。看到水果攤,突然覺得好想吃桔子。


    酸酸的桔子,一咬就是酸甜的汁水。


    不能想,一想就流口水。


    可惜水果攤子上,沒有桔子。


    “老板,桔子什麽時候有賣?”


    賣水果的男人憨憨一笑,“小姐,這才七月底,最早的青皮桔子要到八月底才下來。”


    她有些失望,嘴裏冒著酸水,越是買不到,就越想吃酸東西。最後,稱了一串葡萄,提著進了小區。


    在她走後不久,路口角落裏出現一道頎長的身影。


    看著那水果攤子,若有所思。


    第二天,韓數才吃過早點,窩在沙發上看昨天買的服裝設計書。她查過自己現在卡上的餘額,不到兩萬塊。


    這都是她大學四年做家教賺的錢,因為計劃出國,上個月就辭掉所有的家教工作。接下來懷孕生子,還有哺乳期,她都沒辦法工作。


    沒有工作,就沒有經濟收入。


    現在是十二年前,錢還是很抵用的。這一萬多塊錢,要是精打細算,能支撐到她生完孩子。但她心中已有計劃,正想著如何實施時,門鈴就響起來。


    透過貓眼一看,是快遞公司的。


    她打開門,對方抱著一個箱子,“是韓小姐吧,有你的快遞請你簽收。”


    韓數壓根不記得自己有買過東西,不過快遞送上門,肯定是不會錯的。她簽過字,把箱子搬進去,還有些沉。


    打開箱子,裏麵是個果箱,泡沫盒子裏是一個個青皮大桔子。


    她什麽時候在訂的青皮大桔子?


    電光火石般,在腦海中一現。她似乎明白送桔子的人是誰,除了那個愛跟蹤自己男人,誰會聽到昨天她和水果攤販的對話。


    隻是…


    為什麽她的心裏沒有惱怒,反而有絲淡淡的甜蜜。這種被人默默關心著的感覺,竟是這麽的讓人覺得溫暖。


    她漸漸想起一些被刻意遺忘的往事,猶記得她上中學時。每天下晚自習獨自一人回家,後麵都好像跟著一個人。


    那時候,她很害怕,書包裏都帶著一把剪刀。


    後來,她無意中發現跟著的人是他。心裏沒有感激,隻覺得這人陰沉沉的,陰魂不散地老跟著自己,必是有什麽詭計。


    她害怕聽到別人議論,害怕別人在背後指指點點,更害怕有朝一日別人會罵她和生她的那個女人一樣水性揚花。


    漸漸地,她發現他總是不遠不近地落在後麵,從不會跟上來,才慢慢放心。


    那條長長的巷子,承載了他們的過去。


    過去歲月中的掙紮,現在想來,令人唏噓。


    她拿起一個桔子,剝去外皮再除掉橘絡。掰開一瓣放進嘴裏,酸甜的汁水盈滿個口腔,又爽又解膩。


    一連吃了四個,覺得不能再吃才放手。


    坐在沙發上,把玩著手機。箱子裏沒有任何的卡片,箱子外麵也沒有發貨人和地址。她到底該不該打個電話道謝,或是發個信息。


    突然她發現,她沒有他的號碼。


    桔子的味道飄得滿屋子都是,她不由得還想吃。


    昨天的葡萄雖然不錯,卻不如桔子合她的胃口,確切地說是合孩子的胃口。


    她摸著肚子,眉眼一彎。


    這時門鈴又響起來,她站起身透過貓眼一看,就看到一大束百合。


    打開門,外麵是送花的小哥。


    “請問是韓小姐嗎?有您的鮮花束,我是永愛花店的。一位姓沈的先生訂的鮮花,祝您七夕情人節快樂。”


    是沈書揚送的,她麵無表情地簽收。


    一大束的百合,散發著清香。百合百合,意在求和。她冷笑著,拿出裏麵的卡片,隻見上麵寫著: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


    她隨手把花放在茶幾上,很快手機有短信提示的聲音。


    打開一看,熟悉的號碼簡略的幾個字:七夕快樂。


    七夕?


    情人節。


    她隨手把花丟在地上,打開衣櫃開始換衣服。


    衣櫃中,所有的衣服都是平價貨,沒有一件名牌。她挑出一件簡單的米色齊膝連身裙,款式簡潔還算大方。


    那送花的小哥一下樓,就被人拉住。


    趙時律昨天沒有回去,就睡在車上。他看著她房間裏的燈滅,又看著天慢慢從黑到灰,再到明亮。


    一大早,他已看到幾個送花的人。


    今天是什麽日子?


    打開手機上的日曆,才知道是七夕情人節。


    “你幹什麽?”那送花的小哥一臉驚恐,見他西裝革履,不像是壞人,才放下心來。


    “我問你,這送花有什麽講究,怎麽有人送玫瑰,有人送百合?”


    唯一送百合的,就是被拉住的送花小哥。


    “玫瑰代表愛情,百合代表和好。我剛才就去八樓送了一束百合,那位小姐一臉的不高興,看來還沒有原諒送花的人。”


    送花的小哥一想到剛才的小姐,嘿嘿笑了兩聲,“也難怪,美女的脾氣就是大一些。”


    八樓?


    “她收到花不高興嗎?”


    “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我想一定是和男朋友鬧別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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