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過往的歲月中, 有許多這樣孤寂的夜。而今, 縱使依舊孤身一人獨處,他的心中卻似有了世間最美的期待。


    他期待著自己的等候能落地生根、生根發芽、茁壯成長、長成枝繁葉茂果實豐碩。


    過了一會兒,他關上電腦切斷電源,起身離開辦公室。二十六樓是他一人的辦公區域,左邊是會客廳,右邊是會議室。


    這個時候,整層樓空無一人。


    出了大廈, 開車駛上道路。不知不覺又開到她的小區底下,仿佛是與生俱來的本能, 他無時不刻都在受著她的牽引。


    她在做什麽呢?


    如果她真的懷孕,她會怎麽做?


    他變得不確定起來,又隱含著熱切的期待和渴望。


    突然手機有短信進來的消息,他打開一看,是她的短信。


    【別在外麵晃了, 快回去睡覺吧, 我要是有事我打電話給你的。】


    抬起頭, 他看見八樓的窗台上隱約站著一個人。遠遠瞧去那身影是那麽的窈窕纖細, 楚楚動人。很快那人影離開, 緊接著窗簾被拉起。


    他握著手機, 靜默一會, 開車離開。


    韓數進了房間, 收好剛才畫好的設計圖, 這才上床睡覺。


    第二天起床刷牙時, 她終於領會到了孕吐的厲害。原本還以為昨天是暈車的吐,沒想到那就是孕吐拉開的序幕。


    其實說是吐,也不盡然,因為並沒有吐出什麽東西,但她感覺膽汁都吐出來了,嘴裏苦苦的。除了苦,沒有任何的感覺。


    自然,也就沒有食欲。


    有了孕吐的反應,她能更清楚感覺到腹中孩子的存在。他(她)這是在向自己宣告自己正在生長。


    鏡子中的她,臉色帶著睡醒後的無神,還有一絲蒼白。


    可是她的眼中,卻有無盡的喜悅,歡喜到快要滿出來。


    外麵響起敲門聲,她開門一看是送快遞的。看到熟悉的包裝箱子,她什麽也沒問,直接簽名收貨。


    家裏的桔子正好吃完了,要是在以前,她都不知道自己這麽能吃桔子。


    新到的桔子新鮮青綠,偶爾有一些帶黃的。聞起來酸酸的,衝淡了她剛才孕吐後的不適。也不管是不是空腹,剝開一個吃完,胃部果然舒適不少。


    洗完臉,換好衣服出門。


    早市已散,她找了一家早餐店要了一碗粥,就著鹹菜,勉強吃完。嘴裏木木的,像是沒有知覺,抗拒著任何食物。


    為了孩子,還是得吃。


    吃過早餐後,一邊走,一邊從包裏拿出一個桔子,邊走邊吃。


    三個小時後,南城中心醫院的婦科診室,中年女大夫看著手中的b超單子,麵無表情地問道:“孕七周,打算要嗎?”


    韓數微笑回著,“要的。”


    女大夫的臉色好看起來,變得和顏悅色。


    “孕早期要補葉酸,我開個單子,還有注意不要劇烈運動,十二周後到產科檢查建冊。想吃什麽就吃,要是實在吃不下不要勉強,孕早期孩子需要的營養並不多。”


    她一邊說著,一邊開好單子,說了一句恭喜。


    “謝謝。”


    韓數由衷地道著謝,接過單子,緊緊地捏在手上。


    “下一位。”


    女大夫的聲音重新恢複成冷漠,以前的韓數不理解,覺得婦科的醫生們都好冰冷無情。現在她明白了,那不是無情,那是怒其不爭。


    醫院是最能見證生離死別的地方,醫生們見得太多,當然更願意看到迎接新生命的喜悅和病人身體康複的歡喜。


    年輕女孩子獨自來看婦科,雖然見得多,但還是會有人帶著有色的眼神。


    她長得漂亮,走到哪都能吸引別人的目光。在排隊的時候就有人在背後指點她不知自愛,這麽年輕來婦科檢查定然不是好事。


    她不理會這些人探究的眼神,現在的她是十二年後那個強大的女子。她已經可以自動屏蔽別人不好的言論,不去理會他人的流言蜚語。


    在藥房取了葉酸,放進包裏。


    此時豔陽高照,四周可見熱浪形成的氣流。車流滾滾,人潮湧湧,讓人覺得分外的燥熱。


    她上身是白色的短袖,下麵是長長的雪紡風情花裙,特意穿著平底鞋。本是十分隨意的裝扮,卻愣是被她穿出了飄飄欲仙的感覺。


    醫院的門口,進出的人還是很多。大多數行色匆匆,或提著買的盒飯,或是垂頭喪氣,麵露焦慮。


    醫院是最能見證人生悲歡離合的地方,世間百態,盡在那一間間的病房之中,在那一張張夾雜著喜怒哀樂的臉上。


    偶爾也會有孕婦經過,大多有人陪著。


    她看著那些人的肚子和她們臉上溫柔的神情,會心一笑。再低頭看著手中的b超單子,單子暗影的中間,是黑色不規則的圓形。圓形中,則有一個白點。


    在旁人詫異的眼神中,她舉起b超單子,親上那白點。


    她的眼睛裏有淚意,莫名想哭。忍了忍,仔細地把單子疊好,放進包裏,小心翼翼地離開醫院。


    沒在回店裏,而是打車直接去時居大廈。


    在看到b超單子的那一刻,她突然就真實地有了要當媽媽的使命感。一個孩子的降生,不光是吃飽穿暖那麽簡單,還有完整的家庭。


    為了她的孩子,她願意做任何事情。


    她的孩子,不能像她一樣,生長在父母缺失的家庭中,從小聽著別人的非議長大。她有信心可以給孩子所有的愛,但唯獨不能代替爸爸的角色。


    沒有爸爸的孩子,心理發育怎麽能健全?


    出租車停在時居大廈的底下,她付過車錢下車。一樓前台的小妹慣例詢問她找誰,事先有沒有預約。


    她搖了搖頭,“我找你們趙總,但是我沒有預約。”


    前台小妹猶豫一下,好像認出了她。


    “你是上次那個雜誌社的記者吧?要不我打電話問一問馮秘書?”


    這個小妹還算熱心。


    韓數笑了笑,“不用,我打電話給你們趙總吧。”


    小妹驚訝地睜大眼,很快又覺得正常起來。她既然采訪過趙總,會存有趙總的號碼也不足為奇。


    電話一響,那邊好像就接了。


    “喂,我在你們公司樓底下。”


    趙時律正在開會,狹長的眼神閃著不為人知的歡喜。剛才電話一震,他一看到上麵的名字,立馬拿起接聽離開座位。


    聽到朝思暮想的聲音,他人已到了會議室外在,沉著聲,“你等我,我去接你。”


    轉身進了會議室,安排馮新民主持,自己則匆匆下樓。


    前台的小妹聽韓數說了一句話就掛了電話,以為她被拒絕了,好心地說道:“我們趙總永遠都是工作第一,他可能正在開會,要不你晚點再打?或者你登記一下,留個號碼,我幫你轉交給馮秘書?”


    “謝謝。”韓數微笑著,“他馬上下來。”


    小妹以為自己聽錯了,還沒來得及問,就見總裁專用電梯開了。


    趙時律從裏麵出來,長腿大步邁著,深邃的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喜歡,“等久了嗎?下次要來提前打電話,我去接你。”


    “就等了一會兒,和前台小姐聊了一下,是個不錯的小姑娘。”


    趙時律轉頭看了前台小妹一眼,說了兩個字,“很好。”


    前台小妹激動得心“撲咚撲咚”地跳著,媽呀!趙總誇她很好,天哪,今天是黃道吉日嗎?她這是走了什麽大運?


    剛才那位漂亮的小姐是誰,難不成是趙總的…?


    那邊韓數和趙時律已經進了電梯,電梯一路上行,韓數沒有再說話。趙時律沒有想過她會來找自己,腦子裏除了激動,一片空白。


    電梯到了二十六樓,辦公室門口的小劉剛才看到趙總急匆匆地下去,現在又帶上來一位小姐。她當然認出韓數,心裏留了心。


    等他們一進辦公室,她就立馬打了一個電話。


    趙時律讓韓數坐下,親自給她倒水。


    “要咖啡還是茶葉?”


    “不用,白開水吧。”


    她打量著辦公室的布置,上一次太過匆忙,沒有仔細看。這一次倒是大方地打量著,布置依舊是深色簡約款,極為適合他本人的氣質。


    很快,他端水過來,又問她餓不餓,要吃些什麽。


    “不用,我不餓。你坐吧,我有話要和你說。”


    她麵上帶著認真,他眸色一黯,坐在她的對麵。


    “上次你曾經問過我對你是什麽意思,我曾回答你考慮好就會給你答複。所以今天,我就是為了這件事情來的。”


    他看著她,正襟危坐著,像是等待宣判的人。


    “我覺得我們可能不會成為男女朋友。”


    這句話讓他的心刹那間滑進深淵,緊接著聽到她接下來的話,“但我們可以以另外一種關係相處,比如說為人父母的關係。”


    她說完,從包裏取出那張b超單,遞過去。


    一身經典白色晚禮,遠遠看去高不可攀。


    她眼神快速掃一圈,薑清美不在。


    “我媽和你說了什麽?”沈書揚輕聲問著。


    她臉上帶著微笑,看著麵前的青年。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曾經,在她的心目中,沈書揚是那麽的優秀,優秀到滿足了她對一個男人所有的幻想。


    可是後來她發現,一切都是假象。沈書揚和她一樣愛詩詞,兩人算得上誌趣相投。在這樣的社會,能崇尚古風的人不多。


    她以為他和自己一樣,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


    誰知他向往的卻是師師生得豔冶,香香於我多情那樣的齊人之福。


    “我與你母親說不會與你一起出國。”


    沈書揚的臉色變得十分古怪,以為她在開玩笑。待看到她表情認真,眼神堅定,覺得她欲擒故縱,想逼自己承諾什麽。


    心裏莫名湧起怒火。


    “你要知道,這樣的事情是不能拿來開玩笑的。”


    周圍的人已轉過頭,齊齊地注視著他們。


    韓數臉上依舊帶著笑,看他的目光像是透過歲月,可以瞧見日後他眉宇間漸染上的風流,以及舉首投足間的俗氣。


    “我沒有開玩笑。”


    兩人對峙著,直到薑清美端著兩杯酒走過來。


    沈書揚認定韓數是因為覺得委屈,所以才故意玩這樣的把戲。看到別人都在看他們,他低聲說,“此事等你冷靜再談。”


    韓數笑笑,看向薑清美。


    “我是來和韓小姐賠罪的,還請韓小姐大人有大量,原諒我。”薑清美的手中,是兩杯紅酒。


    柳佳寧不知何時站在一邊,對韓數道:“薑小姐誠心致歉,韓小姐就原諒她吧。喝下這杯酒,今天的事情大家就當沒有發生過,你看怎麽樣?”


    韓數的眼神瞥向她,她一直未嫁就那樣橫在自己的婚姻中,與沈書揚糾纏不清。沈書揚的身邊來來往往不知多少紅顏知己,唯有她的地位始終不動搖。


    現在回想,自己的婚姻是多麽可悲。


    “別人傷害了我,我無法做到一笑泯恩仇。受傷害的人是我,誰也沒權力要求我原諒害人之人。”


    薑清美臉一白,想打退堂鼓。


    柳佳寧怎能放過這樣的機會,一把將她推上前,“你看韓小姐不肯原諒你,看來不光是不給你麵子,連書揚的麵子也不給。”


    周圍已有人開始指責韓數,壞了宴會的氣氛。


    韓數深吸一口氣,眯著眼看著眼前的一切,隻覺得今天這夢做得太長了些。既然是她的夢,自然由她說了算。


    “好,這個麵子我給。隻要薑小姐喝下手中的兩杯酒,今天的事情我就當沒發生過。”


    薑清美有一瞬間的遲疑,最終在柳佳寧的眼神逼迫中,喝完兩杯紅酒。


    她喝完酒後正想去廁所催吐,卻被韓數一把拉住。


    “我已原諒薑小姐,正想與薑小姐好好聊聊天,也能拉近彼此的認識,不知薑小姐賞不賞臉?”


    “大家都是校友,就應該這樣。”


    薑清美想罵人,無奈韓數抓得緊。


    “韓小姐想聊些什麽?”


    韓數一把拉她過來,正好站在自己與沈書揚的中間。能親近沈書揚,她自然是願意的,想著那酒裏的料隻是讓人亢奮,應該不會出什麽事。


    然後韓數就一直拉著她說話,都是些學校裏的事情,卻有技巧地往沈書揚身上引。


    慢慢的,她的臉色開始不正常起來,越聊越興奮。突然一下子抱著沈書揚,大聲叫起來,“沈書揚,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你!”


    宴會中的所有人都停止交談,看向這邊。


    她一無所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仿佛世間隻剩下她和抱著的男人,言語越發的放肆,甚至還動手動腳起來去親沈書揚。


    柳佳寧去拉她,被她一下子推開。


    她指著柳佳寧,“你算什麽東西,不就是家裏有幾個錢,憑什麽對我呼來喝去的!要不是你舍不得錢,非弄個仿貨給我,我今天至於丟這麽大的臉嗎?”


    人群重新炸開,議論紛紛。


    韓數悄悄退到人群之外,古怪地看著這一切。今天這夢做得太長,長到她都分不清是夢還是真。


    她慢慢走出去,熱氣撲來。


    出了沈家的大門,她獨自走在路上,路燈昏黃,將她的身影拉得變長變形。這條路她走過無數次,從沒有一次像這麽輕鬆。


    雖然她分不清是夢還是真,但是她確實的知道原本這一切都應該發生在十二年前。


    十二年前的今天,沈書揚舉辦這場盛大的宴會,是為了慶祝他和她畢業,也為了慶祝他們即將赴美留學。


    那時候的她不過是剛畢業的學生,名牌仿包她倒是聽過,卻不知還有仿衣服的,更談不上可以分辨真假。


    記得她站在水晶燈下,無數雙眼神看著,有同情的有嘲諷的。她就像被剝去外衣,羞恥不堪,彷徨無助。最後在薑清美的步步緊逼下,被迫鞠躬道歉。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所有的尊嚴都被碾得粉碎,被人踩在腳底,更堅定要出人頭地的決心。


    雖然沈書揚趕到後,狠狠訓斥了薑清美,還代為賠償了三萬七。可是她的尊嚴已碎,再也拚湊不齊。


    後來,她努力追趕著沈書揚的步伐,從南城到美國,再從美國回到南城。在別人眼中,她是沈太太,是時尚魔女,對各類奢侈品如數家珍。無論是時尚聚會還是上流宴席,她都應對自如,與人談笑風聲。


    可是這一幕印植在她的心裏,從一根小刺長成滿片荊棘。


    今天這夢做得真是痛快,也算是拔了心頭的刺。從此以後,什麽薑清美,什麽柳佳寧,什麽沈書揚,統統都給她滾蛋。


    包裏的手機傳來鈴聲,她恍若未聞。


    緊接著有短信進來的聲音,她打開一看,是厚重的鍵盤手機,短信是沈書揚發的。


    “你在哪裏?”


    她快速打字,發出去。


    “回家。”


    發出這條信息後,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她沒有接,然後鈴聲再沒響起。


    出了別墅區,坐上出租車,報了地址,她便盯著窗外的街景。或是路燈,或是霓虹,一一閃過。


    開車的中年司機欲言又止,等過了兩個路口才說:“小姐,剛才你一上車,我就看到後麵有一輛卡宴跟著,你看是不是你認識的人?”


    韓數從車後窗看去,隻看到一輛黑色的車子,像暗夜中的黑豹一樣蟄伏前行。車如其人,她不用看清車牌,就知道是誰。


    “別管他。”


    出租車停在小區門口,她下了車。餘光瞄到後麵的那輛卡宴也跟著停了,裏麵出來一位身高腿長的男人。


    出租車司機搖了搖頭,這些有錢人就是愛作。


    韓數進了小區,那人跟進來,大長腿邁了幾步,一把將她拉住。


    “你真的不和姓沈的去美國?”


    她眯著眼,仰頭看著他,瞳孔中是一張帥得極具侵略性的臉。深邃狹長的眼,高挺的鼻梁,緊抿的薄唇以及比女人還好的皮膚。


    此時的趙時律,恰如一柄剛出鞘的長劍,鋒芒畢露。


    而多年後,他內斂深沉,似古劍韜光養晦。


    宴會中有他安排的人,關於宴會中發生的一切他清清楚楚。他的眼神急切,期盼她能告訴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是她一言不發,就那樣直看著自己,眼神迷茫。紅唇水嫩嫩的,像一顆飽滿的櫻桃誘人品嚐。


    他喉嚨滾動,身體在叫囂,血液在奔流著。


    不自覺地伸出手,去撫摸她滑嫩的臉頰。


    韓數有些糊塗,她從未做過這樣完整清晰又長的夢。她想咬自己一口,看看究竟是不是夢。有手伸過來,下意識張口咬住。


    趙時律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任由她咬著。


    她吐出來,一點都不痛,果然自己是在做夢。


    趙時律眼睜睜看著她一臉冷漠地推開自己,朝樓道走去。他摸著被咬的手,一拳打在身旁的樹上。


    他真是特麽的犯賤!


    “韓數,你說你是不是知道是誰了?是不是又是你的愛慕者?”


    “我不知道是誰,那天沈書揚給我送過花,被我丟了。”


    一扯到沈書揚,杜曉美趕緊岔開話題,說起雜誌社的事情。尤其雜誌社新來的一個主編,在她的口中出現了三次。


    “你剛才說他叫什麽名字?”韓數皺著眉,問道。


    杜曉美臉有些紅,不自然地回著,“不是說過了嘛,叫程磊,長得特別精神。關鍵是勤奮肯吃苦,聽說還是當年安城的高考狀元。”


    韓數心裏一沉,曉美一副陷入愛河的模樣,不會現在就愛上程磊了吧?


    “曉美,很多事情不能看表麵,你得深入了解才能下決定。”


    杜曉美臉更紅,“我了解了啊,他在南城自己供了一套房子。今年二十六歲,年輕有為,前途不可估量。”


    “你了解他的家庭嗎?”


    韓數問著,想起了前世。


    杜曉美嫁的人就是程磊,不過這個婚姻對她的傷害太深,以至於她後來根本不相信婚姻,寧願一個人單著。


    程磊個人確實比較優秀,可是他是一個典型的鳳凰男。


    所有鳳凰男有的毛病他全有,自尊心太強,剛愎自用聽不別人的建議。而且所有鳳凰男家庭該有的他一樣不落。什麽奇葩父母,極品親戚,還有想沾光的鄉親。


    最典型的是他是父母生了四個女兒才得來的寶貝兒子,而且他還是一個大孝子。


    可想而之,杜曉美這樣大大咧咧的女孩嫁進這樣的家庭會遭遇什麽問題。婆媳關係,隔三岔五就冒出來借住的老家親戚。


    還要接濟農村的姐妹們,就連所有外甥外甥女上學的費用,都是程磊這個舅舅負擔的。因為當年是姐姐們賺錢供他上的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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