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防盜章。購買v章比例低於50%, 12小時後方可看正文。  “能克服的就克服, 能延後的先延後, 你和文雅自行協調。”高明朗說得冠冕堂皇,但明耳人都聽得出,溫以寧已經沒了發言權。


    當天下午, 她組裏的三個員工就來請辭。站在辦公室外麵,你看我, 我看你,扭捏踟躕,不敢進去。僵持了幾分鍾,門忽然打開了, 溫以寧看著他們。


    推搡了半天,中間那個才硬著頭皮說:“溫姐,文組長那邊的後製組缺個技術員,她要求我……”


    “是她要求,還是你自己想走?”溫以寧目光淡淡, 始終沒挪眼, “如果你不想走, 我去跟高總交涉。”


    那人把心虛的話咽下去, 不再吭聲。


    溫以寧點點頭,看向另外兩個:“你們呢?”


    沒聲兒,低著頭。


    “好, 把調令拿來, 我簽字。”溫以寧批準後交還回去, 明顯見著他們鬆了神情。


    “溫姐,這也是上麵的命令,我們不太好拒絕。”技術員小林說得唯唯諾諾,為求心安似的提聲:“以後你有需要,我二話不說幫你。”


    “出去吧。”溫以寧打斷,“幫我遞個話,還有想走的,現在來找我簽字。”


    下午陸續又來了四個,卻始終不見符卿卿。溫以寧直接找到她,“我要出去一趟,把字先簽了。”


    符卿卿條件反射似的站起,碰倒了水杯筆筒,稀裏嘩啦好大聲響。她慌亂且愧疚,憋了一天的話說得磕磕巴巴:“我不走的。”


    溫以寧:“簽字。”


    “我不走。”


    符卿卿的聲音提高了,周圍人看過來。她自覺窘迫,眼珠往左往右,再回到溫以寧身上時,生生給憋紅了。


    靜了兩秒,就聽溫以寧說:“你走不走已經由不得你,現在,是我,不要你了。”


    到第二天,就剩一個打雜的臨時工還留著。高明朗也不再丟活下來,溫以寧成了閑人一枚,可公司的大小會議都讓她參加,幹巴巴地坐在那兒渾身尷尬。這就是高明朗的卑鄙之處,往人難堪的時候捅刀子,痛,卻偏不讓你出聲兒。


    “聽說了麽,溫以寧的工作歸納給文組長了,成她領導啦。我剛才還看見以寧抱著一大摞文件去複印呢。”


    “不會吧,這什麽世道啊!論工作能力,文雅還不如以寧呢。”


    “那還不是高總一句話的事兒。”


    “說起來,她們那組也是應酬最少的。”


    “這個我知道,因為她自己不喜歡飯局。”


    “可這幾天,文雅天天讓溫以寧去應酬陪客戶,還是巨難搞定的那種。”


    短暫安靜,其中一人感歎說:“其實她這幾年吃了很多苦,一外地女孩兒,在上海立足不容易的。哎,她應該順著點高總。”


    “順了他的風流嗎?”大家掩嘴偷笑。


    一個月來,同事們沒少抱不平,但誰也不敢明裏表態。憐憫也好、公道也罷,別人的故事終究隻是夠人消遣的談資而已。感同身受這個詞,在叢林法則的社會職場裏,變得幾近不可能。


    周五晚上在中山東路有飯局,陪的客戶是東星電視台新聞中心主任,新官上任精神得意,酒過三巡之後就有點人來瘋。義千傳媒明年的廣告投放還得仰仗這位主任,高明朗和文雅當然是順著哄著,這禮拜文雅讓溫以寧赴了四個局,是個正常人都得崩潰。今天喝的又是茅台,高明朗存了心沒打算讓她舒坦,溫以寧胃裏火在燒,借口去洗手間才能出來透會氣。


    江連雪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來的,問她兩周沒回去了,什麽時候回家。


    溫以寧掐著太陽穴,在窗邊吹風醒神,“再看吧,最近忙。”


    聽出了女兒聲音不太對勁,江連雪問:“工作順利嗎?”


    “嗯。”


    太久沒和女兒說上話,江連雪不免多念叨幾句:“當初留在翻譯院不是很好嗎,輕輕鬆鬆,體體麵麵,哪裏用得著現在這樣辛苦!”


    溫以寧提聲打斷:“您能不能不提這事。”


    江連雪來了氣:“我提都不能提了?”


    “不辛苦,挺樂意的。”


    “樂意什麽,你就是強,是一根筋,是不聽勸,事都過了多久了,你是不是還沒放下?……我看你就沒放下過。”


    溫以寧安靜下來,斜開的窗戶縫鑽進夜風,臉色一吹就白。母女倆有七八秒沒說話,等江連雪想再開口時,電話掛斷了。溫以寧轉過身,手機還舉在耳畔,抬頭就瞧見了柯禮。


    柯禮其實已經留意她有一會了,對上視線也挺自然,客氣道:“以寧,好久不見。”


    四年?還是五年?再久遠,也沒法兒裝不認識。溫以寧點點頭,“柯秘書,您好。”


    這聲工工整整的稱呼,聽得柯禮麵帶微笑。那時候她念大三還是大四,濃妝淡抹總相宜的一姑娘,眉目鮮亮得像是園裏的春景。唐其琛一向情緒不形於色,對誰都親疏有別,但常把溫以寧帶在身邊,幾次私人飯局也不避諱。


    柯禮看得出來,雖未明說,但老板對這姑娘是不一樣的。


    以寧那時最愛跟他開的玩笑,“柯禮!你辭職算了吧。”


    柯禮也笑,“唐總不會放我走。”


    以寧說:“你辭了,我去他那兒應聘呀。”


    柯禮明知故問:“他秘書是二十四小時待命的。白天黑夜的那種,做得到麽?”


    話裏帶笑,一眼望穿她心思,溫以寧咳了兩聲就跑了,嘀咕說:“臭管家呢。”


    時過境遷,事過情變,眉目依稀,卻早沒了那時的和氣。


    柯禮看著她,挺直接的一句話:“生疏了。”然後指了指左邊客氣道:“有空來坐坐。


    回到包間,傅西平嚷:“正好正好,來替我兩把,下首歌是我的,我得唱。”


    柯禮擰了擰手腕,走過來,“行。”


    對麵的安藍側過頭,瞧了眼屏幕,“又是這首歌啊,西平你是不會唱別的吧。”


    唐其琛打出定乾坤的最後一張牌,頭未抬,收了這把莊,瞄了眼數額,才微微靠後,姿態鬆了鬆。


    安藍坐在沙發扶手邊,挨著他很近,伏腰幫他數了數,“不錯,西平的都贏過來了。”


    柯禮說:“他十有九輸,不見怪。”


    唐其琛這才問他:“剛去哪兒了,這麽久。”


    “碰見一個熟人。”柯禮拆了副新牌,說:“您也認識。”


    安藍隨口:“齊總嗎?我來時碰見他了,還是他幫忙讓我坐的專用電梯。”


    “不是。”柯禮洗好牌,切成兩遝擱在桌中央,“是溫小姐。”


    他說得平靜自然,抬起頭,撞上唐其琛也剛好抬起的眼睛,這雙眼睛明明沒什麽情緒,但凝神注視的時候,讓人莫名犯怵。


    “哪個溫小姐?”安藍綻著笑問。


    柯禮沒回答,沒敢答,剛才那一眼教他怯了膽量。安藍笑起來時牙白如貝:“姓溫啊,挺特別的姓,誒,其琛,你以前是不是有個高中同學也姓溫?”


    安藍的美自成一派氣質,本就背景顯赫,又在娛樂圈磨了多年,毫無疑問的人上人。她情商高,拐著彎地問話,又不表現得太昭然。


    就在柯禮認為她的問題要不到答案時,唐其琛竟主動答:“一個有過工作聯係的人。”


    “業務員啊?”


    “嗯。”唐其琛轉了話題,問她:“你最近碰到事了?”


    安藍也不隱瞞,略起煩心,“是的嘍,明年年初戛納影展的開幕參展影片,總局報上去的名額。女主角遲遲沒定,競爭得厲害。”


    唐其琛沒再說話,隻吩咐柯禮切牌。


    傅西平唱完歌又過來了,瞧了眼籌碼,按住柯禮直呼呼:“你打你打,你手氣比我好多了。”


    一桌人都是嘴皮子熱鬧的,氣氛很是輕鬆。唐其琛偶爾彎起嘴角,麵色也是淡然沉靜的。又過一會,他看了看時間,對安藍說:“不早了,讓鄒琳來接你。”


    安藍說:“還早呢,我再玩會兒。”


    柯禮順著老板的話,笑著說:“再晚點,人就多了,出門容易被粉絲認出來。”


    安藍堅持:“我想再玩一會兒。”


    唐其琛側過頭,看著她。


    安藍眼神放軟,聲音放軟,“就一會兒好不好?”


    幾秒對視,唐其琛視線重回牌桌,挑了個連順打出去。


    “好。”


    溫以寧那邊的飯局還在繼續,以前也不是沒和媒體圈的領導吃過飯,這種體製內的還是有分寸,場麵話說幾句就完事兒。但今晚高明朗是個能作的主,文雅更是個見風使舵的,仗著身份讓溫以寧作陪,酒水無盡頭。


    後來真扛不住了,溫以寧去洗手間吐了一回,顫著身子一轉身,就看到站在門口的文雅。文雅喜愛穿紅裙抹濃妝,豐滿高挑人間尤物。她酒氣熏天,笑著問:“吐了啊?”


    溫以寧揀了紙巾擦手,看她一眼打算繞過去。


    文雅攔住她,“當初我怎麽看走了眼,你一打雜的臨時工竟然能帶團隊,夠本事的啊。不過現在來看,我還是沒看走眼。”


    溫以寧和她站得近,香水酒水混在一塊格外烈。她忍住不適,笑得四平八穩,“那恭喜你,你眼光好。”


    文雅最煩她這雲淡風輕的態度,借酒發氣:“你就給我拿勁兒,你一外地來的,沒背景沒關係,真把自己當角色了。”


    溫以寧點點頭,“你說得是,你有高總,高總一直把你當角色,我怎麽比得上你。”


    文雅表情愈發尖銳,久久不語,最後訕訕一笑,放鬆地攏了攏耳邊碎發,湊近了,“知道我最煩你什麽嗎?就你身上這股勁兒。裝什麽呢?鬥什麽呢?你橫豎就一個輸字。”


    末了,七分醉的文雅用上海話不怎麽文雅地罵了一句,而後揚長而去。


    溫以寧隔了一會才回到飯局。她補了妝,很有精氣神,落座的時候款款微笑。高明朗和新聞中心的主任已經喝高了,隻差沒當場拜把子。他醉紅了眼睛,指著溫以寧,大著舌頭問:“懂不懂規矩,離開這麽久。”


    這話重,一桌的人都看過來。


    她說:“去洗手間了。”


    高明朗也不知哪兒來的氣,桌子一拍,“還敢回嘴!”


    氣氛偏了軌,主任深諳領導藝術,笑眯眯地打圓場:“行了行了,多大點事,小溫,小溫是吧,敬你領導一杯酒認個錯。”


    這話明麵上是幫襯高明朗,其實還是幫溫以寧解圍。溫以寧也懂拾階而下,大大方方地伸手拿茅台。


    高明朗情緒變化無常,很受用,便又嘻嘻哈哈地笑得滿臉褶,“不喝這種。”手指對著右邊的一個電視台小主管,說:“你倆晚上聊得挺投機啊,你倆喝,鞏固一下感情。”


    被點名的男人推波助興,當然樂意,“行嘞,高總您發話,怎麽個喝法?”


    高明朗說:“來個交杯。”


    先是短暫安靜,幾秒之後,起哄聲掀天:“喔哦!!”


    溫以寧始終坐在那兒,拿茅台的動作不停,擰蓋兒,輕輕擱在麵前,又伸手去夠了一個新杯,和自己的齊齊整整放一起。倒酒,滿杯,堪堪蓋住杯口還溢滿幾滴出來,誠意十足。


    高明朗叼著煙,煙霧繚繞,眯縫著雙眼尚算滿意。溫以寧抬頭,對眾人莞爾一笑,這一笑,笑得唇紅齒白,笑得玲瓏初開。


    她站起身,左右手各端一杯酒,從從容容地走到高明朗和文雅座位後,微微彎腰,嘴唇貼著高明朗的耳畔,風情種種道:“高總,這些年啊,我呢年輕不懂事兒,多有得罪您多包涵啦。”


    高明朗骨頭都酥了,右手橫過來想要摟她的腰。溫以寧欠身一躲,又看向文雅,眉眼柔順,“文姐,也給你添麻煩了,就像您說的,我一外地來的,是該低調一點,多向前輩您學習。”


    “這兩杯酒我敬你們,當是賠罪。”溫以寧仰頭喝光,一滴不剩。酒明明是嗆人的,但她麵不改色,空杯一放,手就搭在高明朗肩上,“差點忘了,高總,文姐,你倆還有東西擱在我這兒沒拿呢。”


    高明朗想入非非,中了蠱似地問:“啊。啊?什麽東西啊?”


    溫以寧笑著說:“勞煩您倆起個身。”


    高明朗一站起,文雅也不好坐著,兩人屁股離座,麵向溫以寧,一臉不解。


    溫以寧收了笑,抬起手,啪啪的皮肉聲左右開弓,劈臉就是兩巴掌。高明朗和文雅臉往一邊偏,懵了十幾秒才炸鍋——


    “你他媽瘋啦!”


    溫以寧有模有樣地拭了拭手,平靜道:“東西還給你們了,收好。”


    然後像個風骨滿身的戰士,在旁人驚恐詫異的目光裏,灑脫利落地走出了這扇門。


    門縫本就敞開半道,溫以寧出來後往右,瞥見走廊盡頭的一道黑色西裝背影恰好消失在轉角。她眼熱,也眼熟,這種感覺像是突然造訪的不良反應,擋都擋不住。


    ——


    時節已至霜降,意味著進入深秋。外麵冷,薄呢衣也抵擋不住低溫。安藍的鴨舌帽壓得很低,又捂著大絲巾遮臉,很難辨出相貌。他們的車有專屬車位,相對私密還算安全。


    “剛才那女孩兒還挺敢啊,我一經過就看見她往人臉上潑酒,嚇我一跳。”等挪車,安藍有搭沒搭地閑聊。


    傅西平耳朵立起來:“什麽敢不敢的,女的啊,美麽,潑什麽酒啊,我去放個水錯過什麽了?”


    安藍揚下巴:“就不告訴你。”


    唐其琛站得稍後,深色西裝沒扣,露出裏麵的同色襯衫,他也不嫌冷。一手輕環胸口,另一隻手掐了掐眉心。這個動作,手腕擋住半邊臉,誰也沒窺見他臉上的那點情緒。


    敢?


    嗬,她怎麽不敢。


    她還有什麽不敢的。


    柯禮在他身後,思索半刻,還是向前一步,問:“老高那人是個計較的,我下來的時候,已經看見他站在外邊打電話叫人了。”


    唐其琛仍在揉眉心,似乎什麽也沒聽見。


    柯禮遲疑半秒,繼續開口:“需不需要我去處理一下?”


    安藍不知道這都是誰跟誰,隨口:“處理什麽啊?”


    唐其琛的手從眉心放下,對著安藍笑得淡:“車來了,回去早點休息。”


    安藍被他這個注視安撫得心曠神怡,又驚又喜又怔然地上了車。唐其琛吩咐司機開車,直到奔馳燈影消失,他立在原地,才收斂淡笑,側頭對柯禮說:“去處理。”


    柯禮如釋重負,剛要打電話,唐其琛按住他的手機。


    “你親自去。”


    人無再少年(4)


    柯禮轉身看到唐其琛的時候,心裏咯噔一跳。


    唐其琛伸手抓了把門欄,但門欄離他還是有點距離的,抓了個空,腳步晃了幾晃。


    柯禮小跑過來趕緊攙了他一把,“唐總,您有事沒事?”


    他要打電話給老陳,被唐其琛給按住,“沒事。”


    柯禮欲言又止,又聽他說:“你陪陳颯出去吃飯,讓老餘不必過來了。我在家休息一會,吃完飯,你再來一趟。”


    這時的陳颯從屋裏走出來,手腕上挎著包,彎腰換鞋說:“柯禮留下,飯不吃了,具體問題我晚上整理郵件發給你,隨時溝通。”


    她說話做事就是這樣,爽利果斷,基本上這種話也就是客氣告之,同不同意仍是她自己說了算。陳颯走前,看了眼唐其琛,說:“醫學挺發達的,換胃這種新聞聽說得還是很少啊。”


    柯禮都聽笑了,“改天問問老陳。”


    兩句玩笑話收場,他們之間共同打江山的情分是結結實實的,誰也不必將就討好誰。唐其琛這會子看起來也還好,直著背,神情舒卷,柯禮稍稍放了心。陳颯走,兩人一前一後進去屋子裏。沒想到門一關,唐其琛力氣失了大半,直接給倒在了沙發上。


    體格在那兒擺著,動靜真不小,柯禮也嚇著了,“誒!唐總!”


    唐其琛一手捂著胃,頭往沙發墊裏埋了埋,另隻手衝他擺了擺。緩過這波痛感,唐其琛氣有點喘,抬起頭說:“給老陳去電話,你問問他開的什麽藥?”


    語氣乍一聽如常,但怒意薄薄。柯禮明白,唐其琛的心情是極低的。他沒作聲,就從衣櫃裏搬了條厚點的毯子出來遞給唐其琛。冬天過了五點,天色就沉得快。光線已經淡了,但柯禮不太敢去開燈。唐其琛眯了片刻,閉著眼睛看著像是睡著。


    又等了會,柯禮才起身調亮一盞小燈,然後坐在單座沙發上看起了書。


    一目十行,心沒靜。把今兒的場景一串聯,就跟通了電的燈泡似的,照得他沒法兒集中注意力。再看一眼自己的老板,男人淺眠,發絲也微亂,少了示人時的矜貴體麵,多了分紅塵地氣。就那麽一小時前,和溫以寧的聊天內容想必也都被他聽見了。


    溫以寧說自己隻是有點難受,柯禮懂。這話聽著脆弱,但外柔內剛,是一份坦坦蕩蕩的表態。人都是這樣,把話說得毫無破綻的,那叫粉飾太平。好的壞的都不藏掩的,才叫真灑脫。


    當年,柯禮是了解個大概的。


    不拿年齡說事兒,不管是三十四歲,還是二十四歲,唐其琛一直是溫淡的性子,在他身上就折騰不出轟烈的感情。但他覺得合適的,便柔綿細密地對你好。


    用傅西平的話來說,唐其琛哪兒都行,就一點,太長情。


    唐其琛畢業回國後,唐家那陣也是暗流湧動,內憂外患分外敏感。唐老爺子沒讓唐其琛趟這趟渾水,而是安排他去了體製內的的企業鍛煉。


    一走六年。


    從青澀到成熟,從成熟到運籌帷幄,一個男人最該努力的年月,他完成得漂漂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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