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盜君提醒您, 斐哥於72小時後抵達戰場


    而梁邵身後垂著腦袋的陳冰兒卻不著痕跡地笑了起來, 安平公主已經被許給了他人,那麽梁邵就完全屬於自己了, 不會有個身世、地位、品貌樣樣都在她之上的公主壓在自己頭上,也不會有梁邵所說的可怖的牢獄之災, 這樣的結果她很滿意。


    看著梁邵麵色大變, 皇上的心情不由大好,他看了眼梁邵身後的女子,決定再加一把火, 遂寬慰般的說道:“梁愛卿別激動,朕知道你甚是愛慕安平,出征前曾屢次請求賜婚。朕看愛卿癡心一片,本想等你凱旋歸來時為你二人賜婚,可惜你卻在歸途遇險失蹤。”


    “不過如今愛卿也尋得佳人,雖然不如安平聰慧美麗,但也清秀可人, 加之她又是你的救命恩人, 朕想愛卿也必定十分滿意,當真是皆大歡喜啊。”皇上挑挑眉,笑著感慨道。


    皇上一笑,眾人跟著笑了起來:“是啊,恭喜皇上得乘龍快婿, 恭喜梁將軍抱得美人歸。”


    四周傳來道賀的笑聲, 可是聽在梁邵耳裏, 字字句句都是嘲笑,他們在嘲笑他有眼不識金鑲玉,嘲笑他丟了西瓜揀芝麻,嘲笑他……


    “不——不是這樣的……”梁邵神情恍惚的四下看著,一張張熟悉的臉上都是嘲諷的表情,他踉蹌著低聲說道,他已經完全忘了陳冰兒,忘了自己之前說的話,隻知道心中的不甘和難堪,他循著心底的聲音喊道,“皇上!您明明已經為臣和安平公主賜了婚,怎麽能再次賜婚別人?”


    “都說皇上金口玉言,您說的話怎麽能說改就改?這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以後天下萬萬百姓如何再相信您說的話啊!”梁邵越說越激動,最後甚至失控的嘶喊了起來。


    一語出,眾人吃了一驚,果然是鄉野莽夫,什麽話都敢說,幸好沒將女兒許配給他,否則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所有人都好奇的朝梁邵望去,誰也沒發現陳冰兒僵硬著身子立在一旁,藏在袖子裏的兩隻手緊緊握成了拳頭,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手心,隱隱有鮮血流出。


    聽到此話,皇上的臉色變得鐵青,目光犀利的盯著梁邵,抓起桌上的果盤就用力朝他砸了過去:“朕為何撤了原來的聖旨再轉而賜婚謝斐,這不應該問你嗎?是你梁邵自己失蹤,害得安平遭受莫大的屈辱。如今你雖完好無損的回來,卻枉顧賜婚私下娶妻,絲毫沒將朕的聖旨放在眼裏,朕沒拿你是問已經是開恩了。”


    “居然還說朕朝令夕改!到底是誰無法無天!”


    梁邵在皇上的怒吼聲中回了神,他的臉瞬間變得煞白,額頭冷汗直冒,他張開嘴想為自己辯解,腦袋裏卻一片空白,什麽都說不出來。


    謝斐坐在自己位置上遠遠的看著,臉上卻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不過是一點幻境,梁邵便深陷其中,如此看來,這人心智十分脆弱。


    不過也該猜到的,不然此人也不會稍有成就便驕傲自滿,不會因為息雯貌美便覺得自己愛上了她,更不會因為陳冰兒的不入流的引誘而深陷。


    好好的宴會變成了鬧劇,皇上惱羞成怒的喝道:“梁邵殿前失儀,來人將他押下去,等待發落!”


    待一切平靜後,皇上已經沒有心情繼續宴會了,他轉過頭對皇後道:“宴會就勞煩皇後主持了,朕先行一步。”


    今日看了一出大戲,眾人精力還很旺盛,皇後重新安排了歌舞,未幾,大廳又恢複成了之前那般熱鬧的樣子。


    唐宥等人也蹭到謝斐身邊,幾人嘻嘻哈哈的說著剛才的鬧劇,謝斐卻看見息雯悄悄離開宴會的身影,他想了想,也悄悄起身跟了上去。


    從大廳側門出去,是一條長長的回廊,回廊兩邊是繁茂的樹木,回廊的不遠處,是一座立在湖泊中央的八角涼亭。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一輪圓月高高的掛在夜空上,涼亭四周是懸掛著的小巧燈籠,暖洋洋的燭光透過薄薄的糊紙倒印在平靜的湖麵上,台階上放著一簇簇鮮豔的牡丹花盆。


    息雯臉色蒼白的獨自坐在台階上,雙手交叉在胸前環抱著自己的肩膀,螓首微低,下巴擱在白皙的手臂上,消瘦的肩膀一聳一聳的,低聲抽泣著。


    謝斐無聲無息的走近涼亭,沉默了一會兒,從袖子裏摸出一方手帕遞了過去。


    迷蒙的視野裏突然出現了一隻拿著絲帕的手,指尖修長,骨節分明。


    順著這隻手,息雯抬起頭看向了來人,這人穿著金絲素白錦袍,長得豐神俊朗,眉眼溫潤,赫然便是宴會上驚豔眾人的謝斐謝世子。


    息雯怔住了,愣愣的都忘了哭泣,卷翹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一雙明眸裏還氤氳著水汽,眼眶微微泛紅。


    謝斐莫名的想到了懷裏的那隻白兔玉飾,他的眼神暗了暗,拿著帕子的手又往她跟前遞了遞。


    息雯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帕子,甕聲甕氣的道:“多謝世子。”


    謝斐無聲的點點頭,緩步踏上階梯,徐徐走進了涼亭。


    息雯用帕子抹去眼淚後,有些躊躇的看著謝斐,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跟著進去,手裏的帕子是否還還給他。


    就這麽一晃神的功夫,謝斐已經坐在桌子邊喝著美酒了,也不知這酒哪兒來的,她也記不清剛才謝斐是否帶了酒來。


    像是察覺到她的目光,謝斐朝她看了過來,聲音清清冷冷的,像他的人一樣:“要喝酒嗎?”


    息雯眼睛一亮正要答應,下一刻卻又垂下了眼,搖著頭輕聲道:“不用了,我的身子不適合喝酒。”


    她這樣說著,失望的表情卻溢於言表,手裏的帕子也被捏的有些發皺了,顯然她的內心是十分渴望的。


    “我這酒是藥酒,對你身體無礙。”說著,謝斐又從盤子裏拿出一個茶杯,倒了一杯藥酒擱在桌上,揚了揚下巴,淡淡道,“嚐嚐吧。”


    遲疑了一下,終究是沒忍住,息雯走到桌邊坐下,小心翼翼的端著茶杯嗅了嗅,讚歎道:“真香啊。”


    “不過,你這藥酒怎麽有股淡淡的花果香?”息雯納悶道。


    “花、果本就是藥材的一種,有何奇怪?”謝斐不甚在意道。


    息雯了然的點點頭,捧著茶杯小小的啜了一口,唔,好甜,還夾雜著一絲淡淡的酸味,花果香縈繞在喉間,香氣盈人,一口下去,四肢百骸都有一股暖意。


    “真,真好喝。”息雯兩眼閃閃發光的看著謝斐,情不自禁的讚道。


    “是嗎?”謝斐道,“喜歡你就多喝點吧,這酒對你有益。”


    “恩!”息雯嫣然一笑,眉眼彎彎如勾月,像個孩子一樣捧著茶杯乖巧的小口喝著。


    謝斐微微一笑,轉頭看向了幽幽泛光的湖麵發起了呆。


    不知過了多久,息雯嬌俏綿軟的抱怨聲響了起來:“怎麽……怎麽沒酒了?酒呢?”


    謝斐一怔,轉眼就看見桌上的酒壺已經倒在了桌子上,酒壺裏空空如也,而息雯正半趴在桌上,手肘撐著身子,手裏拿著他喝了一半的茶杯。


    “你喝醉了。”謝斐說著傾身一手奪了她手中的茶杯,一手半摟著她的腰扶著她坐好。


    息雯勾起唇畔笑了笑,身子一歪,順勢靠在了謝斐的身上,半闔著眼看著遠方,輕聲道:“我沒醉,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謝斐側眸定定的看著她,她白皙的雙頰泛著微微的紅暈,粉嫩的唇瓣還帶著美酒的水潤,嘴角上揚微微笑著,可是她輕蹙的眉眼之間,卻明顯罩著幾分憂愁。


    “你很難過嗎?難過到想借酒消愁?”謝斐歎了口氣,輕聲問道。


    “難過嗎?”息雯抬起頭想了想,眼神迷蒙飄忽的看著謝斐,半晌後搖了搖頭,“恩恩~我隻是有些不明白。”


    說著,息雯撐著桌子站了起來,走到涼亭欄杆邊深深呼了一口氣,靠著柱子繼續說道:“為什麽一個人能夠說不愛就不愛了?”


    “他也曾向我許諾此生必不相負,怎麽轉眼之間就能和別人共赴深情呢?”


    “明明走之前還好好的,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就忘了他之前自己許下的所有諾言。”


    “你看他,嘴上說著愛我,卻又讓我如此難堪。”


    說道最後,息雯甚至嘲諷的笑了起來,淚水盈盈落下,劃過泛紅臉頰,啪塔一聲,在地上砸成一朵淚花。


    謝斐深深地看了一眼息雯,麵容平靜道:“從一開始,他傾心的就隻是你的美貌。”


    “不錯。”息雯一怔,點點頭道,隨即又皺眉問道,“既然如此,那他為何又不愛了,轉而看上了那個容貌隻是清秀的女子?”


    他懶散的看著手裏拿著的一卷書,神情淡然,眉目間帶著絲絲生人勿近的冷淡,薄薄的嘴唇帶著點點粉色,嘴角輕輕抿著。


    正有些犯困,打洞府外進來了三個人,打頭的是黑白無常兩人,他們身後跟著個嬌弱單薄的女子,女子身上穿著一身宮衫,衣裳上滿是斑駁又刺眼的血跡,一路飄過來甚至還有滴滴答答的鮮血沿著小腿滴在地上。


    謝斐狹長的眸子輕輕一掃,就知道應該是女子的膝蓋骨被剃了。


    女子小巧漂亮的臉上縈繞著一層淡淡的黑霧,漠然的跟著黑白無常,眼底裏深深的恨意到是給她增添了一絲生氣。


    “大人,這便是今日的新來的厲魂,息雯。”黑白無常來到謝斐跟前,恭敬的行了一禮。


    謝斐微斂神色,悠悠撐起身子半靠在桌邊,拿著書的手就這麽搭在曲起的膝上,一副絕世佳公子模樣。


    “你們先下去吧。”謝斐揮了揮手,淡淡道。


    黑白無常點點頭,拂塵輕輕一揮,瞬間收回了息雯身上的困魂鏈,然後悄然退了出去。


    謝斐上下打量了息雯一眼,神色平淡,緩緩道:“你可知此為何地?”


    男人的聲音非常好聽,息雯下意識的張口答道:“大抵是陰間吧。”


    “是也不是。”謝斐說道。


    息雯抿抿唇,她能感受到麵前這個俊美男子的強大,想到之前凶惡的黑白無常在他麵前那副恭敬的樣子,想來他在陰間的地位非比尋常吧。


    猶豫了片刻,息雯咬著下唇,堅定道:“我不想入輪回,在沒有看見那人遭到報應之前,我絕不入輪回。”


    謝斐輕輕勾起嘴角,道:“可。”


    息雯聞言一怔,隨即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謝斐,輕聲問道:“真的?”


    “你若是舍得以靈魂做代價,那便是真的了。”謝斐薄唇微揚,眉目清朗,清冷的聲音如泉水敲擊玉盤,一點一點敲入息雯的心間。


    “你願意嗎?”謝斐看了她一眼,一字一句再次問道。


    息雯的眸子閃了閃,還沾染著血跡的雙手在袖子裏不知不覺悄悄握緊了,竟有些失態的上前兩步,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顫抖著抓住了謝斐的袖子,殷切萬分的道:“我,我願意!”


    謝斐看了眼被弄髒的袖子,眉頭微微皺了下,眼裏劃過一絲厭煩,他抿著唇震了下衣袖,息雯瞬間倒在了地上。


    “既然如此,那你便坐下詳細說說你的情況吧。”說著,一把圓凳就這麽憑空出現在了息雯的身邊,她看了看謝斐難看的臉色,小心翼翼的爬起來坐了下去,像個小媳婦一樣拘謹的把手放在腿上,眉眼低順。


    “可……可以說了嗎?”息雯抬眼飛快的看了下謝斐,小聲問道。


    “恩。”謝斐點點頭,重新躺回了美人榻上。


    ——息雯這一生怎一個慘字了得。


    息雯生前是大齊王朝的九公主,她先天體弱,當時有高人親自占卜,說天妒紅顏,此生都不宜大喜大悲,更不宜懷孕生子,能平平安安度過一生便是幸事,所以九公主自出生之日起便嬌養在深宮之中,皇上心疼愛女,甚至把九公主的封號取為安平公主,希望她平平安安。


    長大後,息雯也發現了自己和旁人的不同,不過她性子溫柔,知道自己身子嬌弱,為了不讓父皇母後擔憂,她這十六年來就獨自待在閨閣中。她不僅沒有怨天尤人,甚至經常安慰心疼她的母後,還自學精通了琴棋書畫。


    皇後看著自己長得國色天香又性情溫婉的女兒,心中越發不忍,想到皇子們明爭暗鬥的厲害,女兒又沒有和哥哥弟弟們培養過感情,等自己和皇上去了之後,她可能會無依無靠,皇後不禁就想為女兒找一個可靠的夫婿。


    和皇上商量後,皇後開始準備給息雯的相親宴,哪知京中得到消息的貴婦人們卻對安平公主避之唯恐不及,所以趁皇後懿旨還沒傳出,各家各戶連夜就為自己的兒子們定了親,就連是死對頭的左右丞相都冰釋前嫌定親了。


    皇後氣的火冒三丈,息雯聽到此事也暗自神傷,她也是妙齡少女,也幻想過自己未來的夫婿是什麽樣,甚至還想好了婚後甜蜜的生活,但是看著為自己憔悴了許多的母後,息雯按捺下心中的難過,笑著安慰母後說自己不想嫁人,就想當母後一輩子的貼心小棉襖。


    經此一事後,息雯歇了嫁人生子的想法,對於沒有什麽欲望的她來說,就這麽度過一生也沒什麽不好的。


    但是偏偏出現了一個人,這個害了她一生的人——定北大將軍梁邵。


    梁邵家中世代行商,梁邵的父親原本也打算培養兒子接手家族的生意,哪知梁邵自小就對生意毫無興趣,隻愛舞刀弄劍,後來家中父親逼得急了,他一怒之下偷偷參軍跑去北疆打仗了。梁邵確實有天賦,他用三年不到的時間就成了定北大將軍。得勝歸京之後,皇上給他設宴慶祝,賜了一座將軍府給他。


    年少有成,麵容俊美,梁邵瞬間成了京中的香餑餑,紅娘帶著喜訊差點兒踏破了將軍府的大門,然而當時的梁邵風光無限,誌高氣傲,他看不上這些人家的小姐,隻覺得自己應該配天底下最出色的女子。


    就在這時候,太後的六十大壽來臨,就在這次的壽宴上,嬌養了十八年的安平公主第一次露麵了,她生的是花容月貌,一手古箏彈得是美妙無比,聲音也如黃鶯啼叫,氣質更是溫婉動人,梁邵頓時心生愛慕。


    梁邵立刻就跪倒在地,表達了自己的愛慕之情,請求皇上下嫁安平公主,皇上本就對梁邵非常滿意,當即便賜了婚。


    賜婚後沒多久,邊疆傳來了戰訊,梁邵請旨出征,卻在回京路上意外受傷,落水後被羅湖村的村女陳冰兒救了,就算知道梁邵已有未婚妻,可是陳冰兒依舊義無反顧的一頭栽了進去,而梁邵也在陳冰兒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陪伴中漸漸愛上了她,兩人許下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美好誓言。


    而宮中翹首期盼的安平公主在接到梁邵失蹤的消息後,一時情急昏了過去,等她將養好之後,卻發現自己的未婚夫居然帶著另一個女人回來了,甚至還當眾退了和自己的婚約,誓死也要娶陳冰兒。


    安平公主心死如灰,在她的勸解下,皇上最終饒了梁邵的死罪,將他貶為兵部侍郎,同時收回了將軍府。


    雖然懲戒了梁邵,但是安平公主也成了京中的笑柄,本就自卑的息雯從此後更是閉不出戶,身體一日比一日差,她心中難過卻又要強做歡喜,漸漸地鬱結於胸,最後病倒於榻。皇上震怒之下派人把陳冰兒帶到宮中杖責二十以泄心頭之憤,誰知十棍不到陳冰兒就昏了過去,她的身下是一灘濃濃的血跡。


    陳冰兒死了,一屍兩命。梁邵回府得知後差點兒瘋了,病重的息雯知道此消息後,也很震驚,她連忙讓父皇寬慰梁邵。梁邵麵上不顯,他異常平靜的把喪事辦好,然後拒絕了皇上的挽留離開了京城,皇上心中有愧,也沒覺得梁邵對陳冰兒用情至深,就這麽放虎歸山了。


    沒過多久,皇上聽聞郊外有一處溫泉有安神健體的奇效,便帶著皇後和息雯微服出宮,走到半路,梁邵從天而降,帶著一窩土匪將侍衛殺得一幹二淨,再親手割下皇上和皇後的頭顱丟到息雯麵前。


    黑暗無光的地牢裏,息雯苟延殘喘的活著,所有人都以為她死了,其實她是被梁邵囚禁了,梁邵把她父母的頭埋在陳冰兒墳邊作為祭奠,而他非常怨恨息雯,所以想方設法的折磨她,斷指腕骨、拔指甲、烙鐵印……活生生把她折磨致死。


    息雯一雙眼瞪得老大,眼裏的恨意仿佛下一刻就要噴薄而出,她咬著牙恨聲道:“我恨他!明明是他先來招惹我的,最後卻和別的女子互許終生。他明明可以私下找我說明此事,再由我去說服父皇退婚的,可是他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大庭廣眾之下退婚,害我成為京中笑柄,丟了皇家的臉麵,我父皇作為大齊的皇上,怎麽可能不憤怒?”


    眼淚大顆大顆的湧出眼眶,砸到她的手上,暈開了血跡,像一朵朵妖豔的彼岸花。


    “我更恨他殺了我父皇母後,連個全屍都不給他們留下,還要讓他們那麽驕傲的人去祭奠陳冰兒!”


    息雯心口發疼,她對不起父皇母後,為了這樣一個花心的小人,作踐自己的身體,還害得父皇為自己出氣導致身首異處,不值啊,不值。


    “我也恨陳冰兒,她明知梁邵有了未婚妻,不僅不避讓,反而還貼身相處……”說到此處,息雯頓了頓,眼圈紅紅的低下了頭,輕聲道,“其實,我最該恨得是我自己吧……”


    做什麽癡心妄想,自己這副嬌弱的身子還想著嫁人,明明決定了一輩子就陪著父皇母後的,怎麽就被梁邵迷了眼了呢?


    屋子裏一時間靜了下來,空氣裏一陣輕輕地撥動,蕩開一層漣漪,崔判官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謝斐的身旁,謝斐憑空遞了張紙巾過去,歎息著道:“你想如何?”


    “我想保護好父皇母後,讓梁邵得嚐惡果,陳冰兒……她也是個可憐人,為我而死,就兩不相欠了吧。”息雯歎了口氣,眼眶通紅,淚水漣漣。


    崔判官拿著判官筆在厲魂冊上一筆一劃的記著,謝斐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然後才淡淡說道:“你是女子,我不能親自幫你完成心願,隻能從旁輔佐,你可想好了?”


    息雯眉眼彎了起來,淺淺一笑,道:“我想好了,如果是你,我相信你一定能幫我完成心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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